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時歡站在住院部的大門口,凝神看着一百米開外停車場內那停着的密密麻麻的車輛,路燈投下來,罩了一層白白的光暈,那一輛慕尚在燈下發着清冷的光芒。
她看着那車,忽然想起了昨晚上他退去她的衣服,看她傷口的樣子,那眸色半垂,黝黑,眉頭緊皺,似乎對於她受傷這事兒很有措詞。
再後來,動手……她說:不想再看到你那句話後,他深瞳的神色,她到現在都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如同一個不見底的深淵,帶着無盡的黑沉……有那麼一瞬間,讓她覺得,她好像有罪,好像說錯話了。
她說錯了麼?並沒有。
她確實沒有說錯,她確實……不想看到他。
“嗨。”
一道男聲在眼前響起,時歡回神,暗暗咬了咬牙,真不該爲了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而分神。
“歐陽先生。”
“傷怎麼樣?”歐陽詢客氣的問道。
“尚好。”時歡淡淡的吐出兩字,然後往身側一移,給歐陽詢讓路,讓他進去,他擺明了就是去看封煜乘。
“那就好。哦,對了,我這裡有骨頭湯,去看望一個骨折的臭小子,你要不要來一碗,我看你臉色不好看。”歐陽詢是想把時歡騙進封煜乘的病房裡,能搓合就搓合。
情場失意的男人很可怕,今天早上開會連炒了兩個部門主管,而前段時間還炒了一位經理,再這麼下去,這公司別開了。
骨頭湯?看望一個骨折的臭小子?
這個人肯定不是封煜乘,那就是……顧嚴。
時歡眸光一轉,“好啊,正好有點餓了,那就去你朋友的病房。”
答應得這麼幹脆,虧歐陽詢還在心裡想了她拒絕以後的措詞呢。
……
病房內,顧嚴躺在牀上翻着小說,看得美滋滋的。
歐陽詢和時歡一起進來,他看到時歡時,小小的……愣了下,她、她怎麼又來了?她想幹嘛,她是不是不打算放過我了,蒼天啊。
“小子,你封哥特意吩咐家裡的阿姨給你做的,喝點?”
顧嚴露出了他純純的笑容:“謝謝歐陽哥,代我謝謝封哥。”
歐陽詢看到他那個笑臉,不禁打趣:“真是不可思議,他居然留你這樣一個小嫩芽在身邊開車……你說他這麼多年都沒有談過一個女朋友,該不會是對你……”
顧嚴:“……”
時歡打斷:“歐陽先生,顧嚴還小,不要開這種玩笑。”她很不喜歡,顧嚴以後是會結婚生子的。
“對對,抱歉。”他小心翼翼的把顧嚴扶起來,忽覺尿意來襲,他轉身對時歡道:“時小姐,麻煩您自己動下手,我去一下。”
時歡點頭,她自然不會吃。
顧嚴上身不能動,上了夾板,艱難的去拿桌子上的湯,都不怎麼能夠得着。時歡過去幫忙,把湯碗拿過來,坐在牀邊:“要不……我餵你?”
顧嚴的頭頓時往後一仰,脣一抿,那個樣子好像時歡要強吻他一樣,其實他是怕時歡真的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