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食物誘惑以外,周寒按照孔肖的提議,讓投石機,給城內投送糧食。
這並不是在資敵,城內本來就因爲糧食缺乏,造成平民和權貴,甚至王室產生矛盾和對抗了,而以孔肖的見解,少量的向城內投送糧食,城內的虢國王室和權貴,是不可能看着城內百姓興高采烈的吃敵人送來的糧食的,必定會派兵收繳,而本就缺糧的城內百姓在被收繳糧食後,對抗和對自家國君的敵視情緒,就更爲高漲。
反倒是東西兩個城門的大鍋香料誘惑,沒有太大的效果,一來空間太大,氣味無法全部傳到城內,二來鐵鍋距離城牆太遠,即便將氣味扇過去,到城牆時,也聞不到多少了,誘惑的效果大減,而城內的虢軍統領,對於周軍的這種做法,自然是非常厭惡,一旦周軍的鐵鍋靠近城牆,就會下令,讓虢軍用弓箭攻擊。
因此在一天之後,周寒就讓那些去燒鐵鍋香料的人回來了,畢竟香料也是錢,他不想在這無謂的地方浪費。
次日,周寒下令,再次在城外搭建起了投石機,今日並不再投送糧食了。
十架投石機也並不是全部在南牆,而是東西各三架,南牆四架排開,城牆上的許多虢軍士兵,還在等待着投石機投送糧食,但他們等來的,是無數的碎石,以極快的速度飛射進城內。
瞬時,城牆上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和血肉橫飛的慘狀。
十架投石機的效果非常壯觀,但引起的反擊也很迅速,幾乎是在第二輪投射結束之後,虢國王都的東西兩個城門就打開了,無數虢軍涌了出來,衝向投石機。
“別讓他們損毀了投石機,全力攻擊!”周寒大聲命令:“投石機不要停着,繼續投射,讓他們不投降,不投降就給我把這城砸掉。”
因爲這次投石機很多,所以爲了投石機不會再被燒掉,周寒乾脆將全軍,除了守衛他的一千禁衛軍外,全部派遣到了虢國王都的東西兩個城門外守護。
方臘帶着他的一千人,和牛力的一千禁衛軍以及輔軍一同守衛東門外的投石機。
在東城門的吊橋放下來後,方臘就率軍衝了上去,這是他們童方寨人在國君面前表現的好機會,城中的守軍很多,這是方臘早前就瞭解到的,因此他想要堵着那吊橋,畢竟吊橋和城門是有寬度的,以他們的戰鬥力,絕對可以依靠這吊橋寬度,讓虢軍守軍無法出城,就別說毀滅投石機了。
“方臘,快回來,小心弓箭!”池欣榮看到方臘等人衝了出去,立刻焦急不已,堵城門的確是個好辦法,但這個時機不對,現在投石機還在攻擊城牆,而投石機的攻擊,是無法預測的,現在貿然衝上去,會被投石機誤傷的,更別說爲了掩護自己人衝出城門,城牆上,還有許多虢軍守軍,冒着被投石機砸死的風險,在用弓箭射擊。
但方臘已經聽不到了,到處都是衝殺喊叫的聲音,有虢軍的,也有方臘手下的。
“池將軍,你保護投石機,我去支援他們。”牛力見狀,立即與池欣榮道,並率領手下一千禁衛軍,朝着城門的方向衝去。
與方臘他們相比,禁衛軍的裝備防護力更強,而且有着盾牌保護,城牆上那些零星的弓箭,是無法傷到禁衛軍的。
方臘的武藝很強,或者說他們這些從童方寨出來的人,武藝都不錯,虢軍的普通士兵,在方臘手下,就沒人能戰兩個回合的,即便是那些隊長什長也一樣,因此方臘很快就被注意上了。
因爲衝得過猛,當方臘用刀擋開兩支射向自己的箭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衝到了橋中央的位置,也因爲他的勇猛,所以圍着他的隊長什長也最多。
“方臘,別衝得太前了,我們的任務,是守護投石機,不是攻城!”牛力的聲音在方臘身後響起。
方臘一腳踢開一名靠自己靠得太近的虢國利刃軍隊長後,回頭一看,他身後,牛力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正在將兩名虢國城衛軍撞到護城河裡,其餘人都退回到了橋頭處。
“小心!”牛力大喊一聲,隨即將自己的佩劍投了出去,在方臘回神時,將一名打算偷襲方臘的長戈軍曲長刺飛了出去,然後搶過一名利刃軍士兵的武器來繼續殺敵,他的武技不如方臘,甚至遠遠不如,但就靠着身上堅固的甲胃以及優秀的盾牌,勉強跟在方臘身後。
牛力的甲胃上,盡是被劈砍的痕跡,堅固優秀的盾牌上,也有了一些被打凹陷的坑,雖然不多,但也足以說明敵人的勇猛。
投石機的威力將虢國人嚇壞了,原本只有南牆有投石機攻打,城內的虢國人儘量向北邊跑去,但這一日周軍的投石機,居然包圍着他們的王都,讓他們感覺已經避無所避了。
“噹”的一聲,方臘本能的擋開了一次攻擊,但這攻擊立即讓方臘反應過來,在他的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名身穿與普通虢軍不同的人,一看就是虢國的將領。
