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又是響指聲,可是纔過去五分鐘怎麼會……
沈晟想此立即朝着謝璟的方向喊道:“謝璟!你在哪兒?!”
“謝璟——”
除了沈晟的回聲,四周再沒有了其他聲音。
另一邊的謝璟此時看着又變幻過後的石牆愣在了原地,他不敢往身後看去,剛纔沈晟叫他的時候,他便意識到後面與他綁在一起的並不是他們,很有可能是兩隻鬼。
至從眼睛開了光之後,他就變成了吸鬼體質,總得有鬼跟着他。
謝璟渾身囉嗦,這兩隻鬼跟了他一路,還不厭其煩的唱歌,指引他走路,而且目的很是單純,純粹就是讓他們徹底的分開。
謝璟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中途哪裡出了岔子……
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綁在一起,那兩根紅繩綁的一直都是鬼,也就是說他先前能看到的沈晟也是假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都變得合理了。
謝璟越想越深,這纔想起先前讓楊潛拿紅繩的時候,那雙在他臉上亂摸一通的手很是光滑,楊潛是個武夫,手應該是粗糙的纔對,都怪他沒有事先察覺出來,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呢?
耳邊還在縈繞着歌聲,謝璟悄悄的將紅繩解開,然後一路狂奔,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管,心裡只想着先甩掉那兩隻鬼才行。
等他跑得再也跑不動的時候,謝璟才肯停下來,他現在唯一可以確認的一件事,便是石牆他的確能看見,但是除了石牆,他什麼也看不見,包括沈晟。
這下他們是徹底的走散了。
楊潛已經唱不動了,蹲在地上深呼吸,嗓子都是啞的:“我不行了,咱們先休息一下再走,這唱歌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我先喘氣大點聲,你們也能聽得見。”
楊潛在地上蹲了半會兒,身邊的兩人愣是一句話也沒講,楊潛拽了拽繩子,心裡很是納悶:人都還在啊,謝璟那廝怎麼這麼安靜?
“小屁孩,你被嚇住了?”
還是沒有人說話,楊潛又對着沈晟的方向道:“小沈,你有想到什麼法子沒?”
還是沒有聲音。
楊潛疑惑了:怎麼回事兒,兩個人合夥不理鬼了,這都幹什麼呢?
楊潛喊了幾遍未應聲後,心裡有些惱,立即站起身,順着紅繩的方向去拉謝璟,結果用力過猛,人就直接栽在了他的胸口上。
楊潛:“我靠,你到底有沒有吃飯啊,才用多大的力你就站不住了?”
“莽夫?!”
聽這矯揉造作的聲音,楊潛愣了一下:“娘炮?!”
清楚自己懷中的人是誰後,楊潛直接推開了他,傅勒還沒緩過神差點被推到了地上。
楊潛:“你突然往我懷裡鑽幹什麼?!”
楊潛惡人先告狀,要不是傅勒看不見人,他真想一腳踹上去:“我呸,就你這損樣,我往你懷裡鑽?”
傅勒氣得說話都打抖,他好好生生的走個路,突然被一隻手猛地拉近了懷裡,現在倒成他的不對了。
“不要臉。”傅勒說完便準備離開,又被楊潛拉住。
“你看得見沈晟與謝璟嗎?”
傅勒道:“看不見,他們在你身邊?”
楊潛又扯了一下紅繩,紅繩的另一端直接落到了他的手中,楊潛一驚,隨即用指腹摩擦了一下,過了半會兒纔想明白,緩緩道:“沒有。”
傅勒見他放手繼續往前走,又是一聲響指,楊潛感覺背部猛地被石牆一打,直接撲向了傅勒,將他壓在了另一面牆上。
傅勒驚住了,說話都打着結:“你,你這是作甚?”
楊潛:“別動,我腰閃了。”
正準備推開楊潛的傅勒,聽此驀然的垂下了手,任由他先這麼靠着。
楊潛身爲人的時候習武領兵幾十年,練得那幅身材偉岸健碩,隔着衣服傅勒也能感覺到他結實的胸肌,哪像自己這一陣風吹過來都要倒的體質,也怪不得他說自己娘炮。
靠了有一會兒了,傅勒感覺脖頸有些癢,連忙一手推開了楊潛。
要不是楊潛塊頭大不好推,不然真的要被傅勒推到地上去。
楊潛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你這廝,對一個傷號還下這麼狠的手。”
“誰,誰叫你靠這麼久的——”傅勒連忙辯解道。
這一聲出去兩人又沒了聲,周圍黑黢黢的一片,更是令人心慌,傅勒冷靜了一下也覺得先前有些太激動了。
“那個,你還行嗎?”
