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俞升等着大家都睡着後又出來練功了。
而且今天他想好了,要把‘千葉掌’教給大師兄。不是爲別的,因爲他總覺得大師兄給了他兩個饅頭,又教他練功,如果他再偷了祖師爺張三丰的“清風”劍,會被認爲是忘恩負義的無齒之徒。
儘管俞升知道,他在這個世界待三個月後就走了,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了。但如果自己以後真的不回來,那我把這套功夫傳給別人又怕什麼呢?況且這樣也會讓自己心安。
在月光下果真看到大師兄在練‘八卦掌’,俞升便徑直走了過去。大師兄看見俞升來,並沒有停下,直到打完整套掌法才停下來,對着俞升說道:“俞師弟,你來了。”
俞升上前一步對大師兄說:“大師兄,小弟有一套家傳掌法。但小弟練了很久也不得要領,今天想讓大師兄幫助指點一下。”
“既然是家傳掌法,如果讓外人知道了,豈不是對祖輩不敬?”大師兄顯得有些爲難。
“沒事的,如果這套掌法在我手中走入末路,不能把它發揚光大,豈不是對祖輩更不敬。”俞升堅定的說。
大師兄還是有些忌諱,猶豫一下說道:“要麼這樣吧,這掌法中你有一招兩式不理解的地方,我來幫你研究一下吧。”
俞升心想,這樣可達不到我傳功的目的,於是轉念一想,說道 :“小弟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無父無母,沒有親人。既然大師兄在意愚弟祖輩忌諱,如果大師兄不嫌棄小弟愚笨,不如我們結拜爲兄弟,這樣我把武功告訴你就不是告訴外人了。”俞升特意在無父無母前面加上了‘這個世界’。
大師兄一怔,想不到俞升會如此堅決,感動的說道:“俞師弟能把家傳武功示與愚兄,愚兄還哪敢嫌棄俞師弟。好的,以後我們就以兄弟相稱。”
於是,俞升把‘千葉掌’打了出來,又把內功心法和經脈走行都說給大師兄。大師兄看着俞升掌法,皺着眉想了一會忙對俞升說道:
“弟弟,你再打一遍。”
俞升以爲他沒記住,所以又打了一遍。最後直到把這套掌法打了五遍後,大師兄才喃喃地說道:
“真是套好掌法呀,真是套好掌法呀……”
他連說了幾遍,一邊說還一邊搖着頭,像是在回味什麼一般。而在俞升看來好象是有什麼好東西讓自己糟蹋了似的。大師兄好容易定下神後才又說到:
“武當的功夫是七分虛、三分實,而你這套掌法初看起來像是九分虛、一分實。但弟弟這套掌法卻虛中有實,實中有虛,招招可實,招招可虛,實在是變化莫測呀。而且每一招後的變化都有十幾種,真是武功至寶呀。”
其實,黃老頭的武功技能庫中,高級技能中的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六脈神劍等都是百年不能一遇的武功。而中級技能也不是普通高手所能擁有的。
很多武林中的好手之所以不能成爲高手,不是他們不用功,不是他們不努力,也不是資質不行,往往就是差一門好的武功。
而我們的俞大官人此時正把一本每個武林好手都夢寐以求的武功秘笈大刺刺的‘傾情大奉送’,還要加上‘你不要就是瞧不起我’。
大師兄對於這樣一本從天而降的《秘笈》如何能不吃驚呀。他本以爲,俞升的武功一般,所以他的家傳武功也只是一般武功。很多人自認爲家傳武功如何如何好,多半是弊帚自珍罷了。
這大師兄在來武當山之前也不是泛泛之輩,他以前家境是鏢師出身。年幼因資質聰慧又勤學苦練便在武功上小有成就,青年時便早早的步入江湖,身經百戰。
但一個鏢師世家會有什麼好的家傳秘笈呀?所以始終不能在江湖上展露頭腳。
後來大師兄所在鏢局搞砸了一趟大買賣,結果爲了賠貨主而傾家蕩產,大師兄才投奔武當山,想提高武功後再重新步入江湖。
所以大師兄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有資質、有閱歷、有努力但沒有好機緣得到好武功秘笈的人。而如今他見到這麼好的一套武功如何不吃驚、如何不感動。
大師兄已經下定決心,既然兄弟能把這麼好的武功與我分享。我也一定要教好師弟,把這套掌法發揚光大。
接下來他便與俞升研究起招式來。這套‘千葉掌’實際複雜之極,它每一招數都有十幾種掌法,而每一掌都是可虛可實。