雖然不怕這虢國的將領,但想到身後的牛力,以及周邊擠滿了的虢軍,方臘不想與他糾纏,一名躲開這名虢軍將領的攻擊,一面殺死阻擋他後退的繞到他身後的虢軍士兵。
在讓身上多了數道傷口之後,方臘總算與牛力退到了橋頭處,這時,方臘才感覺到壓力頓減不少,因爲這個時候,不再是自己一人應付那無窮無盡的虢軍了。
“從橋上跳下去!”那之前與方臘糾纏的虢軍將領,在看到士兵被堵在了橋上,頭上還不斷飛舞着無數碎石,立即大喊道。
橋上的一些機靈的且會游泳的虢軍士兵,立即主動跳下橋,跳到護城河裡,再從護城河中爬出,繞過堵在橋上的方臘一軍和禁衛軍。
看到那些虢軍士兵從護城河中爬出,牛力立刻感覺到他們無法再堵在橋頭了,立刻拉着方臘率軍後撤,與輔軍一同圍住投石機防禦。
與東城相比,西城的防禦,更爲穩妥。
雖然罪贖軍擅長進攻,但高陽並沒有如方臘那般,想着堵橋,而是率領罪贖軍就列陣在投石機前,等待着衝出城門的虢軍,而先鋒軍則分成兩邊,守護罪贖軍兩翼,讓虢軍無機可乘。
看着兩邊漸漸穩住,周寒也放鬆了下來。
至於南門,他一點都不擔心,南門的城門已經被堵死了,這不是他的猜測,南門的城門在無數次的投石機攻打中,已經被打破了,透過破損的南城門可以看到,南城門的後面通道,已經被無數石頭堵得嚴嚴實實的,根本無法通過。
“主人,看那邊。”瑞木萌突然出聲提醒周寒。
隨着瑞木萌的手指方向,周寒看去,只見在南城牆上,有許多虢軍士兵,冒着被投石機投擲的石頭砸死的風險,正用繩子,向城外爬出來,因爲投石機的攻擊,有些人在半空中被砸中而慘叫着掉落下來,有條繩子不幸的被碎石劃過,繩子斷開,繩子上爬着的四個虢軍士兵悽慘的掉落在地上,再沒有了動靜。
即便如此,還是有許多虢軍士兵放下繩子,試圖爬下城牆。
投石機的投擲也是需要時間的,不管是放石頭,還是拉回投石臂杆。
因此,在這段時間裡,還真有許多虢軍士兵成功降落到地上,並組織起來,艱難的爬過護城河,向投石機的方向衝去。
看到他們這麼勇敢,周寒都爲之感動了,他立即抽出自己的佩劍指向那些勇敢的虢軍:“不要讓他們毀了投石機,衝!”率先騎馬衝了過去。
國君都主動進攻了,護衛國君的禁衛軍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國君獨自衝鋒,雖然心中抱怨,但潘雄還是率領全軍衝了上去。
跟在周寒身後,騎着馬的孔肖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國君居然這麼衝動,隻身衝了上去,他不過是個書生,提提建議,出出計謀還行,要讓他戰鬥,他可不敢,但此時國君已經衝上去了,他如果不跟隨國君一起,被國君認爲膽小,很可能會被國君視爲無能的,咬咬牙,他只能驅馬跟了上去。
周寒自然不是這麼大膽而不顧後果的人,他已經看清從南城牆上成功爬下來,並越過護城河的,纔有百來人,而雖然他主動出擊,但到一半時,他就駕馬放緩速度,讓禁衛軍超過自己了。
因此,當週寒來到投石機旁時,禁衛軍已經將那些爬出護城河的虢軍,又趕下了河中。
當週寒的馬停住後,他回頭一看,意外的看到孔肖緊跟在自己身後,只是臉上白茫茫的一片,嘴脣很明顯在哆嗦着,他不由得心裡對孔肖有些歉意。
至於索連山,在禁衛軍超過周寒攻擊那些虢軍時,他就已經衝到前面,與虢軍戰在了一起。
索連山的戰鬥動靜非常大,等閒的虢軍士兵,根本無法與他拼一下,索連山做得最多的,就是抓住那些虢軍的手臂,將他們甩出去,幸運的被甩到河裡,還能有些氣,不幸的,一頭砸在了河對岸的地上,當場氣絕。
看着戰鬥方式誇張的索連山,臉色慘白的孔肖已經開始翻白眼了,他自覺自己與索連山的表現相比,太過差勁,讓國君失望了。
對於索連山的戰鬥,周寒卻看得津津有味的,索連山就如同三國演義裡的張飛一樣,武勇過人,雖然是個藍人,但很可能以損失智力成長的代價,讓武力成長到與金人不相上下的程度。
更何況,周寒發現,索連山似乎並不會氣勁,如果讓他學習了氣勁後,戰力將更強,說不得就是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存在了。
在衝了兩波後,發現無法破壞掉投石機,南牆的虢軍,就不再派人下來了,而且因爲投石機的不斷攻擊,連城牆上的人,也都撤走了,只有東西兩個城門,仍在不斷向外衝擊,試圖依靠人數,突破防守,破壞掉投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