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邵佳樑看到法自然的手上竟然沒有一點繭子的時候,他眼中濃濃的驚訝是藏也藏不住了!
要知道硬功夫之類的修煉,必然伴隨着磨練部位的皮膚表層神經的壞死,然後出一層死皮,最後磨成厚厚的老繭,這麼一個過程的。
就像邵佳樑他自己的手一樣,即便他如何保養,只要仔細一瞧,便能看出明顯與衆不同之處:單個手指要比普通人的粗壯許多,皮膚也要粗糙很多。這些就是練外門硬功的後果。
可是,法自然的手,細皮嫩肉,絲毫看不到練過類似鷹爪功等指功的痕跡,這一點才真正把邵佳樑震驚到!
衆人來到大廳,只見這裡裝修古樸,幾乎見不到現代的氣息。大廳正中是約十五米,寬約七八米的小表演場,鋪着暗紅色的厚地毯。兩邊分列八把鐵梨木太師椅,椅子後邊每隔五米便可見到一根粗約半米的頂樑柱,在每根柱子旁則擺放一盆南方特有的植物盆栽,配合着較暗的光線,給人一種清幽的感覺!
而在兩排鐵梨木太師椅的盡頭,則是兩把金絲楠木太師椅!
分賓主坐下,邵佳樑一衆打量着法自然之外的其他人,好奇地猜測着他們的身份。邵佳樑身邊的秘書將上好的茶水放置在兩人之間的方桌上,退到一旁。
邵佳樑此刻心中無疑有着許多疑問要問。他實在是想搞明白,這指功和皮膚的保養是如何兼得的!
身居高位一久,便不想給接觸的精英人士留下一介粗人的印象。可是呢,每每見面握手,對方一眼便看到了他這一雙粗糙至極的大手。他們眼中的驚訝之情總是令邵佳樑有些尷尬。
只是,不待邵佳樑詢問,郭長軍便先一步發難!
“法師傅,我是洪拳代表,郭長軍。請多指教!”郭長軍自打看到法自然的手段,心中的傲氣也有些許收斂,不過,傲氣是收斂了,但興奮之情卻異常高昂!
棋逢對手才能打得過癮!
“你好。”法自然上下打量了郭長軍幾眼。身高雖說不高,但是,僅僅一件薄坎肩上半身打扮的郭長軍卻是極爲健碩!泛着古銅色光彩的皮膚勾勒出來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
這是一個將科學鍛鍊力量和傳統武術結合到一起的武者。而且看神態表情,猜測他應該有過許多次實戰格鬥經驗。
法自然雖然並沒有將郭長軍的功夫放在眼裡,但是,對於一個能夠正視傳統功夫弱點的武者的習武態度,還是極爲讚賞的!
“郭師傅,我們都是武者,最喜歡有話直說。你作爲洪拳代表,不知道想要怎麼比試呢?”
郭長軍沒想到法自然會這麼直接,略微一愣神,便哈哈大笑道:“爽快!沒想到法師傅這麼爽快,好!我就大老粗一個,也沒什麼絕活,就是實戰打過無數,不知道法師傅可否下場一試,讓我討教幾招來!”
法自然笑道:“隨你。”
“請!”
“您請!”
雙方互相謙讓,走下場來!
衆人坐定尚且沒有將座位暖熱,今天比武的兩個主角便已經要開始角力。武人的急性子可見一斑!
“大師兄,猜一猜這次小法師父會用什麼手段將這個傢伙征服!”滿是期待的馬麟詢問着陳金鵬,心情顯得很是激動。
雖然,法自然的年齡已過而立之年,可是身體和麪龐都沒有多少暴露出真實的年齡,給人的感覺仍如二十幾歲一般。
因此,衆弟子便左一個“小法師父”,右一個“小法師父”叫着。大家都已經習慣瞭如此稱呼法自然。
不待陳金鵬回答,戴偉明拍着馬麟的肩膀道:“我說,老馬。咱們小法師父這麼多次比武,有哪次讓我們失望的,是不是?依我看呀,小法師父用什麼招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招之間就能讓對手心服口服!”
陳金鵬點頭笑道:“這話說的不錯,以往我們都有猜測小法師父的手段,可是又有哪一次是猜得準的?所以,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邵佳樑身體前傾,看着場中的兩人,法自然的神態早就已經將他的目光牢牢吸引!聽少林方丈所說,這個法自然手段變化多端,且手手是絕招。他起初十分懷疑。可是,初次見面便暗中交手,他的鷹爪功都險些被破掉,他才相信方丈大師所言非虛!