“不行,難道讓你背?”楊潛回懟了過去。
然後他便聽見腳步向他身邊挪來的聲音,一隻手碰到了他的腰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傅勒道:“我揹你吧。”
楊潛:“……”
傅勒已經彎下腰準備揹他,哪知楊潛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背上:“就你這小身板,省省力氣吧。”
傅勒摸着火辣辣的背,疼得眯起了眼: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楊潛走在了前面,額上冒起了冷汗,他咬着牙將疼痛聲碾碎在了嘴裡,呼吸聽起來也很正常。
不用看,楊潛也知道他的傷勢如何,畢竟被幾噸重的石牆這麼一擊,他能好到哪裡去,如果是人的墓,他倒可以直接虛化身體穿過去,可這畢竟是鬼墓,墓裡的所有機關可都是用來防鬼的。
楊潛走了幾步,又被傅勒給拉住,楊潛現在真想離這廝遠點,跟他在一起準沒有好事發生。
想着楊潛便掙脫那隻手,又往前加快了點步伐,又是響指聲,楊潛憑着聽覺險險的躲過了石牆的攻擊,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去,這纔多久啊又來一次。
傅勒不知道楊潛在哪,聽到響指聲,他不禁爲楊潛捏了把冷汗。
“匹夫,你還行不?”
楊潛聽此很是不爽,他一個糙漢還要被一個娘們擔心着,他還有沒有尊嚴。
楊潛道:“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免得被扇在石牆上,沒了氣,倒時候我可不給你安葬。”
楊潛一臉瞧不起的樣兒,結果傅勒突然悠悠的傳來一句:“其實我看得見牆……”
楊潛感覺自己被狠狠的打了臉,撫着腰又走在了前面,傅勒見他還是如此冷淡,便不再多說,擡腳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楊潛聽見後面沒了聲,停下了腳步,心裡思腹着這廝該不會真的走了吧。
楊潛糾結了一下,還是拋開了面子出聲道:“喂,你現在在哪兒?”
傅勒聽他終於肯將語氣軟了下來,以爲這人總算是開了竅,結果沒想到這人又來了一句十分欠扁的話。
“我要是被牆給拍死了,你這小身板沒人帶着也出不去。”
傅勒先是一愣,隨即火氣一冒:“臭匹夫!你愛死死哪兒去,關我屁事!”
楊潛聽他這麼一咆哮,心裡不解了:剛纔不還想跟着的嗎?怎麼變臉變得這麼快?他又沒有說錯話……
楊潛這邊鬧得不可開交,謝璟這邊則跑得暈頭轉向,他現在簡直就是漫無目的的跑,不然讓他原地等着,心更慌,他想着即便跑不出去,也有機會碰到個人跟他一起。
不過,他看不見人這咋整,那個沈木頭,你倒是出點聲啊——
另一邊被謝璟稱作沈木頭的人,還真是一丁點聲音也沒有出,一臉氣定神閒的坐在原地思考人生,沈晟花費了這麼多時間,雖然沒有找到出去的辦法,但至少讓他知道了他坐在的這個地方是個死角,無論牆怎麼動,都打不到他。
還有一點就是,謝璟那小子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在這環境下肯定會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碰亂撞,只要那個控制迷宮的人不是刻意讓他們找不到彼此,他們總有可能找到的,至於楊潛那邊……
沈晟想此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氣:如果昨天進去的傅勒與舒岐還沒有出來的話,希望楊潛能碰上他們吧。
沈晟從寬大的袖口內,拿出一張火符,掐了一個訣,便燃了起來,在這火光之下,還是什麼都看不到,沈晟將火符一甩,又陷入了沉思。
看來不是這裡太黑,而是他根本就看不見,除了火光他看不見其他的。
沈晟正想着入神,一股燒焦的味道從他左手邊傳來,沈晟順着味道走了過去,他能看到火光將什麼東西燃了起來,直到火光消失,沈晟纔將手扶了上去,那是青藤,他在進這座迷宮前看見過。
難道這青藤的存在就是拿來燒的?不管是不是,也許謝璟能通過火光找到自己。
現在響指是每隔十分鐘動一次,沈晟掐着時間,在石牆變化的前一秒,用火符點燃一面牆的青藤,然後跟着這面有牆一起變化。
沈晟知道,他這麼做最多也只能期盼謝璟和楊潛能夠找到他,至於出去估計還是不行。
另一邊的謝璟已經完全崩潰了,直接上腳朝着一面牆踢了過去,石牆紋絲不動,倒是謝璟疼得抱着腳躺在了地上。
好,好痛……
突然一絲不尋常的氣味,傳到了謝璟的鼻尖處,謝璟的鼻子那可是出了名的狗鼻子,連忙尋着燒焦的味道走了過去,便看見一面還殘留着火印的牆出現在他的眼前。
誰竟然還有心思燒牆玩啊,難不成是楊將軍?
謝璟試探性地出聲道:“是楊將軍嗎?”
一陣腳步聲在他的身後落定。
“是我,沈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