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旋風般的身影衝了過來,直接扶住了她。原來是抱着舒家寶的舒禮禮。
她怒目圓視:“媽,你這是幹什麼?爲什麼要求她!”懷中的舒家寶感受到了她憤怒的情緒,還有些病懨懨的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摟着他的脖子:“媽媽,不發火。家寶乖乖的。”
本來還氣勢洶洶的舒禮禮聞言一下子軟了下去,這些天家裡的氛圍已經嚴重影響到舒家寶。他不僅是身體上出現了問題,就連心理上也病了。顧志航指望不上,易容操心着家裡的這堆爛攤子,只能她自己親自照顧,帶着舒家寶奔赴在各大醫院裡。
可醫生的診斷,真的很不樂觀。舒家寶現在絕對不能輕易受刺激。
舒禮禮捏緊的手又鬆開,然後乖乖哄着他:“沒事的,家寶不怕!媽媽只是跟他們談些事情。家寶打了針針要睡覺。媽媽送你回房間睡覺,等媽媽談完事情就去陪你好嗎?”
舒家寶將舒禮禮摟的更緊,但卻還是懂事的點點頭:“家寶聽媽媽的。”
衆人皆是看着舒禮禮抱着舒家寶上樓的背影,空氣一時間沉默。舒蔓也沒想到,舒禮禮居然也會有這麼溫和的一天。
過了一會,舒禮禮就走下樓來。她理了理耳邊的碎髮,坐在易容旁邊,聲音平靜許多:“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有些疑問,就算是如雲堯之類能力超羣的人,也未必知道真相。那些隱藏在心裡許久的疑惑,此刻爭先恐後的涌了出來。
“我想知道,爲什麼那天嚴名揚和顧志航他們會都不在家?究竟是他們刻意這麼做的,還是被你們隱瞞的?”
舒禮禮聽到她的問題,冷笑一聲:“舒蔓,其實說到底你還是不甘心的!”
“如果是你懷胎十月,即將出生的兒女被害死了,你會甘心嗎?”舒蔓直接一句回慫,堵住了舒禮禮已經習慣嘲諷她的話。
舒禮禮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但許是想到了舒家寶,倒也隱忍了下去。停頓了幾秒,她開了口,
“他們是知情的!”
時舒蔓一聽,整個人萎靡了下去。眼裡是不理解的絕望。一個是寶寶的外公,一個是寶寶的爸爸,他們怎麼能明知道自己即將要生產了,還故意躲出去呢?程野緊緊的摟住她,支撐着她全身的重量,眼裡滿是擔憂。
躲在暗處的人眼裡似乎要碰出火花來。眼珠轉了轉,她貓着腰,趁着衆人不防備,從一邊的暗格繞到後門的樓梯,直接往上走。
“事實就是這樣的。”舒禮禮繼續說到:“從小爸爸就不相信你是他的女兒,只當自己做了個無辜的接盤俠。他一直以爲你是,你娘跟她那個初戀情人的野種。自然,你的死活包括你肚子裡的寶寶,他根本就不在意。至於顧志航,是因爲知道你肚子裡的寶寶不是他的。”
“什麼?不可能!”舒蔓忍不住反駁出聲。她依稀記得,自己那時候生產發作,舒禮禮就是這樣跟她說的,她當時還以爲那只是她的氣話。
“我沒必要騙你!”舒禮禮淡定的說着:“事到如今,我騙你還有什麼意義?你肚子裡的孩子確實不是顧志航的。你還記得那時候你外公病重,你想盡快懷上顧志航的寶寶跟他結婚,所以拜託我幫你忙的事嗎?”
見舒蔓點點頭,她繼續說到:
“我喜歡他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讓你如願。所以那年的5月20號那天,我根本沒通知他去溫莎酒店的916房間。我提前在那個房間的薰香裡面做了些手腳。你只要呆在那裡超過半小時就會神志不清。然後,我又特意叫了一些小混混去到房間。
而第二天,我又特意安排顧志航來到那個房間,最後看到的只是你渾身赤裸的躺在牀上,而且已經失了身。他看到了之後,當天就接受了我。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碰過你。你的懷孕,真的是個意外。你給他戴了頂綠帽子,他怎麼還會管你肚子裡寶寶的死活?”
舒蔓這才恍然大悟,悲憤的眼淚奪眶而出:“舒禮禮,我是你姐姐!我從未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爲什麼要那麼對我?”
舒禮禮苦笑着搖搖頭:“是嫉妒!我當時是被嫉妒衝昏了頭。愛而不得的痛苦實在是太難受了。可是舒蔓,如果他是真的堅貞不渝的愛你,我又怎麼會有機會得逞?”
一句反問將幾人都問住了。舒禮禮隱晦了撇了一眼樓上關着顧志航的房間門,自嘲的說:“可是到了最後我才發現,這個男人根本配不上我那麼多年的喜歡。”
說完,她捂住臉哭了起來。舒蔓全身僵硬,艱難的消化着這個殘酷的事實。而懷抱着他的程野也好不到哪裡去。是爲舒蔓的屈辱和遭遇痛心,同時也詫異的覺得無比的巧合。
溫莎酒店916房間,四年前他來過,而且恰巧也是在5月20日那天。那時他很好奇,被爸爸一直掛在口中的舒家,所以揹着他還有云堯他們,隻身來到了北城。
聽說舒家大小姐舒蔓跟舒珊妮很像,他是打算偷拍些照片,好好慰藉一下病痛纏身的父親。打聽到舒家大小姐今晚會來到溫莎酒店,他就潛伏進了這個房間,等了她好久。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反正醒來的時侯已經和溫清竹在另一個房間了。
他不記得事情的經過,但身邊有溫清竹也是事實。
現在想想,這一切似乎都透露着一些古怪。程野心中甚是不安,可是眼下,舒蔓要緊,他無法分心去想這件事。
舒蔓咬着牙關說:“那你能告訴我,那天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誰嗎?我寶寶的父親究竟是誰?”
其實在聽到舒禮禮說一羣小混混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經是慘白的了。可是關於這個問題,她還是忍不住不問。誰是她孩子的爸爸,她得弄個明白。
程野沒有說話,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表達自己的態度。舒蔓也回握住他,與他十指交扣。
舒禮禮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個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那些小混混臨時有任務去了郊區那邊打羣架,根本趕不過來。但當天你失身是事實。後來,我也去詢問過酒店的服務人員,都說沒進去過。這件事到現在都是一個謎。”
聽到她的話,舒蔓緊繃的身體鬆弛了下來。也許,這也算是好的結局。不知道是誰也好過被一羣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