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爵傷在了後腦,據醫生說,傅承爵以前的後腦就受過傷,這次更是加劇了傷勢,情況不容樂觀,傅承爵昏迷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驚動了香港的景東南,蔣默宇和柏寧等人。
衆人聞訊趕來的時候,秦歡還在傅承爵的病房中,握着他的手,跟他說話。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蔣默宇一馬當先的進來,他粉塵撲撲的,看得出是急着趕過來的。
秦歡連頭都沒回一下,還徑自看着傅承爵,出聲道,“你趕快醒過來,你不是說要娶我嘛,好,只要你醒過來,我就嫁給你”。
蔣默宇聽到這番話,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大步走過去,強壓着怒意,沉聲道,“秦歡,又是你!你是不是真的要承爵死了,你才甘心?!”
秦歡微微皺眉,沉聲道,“你要是再提死字,就從這間屋子出去”。
蔣默宇沒想到自己還被秦歡搶了白,他剛要說什麼,身後景東南就走了過來,他出聲道,“別吵到承爵休息”。
說罷,他又對秦歡道,“秦歡,醫生說承爵現在怎麼樣了?”
秦歡安靜的看着傅承爵,輕聲回道,“醫生說他傷到了腦後神經,雖然已經做了手術,但是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景東南眼皮一跳,蔣默宇則是直接紅了眼睛,壓抑着聲音道,“怎麼會這樣!”
同行來的還有景荷西和一衆其他朋友,衆人聞言,皆是心驚。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但只有秦歡還維持着面色無異,她伸手摸着傅承爵俊美的面孔,輕聲道,“沒關係,你喜歡睡,我就陪你,你一天不醒,我就陪你一天,你一個月不醒,我就陪你一個月,無論你睡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現在她心裡面的那根刺真是拔出去了,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對傅承爵說愛,雖然……他可能聽不到了。
蔣默宇看着秦歡如此,雖然他很想打她一巴掌,但卻怎麼都下不去手,因爲,她是承爵愛的女人。
柏寧帥氣的臉上帶着眼淚,看着秦歡的背影,他冷聲道,“你想一輩子陪着他,那也要看傅家肯不肯!”
他說的沒錯,眼下傅嘉義和韓韻琳不在香港,怕是消息還沒傳的那麼快,但是這件事也瞞不了多久,畢竟傅家的獨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怕是沒有多久,傅家人馬上就會趕來臺灣。
秦歡聞言,她淡淡道,“你們出去吧,承爵現在需要休息,這麼多人會影響他的”。
“你……”
蔣默宇氣的要發飆,景東南攔下他,然後道,“好,那你照顧承爵”。
帶着一衆人出去,景東南在醫院的走廊看到葉榕臻,兩人視線相對,還是景東南先對葉榕臻頷首。
葉榕臻邁步走過來,見走廊中的人都是面色難看,他出聲道,“你們不要爲難秦歡,她現在已經很難了”。
景東南抿脣,沒有出聲。
蔣默宇聽到這話,他一肚子沒處撒的氣,終是找到了目標,瞪着葉榕臻,他仰着下巴道,“她難?她都他媽快把承爵弄死了,難道她是掃把星嗎?誰沾上誰倒黴?!”
葉榕臻登時就變了臉色,他冷聲道,“收回你說的話!”
蔣默宇作勢上前,兩人之間一觸即發,好在景東南給攔了下來,他皺眉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蔣默宇強忍下一口氣。
葉榕臻冷着臉,瞥了眼蔣默宇之後,他看向景東南,出聲道,“你們不知道,當初秦朗,也就是秦歡的親哥哥,是替傅承爵頂罪,纔去坐的牢吧?”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炸彈,在平靜的湖面上掀起千層浪。
景東南眼中明顯的閃過一絲詫色,然後道,“怎麼回事?我們從來沒聽說過”。
葉榕臻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看着他們一臉的瞠目結舌,他放下一句話,“這麼多年,誰苦,有秦歡心裡面苦?將心比心,你們以後說話講點良心!”
說罷,不待景東南等人說些什麼,他已經轉身離開。
蔣默宇呆愣好半天,才徑自囈語,“怪不得秦歡當年突然瘋了似的要離開,原來她以爲是承爵害死了她哥……”
景東南心中五味雜陳,平心而論,當初是他自私,想讓秦歡離開承爵,是他安排秦歡和她媽媽走,後來意外雖然不是他的錯,但也是他間接害死了秦歡的媽媽。
秦歡的哥哥死了,媽媽也死了,現在就剩下一個爸爸,但卻……
葉榕臻說得對,誰苦,都沒有秦歡的心裡面苦,這麼多年,她一個人心裡面揹負了這麼多,是怎麼挺過來的?
在此之後,所有人對秦歡的態度都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們看秦歡的眼神中都帶着超乎了憐惜的敬佩。
這天秦歡正在屋中陪傅承爵說話,景東南坐在沙發上削蘋果,柏寧和葉榕臻則面對面坐着下國際象棋。
忽然房門被人推開,蔣默宇站在門口,胸口上下起伏。
柏寧擡眼望去,出聲道,“不是讓你下去買一盒草莓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蔣默宇一臉的驚慌,出聲道,“你們猜我在一樓看見誰了?”
衆人微頓,最後還是景東南皺眉道,“承爵媽媽來了?”
蔣默宇點頭道,“伯父也來了,怎麼辦啊?!”
柏寧騰一下子站起身,立馬對秦歡道,“快走快走,我們帶你從別的門出去”。
秦歡面色淡淡,出聲回道,“我爲什麼要走?”
柏寧被秦歡問的一哽,爲什麼要走,這還不明擺着的嘛,不走等着被韓韻琳五馬分屍呢。
葉榕臻也站起身,他出聲道,“歡歡不走就不走吧,如果傅家人真的要追究責任,她也不是說跑就能跑得了的”。
“可是……”
柏寧還是心存餘悸。
正在幾人糾結的時候,門口,只聽到蔣默宇恭敬中帶着一絲惶恐的道,“伯父,伯母”。
屋中衆人擡眼望去,門口處出現的一對氣場強大的夫妻,正是傅嘉義和韓韻琳。
兩人快步走進病房,他們幾乎是眼中容不下任何人,直接快步走到病牀邊,看到傅承爵插着吊瓶,閉眼躺在牀上,傅嘉義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變了臉色,擡起摸着傅承爵臉的手都在顫抖。
韓韻琳則是眨着眼睛,望着傅承爵,眼淚掉在白色的被單上,立馬暈染開來。
秦歡就站在病牀不遠處,她心中萬分愧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忽然間,她只覺得眼前一陣風颳過,啪的一聲,她側過臉去,因爲韓韻琳動作太快,在場的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
韓韻琳擦掉自己臉上的眼淚,瞪着秦歡,咬牙切齒的道,“承爵要是有個好歹,我要你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