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長街邊,突然出現了一個戴着可笑小帽子,身穿素灰色長袖長褲的年輕男子,他擺着一張桌子,鋪着桌布,傍邊立着一根長杆,長杆上掛着一面白布幡,白布幡上用手寫着:招有才之人。
這年輕男子的身後還跟着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下人,那下人雖然穿得簡單,但十分白淨,一看就不是做粗活的下人,這一對組合,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但也因此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這一對詭異的組合,就是周寒與塗悅了。
當然,以周寒的身份,又豈能沒有護衛呢?
在他兩身旁十步的距離,有一個身穿破衣爛衫的強壯乞丐,正招人鄙視着,雖然他不時舉着個碗,但是卻沒有人向他的碗裡投錢,畢竟不要說身體強壯了,現在的宛城內,只要有點力氣,都能找到活幹,而只要勤奮一點,甚至能存下點錢,討個婆娘,又怎會來當乞丐呢,身體強壯卻來當乞丐,就只能說明這個男人太懶了。
這個強壯的乞丐當然就是歐陽武了,由於白虎軍備安排守城,所以沒能去剿匪,歐陽武當然有些怨氣,當塗悅讓他隨行保護時,爲了抗議,他乾脆就扮作乞丐,在周寒周圍保護,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除了歐陽武外,在圍觀的人羣裡,還有許多白虎軍士兵扮作各式各樣的人,圍在周寒的四周,一旦有意外,他們可以立即出手保護周寒回王宮。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都在周寒的桌子前流出了一個空地,沒有人上前詢問。
周寒閉着眼,卻小聲的抱怨着:“塗悅,都是你那打扮太怪異了,所以把人嚇跑了。”
塗悅訕笑着,但在心裡卻不敢認同周寒的話,在他看來,周寒的打扮也很怪異,而且周寒的行爲也讓人摸不着頭腦,這纔是沒人敢上前詢問的原因,但他也只是在心裡腹誹了兩句,不敢說出來,低眉搭眼的,儘可能的表現得像個下人一般。
過了好久,纔有一人,看到周寒兩人雖然怪異,但似乎人畜無害的站出來問:“老弟,你這幡上寫着的是什麼意思啊?”
周寒聽到這人的話,纔想起來,大部分人都不識字,看不懂他的幡,因此,他昂起頭,閉着眼,從鼻孔哼出一道氣來,故做高傲的回答:“我這幡上寫的是招有才之人。”
一名像是小混混一樣的人也站出來,調笑着說道:“老兄,你這有才之人又是指什麼人啊。”他指着扮作乞丐的歐陽武笑道:“你看那乞丐會做乞丐,是不是也是有才之人啊。”
只是他沒看到,那被他指着的乞丐,正眯着眼,神色危險的看着他。
周寒也不理會他,而是自顧自的向周圍人,擺着高傲的姿態說明道:“哼,有才之人,自然是指有真才實學的人了,不論是有文才,還是有武才,哪怕是不通文墨,只要能種地比別人種的多一倍收穫,我...”他用大拇指指着自己:“都能送給他一份富貴前程。”
周寒的話,自然引得圍觀衆人的一陣嘲笑,他們還沒見過有這麼大口氣的人。
“哈哈哈”那個小混混樣的人再次調笑道:“喂,老兄,那要是我想進王宮裡,爲國君做事,你也能辦到嗎?”這位作死的老兄沒有看到,在他說出王宮這個詞時,原本一直低頭的塗悅也擡起頭,眯着眼神色莫名的望着他。
聽到他的話,周寒終於睜開了左眼,單眼望着他看了一會,才懶散的回答他:“你要真有那個本事,我自然能送你進王宮的,但我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送的,有什麼樣的人,我就能送到與他本事相匹配的位置。”他繼續閉起眼睛,對着周圍圍觀的人高傲的說道:“還是那句話,誰有足夠的本事,我就能送誰一場富貴前程,沒本事的,就不要來獻醜了,以免暴露了你的無能。”
“好大的口氣。”一個聲音從人羣中傳來,好一會,一個身着長袍,頭戴文冠的書生,才費力的擠進來,擠進來後,他先急喘了兩口氣,看起來身體就不是很好。
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他才一臉不屑的望着周寒:“你以爲你是誰,還能將人送進王宮,還送人異常富貴前程呢,你怎麼不給你自己一場富貴前程?看你穿的那樣,你以前家裡曾經是權貴吧?現在落魄了,卻不想着振興家裡,反而出來賣弄,你糊弄誰呢。”
“老兄,我自然有我的富貴前程,可是我沒必要給你看到啊,我是個善良的人,自有辦法送人富貴前程,你不相信可以,我可不會強求,我只能給那些相信我的人,一個未來。”面對年輕書生的挑釁,周寒完全沒有動搖,反而說出一番信念堅定的話,這話如果放在了現代,任何人都會以爲他是搞傳銷的,但是在這樣的古代社會裡,卻讓許多人心動,但是想到才能,很多人又不由得放棄了,大部分人都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看看我能進到哪裡去?”年輕書生高傲的望着周寒,他完全不相信周寒的話,在他看來,周寒不過是個騙子而已,只是不知道要騙什麼,他巨鼎拆穿周寒的騙局。
