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山莊。
時歡推門下車,一下來就一股寒風襲來,她攏了攏衣服,還真是冷,進去,走了幾步,前面有人快速的擋住了她。
“時小姐,我們總裁好像睡着了,麻煩您叫一下他。”顧嚴站在她的面前,道。
時歡雙手環胸,看着這個年輕的司機,“我若是不叫,我是不是就見不到文語了?”
“時小姐,文小姐和我們大小姐打架,大小姐傷勢慘重,我們老爺子知道了後大發雷霆,大小姐是他的心肝,他要打斷文小姐的腿,要讓她加倍還回來!小孩子打架而已,封先生也不想鬧的這麼大,可奈何老先生向來說一不二……封先生只好把人暫時藏起來,不讓老爺子找到……老爺子脾氣不好,倒是多少聽封先生的話,您…對封先生好點,畢竟現在能救文小姐的只有封先生。”顧嚴說完進去,一轉身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着封哥,說謊話都得心應手,面不改色了,他真是越來越有前途了。
時歡對於顧嚴說的話,多少是信的。有錢人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從來不管別人的死活!
轉身對着車裡的男人,冷笑了一聲。
她一步一步的逼近車旁,敲窗,力道不輕。敲了三聲,他並沒有出來。
時歡只好開門,“封總裁,都是成年人,就不要再玩小孩子的把戲。”
男人還是沒有出聲,冬天的半夜,冷的出奇,他沒有穿外套,單薄的也不嫌冷,眉峰微擰,一身冷峻之氣,周身豪氣頗重,透着生人勿近的寒芒!
他沒有說話,沒有動,可卻透露了這麼一個意思出來:我非常不滿意你的態度。
時歡微不可聞的嘆氣,現在有求於他,凡事得忍!
兩個人打架,封大小姐傷勢很重,那麼文語傷的肯定不輕。
她走近了一步,頭抵到了車頂,於是只得低頭,這麼一頷首,與他的距離,便拉近了不少。
他清冽的墨香,一下子竄進了鼻腔,時歡想往後退,可是一退,後腦勺就捱到了車頂,再往後一靠,必然撞到!
可這個時候,男人的手猛的伸過來,扣住她的後腦勺,猝然往下一壓!
時歡嘶的一下,抽了一口氣!
她被強迫帶着離他咫尺的距離,這麼近,她望進他的深眸中,深邃到了極致,深深的漩渦,如一個巨大的磁場吸附着他!
時歡一窒,道,“放開我!”
“有求於我,就要有誠意。”男人暗啞的嗓音道來,手臂纏繞到了她的後背。
時歡一咬牙,認了!
“封先生,請您下車,我們講條件,讓我去見文語。”
男人修長的手指磨砂着她嬌嫩的臉龐,沉聲問道,“你很關心她?”
“她是我老公的妹妹,我理應關心。”
老公?
男人聽到這兩個字,眸一眯,順手就能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你有多愛文渝北?”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很愛。”
封煜承沒有說話,眸中的神情慢慢的冷了下來,很靜,死一般的沉靜!
他直起上身,手卻沒有從女人的臉上移開,一個用力陷了進去,“人活着,不該有這麼的軟肋,尤其是一個死人!”
字字都沉,就像是刀片刻在了她的身上!他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該有這麼多的軟肋,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男人的手鬆開,深色再一次淡漠下來,下車,一眼都沒有看她,進屋,上樓!
單薄的衣服,筆挺的身姿,進了夜色裡,可是卻沒有帶走他的清傲,以及留給時歡臉上的手指印!
她靠在車上,因爲封煜承那句話而亂了幾分方寸,他知道了什麼,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還有上次她到這裡,在書房,他說她好大的膽子,敢夜闖司馬山莊,卻沒有問任何理由!
第一次見面,在墓園裡,他對着媒體的面,說她是他的情婦。
兩個人以前有沒有見過面,她都不清楚,他如此講話,好像要把她納入到他的陣營裡,可又不會妥善安存……有一種要控制她的意思,否則怎麼會說情婦二字。
必然不簡單!
不行,她不能如此被動!她不可以把自己置在這麼被動的場面!
她要想個法子……
……
樓上,浴室裡。
青煙嫋嫋,偌大的屋子,迷迷霧霧,水聲嘩嘩。
霧氣騰騰裡,有男人赤果的胸膛,清水沖刷着身上潔白的泡沫,從前胸到小腹,再到性感的人魚線……
古銅色的肌膚在水色裡漸漸清晰,肌肉線條流暢。仰頭,水衝過了喉結,脖頸的弧度似有一種窒息的迷幻。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薄脣一繃,寒捩之氣,隱隱透射,胳膊一伸,襯到了牆壁上,低頭,一縷黑髮掉到了額前,水珠順着髮梢往下流淌……順着凌厲的眉峰,落到了鎖骨之上!
那性感勾人的氛圍,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二十分鐘後,男人出來,套了一件浴袍,在腰間隨意一綁,下樓。
烏漆麻黑,漆黑不見底。他皺眉,開燈,屋裡一個人都沒有。
往屋外一看,車子也不見了蹤影,跑了?
和他的司機一起…跑了?這倒是稀奇了。
往過一走,發現茶几上有張字條,上面是女人狂當中透着一點娟秀的字體。
‘人,我綁了!’
四個字,只有四個字,幹練而利落!後面那個感嘆號,特意加了粗,滿滿的都是挑釁和狂妄!
她綁了顧嚴……
她綁了顧嚴……
男人在心裡把咀嚼了兩遍這句話,突然一笑,兩排潔白的牙齒露出來。
字寫得不錯,這女人,更是讓人慾罷不能!
以顧嚴來換文語,這一招,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