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宗門調兵
“那玄痕天劍,真能比得了我宗雙英?”
伏宇初坐在神魔大殿中,喟然嘆息一聲,眼中的火焰似乎都要熄滅一般。
他離元神那條線越來越近,卻感覺無論再走多遠都難以抵達,那條線就如近在眼前,卻永遠也無法觸碰。
他甚至一度想閉死關,生死幻滅同霧電,不成元神若微塵。
若不是爲了給雙英爭取時間,這宗主當着真沒什麼意思。
“鄧齊天?”
左函明笑了笑,臉上卻有一絲凝重,“萬妖叢林傳來的消息,這人倒是真的有些厲害,更可怕的是,此前完全沒有聽說過此人的聲名,可見玄痕劍宗也是將他視爲了殺手鐗。
我倒覺得有了此人是件好事,至少有他杵在玉詭面前,雙英的矛盾多少會少一些。”
“道理是這個道理,只是忽然冒出個天劍,讓我生出些感慨。
我們這些人,修行一世,風雪千山,人生如寄,不料這大爭之世一到,日月紛紛,道子拏雲,乘風來往。
這天地之心,實在難測啊。”
伏宇初輕嘆一口氣,每逢大爭之世,這天地就如化爲磨盤一般,無論修士還是凡人,總有衆多要化爲齏粉。
伏宇初隨即又看着左函明皺皺眉,心中卻是有些竊喜,好奇地問道:“你說默舒不願去元屠宗?到底怎麼回事?!
你有沒有說清楚,他算是兩宗共有的金丹長老,無論他是要祭煉神魔,又或是專注元屠殺道,兩邊宗門都不會有意見。”
左函明一臉無奈,眼中的神情相當複雜:“都說了,若干好處都說盡,我連司命刀都放到他面前,就是不同意。”
頓了一下,左函明卻又露出神往之色,輕輕說道:“出身命曇,道成白骨,不願深恩負盡,死生師友。”
伏宇初聞言不由得一窒,良久,方纔落寞地說道:“好一個不願深恩負盡,死生師友,倒是我小看默舒了。”
左函明緩緩地踱了幾步,沉吟了一下,方纔開口說道:“所以我纔來找你想辦法,如此道子絕不可與玉詭內訌,憑白讓妖族和天魔看了笑話。”
伏宇初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我有什麼辦法?我要是有辦法,就不會鬧得雙英起了嫌隙!我這邊玉詭還在萬妖叢林和妖族對峙,不願回宗,我都沒想到法子哄她回來呢。”
“難啊!”兩個宗主互看一眼,不由得同時嘆息了一聲。
轟!
神魔大殿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伏宇初面色一冷,待看清來人之後,卻是臉上堆起了笑容,熱情地招呼着:“不想鄭峰主和羅峰主來了,可是有什麼要事?”
鄭峰主?鄭予晴!左函明一個激靈,這可是默劍師友,萬萬不能得罪,也是轉過身微笑示意,“不想有幸見得兩位峰主,倒是我來巧了。”
鄭予晴倒沒料到元屠宗的宗主在這裡,神情一凝,有了外人在,很多事情倒不好說得太細。
比如那天劍被奪了運,又比如紅塵盡染,天下歸常……
羅織將她拉住,笑意盈盈,如水如波,“還是我來說吧。”
“不想兩位宗主都在此,倒是正好,此來是玉詭的事情,謝峰主眼下無人可派,求到陰華峰和白骨峰頭上,因爲事態嚴重,陰華白骨兩峰加起來也是力有不逮,只能向宗門求援,如果左宗主願意助一臂之力,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羅織含笑一禮,神情淡然地說道,但話中的內容卻是讓兩位宗主都怔了一下。
玉詭?!
兩峰力有不逮?難道是沈採顏打過月喜河了?
伏宇初斷然說道,“謝厲軍也真是的,有需求直接和我說多好,還要勞煩二位峰主來轉一圈,無妨,玉詭的事就是宗門的事,可是妖族那邊有了變化?需要多少支援?”
“七尊神魔都去,勉強夠。”鄭予晴對着伏宇初沒好氣地說道。
一個金丹九轉遲遲晉不了元神,實在讓人氣憤,只要多出一個元神,甚至只需多出半個,戰力都不會如此緊張。
“七尊神魔都去?!妖聖到了月喜河了?”伏宇初一愣,左函明也是眼中生出凝重之色。
“倒也差不多,謝峰主原話是,採顏不忿玄痕天劍與她齊名,便使了個手段,將鄧齊天給陷了,那人眼下已是生死兩難。
想來劍宗元神馬上就要打上門,若是宗門不支援,採顏就只有跑了。”羅織輕言細語,聽在兩位宗主耳中卻如平地驚雷一般。
伏宇初和左函明不由得面面相覷,剛剛還在談論鄧齊天,還指着他能分擔一下默劍的壓力,哪知這才過了幾十天,已是折在玉詭手中。
不忿與她齊名,就把對面陷了,玉詭果然是玉詭,不容與人相平。
玄痕天劍,不弱雙英,這種名頭也是能隨便取的?!
