秦歡在傅氏一樓的大廳坐了八個半小時。指針指到十一點的時候。前臺的小姐邁着小步走過來。輕聲道。“小姐”。
秦歡的胃在絞痛。她一手捂着胃部。側頭道。“是不是傅總開完會了。”
前臺小姐臉上帶着一抹笑容。出聲回道。“不好意思。小姐。我們總裁早就走了”。
秦歡臉上露出一抹詫色。出聲道。“什麼時候走的。”
她在這裡坐了這麼久。沒放過一個出來的人。如果傅承爵是從這邊出去的。她一定看得到。
前臺小姐面色不改的道。“我們公司除了特殊的加班情況之外。所有人在八點半之前就會清空。總裁早就下班了。小姐明天再來吧”。
秦歡臉色有些蒼白。她站起身。撫着胃部。邁步往外走去。
傅承爵再打電話下來的時候。前臺小姐出聲回道。“總裁。照您的吩咐說了。剛纔的那位小姐走了”。
傅承爵道。“她說什麼了沒有。”
前臺小姐回道。“沒有。不過看臉色。好像是哪裡不大舒服”。
傅承爵下意識的皺眉。他掛斷電話。很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想秦歡那張虛弱的面孔。
可不過半分鐘不到。他就低咒一聲。“該死的。”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從桌上拿起車鑰匙。傅承爵乘電梯來到樓下。
秦歡坐在車中。她沒走。也並不相信傅承爵會離開。他想要看着她難堪。好。她就如他所願。
果然。不到五分鐘。傅承爵的身影就出現在大樓門口。他腳步有些快。不知道急着去哪裡。
秦歡打開車門下去。大步走過去。她站在傅承爵身前幾米遠。傅承爵看到她。兩人四目相對。他沉下臉。咬着牙。攥緊了手中的車鑰匙。
秦歡出聲道。“傅先生。開完會了吧。現在有時間跟我聊幾句嗎。”
傅承爵直直的看着秦歡。他忽然勾起脣角。笑着道。“好啊”。
說罷。他轉身往大樓裡面走去。
秦歡認識傅承爵也不是一天兩天。她自然知道那笑容背後隱藏的含義是什麼。她可以選擇不上鉤。但是……她不能。葉氏等不起。
踩着高跟鞋。秦歡邁步上了臺階。前臺小姐看到傅承爵重新進來。點頭道。“總裁”。
傅承爵微微頷首。徑自往vip電梯處走去。秦歡加快腳步。跟上了傅承爵的步伐。
電梯的門打開。傅承爵進去。秦歡緊隨其後。
密閉的空間之中。秦歡總覺得連空氣都是壓抑的味道。紅脣輕啓。她出聲道。“傅先生……”
“晚上九點之後。我不談公事”。
傅承爵沒看秦歡。只是淡淡的道。
秦歡微頓。一時間竟是接不上話。
電梯停在九十九層。叮的一聲打開門。傅承爵邁步出去。秦歡跟在他身後。兩人來到他的總裁辦公室。
眼下整個大樓。除了一樓的保安和前臺之外。也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而現在的頂層。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進到總裁辦公室之後。傅承爵開口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秦歡見傅承爵坐在寬大的皮椅之中。低頭看着手上的文件。她站在距離他辦公桌兩米之外的距離。開口道。“你爲什麼找葉氏的麻煩。”
傅承爵從文件中擡起頭。看着秦歡。他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出聲道。“葉氏。怎麼現在他們要落魄到要你來問我的地步了。”
秦歡一張精緻的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徑自道。“如果你是生氣的氣。那你大可以朝着我來。沒必要牽連無辜”。
此話一出。傅承爵臉上的嘲諷更是明顯。他放下文件。身子往後一靠。看着秦歡道。“你說這些話的時候。自信是哪兒來的。我生你的氣。哈。你也不拿鏡子照照你自己。快三十歲的人了。你有哪兒能讓我爲你生氣的。”
他句句剜心。秦歡明知道來了會如此。已經有了心理建設。但還是難免受傷。
不敢眨眼睛。秦歡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波瀾不驚。紅脣開啓。她出聲道。“既然這樣的話。那你爲什麼突然打壓葉氏。”
傅承爵直直的看着秦歡。他開口道。“我做事。要你管。你是我誰啊。”
秦歡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怎麼他那張臉可以這麼可惡。
見秦歡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知何時緊握成拳。傅承爵漂亮的黑眸一掃。出聲道。“秦歡。跟了葉榕臻之後。感覺怎麼樣。怎麼他現在都落魄到要女人出來拋頭露面的地步了。”
秦歡暗自調節呼吸。一字一句的道。“我們很好。不勞傅先生費心。公司有困難。我願意幫他分擔。哪怕他破產了。有我陪着。”
什麼叫自損三分。傷敵七分。秦歡就是這種人。除非有人能把她傷的立馬死掉。否則她就是百毒之蟲。死而不僵。等到她反擊的時候。對方一定是比她傷得重。
傅承爵臉上的笑意僵着。就像是凍結了的玻璃。咔嚓一下。就碎了一地。
兩人對視。眼中都淬了毒。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傅承爵先出聲道。“你確定你要跟我扛到底。”
秦歡道。“不是我。是我們。我會一直跟榕臻在一起的”。
她從能找到戳痛他的點。傅承爵強忍着幾乎要刺穿他身體。涌出來的怒意。他點頭。甚至陰狠的笑着道。“好。秦歡。說得好。我就等着看你們流落街頭的那一天。”
秦歡淡笑。“就算是要飯。也不會要到你家門前。”
傅承爵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道。“滾。”
秦歡輕蔑的看了眼傅承爵。絲毫不猶豫的。轉身邁步往門口走去。
她打開門。然後狠狠的甩上。
本想着過來和解。不過現在想來就是一場笑話。傅承爵精心佈置。等的就是看她難堪。偏偏她還傻得不信邪。
一路出了總裁辦公室。秦歡站在電梯前面等着。眼看着電梯的門就要打開了。忽然之間。整個走廊的燈都滅掉了。眼前忽然漆黑一片。饒是秦歡再淡定。也不免下意識的後退。眼睛慌亂的四處看着。
往後退的時候。手臂忽然碰到了什麼。秦歡嚇得啊了一聲。緊接着。就有人抓到了她的胳膊。秦歡摸到了上等的布料。她小心翼翼的道。“傅承爵。”
黑暗中。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不是我還是鬼啊。”
秦歡緊張地道。“怎麼回事。”
傅承爵道。“不知道。打電話下去。說是突然的電路搶修”。
秦歡出聲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傅承爵道。“一會兒就啓動備用發電設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