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茶樓會談

143 茶樓會談

143?茶樓會談

孫夫人見狀極爲羞怒,她雙手氣憤地平攤,對nv兒道:“芸兒,你看看你爹,你看看你爹,他這是什麼態度,什麼態度,啊?”

孫紫芸卻不耐煩關心父母之間的小摩擦,她隨口勸解了孫夫人幾句,就又將話題轉回李言身上來,道:“娘,您要這樣想,李言表哥若是成了您的nv婿,就算是家文長大了,他也不敢不尊敬你不是?”

孫夫人緩緩地點了點頭,猶疑地問道:“真能成?”

孫紫芸道:“您和爹爹可是他如今僅存的長輩了,您說成不成?”

孫夫人聞言心中歡喜起來,拉着nv兒的手嘀嘀咕咕……

不得不說,孫家瞬間起了這樣的心思,卻是李言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在他看來,舅舅家曾做過那樣的薄情之舉,就算是看見他如今“出人頭地”了,最多也就找到他緩和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果自己不熱情,想他們也就不會多做糾纏。畢竟,以他心中深埋的恨意,沒去找茬報復他們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茶樓中人不多,二樓尤爲清靜。

聞着茶樓中縈繞的淡淡清茶香,李言原本憤怒難平的心緒漸漸安靜下來。他要了一小壺龍井,細細地品了一盞,表情又重新溫和下來,放鬆地靠在椅背上。身上的官袍已經向茶樓借了個房間換了下來,此時的他,一身皁sè錦衣,更顯溫潤如yù。

“子默,你倒是悠閒。”來人在李言對面坐下,語氣聽起來很是輕快,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正是四阿哥。

“見過四爺。”李言忙起身行禮。他雖不免猜測這位爺是有意而來,還是碰巧遇上,但他心中無愧,倒也大方坦然。

四阿哥見狀,讚許地微一頷首,手指輕輕擊打桌面,道:“坐吧。我也是隨意走走,看見了你,就藉着你的茶水歇歇腳。”

李言道了一聲不敢當,就招呼小二添了一副茶具,重新衝了一壺新茶。

抿了一口熱茶,四阿哥隱隱含着笑意,道:“怎麼樣,你的tuǐ可是全好了?真沒想到,你前頭受傷,後頭那南喬小丫頭就能千里萬里的跑出京去看你,還拐帶了十七一起……”四阿哥一邊說話,一邊不住搖頭,彷彿是極爲感慨的樣子。

南喬爲何出京,李言不相信他們能瞞過這位爺,只是,他說“拐帶十七”又是什麼意思?李言心中一緊,張口yù做解釋,卻被四阿哥揮手打斷,道:“我可不是來追究那丫頭責任的。開個玩笑,你別緊張。十七是什麼彆扭xìng子,我這當哥哥的還能不清楚?那丫頭能護着十七平安地找到你們,反倒是有功的。若是放着十七luàn闖,指不定鬧出什麼luàn子來。”

“多謝四阿哥體諒。”李言感jī地道。

只是,這位爺怎麼一口一個“丫頭”?這麼親切的稱呼,難道他和喬喬很熟麼?若不是因爲“丫頭”這個詞並不含曖昧成分,李言只怕要胡思luàn想了。

彷彿是看出了李言心中的疑問,四爺低頭又抿了一口茶,道:“說來,你還有一件功勞是你所不知道的。”接着就將南喬訓練少爺奴僕之事簡略地提了提,道:“那個丫頭倒是什麼好事都喜歡安到你的頭上。”

四阿哥直視李言,問道:“子默,你跟我說,那些口令真是你教給她的?我反正是有些不信的。”

李言聞言苦笑不已——你都說不相信了,還讓他如何回答?軍訓那一套,說實話,不是南喬沒事找事兒的瞎折騰,他還真想不起來這個,至少在接觸軍隊之前想不起這個……只是,這位爺又如何知道不是他教的?難道這就是屬於上位者的直覺?

李言腦中瞬間轉了很多念頭,最後婉轉答道:“四爺,這不過是胡鬧的玩意兒,當不得什麼功勞。”

四阿哥明瞭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外面的夕陽已經沉下了山,天邊仍留有一抹晚霞。茶樓中的生意漸漸好了起來,陸陸續續地進了不少客人,有歌nv在樓下依依呀呀地唱着小調。

四阿哥看向李言,道:“那丫頭如此關心你,而子默你也……”四阿哥頓了頓,問道:“子默,我聽說你一直有一個心願,不能給我說說麼?也許,我能夠幫上忙也說不定的。”

說,還是不說?