虛出掌時如何用力,實出掌時如何走行經脈。實出掌後,對手又可能有五、六種變化,相對應的‘千葉掌’又要用十幾種掌法應對。所以俞升和大師兄拆解到月上頭頂也只研究到第三招,於是二人約好明天再共同練掌。
當俞升返回到宿舍後一想,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暴粲天物。如果不是今天自己想把‘千葉掌’傳給大師兄,自己一直是在‘把手槍當板磚,把手榴彈當擀麪杖’使的呀。
這樣一看今天本想送一份‘禮’出去,沒想到又收到份更大的‘禮’,還認了個高手‘哥哥’,俞大官人有點算不清了。
算了,付出與得到哪能都算得清呀?只要我問心無愧,就不要去記較得與失了。
山上的生活還是蠻規律的。早晨是晨練,上午是師傅領着弟子練功,下午是練習內功心法,晚上是自由活動。
此時俞升也已經知道了劉大海是張三丰的大弟子宋遠橋的徒弟。也就是說俞升與張三丰差三個輩份,他應該叫張三丰爲太師爺但大家都習慣叫祖師爺。
而武當山的弟子中又由高到低分爲內室弟子、外室弟子和新晉弟子,這三個層面裡又有道家和俗家弟子之分。
其實俞大官人的武攻並不象他想象的那樣差,只不過現在的武當山因爲張三丰的名聲響亮,所以前來拜師的弟子衆多。而能成爲新晉弟子的都是被幾番篩選後,要麼是資質聰慧,要麼是已經有很好的武術根基的人才能留下來。新晉弟子中,如果兩年後各方面優異者會成爲外室弟子。
俞升現在的身份就是從新晉弟子中剛剛被選上來的外室弟子身份。
俞升也試圖瞭解了張三丰的一些情況。從周圍人處打聽張祖師爺爲人很謙和,不過因爲他老人家修煉的時候較多,所以平時很少見到。
最容易見到張三丰的地方反倒是在食堂,因爲他沒什麼架子,平時只要修煉不忙他都會到食堂就餐,但他是在內室弟子餐廳。
俞升可沒想現在就動手去偷“清風”劍。
一方面自己現在在這裡訓練的效果非常好,他可不想浪費這次訓練的機會。
同時另一方面,如果現在把“清風”劍給到俞升,讓俞大官人在這個世界裡跑三個月不被這些高手抓到,俞大官人可沒這個信心。
在休息的那一天裡俞升也下山去找了李鬱和胡豔一次,他把武當山下的所有酒樓、小店、驛站最後連‘迎春樓’這家妓院都找了個遍,也沒找到。
說到去妓院俞升就生氣,俞升剛進迎春樓還沒開口,那個老鴇就看出了俞升是‘童子身’,非要免費找個姑娘陪俞大官人。
俞大官人一開始還心想:要不是擔心這個世界沒有‘青黴素’我還怕你了。但後來俞大官人真有點怕了。這老鴇顯然不擔心‘公安’來抓她,她揪着俞升的袖子,扯着破鑼嗓子嚷嚷着來了個‘童子哥’。周圍人像是看稀有動物一樣看着俞大官人。
後來,這老鴇向樓上一招呼“姑娘們,來招呼童子哥了”,樓上衝出來七、八個或暴牙、或雀斑的大姐。俞升急得汗如雨下,慌忙拋下二兩銀子,扯斷袖子這才跑出來。
總之李鬱和胡豔不知去向,所以俞升現在主要任務就是練功和了解山裡情況。
說到練功,俞升自然是找大師兄,偶而也會去問問烈英師兄,因爲他的武功在衆師兄弟中排在第二,僅次於大師兄,但他的脾氣較急,回答什麼問題都是三言兩語,需要俞升回去再想一會才能明白。
說到了解情況,俞升問二狗就可以了,這小子別人只要說話開個頭,剩下的他就會喋喋不休的說下來,包括七葷八素,七大姑八大姨的事他都能說出來。但他多半都會添油加醋,如果俞升再想了解真實情況就再到阿牛那裡覈實一下就可以了。
每天晚上俞升都會和大師兄一起練武,一起研究‘千葉掌’。
剛開始,每天只能拆解出三、五招,後來越來越快,到第八天時所有招式拆解完畢。
俞升再打這套掌辦時發現與先前炯然不同,以前打這套掌法,俞大官人賣點力氣只能說是打的好看。而現在俞升打這套掌法時,雖然招式複雜,他處於掌力中心彷彿置身世外,一切都任他掌控一般。
現在,俞升已經能做到可動可靜、收發自如,可以在任何一掌上發力,也可以在任何一掌上收勢,真正做到了招招可實、招招可虛。
如果現在要是與人對招,才能真正的想打哪裡打哪裡,想虛哪裡虛哪裡。
不過俞大官人在看完大師兄打完這套‘千葉掌’後就又立刻知道了差距。
大師兄不但掌法變化無常、鬼魅百出,身形也是可進、可退、可攻、可守、可虛、可實飄忽不定。
所以俞升感覺自己把武功傳給大師兄是做對了,只有跟着高手纔可以學習到更高明的武功,於是跟大師兄學習的更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