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疑惑
們感情真好。(-)”芊芊微笑,眼中顯出一絲羨慕。
“那是自然。”燕寧得意地微揚了下巴,道:“我們六年前就很要好啦,可是一起長大的”
南喬笑着起身,不再跟燕寧擠一塊兒,坐到了芊芊身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芊芊你也不用羨慕,這樣的會跳舞的音樂盒,我也只得兩個,這次給了她們,下次有更好更漂亮的,咱們sī底下再分說起來,咱們可是住一塊兒的,分了東西,也不告訴她們”
這句話一說,就將芊芊羨慕三人友誼轉成了羨慕兩人得了新奇的禮物,免了她的尷尬,後面的話,更是將芊芊與自己、與兩人的關係拉近了許多……
蘭兒淡笑瞥了兩人一眼,再次擺nòng着音樂盒,道:“若是像南喬你說的,小李大人自己便能製成這音樂盒,那這兩個我們收下了也關係不大。喬喬,你與宮中親近,這是大家羨慕不來的,也更要小心維持。你手中有這種新奇有趣的東西,不管它價值幾何,都要先想着孝敬宮裡纔是。”
“蘭兒姐教訓的是。”能讓蘭兒說出這樣話的,都是在她心中不同的朋友,比如燕寧。南喬虛心受教,忙道:“主要這兩個是實驗品,孝敬宮裡有點兒不夠jīng致。李大哥派來的人也說了,他正在找上好的雕刻鑲嵌師傅,準備做出幾個更好的盒子,屆時讓我呈給太后她老人家做壽禮。”
“你有了計劃就好。”蘭兒凝視着自己的音樂盒,隨口問道:“喬喬,你這音樂盒,也會拿出來賣麼?”
“暫時不會。”南喬答道:“李大哥他是朝廷命官,哪裡有功夫擺nòng這些?有空做幾個那是興趣,總不能因此誤了正事兒。若是以後李大哥教會了徒弟做法,說不定會做出些賣。”
“可惜了好大一筆銀子。”燕寧聞言嘀咕,人卻笑眯眯地將自己的盒子重新包裹起,寶貝地抱在懷裡,一副生怕有人來搶的樣子,讓幾人都笑了起來。
是啊,可惜了好大一筆銀子……蘭兒笑着喝茶,心中卻難以平靜。這樣的東西,連從不喜歡庶務的燕寧都知道能夠賺得大量的銀子,而小李大人和南喬……他們卻說放棄就放棄,說押後就押後了,一點也不見有急切惋惜……
聽阿瑪說,他的鐘錶廠也是小李大人提供的圖紙,教出最初的幾個鐘錶匠人,而他本人才在其中佔半成股份,更從不chā手工廠事物……
午後的陽光漸漸溫暖起來。
蘭兒沒有讓丫鬟幫忙,而是自己抱了盒子,問得了四阿哥正在外書房,她略想了想,舉步往外書房的走去。
“格格?您回來了?”書房mén前,四阿哥的隨從奉安忙迎上前低聲見禮,人卻隱隱攔住蘭兒的腳步。這是外書房,是主子辦公之處,就是福晉來了,他也要攔着。
蘭兒“恩”了一聲,示意他免禮,問道:“阿瑪這裡可有客人?”
“回格格話,爺一個人在看書。”奉安答道。
“既如此,麻煩你去通報一聲,說我逛了吉祥鋪子回來,想給他請安。”蘭兒淡然說完,抿了抿chún。似乎,自己的阿瑪對於南喬總有一分隱隱約約的關切,至少,她的小書房內南喬所出的畫冊子,自己的阿瑪都曾細細看過……
奉安有些爲難,心中只覺得格格今日有些反常,閒來無事跑到外院書房來請安……但又一想主子現在並無客人,平日裡又格外寬待格格,猶豫一下,轉身進去傳話。
蘭兒站在那裡,擡頭看見天空湛藍寬廣,面前一樹yù蘭huā安靜地綻放,心底不知爲何生出一種無端的悵然來,不由得將懷中的盒子抱緊了些。
“格格,主子請您進去。”奉安躬身道。
“恩。”蘭兒回了神,輕輕移步越過奉安,進了外書房。
外書房蘭兒第一次進來,只覺得有些空。對面牆上孤零零地掛着一副蒼松圖,配一副對聯,別無其他裝飾。書架似乎也是極小,擺的書不算多,與之對應的,是書桌上堆起的高高几摞摺子,將房間內的空氣壓住,讓人心生敬畏。
“給阿瑪請安。”蘭兒抱着盒子,行了個請安禮。
“蘭兒,你有心事?”四阿哥掃了nv兒一眼,目光在她抱着的盒子上停留了一瞬,口氣似乎想要放緩,卻一時轉不過來,聽起來有些低低沉沉的。
“阿瑪,這是喬喬今兒送的禮物,蘭兒覺得稀奇,想讓阿瑪您也看一看。”蘭兒移步,將盒子放在書桌的空處,解開綢緞,打開盒子,立即就有婉轉的音樂聲流淌開來,小nv孩緩緩站立起,開始揮袖擡臂。
“這是南喬丫頭的?”四阿哥靜靜聽完,伸手mō了mō小nv孩頭上金sè的髮絲,嘴角似乎有了些弧度,道:“東西應該是從八音盒的基礎上演變來的,雖然稀奇,但也只是個玩物。恩,她既然送了你,想必也送了燕寧丫頭……也就是說,在她那裡已經能夠做出此物了?倒是聰明。”
蘭兒看着四阿哥的手上的動作,眼前突然閃過南喬之前也是同樣mō了mō小nv孩的頭髮……她心中一跳,解釋道:“不是喬喬做的,她說是小李大人李言做出的,是爲南喬準備太后的壽禮,送給我們的這兩個是實驗品。”
李言?四阿哥不置可否,收回手,淡淡地道:“她既然是要做壽禮的,你就將這八音盒收好了,別顯擺的人盡而知,燕寧丫頭那裡你也打個招呼吧。”然後他背起手,踱步至窗邊,道:“蘭兒,你這個時候找我,不僅是給阿瑪看這nv兒家的玩物吧?”