李言苦惱地發現最近自己似乎總陷入這樣的境地。四阿哥的問話,他聽的明白,也清楚地明白四阿哥口中暗含的招攬之意。之前,雖說他因爲吉祥鋪子已經與十三連在了一起,但十三和四四畢竟是兩個人吧,效忠十三,和效忠四四,那絕對是不一樣的……

向陳氏說明心意,得到的是一個好的結果;那這一次,也說了吧。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李言心中鄙視了自己一番,自己那一點兒目的,遲早不是要向人明言的?

李言當下微微苦笑,道:“說來不怕四爺您說我沒出息。我想入旗籍,是因爲我命中註定的愛人她是個旗人。而您知道的,雖說都是大清子民,旗人與漢人都是爲大清效力,並無區別,但是那個‘不得通婚’的規矩……”

出乎李言意料的是,四爺聽了卻只是挑了挑眉,反應極爲平淡。只見他抿了一口茶,面上看不出喜怒,擡頭問道:“那麼,你之所以爲官,全是因爲此麼?”

“當然不是。”李言緩緩地搖了搖頭,道:“人之一世,總要做些什麼來體現自己的價值,證明自己存在過。我做官,是因爲我想做一個有用的人。比如說,以前我遇見洪水氾濫之時,只能施捨點兒粥米,就如杯水車薪一般,而如今,我做了小官,就能督建一個工程,保障了數十萬人的家園。這中間的差別,四爺您比我更明白。”

李言笑了笑,道:“大方面,爲國爲民。sī下里,風光地娶到心愛的人,一生幸福。我當然要努力。四爺,我知道有很多人可能會說,爲了功名,什麼情啊愛的的,都是小事,那我是絕不贊同的。就我個人來說,如果失去了她,我怕自己……”

李言頓了頓,道:“換句話說,如果連自己小小的幸福都不能保證,那麼,人的努力,還有意義麼?”

這一番話,說的入情入理,誠懇之極,不怕四阿哥聽不進去。而之所以加上後面的那些,只是因爲他不放心。如今的旗人的婚姻制度,那可是指婚。這種制度,根本就是滿族部落落後的陋習——部落首領有優先挑選配偶的權利。而在康熙那樣的人眼中,成大事者,怎麼能困於兒nvsī情?

如果李言不表明出來,說不定會有一日,四阿哥也會這樣批評他,要求他犧牲南喬,而這,正是他李言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四阿哥把玩着手中的茶盞,沒有說話,像是在咀嚼李言話中的意味。良久,他將茶盞中半盞茶水一飲而盡,起身對李言道:“你的心願,我記在了心裡。子默,你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好好做。”說完這句話,便揹着手下了,邁步下了樓。

“送……”見四阿哥已經消失在樓梯口,很快出現在大堂中,最終出了茶樓,李言將口中剩餘的話語都吞了下去,也學着四阿哥的樣子將手中的半盞茶一口喝光,揚聲道:“小二,結賬”

“承惠四兩銀子。普通龍井一壺一兩銀子;極品雨前龍井三兩銀。”小二道。

李言心情頗好地丟了一錠五兩銀子,大方地道:“不用找了。”說罷也下了樓,出mén翻身上馬,小跑着回家去了。

“給伯母請安。”李言到了東耳房,微笑着對陳氏行了禮,隨後對南喬點了點頭。

陳氏隨意地點了點頭,笑道:“忙玩了?”

李言恩了一聲,將手中一個木製漆成五彩的兩個風車分別chā在了嬰兒車的前端,用手一撥,那風車就悠悠地轉了起來。李言道:“我聽說小孩子要看一些鮮yàn動態的東西,對眼睛的發育很有好處的。在路邊看見這個很鮮亮,就買了回來。”

陳氏嗔怪一聲,道:“瞧你們都把這兩個小傢伙寵壞了。看着一點點大,各sè各樣的東西買了一堆……”

南喬也撥nòng着風車,道:“額娘您說的哪裡話,這不都是我們的心意不是?而且,您看齊齊和林林兩個多機靈上回二伯母抱着南笑妹妹來的時候您難道沒見南笑那個樣?生的漂亮倒是漂亮,卻跟木頭做的似地,逗她都沒有反應”

而兩個娃娃見狀好奇,也依依呀呀地伸手去扒風車。

“怎麼說話呢”陳氏輕輕拍了南喬一下,責怪道:“那也是你妹妹,有你這樣說話的麼?”

陳氏嘴上責怪南喬,心中卻是喜滋滋的——自己的兩個小傢伙確實機靈,以後一定是兩個聰明孩子

南喬伸手將一個娃娃抱出來放在炕上,道:“額娘,麒麟都有八個多月了,該是訓練走路的時候了別總讓他們坐着”

“八個月是不是早了點兒?要不再等等?”陳氏雖也將另個娃娃同樣抱在炕上,但口中確是有些疑慮,不敢像南喬一樣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