天真!
左函明細細斟酌了一下語言,方纔說道:“玉詭果然氣性高絕,一如既往!
兩宗交好,我元屠宗自然要站命曇宗這邊,恰好司命刀正在我身上,卻也能派上一些用場。”
伏宇初故做淡定,哦了一聲,丹氣一轉,壓下了靈臺的沸騰,平靜地說道:“我宗玉詭又斬一人,不錯。
支援沒問題,我馬上傳出神魔玉令,七峰神魔盡數前去。”
“那陰華和白骨也去準備一下。”羅織和鄭予晴轉身就走。
待神魔殿內只剩兩人,左函明目無表情地說道:“伱想笑就笑吧,裝得也辛苦,這事要在元屠宗,我當場就笑出聲了。”
“哈哈哈,玄痕天劍折了……化劍大比被默劍斬了凝真,萬妖叢林被玉詭斬了金丹,這劍宗的弟子就是不如我命曇宗啊,痛快!”
伏宇初暢意昂首,甚是得意。
……
月喜河西岸,妖族營地
迦雲真神情慵懶地問道:“昨日那天劍沒來邀戰,今日也沒來?”
韞巖妖王用力在胸口拍了幾下,惡狠狠地說道:“正是,我這傷本來好了,前日熱了熱身,正要還那人一個教訓,結果他居然慫了,不來了,當真可惡!”
迦雲真臉頰上的血淚疤痕瞬間變得通紅,急聲問道:“化鴻,那白玉京和劍靈閣可有什麼異常?”
“白玉京沒有任何異常,劍靈閣也是同樣。”
翼化鴻迦五日前被迦雲真安排日夜監視兩處,只說算算時間日子應該快到了,他還有些將信將疑,不想真的天劍就不來邀戰了。
“沒有異常?”迦雲真閉上雙眼,手在膝蓋上輕輕地拍打着,如同在閒趣歇息一般。
過了一會,只見他雙眼猛地睜開,出聲如雷,“各妖王聽令!”
“喏!”一衆妖王紛紛起身。
“化嵐妖王馬上向妖廷傳信,請四位妖聖馬上前來坐鎮,需明日天黑之前趕到。少了一位或是過了時間,我只能率領此處妖軍需再退萬里。”
“其餘妖王整頓各部妖軍,做好明日撤離準備。”
“化鴻,從現在起,你不要離我一步,若有不對,不用猶豫直飛妖廷。”
“今夜全軍大宴,爲玉詭賀。”
……
一道道命令如行雲流水一般從迦雲真口中吐出,接令的妖王根本不問理由,直接照辦!哪怕是異常荒誕的命令。
比如韞巖妖王正站在月喜河邊,破口大罵。
“蠆宴鬼母,你嫉妒天劍,暗害了他,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和天劍不打不相識,沒想到他卻被你以陰詭之術害了,人族?哈哈,就這?!”
“你莫要說不是你做的,天劍人呢,除了你,還有誰能害他!”
……
韞巖妖王氣定神閒,足足罵了三個時辰,方纔呸了一口,轉身而回。
到了營中,迦雲真卻是迎了上來,一罈酒塞在韞巖妖王手中,“今日各施其職,倒是韞巖妖王你最爲辛苦。”
韞巖妖王有些委屈地瞥了他一眼,悶悶說道:“先說好,等遇了玉詭,你要爲我解釋一下,今日都是奉命行`事,鬼才是這樣想的。”
“好說好說,一定一定,沒法子,只有你最容易取信於人。”
“那天劍真被玉詭害了?!”韞巖妖王好奇地問道。
迦雲真冷冷一笑,森然說道:“那天劍眼高於頂,又被我等捧成了跟雙英一樣的名頭。
可惜,力不符名,德不配位,便是取死之道。”
“你之前不是說他能殺了玉詭麼”韞巖妖王好奇問道。
轉身看向月喜河對岸,迦雲真死死握了握拳,暗自忖道,是啊,真是可惜了大好機會,這天劍居然失手了?!
“說實話,我也有些吃驚!”迦雲真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若論鬥法,天劍確實有與玉詭一戰之力,那天光凝劍你又不是沒見過,這人每日和妖王邀戰必然是在掩飾,照我預計,應該就是這幾日見分曉,哪想到卻是玉詭贏了。”
只見他拍了拍手,用嗤笑的口吻說道:“天劍想用詭道去暗算玉詭,你說是不是個笑話?
旋即,迦雲真眼中含煞,冷冷開口:“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後日那劍宗元神趕到此處,必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妖聖到了,我們便看戲,若是妖聖沒到,我們趕緊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