周寒盯着書生,打開了探查:
【姓名:林安才】
【年齡:26歲】
【職位:無】
【能力:統帥41,力量34,智力52,政治37】
【技能:無】
相當平庸的屬性,周寒這段時間來,已經發現了,任何智商普通的人,在學習過一些書後,都能將智力提升到50,所以智力50是非常平庸的屬性,而真正體現智力能力的地方,則在智力60以上,所以眼前這個已經26歲,卻纔有52智力的書生,對於周寒來說,幾乎沒有什麼用,也許他以後通過大量讀書,加上臨時領悟,能快速提升智力能力,還可能領悟出技能,但對現在的周寒來說,他可沒必要培養這樣的人。
看了好一會,他才問道:“你都有什麼樣的能力啊?說出來,我纔好知道你能被安排到哪裡去。”
那書生高傲的說道:“我會背誦孔孟之文,也熟讀禮儀詩書,對家國政務也略有研究。”周圍的圍觀之人,都一陣驚歎,讓他更是得意。
“噗呲。”塗悅忍不住小聲的笑出了聲,也許在平民百姓裡,能讀書寫字,就算是非常有能耐的人了,可是對於周寒這位國君而言,是最沒用的,在城守府裡,最低級的文吏都能熟練背誦孔孟之文,這屬於是文官的基礎能力,而禮儀詩書,光從這林安才的態度,就表明了,他也就只會背誦,根本沒有學會。
至於家國政務,看着他那37的政治,周寒不禁搖了搖頭。
看到主僕二人一個笑,一個搖頭,林安才感覺自己被侮辱了,他漲紅了臉,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寒拿出一塊絹布,這塊絹佈讓周圍的人都驚呼,這雖然是周寒隨便拿出來的,是他平日寫字用的,但對於平民來說,卻是奢侈品。
他拿出一支筆,沾飽了墨,遞給林安才:“來,你來寫幾個字我看看。”雖然林安才的文采不怎麼樣,但是周寒也沒有輕視他,畢竟他現在十分確認,如果這林安才的字不錯,他不介意給他一份抄錄公文的工作。
當看到周寒拿出的絹布時,原本想大鬧一番的林安才,也皺起了眉頭,他此時覺得這年輕人背景有點深,便壓下怒火,一把接過周寒的筆,在那絹布上寫了幾個字,龍飛鳳舞的,非常有逼格,讓圍觀的人都驚歎不已。
只是當週寒看了他的字後,再次嘆息的搖了搖頭,這個林安才也許是幼年學習時家境貧寒,沒錢練字,現在家境稍好,卻又不肯在字上下功夫,那字看似龍飛鳳舞的,但在周寒兩人看來,難看之極,就連王宮裡的一些侍從都寫得比他好看。
看着再次搖頭的周寒,林安才怒火攻心,他已經不再考慮周寒是否有深背景了,一把抓住桌子,想要掀起來,可惜周寒的手比他更快。
周寒抓住了林安才的手腕,讓他動彈不得,以林安才那小雞胳膊,哪能敵得過周寒這每天大魚大肉,加上歐陽豐那練體拳調整過的身體?
周寒只是稍稍用力,就將林安才捏得痛得哇哇直叫。
林安才痛得不停的使勁妄想掙脫周寒的鉗制,卻總無法掙脫,他眼淚都飈出來了,卻無可奈何。
捏了好一會,周寒才鬆手,林安才又一使勁,像突然拔出蘿蔔一般連連向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不悽慘。
他擡起之前被周寒抓住的右手,只見上面有着一個清晰的紅手印,一陣陣痛意從紅手印上傳來,一股屈辱感傳遍了林安才的全身,他急忙站起身,準備一腳踢翻周寒的小桌子。
只是不等他有動作,一陣喧譁聲,從人羣中傳來,一個粗獷的女聲在人羣中霸道的叫了出來:“讓讓,讓讓,撞死活該啊。”
隨着那聲音,一個女人從人羣中擠了出來,周圍的人都被擠得失去平衡,許多人被擠倒在了地上,當他們看到擠倒他們的人時,準備開口的罵聲又咽回了肚子裡,在那人經過後,又爬了起來,好奇的觀望。
在林安才準備踢翻周寒的桌子時,一隻手,從他身後伸出,提着他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然後丟到一邊。
林安才一陣暈頭轉向的,只能聽到那手的主人嘲笑他:“行了,廢物就是廢物,以爲讀過幾本書就算是有才能了嗎?滾回家去好好學習再來吧。”他掉在地上,擡起頭,就看清了手主人的臉,然後屈辱的擠出人羣回家了。
將林安才丟開的是一個女人,大約一米七的個子,在這個年代的女人中,算是比較高的了,但讓周寒詫異的是,這個女人與其她的女人不同,臉龐清秀,但算不上漂亮,一頭與衆不同的短髮,顯得很是幹練,要知道,在這個世代,人們信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因此,輕易不敢剪斷頭髮的,能夠剪斷頭髮的只有那些爲了幹活的平民,或是如歐陽豐那樣的軍人,因爲鬚髮過長影響戰鬥而剪短,周寒可從來沒見過有女人敢剪短頭髮的。
而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最讓周寒吃驚的,是這個女人雖然長着一副清秀的面龐,但是聲音粗獷,脖子以下滿是肌肉,雖然不能與歐陽豐那些將軍相比,但已經非常驚人了,豐滿的肌肉,將她身上那件單薄的衣服撐得鼓鼓囊囊的。
周寒彷彿看見了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