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我碰到了顧唯一,她可能是去找於嘉禾了,她整個人很狼狽,身上的衣服也零零落落的,她見着我,過來就想甩我一巴掌,但我擋住了,瞪了她一會之後,不知怎麼就特別生氣,反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並將她推的遠遠的!
我恨她,簡直恨透了!
那一巴掌過去,她顯然有些懵,頓了一會之後,才捂着臉頰,斜眼怒視我,“你這個賤人!想破壞我跟於嘉禾,門都沒有,我就知道你還喜歡他!”
“是不是我喜歡誰,你就跟他過不去?你就要去纏着他?然後從我手裡搶過去?是這樣嗎?是不是這樣?”我的視線有些模糊,連她的臉也不太看的清楚,我不管不顧的衝過去,用力的扯住她的衣服,不停的用力撕扯。
顧唯一現在身上沒什麼力氣,如此動起手來,便不是我的對手,我三兩下就將她的衣服撕的一乾二淨,並狠狠的拋在地上。她光着身子,雙手牢牢抱着自己,蹲下那裡,咬着牙,眼中含着淚,眼裡的那種憤怒已經到了極致,一個人怒到極致的時候,大概就會顯得比較平靜,她冷冷的看着我,這整一層都是客房,來來去去的人也多。
時不時就會有人從我們身邊走過,男男女女都有,大約是沒有想到,在這船上竟然也會發生這種事情,有幾個嬌弱的女人見了,還忍不住驚叫了一下,然後迅速的走開,並伴隨着竊竊私語。
還有些憤憤不平的人,通常會說:看,這肯定是原配來抓賤小三的!小三就該這樣,拉出去示衆都不爲過!這還算好的,要是我,一定讓她三點全露,曝光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一來,周圍也慢慢圍攏了一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好事者。
估摸着,還嫌棄我們之間吵的不夠厲害。
我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的面前,低垂着眼眸看着她,笑道:“聽見了嘛?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扒光了衣服拉到大街上讓所有人都對你吐痰,讓他們看看你做的事情有多麼的讓人噁心!讓他們好好的罵醒你,讓你徹底清醒究竟是我搶了你的東西,還是你在搶我的東西!到底是你在傷害我,還是我在傷害你!”
顧唯一看着我,忽然就笑了,身子瑟瑟發顫,緩緩的伸手想要撿起地上的衣服,我順腳就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微微皺了一下眉,片刻之後,咬了咬牙關,便使出了極大的力氣,整個人撞向了我,一下子便將我撞開了,隨即迅速的撿起了地上的衣服,將自己裸露在外的身子牢牢的裹起來,然後站直了身子,氣勢十足的對我說:“顧清城,你傷害我的每一分,我都會牢牢記着,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一定不會!我都會雙倍還給你!顧清城,只要我還活着,只要你還過的好,我就跟你沒完!”
她說完,就抱着自己的身子,可算是落荒而逃了吧。我只在原地站了一會,才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出去了。夜晚,甲板上的人很少,就零零落落的幾個,海上風大,雖說冬天已經過去,但這海上的風,吹在身上還是有些刺骨。
周遭的欄杆上都掛着燈帶,在這樣漆黑的夜色中倒也不乏美麗。我徑直的走到牀頭,抱着自己的手臂,看着遠處那一望無際的海面,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忽然覺得此刻的景象特別應景,我就像一艘在海上漂泊的小船,只看着那些航海的燈不停的前進,遭受着風吹雨打,卻也是前路茫茫,不知道遠處還有什麼在等着我,周圍沒有我可以停靠的港灣,也沒有讓我可以依靠的大船。
孤立無援的滋味不好受。
可能等到那天這船被撞的殘破不堪了,我的路也就此打住,可以安安靜靜的沉溺進這深不見底的大海里,永遠消失掉,其實這樣也好,總歸是有個結局不是。
混合着海水的風迎面吹過來,打在臉上溼漉漉,冰冰涼,就站了一會,這整張臉都有些麻木了。
“幹什麼?太難過想跳海?”
