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仰頭,清美的眸中就像是被風霜掠過的寶石,清亮又銳利。
封煜乘漆黑的雙眸落在她的眼睛上,很平靜。就如往常那樣,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深若寒潭,諱莫如深。
大概這幅平靜的表情,就是他最憤怒的時候。
可這一次和上次又有一點不一樣,他面容平靜,可額角經脈暴起!
握着時歡的手腕,邊緣側,已經泛起了白!可見,他有多用力!
“時歡。”他薄到恰到好處的脣動,兩個字,如同在刀刃在滾動的硃砂,有剜人心的鋒利!
“不要挑釁我,要你死,易如反掌!”
“是麼?我等老百姓的命,還真是有如草薺,那你把別人立在這個位置,你又值多少錢!”又有多高貴!
一番話,時歡用了好大的力氣,胳膊很麻,他摁住了她胳膊上的經脈!
他深邃的眸裡,忽然有如狂風席捲,他往前一逼,把時歡的後背抵在了牀位的欄杆上,他眸如鷹隼,拽着她,手一甩!
“不知死活!”
冷沉的四個字吐出,根本不顧倒在地上的女人,更不會管她撞在牀柱子上的頭。
本就痠軟,這麼被人一甩,她根本站不起來,腦子裡有星星在晃。
恍惚裡,看到他那陰森的黑眸,聽到他的聲音,“改日,會有你求我的時候!到時候,我再來告訴你,我封煜乘值多少錢!”
他出去好一會兒,時歡才爬起來,手腕痠麻,整個手掌都變了色,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力量。
求他?
她有什麼事情可以求他的,封煜乘在她的心裡……老實說,一文不值。
……
時歡把自己收拾一下,強行出院。出院前,把蘭時昱放在沙發上的外套拿走了,至於封煜乘的,讓它自生自滅好了。
回到家,意外的看到了時月。
她正坐在沙發上,看着在地上毛毯子爬的小女孩兒。眸眼溫柔,眼角帶笑。
時月的性格和她是很像的,大概就是因爲這樣,兩人哪怕是在一起長大的,關係也從來沒有真正的好過,當然也沒有真正的僵過。只是這種笑容,在時月的臉上,是很陌生的。
或許是愛屋及烏吧,因爲她愛文渝北,所以對這個孩子也會溫柔?
看到了時歡,時月一怔,收回視線,“這個時候,怎麼會回來?”
“這是我家,我怎麼不能來。我倒是想問,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家。”
時月淡淡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房子是師父出錢買的,我也算他半個女兒了,我想我應該有居住權。”
時歡走過來,坐在沙發,哪怕身體不舒服但還是把孩子抱在了懷裡,“確實有居住權,隨你怎麼住,但是,不要礙我的事。”
“怎麼會呢,我只會……助你。”時月撫了一下頭髮,笑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