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榆猛地擡起頭,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傅擎崬的衣服,傅擎崬走的很快,白筱榆着急去抓他,這一步踏了空,差點從樓梯上面摔下去,傅擎崬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摟到了自己懷中。
白筱榆本能的抓緊傅擎崬的襯衫,兩人都踩在一截臺階上面,很是擁擠,擡眼看向傅擎崬,傅擎崬面色難看,白筱榆微張着紅脣,臉上露出了一絲餘驚之後的柔弱,就是這一絲女人的柔弱,讓傅擎崬冰冷的心,莫名的軟了下來。
“你不要命了是吧?!”
傅擎崬皺眉,瞪着白筱榆道。
白筱榆定睛回視着傅擎崬,幾秒之後,出聲回道,“反正我的命,也早就不是我的了,容不得我要不要。”
傅擎崬眉頭緊蹙,出聲道,“你說得對,你的命不是你的,我說了算,你想死,我就偏不讓你死。”
白筱榆被傅擎崬攬在懷中,本是應該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但卻不知道爲什麼,她渾身冰涼,從他身上,也得不到任何的溫暖。
紅脣輕啓,白筱榆看着傅擎崬道,“要怎麼樣,你才能放過鄭策和他的家人?”
傅擎崬面色陰沉的回道,“如果我說我怎麼樣都不會放呢?”
看着白筱榆絕美的臉上,隱藏的殺機,傅擎崬心中說不上是憤怒還是難受,不待她說出會讓他暴怒的話來,他就緊接着道,“不過既然你開口求我,我還是會考慮給你個面子的。”
白筱榆就像是被叼在野獸嘴邊的獵物,她奄奄一息,他卻樂此不疲,他把逗弄她當做樂趣,她也天真的認爲,他真的會口下留人。
“我已經求你了,你到底還想我怎麼做?”
白筱榆長而捲翹的睫毛,輕輕地顫抖,就像是孤獨無助的蝴蝶,蝴蝶終究飛不過滄海,不是因爲不夠毅力,只是因爲滄海對面,已經沒有了她堅持下去的勇氣。
傅擎崬心底一顫,不得不說,白筱榆身上天生有着令男人沉迷的魔力,無論她是狡黠還是天真,也無論她倔強還是柔弱,她總是能輕易的讓他有種被蠱惑的錯覺,就像是現在,他只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意識還沒有濾清,嘴巴已經先於意識說了出來。
“我要你……”
傅擎崬看着白筱榆,薄脣輕啓,輕飄飄的三個字,卻在話音落下之後,同時在二人心中激起了千層的浪花。
白筱榆美眸瞪大,瞳孔縮小,不是害怕,只是驚駭。
傅擎崬亦是,他沒想到自己會對白筱榆說出這樣的三個字,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了,傅擎崬不是那種會掩飾和逃避的人,他索性把話挑明白了說。
“白筱榆,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也不要激起我的征服欲,我從小到大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哪怕是御人,我也要讓你身心臣服。”
白筱榆迫於傅擎崬身上強大的氣場,她半晌都沒說話。
傅擎崬緩緩擡起左手腕,瞄了眼腕上的機械腕錶,然後道,“已經過去十二分鐘了,你還有四十八分鐘的考慮時間,晚了,那臭小子的家人,可就要沉到海里去餵魚了。”
傅擎崬說的雲淡風輕,白筱榆心底驚濤駭浪。
是啊,她耗不起射鵰之江湖最新章節。
傅擎崬見白筱榆已經站穩了,他收回橫在她腰際的手臂,完全不留戀的邁步往樓下走,他不擔心白筱榆不過來求她,如果是她自己的生死,怕是他比她擔心的要多,因爲這瘋女人根本不怕死,但是她身邊的人,哈,他胸有成竹。
果不其然,傅擎崬剛剛走下這一層的最後一個臺階,就聽到身後傳來白筱榆的聲音,“你是不是說到做到?”
傅擎崬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聽不出喜怒的回道,“我不給你承諾,因爲這本就是你該努力去拼的一件事。”
他就是要逼她,誰讓她把他搞得不爽。
白筱榆站在一層樓梯的中上部,白色的旗袍邊緣,沾染到灰黑色的污漬,一如她本來美好的人生中,突然出現的意外噩夢。
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緊雙拳,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許是過了十秒鐘,白筱榆這才轉過身子,看着下面的傅擎崬背影,低聲道,“好。”
一個好字,莫名的讓傅擎崬心底異樣叢生,他甚至有些恍惚,忘記她回答好之前,他提出了什麼要求。
不過這樣的異樣只是一閃而逝,很快傅擎崬就轉過身,擡眼看着站在上面的白筱榆,勾起脣角,淡笑着道,“想清楚了?”
白筱榆看着傅擎崬的臉,他在笑,卻笑不達眼底。
他站在那裡,後面像是忽閃着一雙隱形的黑色翅膀,他是撒旦,驅使惡魔,飼養鬼魅,操縱所有人的心靈,讓人飽嘗人生百惡的壞蛋。
白筱榆屏氣凝神,像是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個字似的,傅擎崬也不着急,只是悠閒地看了眼腕錶,輕聲道,“過去十五分了。”
白筱榆大大的眼睛中,水霧升了又降,半晌,她開口道,“帶我去開房吧。”
傅擎崬臉上的笑容,像是瞬間被松脂風化了一般,定格在這一秒鐘。
白筱榆赤着腳,邁步走下樓梯,來到傅擎崬面前,擡眼看着他,她開口道,“走吧,不要耽誤時間。”
這一次,是白筱榆做出的選擇,她從傅擎崬身邊擦肩而過,然後伸手推開不遠處的安全門。
傅擎崬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終至被冷漠所代替,他嚐到了憤懣甚至是心痛的感覺,而這種下場,竟然是他親手逼出來的。
轉身跟着白筱榆走出了安全門,傅擎崬看到長長的走廊上,白筱榆走在紅色的地毯上,她的背影纖細而挺直,讓他聯想到白色的天鵝,可她不是天鵝,她是一隻墮落在天鵝湖中的莫名生物。
傅擎崬從後面趕上白筱榆,白筱榆雙眼無焦距的看着前方,她聽到傅擎崬道,“你不怕我反悔?”
白筱榆紅脣輕啓,出聲回道,“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後悔。”
傅擎崬眼中不經意間的閃過一抹什麼,他不再說話。
這一層都是總統套間,恰好傅擎崬有一張柏子涵給他的mapple酒店套房卡,他來到走廊最深處的一閃房門前,刷卡進去,白筱榆緊隨其後。
豪華的總統套房中,從進門就鋪着灰色的地毯,傅擎崬的黑色皮鞋踩在上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他開門之後就徑自往裡面走,沒有去管白筱榆,白筱榆關上房門之後,也跟着邁步往裡面走。
套房很大,白筱榆走的不快,畢竟這是一場出賣肉體和靈魂的交易,她可以點頭,卻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