正當我發呆的時候,樑景的聲音忽然跳進了我的耳朵裡,我迅速的回頭,他卻已經站在了我的身邊,並與我隔了一個人的距離,頭髮被海風吹的有些亂糟糟的,也幸好他的頭髮比較短,再怎麼亂,也不會毀壞多少形象。
他微微眯着眼睛,望着遠處並沒有看我。
過了一陣,他才側過頭,對上我的目光,挑着眉毛,道:“幹嘛不說話?我以爲你這個時候,會有很多話想要說。比如說問問剛剛的事情,我想你應該很好奇。”
我想了想,還真的問了,“你什麼時候知道於嘉禾也在這艘船上的?”我別開視線,其實我覺得這種時候,還是什麼都不要問比較好,因爲我覺得樑景似乎是有些生氣的。
他輕輕的哼了兩聲,笑道:“開始到不怎麼知道,但看到了也就知道了。白天的時候,你跟着他跑的樣子,還是蠻專注的,專注到也沒有看清楚周圍的人。”
這話引得我微微停頓了一下,回憶了一下白天我急忙忙的跟着於嘉禾過去的情景,着實還是想不起來當時有沒有看到樑景,看來也確實專注了。
“至於顧唯一,你也沒有看見她跟着你,再之後,她大概是想讓我體會一下戴綠帽子的感覺,特意給你的於嘉禾喝了下藥的果汁,找人叫你去房間,原本我大概應該能夠看到你跟與你的於嘉禾在我房間的牀上如膠似漆的樣子,不過,她的行動被我掌握了,我就給換了一杯藥量輕的,至於那杯重的我給她自己喝了。”
“好在你也蠻聰明的,不枉費我在門口拖了一會,也不枉費我犧牲自己的色相。”他用極其平淡的口吻說着這件事,並有意無意的加重‘你的於嘉禾’這五個字。
我有點愣然,明明是我要讓於嘉禾來看清楚顧唯一的正面目,讓他能夠成爲自己的幫手,可到頭來,我卻被顧唯一牽着鼻子走,而顧唯一也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樑景牽着鼻子走,所以在這三個人中,最笨的人,大抵還是我自己。
我側頭看了看我們中間隔開的那一點距離,心裡也是說不出個什麼滋味來,沉默了一會之後,我才側過頭,衝着他笑了笑,說:“謝謝,謝謝幫忙,讓我沒有被她反整。你那麼聰明,我找你果真沒錯,只要將他們徹底趕出正源,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全部都結束。你不要生氣,這種事,我不會在做,就算要做,我也會提前跟你說。放心,我可以再多給百分之五的股份。”
“顧清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的聲音平靜,海風將它吹散了,然後一點點傳入我得耳朵裡。
我點點頭說,“知道。”這一刻,我竟然有點不敢去看他。
過了好一會,我才聽到樑景近乎玩味的口吻,笑道:“所以百分之五,怎麼夠?你當我是什麼?”
正當我想要轉頭看他的時候,他忽然走近,從後面一把抱住了我,並將我整個人抱了起來,踩上踏板,竟然將我整個人弄到了欄杆外面!我差一點嚇尿!
幾乎是毫不猶豫,條件反射,不管不顧的叫了起來。船頭的甲板上有些溼,我整個人都在欄杆外面,僅用腳後跟踩着船板,低頭就能夠看到衝上來的海水,下面黑漆漆的,要是一個不小心掉下去,我他媽就玩完了!
這海上的天氣似乎也不理想,偶爾遇上海浪,這船雖說大,但也會晃動,這樣一來,我就更怕了,簡直要肝膽俱裂了!眼淚水都嚇出來了,我雙手牢牢揪着他的手臂,連着尖叫了一聲,聲音都已經嘶啞了,“樑景,你他媽有病啊,快把我弄回去,快點快點快點!掉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我要是死了,你就是殺人犯!!!!”
也真是害怕到了極致了,我差一點就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可他依舊不理我。就這樣,我在外,他在內,就這麼抱着我,他媽的他以爲是在完泰坦尼克號呢!
我不是肉絲,我沒那麼大的膽子!這他媽一點也不浪漫!電影都是騙人的!
“你信不信我?”他忽然在我耳邊問。
“不管信不信,我都不想在外面站着!”我還是說的很大聲,嘴巴根本停不下來。
可樑景倒是很淡定,恐嚇我,“再亂叫,我就放手了。”
打死我也不信他會放手,所以我沒理會,繼續亂叫。但我真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鬆了一下手,就一下!雖然沒有徹底鬆開,但就那麼一瞬間,我他媽以爲我要掉下去了!
“啊!!啊!!我不叫了!你……你別鬆手!”說實話,我是真的感覺自己哭了,可被他那麼一嚇,我還真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你信不信我?”他又問。
這次我算是很老實的回答,“半信半不信,你他媽別問我爲什麼,沒什麼好爲什麼的,被身邊的人欺騙過那麼多次,要讓我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一個人,很難!”
“嗯,你不覺得這樣很浪漫嗎?”
“不覺得,我覺得冷,腳軟,腸子也吊的難受!總結來說,我怕死,行不行!把我弄回去,求你了,快點。”
“剛纔聽見我跟顧唯一那樣,你開心嗎?”
“不開心!”
“那爲什麼那麼長時間都不出聲?我以爲你聽的很高興。”
“我想聽你回答她的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