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的忍下了衝口欲出的話,白筱榆淡淡道,“隨你怎麼想。”
她眼中的很多情愫都被黑色掩蓋了下去,有那麼一個瞬間,鄭策清楚的看到火焰熄滅的那一刻,心中突然害怕起來,鄭策輕輕開口道,“筱榆,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筱榆卻已經不想解釋了,她出聲道,“鄭策,說實話我很感謝你,我來香港這麼久,一直都是受你照顧,我沒能回報你什麼,還總是讓你跟着我一起背黑鍋,以後我們還是不要這樣了。”
白筱榆的平靜讓鄭策變得慌亂,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拉白筱榆的手,白筱榆卻不着痕跡的避開,鄭策出聲道,“筱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我也不知道剛纔自己是發了什麼瘋,但是你要理解我,你知道我喜歡你,但是卻跟……”
白筱榆嘆了口氣,出聲道,“鄭策,我說了我跟傅擎崬沒關係,你不相信,你還要我怎麼解釋?”
鄭策眼中露出了糾結和掙扎的神色,不過他還是努力的點頭道,“好,筱榆,只要你說沒有,我就相信你。”
白筱榆心中已經沒有了開心的感覺,她依舊平靜的道,“鄭策,不管這次的事情你怎麼看,總之……我希望我們以後還是保持一些距離的好。”
鄭策眼睛一瞪,出聲道,“爲什麼要保持距離?你還在生我的氣?”
白筱榆搖搖頭,出聲回道,“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被大家牽扯在一起,這樣對你很不好,趁着這次的機會,我們就保持距離吧,我也不說我們以後不聯繫,這樣不現實,只是以後少聯繫吧。”
鄭策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衝動,會把白筱榆推得更遠,他當下就後悔了,往前上了一步,他急於解釋的道,“筱榆,對不起,我錯了,是我一時鬼迷心竅,誤聽別人的話,你千萬別這樣,我心裡難受。”
白筱榆心中何嘗舒服?
其實鄭策不知道的是,她的心,從他之前推開病房的門,看到傅擎崬跟她一起,他沒有上前,而是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變了。
女人有時候很執着,但更多的時候卻很多變,她可以執着一個男人很多年不變,卻也能因爲他的一個眼神,甚至是一個動作,立馬遠離他。
白筱榆對鄭策,本就是一種感動轉化的曖昧,而現在,他卻用實際行動,把她推得更遠了。
紅脣輕啓,白筱榆出聲道,“鄭策,我認真地想過了,我們不合適,還是做朋友吧。”
鄭策眉頭緊鎖,出聲道,“怎麼不合適了?如果不合適,爲什麼你之前不說?還是你生我的氣了,對不起,對不起,筱榆,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喜歡你,看不了你跟別的男人……”
白筱榆又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開口道,“鄭策,你別這樣,你這樣會讓我有壓力的。”
鄭策覺得自己好像是無形中被人推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地方,他抿着好看的脣瓣,眼中露出了濃濃的迷茫和傷心。
白筱榆別開視線,不說話了,在屋中待了一會兒,鄭策就主動要走,伸手打開房門的時候,外面還圍着不下十個小護士,她們見鄭策出來,趕緊尷尬的咳了一聲,然後自動散去。
白筱榆坐在屋中,伸手撐着額頭,閉着眼睛。
幾個小護士走進來,見狀,無不嘲諷的道,“呦,快點看看,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有些人一直自詡有點姿色,在醫院裡面招蜂引蝶的,現在好了,終於玩火自焚了吧。”
“可不是嘛,一邊霸着院長的兒子,一邊霸着傅家二少爺,想腳踩兩條船,也得看看自己的大腿是不是分的這麼開,敢公然在醫院跟人廝混,真是不怕丟人!”
“哎,你們留點口德行不行啊?沒看到人家現在都在懺悔了嘛。”
一個小護士來到白筱榆桌前,眼中掩飾不掉嘲諷的笑意,還故作擔心的道,“筱榆,你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吧?”
白筱榆沒出聲。
小護士又道,“哎,我就說嘛,老天是公平的,給了你美貌,讓你可以去招蜂引蝶,就一定要給你同等的危險,現在好了,這層窗戶紙捅破了,你打算以後怎麼辦?不要鄭醫生,直接跟傅家二少爺混了?”
白筱榆閉着眼睛,一手撐着額頭,另一手放在桌下,已經不知何時摸到了一把很薄的手術刀,如果這是在金三角,如果她還是從前的那個lee,她一定毫不猶豫的在這女人臉上劃上幾刀子。
正在此時,房門口忽然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道,“她到底選誰還沒定下來呢,我是不是該提前感謝一下你們投了我一票啊?”
白筱榆聞聲一頓,其他人回過頭去,看到站在房門口的傅擎崬,所有人的臉色均是一變。
尤其是站在白筱榆桌子前面,剛纔出聲揶揄她的小護士,臉上的顏色跟走馬燈似的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紅上面。
傅擎崬臉上並沒有怒色,他徑自邁步走進來,屋中的護士自動的讓出一條路來,傅擎崬來到桌子前面,看了眼白筱榆,然後又對那個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裡擺的護士道,“我跟鄭策,你覺得白筱榆跟誰更配一點?”
護士小心翼翼的擡頭打量着傅擎崬的神色,就算是傻子,她也知道傅擎崬的笑容背後,一定隱藏着殺她而後快的報復。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護士乾脆嘴巴一張,出聲道,“白筱榆跟鄭醫生曖昧的同時,還來勾搭你,這樣的女人,你會要嗎?”
傅擎崬漂亮的眼睛輕輕一眨,他點了點頭,出聲道,“是啊……”
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讓面前的護士看到了一絲光明。
不過傅擎崬接下來的這句話,卻讓她從新從懸崖的邊緣,落入了萬丈的深淵底部。
“有些女人就算是萬人枕過,卻依舊還是有人想睡,比如說……白筱榆;而有些女人,就算是清清白白的,但是送到我面前,我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比如說你。”
小護士的臉騰一下子就變得煞白,傅擎崬還怕她不死似的,添了一句,“長得不好不是你的錯,但是嘴巴毒,心腸壞,就是你的不好了,看到你,讓我形象的理解了中國的一句古語,什麼叫醜人多作怪。”
小護士站在原地,許是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般的打擊,她直接不會說話了。
傅擎崬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這麼生氣,一般對於陌生人,他都是懶得說話的,但是爲了白筱榆,他竟然連嘴毒的功夫都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