此刻,看着法自然對上郭長軍,他心中也估摸出來郭長軍的勝率不會太大。不帶拳套的比武,可不僅僅是絕對力量和耐力的比拼。更重要的是臨機應變的迅速!
沒有了拉開空間給雙方做乾淨漂亮的攻防戰,而是貼身的摔打擒拿的肉搏戰,不用分分鐘,可能幾秒鐘就會出結果!
葉文軒沒有看到法自然和邵佳樑的暗中較量。此時只是眼神玩味看着法自然,不知道打着什麼主意。
錢偉強則連連打着哈欠,一副完全不在意法自然的模樣,彷彿對方這第一關都過不去似的!
只有羅耀輝,皺着眉頭,認真看着郭長軍和法自然在對峙。
“法師傅,那我就不客氣了!”郭長軍一聲大喝,擺出散打的專業架勢來。
法自然一看對方不是擺出洪拳的起手式,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對方知道起手式只是爲了表演而存在的,並不適合真實搏擊!
法自然面對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僅僅是點了點頭,而後便將雙手背在了身後!
這讓郭長軍心中升起一股怒氣:“大膽!”
一記直拳打去,卻被法自然側身閃過,郭長軍順勢就是一記鞭腿,又狠又猛,直接就上到了法自然的耳側!
法自然依舊不緊不慢,只是略微將身形一矮,便再次躲過郭長軍的進攻!
不過,顯然郭長軍還有後招!
只見他那擦着法自然頭頂的擊打落空的高鞭腿就式一沉,踏地,接着重心微轉,腦袋看也不看,另一腳的後踢便起腿,照着法自然的小腹蹬來!
“厲害!”衆人不禁心中喝彩道,爲郭長軍的這幾招動作的銜接水準!
面對對方這迅猛異常的後蹬,法自然似乎除了後退已經別無他法!
陳金鵬等人本來以爲法自然會在一招之間收拾了郭長軍,沒想到,卻是連續隱忍不反擊!
他們手心開始出汗,有些擔心了!
恰在此時!
“啊?!”衆人不約而同齊聲驚呼!
不知道法自然是怎麼回事,竟然被郭長軍這一踢給蹬了個正着!
邵佳樑心中不由得感嘆:“唉,我還以爲你多厲害呢,原來不過如此!”
對於郭長軍的功夫,邵佳樑可謂是知根知底:他的拳腿打法硬朗的基礎就在於力量和硬度的優勢上!
陳金鵬他們和邵佳樑等人的心中詫異雖性質不同,但臉上的表情卻極爲相似:就在大家以爲比武到此結束的時候,怪異的事情再次發生!
已經蹬到法自然小腹的一腳,卻沒有出現預想的結果!
郭長軍心中本來已經開始竊喜,眼角餘光掃視到法自然沒有躲避開,他心中便是一陣狂笑!對自己這一腳的威力,他絕對是相當有自信的:“即便是練過硬氣功的人,能扛住這一腳,也要付出被踢一個跟頭的代價!”
“大事不妙!”陳金鵬眼神一凜,心中急呼。如果法自然真被踢倒,那麼後果可是他們這一方所不能承受的!
因爲這對於法自然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雖然身體可能沒受什麼傷害,但是在名聲上卻要受到諸多詬病了:想要成爲所謂的“武林盟主”,那麼,一丁點的失敗都是不允許的!
就在衆人各懷想法的時候,法自然身形微微一矮,他的小腹隨着郭長軍這一腳,微微一收,衆人就再次看到了讓他們瞠目結舌的一幕!
郭長軍這威力十足的一腳,並沒有將法自然踢倒!
相反的,郭長軍自己反倒如離玄之箭一般,在法自然這看似是蓄力的動作之下,被彈射了出去!
“啊?!”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郭長軍心中巨震!不過,也算是他應變神速。只見他順勢就是一個前滾翻!
動作瀟灑之極!
只是,和他預估的法自然的力道稍有偏差!
當郭長軍團身而起的時候,身體受到的衝擊竟然沒有靠這前滾翻完全化解而尚有一絲慣性的影響!
沒能剎住腳的郭長軍,不由得連續“噔,噔,噔”踉蹌幾步,撞向了人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