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藉助神秘莫測的空間異能,如今的王秋實際上並不需要做出任何複雜的動作,也不需要穿宇航服,甚至不必離開地面,就能輕鬆地完成各個艙段和組件的傳送任務。
具體來說,只需要另一位駐守在“廣寒宮”空間站內的空間異能者,也就是索尼婭政委或楊文理教授,隔着舷窗用自己的異能把蟲洞“推”出太空艙,他就可以在西昌的地面上,向月球軌道傳送各個艙段了。
——之所以要把蟲洞給“推”出去,是因爲如果在居住艙內直接傳送的話,就會把空間站給撐爆掉。
另外,雖然蟲洞看上去像是一個黑乎乎的盤子,但其實並非是什麼有形的物質,而是更類似於幻影,所以想要引導它表演一回“穿牆術”,根本就不成問題。同時也不必擔心兩邊的壓強之差(宇宙上是真空,地球上是一個大氣壓),會導致地面氣體泄漏——總之,這跟一般的閥門通道,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在艙段運輸到位之後,索尼婭政委或楊文理教授就會把蟲洞再次收回艙內。而接下來的對接、安裝、調試等工作,就是彭友直、蕭懷丹兩位職業宇航員和地面指揮中心的任務了。
反正按照設計,太空站的每一個艙段,都是相對獨立的系統模塊,只要像搭積木一樣拼湊起來,就基本上算是完工了。內部的管線設備都是早已設置好的,對接裝置是自動的。就連用於改變軌道高度的姿勢調節火箭,也是由地面指揮中心遙控,並不需要宇航員的親手操縱……
——因爲國家不可能三天兩頭髮射飛船登月,每一撥登月宇航員在“廣寒宮”空間站內的逗留時間也被設定得很短暫,所以月球軌道空間站勢必會長時間處於無人狀態,只能主要靠地面遙控來操作。
所以,王秋只要把艙段弄到空間站主體旁邊,整個“破天動工”就算是完工了90%,剩下的步驟早已在地面的計算機中模擬了n遍,一般不會再出什麼岔子了……總之。由於有了蟲洞這個作弊器,在各方的通力合作之下,僅僅用了一天時間,“廣寒宮”空間站的體積就再次膨脹了一小半,增加了兩個重量分別爲八噸和九噸的實驗艙,外加一組材質單薄卻體型龐大的太陽能電池帆板。
不過,負責傳送工作的王秋同學,似乎還感到有點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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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生物實驗艙和月面遙感偵測艙嗎?爲什麼不把剩下的兩個艙段也一塊兒裝上去。”
漂浮在“廣寒宮”空間站的節點艙內(一個擁有六面接口的球型艙室,造型類似於塑料組合積木的圓球型接頭。功能則類似於電源插線板,空間站的其餘艙段都“插”在節點艙的上面)。望着依然被閒置的兩個圓形接口,王秋不由得用耳機麥克風跟地面上的老媽王美玲同志嘀咕起來,“……我聽說,蟲洞的持續壽命,一般最多也就是兩個月左右,如果不能抓緊時間的話,可就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啦!”
“……這個道理人人都明白,可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你讓我怎麼拿得出來?”
王美玲同志略顯變調的聲音。在耳機中伴隨着噪音沙沙迴響,“……生物實驗艙和月面遙感偵測艙倒是還有現成貨,可剩下的兩個艙段,連設計圖紙都沒有定稿,你讓我到哪兒去變出來啊?”
——根據自家老媽的解釋,王秋才終於恍然大悟:雖然蟲洞的驟然出現,大大降低了從地面向月球軌道發射航天器的成本。但中國航天局可沒有預料到這個蟲洞的出現,自然不會提前準備好後續的艙段。
即使是現在已經安裝上去的各個艙段,也都是西昌衛星城方面想盡了辦法,倉促地東拼西湊起來的。
其中。月面遙感偵測艙之前已經墜毀過一次——預定送入軌道的那個月面遙感偵測艙,早就於火箭失事之際,在大氣層邊緣燒成了灰燼,如今是把地面上做測試用的原型試作品給搬了上來,至於究竟能不能正常工作,只有天曉得。而生物實驗艙則是預定下一次發射的貨物,如今正好提前運了上來。太陽能電池帆板由於相對比較缺乏技術含量,倒是早已準備好了——跟已經裝在空間站上的第一副帆板基本完全一樣。
至於剩下的物理實驗艙和天文望遠鏡觀察艙,乾脆還停留在設計圖紙上,根本連原型都沒有試製出來——按照航天局的預計,整個“廣寒宮”月球軌道空間站的建設施工,按照每年發射一個艙段的速度,預計最起碼要持續五六年之久,所以後續艙段沒必要提前生產出來,以免零件老化或設備落後過時。
所以,由於“建築模塊”用盡,雖然搭積木的搬運工王秋猶有餘力,但“廣寒宮”月球軌道空間站的二期工程還是隻能到此爲止,剩下的部分有待日後施工。
“……嗯,不過這樣也算是不錯了,至少這廣寒宮裡總算是有了桂花樹……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開花。”
