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穿着一身黑白色的傭人服,她深深的低着頭,出現在別墅二樓的走廊。(。
耳邊清楚的傳來樓下客廳的優美音樂聲,雖然身邊沒有人,但她依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順着樓梯下了樓,身邊都是穿着華麗禮服的男男女女,今天是香港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家召開宴會,業內有頭有臉的人全都來了,五六百尺的別墅一樓,到處站着衣着光鮮靚麗的人們,觥籌交錯,低聲耳語,臉上帶着好看的笑容,他們說了什麼,秦歡聽不清,也不想聽,此刻她心裡面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這是她唯一逃離傅家的機會,也是景東南冒着不義的風險,給她的最後一個活路。
傅家的下人全都認識秦歡,所以秦歡一點都不敢大意,她既不敢擡頭,也不敢顯得太過拘謹。
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出聲道,“幫我拿一杯brandy”。
秦歡垂着頭,雖然心中嚇得砰砰跳,但是口中還是恭敬地回道,“是,請您稍等”。
爲了不引起注意,秦歡只好邁步來到一邊的長桌處,拿了一杯白蘭地,然後走回去,遞給剛纔要酒的那位客人。
再在這裡待下去,難保不會被傅家的人認出來,秦歡眼球快速的轉着,然後小心翼翼的避開屋中的傅家傭人,她很快的來到別墅門外。
遠離了別墅中的人羣,秦歡下意識的鬆了口氣,但是站在門口,看着前方几千米大的院子,秦歡再次皺起了眉頭。
傅家的圈地範圍很大,而且大門口還有人把守,她絕對不能從正門出去,唯一能逃離的辦法,就是翻牆出去了。
如此想着,秦歡幾乎沒有遲疑的,她左右看了看,見沒人,就快步往院子的一處跑去。
傅家向來大,但是從來沒有一刻,讓秦歡覺得這樣的惶恐過,她被囚禁在這裡,已經好幾個月了,這麼長的時間,那個男人幾乎不讓她出房門,要不是前一陣子景東南有機會見了她一面,她求他放她出來,恐怕她這輩子都別想從傅家逃出去。
秦歡不知道自己跑得有多快,她只知道,耳邊呼呼颳着風,夏季的夜裡,她竟然覺得渾身發冷,總像是有人在追自己似的。
跑了十幾分鍾,秦歡纔來到院子的一處死角,她站在原地,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着,呼出的空氣讓她覺得肺腔都要被壓緊。
翻牆,只要翻過了這堵牆,她就可以逃離這裡了,她要逃,永永遠遠的逃離這裡。
秦歡咕咚嚥了口口水,伸出手背,隨意的抹了下額頭上的汗,她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伸手摸了摸眼前的高大牆壁,足有三米高,而且一點着力點都沒有,她要怎麼爬?
眼睛藉着周圍設的路燈打量着,秦歡在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她墊一下腳的,但是她無奈的發現,周圍除了那些高大的法國梧桐之外,就只有長椅和花花草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秦歡的心不僅沒有平復,反而是越跳越快,直覺中,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許是過了十幾分鍾,秦歡忽然在安靜的院子中,聽到了狗吠的聲音,不是汪汪的叫着,而是嗷嗷的,就像是狼。
秦歡的瞳孔驟然縮緊,因爲太過害怕,她知道,這些德牧都是他養的,他來了……他知道她要跑。
三兩分鐘的功夫,十幾個傅家的傭人就牽着德牧軍犬跑了過來,當頭的一個人呼哧帶喘的道,“人呢?怎麼追到這裡就不見了?”
“難道是跑了?”
“不可能,這麼高的牆,狗都翻不過去,一個女人怎麼能跑的出去?她一定就在這附近!”
“好,那我們分頭找,找不到,少爺不剝了我們的皮!”
十幾個人,牽着十幾條狗,很快的分頭散開。
沒有人注意到,一邊的法國梧桐樹上,正伏着一個女人,她死死的伸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發出一點的聲音。
秦歡清楚的聽到那些人的聲音,尤其是那些狗從鼻子中發出的呼呼聲,就像是在她耳邊似的。
捂着嘴,眼淚從眼中奪眶而出,她害怕,害怕的要死。
原來一個人爲了生,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確實翻不過那堵高牆,但她卻狗急跳牆的爬上了樹,在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內,爬上了好幾米高的樹,然後將自己隱藏在濃密的樹杆和枝葉之間。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那幫人又重新回到這邊,秦歡聽到下面有人道,“人呢?到底跑哪兒去了?我們明明跟着狗跑到這裡來的,怎麼可能會突然間就沒了呢?!”
另一個人道,“該死!”
手機聲響起,下面的一個人接起來,然後恭敬的道,“少爺,是,是,我們在找,不過……是,好,知道了”。
掛斷電話,有人問,“少爺說什麼了?”
那人回道,“少爺說叫我們回去,不要驚動了客人”。
有人道,“那這邊不找了?”
那人回道,“行了,你別管了,先回去再說吧”。
秦歡在樹上聽着,她看不到那羣人,只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漸遠。
待到確定人已經走了,她這才緩緩放下捂在脣上的手,手上溫熱,是被眼淚濡溼的。
一手扶着樹幹,秦歡想要下去,卻發現雙腿發軟,早已經沒了力氣。
但是心中一個念頭,如果她現在不跑,等到傅家的宴會開完,等到他有時間來抓她,恐怕她就再也跑不掉了,如此想着,秦歡一咬牙,硬是從樹上跳了下來。
高大的法國梧桐,光是下面露在外面的樹幹就兩米多,秦歡雙腿發軟,根本用不上力,她幾乎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一隻腳落在地上的時候,秦歡清楚的聽到咔嚓一聲,她疼的哼了一聲,而與其同時,從她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什麼東西快速跑來的聲音,帶着呼呼的低吼。
眨眼的功夫,十幾條德牧軍犬就跑到了秦歡面前,秦歡瞪大眼睛,幾乎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