“是,蘭兒心有疑huò。”蘭兒咬了咬chún,略低了低頭,輕輕捏了捏手絹後,像是鼓起勇氣般仰起來,輕聲道:“額娘教給nv兒庶務時,曾不止一次強調過銀錢的重要,說貧窮的人會爲幾兩銀子而害人賣命,富有人則往往更加貪婪無恥……說手中握住了銀子,便是握住了底氣諸如此類。爲何小李大人……”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努力張了幾次嘴,卻突然不知道怎麼表達纔好。
“你是不是想問,”四阿哥取過音樂盒,走到窗邊,自己坐了一把椅子,指了另一把讓蘭兒也坐下後,合上音樂盒再次打開,聽完一遍之後,才繼續道:“既然手中的財富是越多越好,那爲何李言明明能夠光明正大地賺的更多的銀子,卻並沒有動手?不僅是他,南喬丫頭也是如此?”
蘭兒臉上微微一紅,點點頭道:“請阿瑪教誨。”之前,她心中與南喬有疏離,所以對於她的一切沒有過多瞭解。但如今,待她認真關注起南喬的言行時,竟是驚訝發現,南喬身上,有很多很多,她看不明白的東西……
“蘭兒,你說,一個將軍,是不是手上的兵將越多,越聽話,越是令行禁止唯命是從的話,他在朝堂上行事說話就越有重量呢?”四阿哥淡淡問道。
蘭兒心中閃過一絲疑huò,但遲疑應是。
“如果他的權利大到了一定程度呢?比如宋時的岳飛嶽將軍?”四阿哥沒有看蘭兒的臉sè,靜靜地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什麼都要有個適度。一個人活在這世上,所能擁有的,必須與他的身份地位相匹配。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突然得了一錠金子,若他藏着還罷,一旦拿出來用,被人知曉,等待他的,必然是欺騙掠奪、甚至直接被害了命。”
“當初,董鄂家只有上三旗的旗人身份,所以,她們心甘情願甚至心懷感jī地,將沙發的圖紙給了你十三叔,將吉祥布偶的名頭借給了你十三叔,爲了便是一個依靠。有了這樣的依靠,她家的小生意才能做得安全無慮,她的哥哥才能比別人更容易出人頭地……而有了自家哥哥以及李言的官位提升,她才低調地將更爲盈利的工坊擴大起來,以至今日這樣的規模。”
說到這裡,四阿哥淡淡一笑,道:“蘭兒,你平時只知道南喬丫頭有錢,想必並不知道她一年到底能收入多少錢吧?”
蘭兒搖搖頭。
以前沒有宮中賞賜時,南喬所穿的衣服料子極少有比的上她和燕寧穿的。而即便是現在得了許多珍貴飾物,也少見她佩戴,總不過是戴一副耳釘,或是纏上串手串兒。生活用度……也並不見她有什麼特別之處……
“去年,她至少收入了十萬兩白銀。”四阿哥有些感慨,心中依然有些不大理解,除了她的畫冊不錯之外,如意工坊明明刊印的多是低俗的市井之作,爲何能有這般銷量?
“十……十萬兩”蘭兒驚訝低呼。大清宗室親王一年的俸祿才一萬兩白銀,據她所知,因鐘錶廠得收入另外記賬,她家一年的俸祿出產各種收入加一起,都不一定能上萬……原來,原來,喬喬她那麼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