端詳着生物實驗艙的透明觀察箱裡,那幾棵僅有巴掌大小的迷你盆景桂花樹苗,王秋不由得如是想道。
而回頭看看剛從氣閘艙內回來,滿臉疲憊之色,甚至有些噁心嘔吐的兩位宇航員,王秋也覺得,實在是沒法讓他們在艙外連續施工了。萬一要是逼得他們操勞過度,弄出了減壓病,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跟某些動漫科幻作品之中描述的完全不同,在當今時代的太空探險之中,宇航員想要走出船艙搞太空行走。可不是換上一身帶頭盔、噴射器和無線電的連體密封宇航服,走到某個起到過渡作用的艙室內,封閉對內的艙門,把空氣排掉,再打開通往外面的艙門,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遨遊宇宙了。
如果有哪個傻瓜當真這麼做了的話,那麼絕對會患上嚴重的減壓病,渾身難受得痛不欲生。
——所謂的減壓病,最初是潛水員的職業病,俗稱潛水夫病或沉箱病。即在潛水高壓環境中迅速變換壓力出現的內耳損傷和全身病變。
當人類生活在地球表面時,人體受到大氣層的壓力爲一個大氣壓,人體在這樣的壓力下不僅生活正常,與外界氣體交換也正常。但在潛入水下之後,如果不是乘坐在堅固的潛水艇內,而是隻穿了軟質潛水服,那麼每下潛十米就會增加相當於一個大氣壓的水壓。由於身體承受的氣壓變化速度過於劇烈,就會改變液體的溶解能力,使得遠遠超過一般標準的氮氣溶解在組織液內。形成一顆定時炸彈。
使得溶在人體組織內的氮氣溢出,在體內形成氣泡。那麼這些來不及排出的氮氣。就會以氣泡的形式滯留在身體內,從而導致潛水員渾身劇痛。這種從高壓變成的低壓所引發的病,就是減壓病。由氮氣的形成氣泡,可以在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份形成,但在肩膀、手肘、膝蓋及腳跟上的情況最爲嚴重。其基本的症狀就是全身劇痛,具體來說則包括耳鳴、皮膚皮疹、虛脫、關節痛、視覺障礙、平衡障礙、呼吸困難、乏力、痳痹、癱瘓、人事不省,甚至是死亡。並且很容易對中央神經系統造成不可修復的嚴重創傷。
除了潛水員之外,當宇航員進行太空漫步或艙外活動時,也會面臨減壓病的威脅:目前。人類社會大多數載人航天器乘員艙採用的氣壓強度,都是一個標準大氣壓。因此宇航員在艙內與地面承受的氣壓無異。但是一旦要到艙外活動時,他身穿的航天服系統中的壓力就遠比艙內的壓力要低——目前,載人航天中使用的宇航服,一般都是低壓宇航服,能夠灌入一個標準大氣壓的高壓宇航服,暫時還沒有研製出來(宇航服中的壓力太高。不僅在工程實現上難度很大,還會使宇航員員的運動和工作操作發生困難)。
這樣一來,如果沒有預先準備的話,宇航員一旦穿着低壓宇航服走到艙外,人體組織內的氮氣就會因爲外界壓力過低而往外逸出。產生皮膚髮癢、關節與肌肉疼痛、咳嗽和胸悶等症狀。最終導致減壓病。
所以,爲了避免減壓病,宇航員在穿低壓宇航服出艙之前,必須把體內多餘的氮氣排出,用氧氣來代替它,其方法就是吸入純氧。這一過程則簡稱爲吸氧排氮,往往需要四到五個小時。
因此,扣掉四五個小時的準備時間之後,普通宇航員若是能夠連續出艙活動六個小時,就已經快要到達體力極限。彭友直和蕭懷丹能夠在一次任務之中,同時完成兩個實驗艙和一組太陽能電池帆板的裝配工作,就已經是堪比鐵人王進喜的超級勞模了,實在不能要求他們作出更多的奉獻與犧牲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av女優小姐鹿目焰繼續無所事事,彭友直和蕭懷丹兩位宇航員同志則抓緊時間休息,試圖恢復嚴重透支的體力和瀕臨崩潰的精神,以免被這些額外工作影響到了接下來的月面登陸。
而西昌地面指揮中心的航天科學家們,則利用最新安裝的實驗艙,進行了若干項匪夷所思的空間實驗,並且提出了一系列異想天開的太空工程構想。
比如,在生物實驗艙內,王秋就一臉囧樣地看到,某團貌似外星異形的膠質肉球,彷彿吹氣球一般,從一隻金屬培養桶內溢了出來,並且不斷散發出猶如生鮮垃圾一般的濃烈腐臭氣息,簡直能把人薰昏過去。
——這玩意兒的名字叫做人造肉培養桶,是爲了解決宇宙旅行之中的食物需求而發明的肉類生產器。原理是把一些經過基因處理的牲口細胞,被放在桶內的特製生長槽裡,用營養液進行培育。按照設計者的希望,是想讓它能夠像種蘑菇一樣。生長出類似瘦肉的東西,然後就可以定期收割,用來做燉肉和肉排了。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個金屬桶內最終培育出的產物,不是可以下鍋煎煮的人造肉,而是一團類似於腐爛海蜇皮的詭異膠質,不要說吃下肚子了,就是聞一聞都能讓人感覺噁心……
不過,跟另一項堪稱開天闢地的超級宇宙工程設想相比。“人造肉培養桶”這種玩意兒就完全不值一提了——中國航天局竟然有人提出,要修築一臺連接月面和拉格朗日點的簡易軌道電梯!
