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榆晚上洗了澡,換了衣服之後就上牀睡覺,開始的時候,她還很擔心,畢竟這裡是傅擎崬的家,與狼同眠,說不緊張就不怪了,但是自打她進屋到現在,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外面都一聲沒有,如果恍惚的話,白筱榆都會覺得這是在自己的家。
躺在鋪着嶄新被褥的牀上,長時間的精神緊繃,這一鬆懈下來,疲憊和睏意立馬兜頭而來,白筱榆眨着長長的睫毛,沒多久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白筱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胃部的疼痛一抽一抽,不斷地呼喚她甦醒。
意識終於全部歸爲,白筱榆支着一隻胳膊,緩緩撐起身體。
兩年前,她戒毒的時候,曾經強迫性的把自己拴起來,可能兩天一夜都不會吃東西,硬生生的熬過去,戒毒花了她小半年的時間,毒癮終於戒掉了,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再也治不好的胃病,現在只要她稍稍不注意飲食,胃就會疼得她恨不得從來不長這個器官。
晚上她跟傅擎崬賭氣吃飯,沒有吃多少東西,此刻她的胃又在跟她鬧脾氣了。
沒有辦法,白筱榆掀開被子下牀,打開燈環視了一圈房間,屋中沒水也沒吃的,她只好百般不情願的輕聲打開門鎖,然後邁步走出去。
白筱榆所住的這間客臥,是走廊最盡頭的一間,去到廚房,必須走過這條走廊,白筱榆出了門之後,看到前面一間門前傳來燈光,她微微詫異,沒想到這麼晚,傅擎崬竟然還沒有睡。
安靜的夜裡,白筱榆輕手輕腳,儘量不引起傅擎崬的注意,緩緩的往前走着。
在路徑亮燈的單獨浴室時,白筱榆下意識的屏氣凝神,正要一腳跨過去的時候,卻聽到裡面傳來傅擎崬的聲音道,“是我,對,你幫我盯着一個叫鄭策的人,如果他在背後搞什麼事情,就私下處理了……”
話音未落,浴室的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白筱榆站在門口,瞪着眼睛看着前面,坐在寬大圓形浴缸中,裸露着精壯上身的傅擎崬。
傅擎崬長長的黑色睫毛上,帶着氤氳的水珠,輕輕擡起眼睛,他瞥了眼面前的白筱榆,然後徑自掛斷電話。
白筱榆氣的胸口上下起伏,瞪了傅擎崬好半天,都沒說出來一個字。
傅擎崬薄脣輕啓,出聲道,“大半夜的,你瘋了?”
白筱榆厲聲道,“你剛纔跟誰打電話?幹嘛叫人盯着鄭策?你說過以後不找他麻煩的!”
傅擎崬面無表情,黑色的瞳孔中卻模糊了冷漠和慍怒的神色,緩緩開口,他出聲道,“你膽子大了是不是?敢跟我這麼大吼大叫的。”
白筱榆氣的頭腦發熱,也顧不上害怕還是怎麼樣,她瞪着傅擎崬道,“你要是敢對鄭策怎麼樣,我一定不放過你!”
傅擎崬一個沒忍住,微微皺眉,口氣中帶着不屑的意味道,“你們兩個還真是一路貨色。”
都說不放過他,他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個不放過他。
白筱榆美目一瞪,沒有開口,傅擎崬卻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然後忽然從浴池中站起身,他渾身上下不着一物,頎長健壯的身材,倒三角的肩膀,後背的肌肉肌理分明,前面的人魚肌順着胯部,一路延伸……
白筱榆的視線從傅擎崬的臉上,不自覺的一路下移,許是太過突然和驚詫,她連視線都沒有移開。
傅擎崬徑自邁開長腿,一步跨到浴池外面,伸手拿過架子上的浴袍裹在身上,然後低聲道,“看夠了沒有?” 白筱榆暗自吸了一口氣,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擡起頭,她對上傅擎崬帶着一絲鄙夷的目光,微微揚起下巴,較勁兒的道,“你怕看嗎?”
傅擎崬邁步朝着白筱榆走過來,他身材高大,加之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與生俱來威懾力,讓白筱榆很想往後退卻一步。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白筱榆咬牙硬頂着這股壓力,擡眼看着走近自己的傅擎崬,她眼中帶着不屈的倔強。
傅擎崬微垂着視線,睨着白筱榆,薄脣輕啓,他出聲道,“我是不怕看,我就怕看出了火,你沒本事滅了。”
白筱榆瞳孔一縮,渾身緊繃,下意識的往後挪了一小步。
傅擎崬順勢往前邁了一步,看着面前緊張的白筱榆,他出聲道,“你怕什麼?”
白筱榆咕咚嚥了口口水,一邊不着痕跡的往後挪着,一邊道,“我有什麼好怕的!”
傅擎崬眼中露出一絲玩味之色,脣角也勾起了邪佞的弧度,他出聲道,“不怕你爲什麼要往後退?”
“誰往後……”
話還沒說完,白筱榆就一下子撞到了身後的架子上,架子上面擺着各式各樣的精油小瓶子,架子一晃,瓶子也跟着要往下傾倒,傅擎崬微微皺眉,一把拽過有些慌亂的白筱榆,白筱榆撲進傅擎崬的懷中,雙手不經意間撩開他胸前鬆散的浴袍領子,滑了進去……
咯噔咯噔,架子上的玻璃小瓶,晃動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沒有掉下來。
而傅擎崬這邊卻抱得美人歸,他微微低頭,出聲道,“這算是投懷送抱嗎?”
白筱榆下意識的掙扎起來,但是傅擎崬的大手扣在她後背上,她使不上力氣,反倒是在他胸前摸來摸去。
傅擎崬眸子斂起,沉聲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又這麼粗暴的一腳踹開浴室的房門,這麼明顯的暗示,我要是再不上道,你不會在心裡面暗罵我不是男人吧?”
白筱榆側臉貼在傅擎崬的精緻鎖骨處,硌得有些難受,她皺眉道,“放手!”
傅擎崬意外的好商量,“好啊。”
他鬆開了鉗着白筱榆後背的手,白筱榆下意識的往後退去,很短暫的時間中,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狡黠光芒。
正在白筱榆想着傅擎崬到底要幹什麼的時候,他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步跨上前,彎下腰就將她打橫抱起,速度快的白筱榆沒有任何反應的餘地。
“啊……”
驚呼一聲,白筱榆只覺得天旋地轉,再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傅擎崬的懷中了。
傅擎崬用腳分開半擋着的房門,然後抱着白筱榆大步往外走。
白筱榆嚇壞了,她使勁兒的在傅擎崬身上做鯉魚打挺的動作,傅擎崬扣緊白筱榆的腰和膝彎,皺眉道,“你要是摔殘廢了,我就把你鎖在家裡面當擺設!”
白筱榆又驚又慌,但卻又不敢動手打傅擎崬,她死死的扣着他的手臂,把指甲都戳進他的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