具體來說,就是想辦法把蟲洞裝進登月飛船,放棄此次登月任務,然後讓“吳剛13號”飛船移動到地月系拉格朗日l1點上,相對地球和月亮靜止。再接下來,就是通過蟲洞的傳送轉運,從地月系拉格朗日l1點的飛船上,放出一卷長達數萬公里的高強度尼龍繩索。一直延伸到月球表面。
這樣一來,就構成了一個最簡單的軌道電梯。登月飛船是平衡錘,而繩子就是軌道電梯的垂直通道。因爲月球的引力很低,又沒有大氣層,所以只要用碳纖維或高強度尼龍,就能做出這個工程學奇蹟。
——放出繩子的地月系拉格朗日l1點,正好處於地球和月球的引力平衡點,公轉角速度和月球一致,月球又是被潮汐鎖定,始終用一面朝向地球。更美妙的是。月球的自傳是被潮汐鎖定的,始終只有一面朝向地球……這樣的話,只要藉助引力作用,就可以直接放根繩子到月球,然後把挖掘機器人和運載纜車沿着繩子放下去,在月球上挖出來的石頭用“軌道電梯”往飛船上運。每次運輸幾百公斤,細水長流就能運來幾十噸、幾百噸了。而未來的登月宇航員。也可以從軌道電梯降下去,不必再造昂貴的登月艙。
實事求是地說,這個工程計劃雖然看似科幻得過了頭,不過在實際上還是有着一定可行性的。
但是。這個異想天開到駭人聽聞的“宇宙超級工程”,最終還是被否決了,理由如下:
第一,準備時間過於倉促,在蟲洞消失之前的短短一兩個月內,根本無法制造出幾萬公里的特種高強度尼龍繩,也來不及研製出專門配套的挖掘機器人和運載纜車,甚至連基本的數學計算都來不及做。
第二,“吳剛”系列登月飛船並非永久性空間建築,耐用性和使用壽命很有限,無法擔任空間站的職能。
第三,“廣寒宮”空間站缺乏大推力動力系統,無法從月球軌道移動到地月系拉格朗日l1點上。
當然,成功的實驗也不是沒有,比如說,因爲有了跨時空的蟲洞,發射環月軌道人造衛星的運費成本就基本降到了零。故而在實驗艙段安裝完畢的下一次太空行走之中,彭友直和蕭懷丹兩位宇航員就像扔鉛球一樣,一口氣朝虛空中丟出了好幾顆單重僅有幾公斤的微型人造衛星——都是王秋用塑料筐傳送上來的。
雖然有兩顆衛星在投擲或傳送過程中出了問題,但航天部門還是認爲這個風險值得去冒——製造一顆衛星的價格其實是很便宜的,發射一枚衛星上天的運費,足夠製造好幾顆同樣的衛星了。
然而,此次被送上月球軌道的人造物體,除了若干科實驗性微型衛星之外,還包括了航天業前輩和天文愛好者的骨灰盒——他們認爲長眠在宇宙空間之中,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此外還有一些不知是誰製作的宇宙漂流瓶——其實也就是一個玻璃瓶內塞了一張小紙條,爲了防止玻璃瓶被氣壓撐壞,所以瓶塞上戳了許多小孔……這讓王秋不由得擔心起來,不知自己在未來會不會被扣上“太空垃圾製造者”的難聽頭銜。
不過,在數天之後,當試圖從此次事件中分一杯羹的日方代表趕到西昌衛星城,提出了他們的研究項目之後,王秋才愕然發現,中國航天界在無節操方面跟日本同行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望塵莫及……
“……由於我國在事先沒有任何準備,專家學者一時間也提不出什麼很有價值的研究項目,爲了避免浪費此次機會,我們最終決定研究人類在太空中的生殖與性愛,探討在未來進行宇宙移民的可行性……”
給小鳥遊真白閣下擔任信使的殭屍巫女早苗裡香,帶着一臉落落大方的微笑,毫無羞澀地如此說明道,同時向王美玲指揮官遞來了一疊文件,“……這是具體實驗方案的初稿,請貴方過目。”
而王美玲上前取過文件翻了翻,立即就感覺自己的表情變成了一個“囧”字,眉毛都開始一抽一抽,“……這個課題……倒也確實是很有研究的必要。但問題是,按照這份企劃書,貴方真的是打算研究太空人在失重條件下的生殖交配技能,而不是想要趁機拍攝一部sod公司風格的全裸太空女郎a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