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先鋒

雖然蔣青囑咐了敖晟要好好休息,但敖晟還是在牀上坐着,睜着眼睛到了天亮。他要想的事情很多,但是想來想去,歸根結底揪到一起也就是蔣青兩字。

敖晟突然傻笑,心說,“要不然跟青成親得了?看還有誰敢說三道四……”但是想了想也不行,妲己也是紂王明媒正娶的麼……甩了甩頭。

文達走進來,小聲道,“皇上,該早朝了。”

“文達。”敖晟看他,問,“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文達一愣,問,“呃,皇上指什麼?”

“怎麼讓天下百姓不罵青?哪怕是我做錯了?”敖晟問文達。

文達聽後,微微皺眉,似乎有些爲難。

敖晟心說也是,文達就是個小太監,他會的一些也未必是他主動去學的,而是爲了活命不得不學來了。

於是便也不再多問,起身穿衣服洗漱,準備去上朝。

敖晟洗完了臉,看見文達還在那兒皺着眉頭想呢,就笑道,“算了,我也是想破了頭沒招,才隨口問問,你慢慢想吧。”文達點了點頭,有些歉意地看敖晟,動手收拾敖晟的龍牀,邊自言自語道,“其實……大家都是不瞭解青夫子,夫子人多好啊……”

敖晟原本笑了笑,但是回過滋味來時,卻突然愣住了……轉臉盯着文達看了起來。

文達收拾好了龍牀疊好了被子,回頭,就見敖晟正盯着他看呢,嚇了一跳,趕緊問,“皇上……怎麼了?”

敖晟沉默了半晌,突然挑起嘴角笑了起來,道,“文達,朕得好好賞你!”

文達雲裡霧裡,心說自己什麼都沒做,皇上賞我什麼?莫非是想不出主意要賞板子麼?他還在納悶,敖晟已經大步流星地出了寢宮,到金殿上朝去了,文達趕緊跟上。

早朝之上,大多談論的都是近在眼前的戰事,敖晟一邊聽着衆臣的討論,一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時辰,想着……青怎麼還不回來。

正這時,就看到屏風後面,蔣青從後門走了進來。

敖晟一樂,蔣青卻見蔣青對他擺擺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敖晟一驚,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問,“當真?”

蔣青點點頭,道,“當真。”

敖晟瞬間滿臉喜色,連殿前的季思葉無歸等都看出名堂來了,不過鐵定是好消息吧……不然敖晟爲何如此高興。

隨後,敖晟點了點頭,蔣青轉身就出去了,敖晟轉回臉來,突然問,“這裡有多少是舊臣啊?”

殿前衆文武都愣住,鬧不明白敖晟是什麼意思。

“有多少,是兩朝老臣的?”敖晟笑問。

衆臣面面相覷,季思等顫顫巍巍舉手,道,“皇上,老臣等是。”

敖晟點了點頭,笑道,“今天,青夫子給朕找了個人回來,想要大家見見。”

衆臣覺得有些奇怪,倒不是因爲別的,而是所有人都知道,敖晟最忌諱有人說起蔣青,但是今天竟然自己說了……有些古怪啊。

“皇上。”季思問,“是什麼人啊?”

敖晟笑了笑,道,“季相應該知道。”

季思更吃驚了,就聽敖晟對文達上,“請他上來。”

衆人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心說,這是什麼人物啊,竟然讓敖晟用了一個請字?衆人屏氣凝神地等了片刻,就見外頭,緩緩走近了兩個人來,一個走在正中間,穿着海藍色的長衫,一個跟在身後,穿着黑色的統領號衣……如此的熟悉。

季思盯着進來之人看了良久,就感覺自己有些不受控制,眼圈發脹鼻子發酸,而再看墨西戎,好像都有些喘不上氣來了。

走上來的,自然就是鄧子明和牛顯。

鄧子明當然看到季思等人了,也看見皇位上坐着的敖晟了……只一眼,鄧子明就覺得自己是不是腦袋有些暈,爲什麼看到的,好像是當年轅冽和轅珞的重影……敖晟身上,既盈珞的影子,又盈冽的影子。

到了殿前,鄧子明並沒行禮,他身後的牛顯是看着鄧子明的樣子,將軍不跪,他也不跪。

“這位大家都認得?”敖晟適時地開了口,似乎並不在意鄧子明跪不跪,而是問季思,“季相,認得麼?”

季思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兩步,“鄧將軍,你可回來了。”

鄧子明微微皺眉,眼前季思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季思了……十年的光景,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沒什麼,十年前他十九歲,那麼十年後,他也不到三十歲……有的是青春時光。可是季思不同,十年前他五十歲,滿腹學識年富力強,正是當幹之時,可是現在,兩鬢斑白皺紋對壘,再看一旁的墨西戎,竟然已經是垂垂暮年了。鄧子明突然有一些感慨……當年自己是武將,這些老臣是文將……自己負氣一走了之,而這些文將竟然還在朝中駐守,一堅持就是十年,相比起他們,鄧子明搖了搖頭,只能在心中感嘆,往事不堪回首啊。

“鄧將軍,你可算回來了,我晟青這次海戰必勝!”季思一把抓住鄧子明的手腕子,道,“快給皇上行禮。”

鄧子明愣了一下,他看季思……其實從季思剛剛看他的吃驚表情來看,鄧子明能明白季思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活着,也就是說,蔣青說的季思力保他,皇上不屑的說法,只是激將法而已。

不過話又說回來,激將法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雙方面的,你心裡在意,纔會被激,不在意,就不會被激……當年周都督多厲害聰明的人,卻還是讓諸葛亮激了……他未必不知道諸葛亮在激他,只是有些事情,控制不住,xing格使然罷了。

鄧子明心中一方面極度地渴望打仗,一方面又不想答應,正在猶豫,就覺得被季思抓着手的胳膊生疼,擡頭有些吃驚地看季思,心說,“季思一個老頭子了,還那麼大手勁?

季思盯着鄧子明道,“鄧將軍,你可信得過我?”

鄧子明跟季思同朝爲官多年,自然信得過他的人品,輕輕點了點頭。

“再不會似當年一般心灰意冷了!”季思簡簡單單地說。

鄧子明愣住,這時候,就聽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帶着幾分不滿,道,“我說,什麼人啊?你們唱得哪出?我出生晚,沒聽說過啊。”

衆人聽着聲音,就知道是王忠義嚷嚷呢。

牛顯回頭看了王忠義一眼,就見他大個子,跟自個兒差不多了,也是環眼大嘴。

衆人盯着兩人仔細看了看,都差點笑噴了,就見王忠義和牛顯跟孿生兄弟似的,體格相似,相貌也有七分的相像。

敖晟笑了笑,道,“季相,你跟王忠義說說,鄧子明是什麼人?”

“鄧子明?”葉無歸等稍有常識的人都驚了,宋曉也睜大了眼睛看過來,唯獨王忠義,拉了拉宋曉,問,“喂,這兄弟是誰啊?”

宋曉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別打岔。”

王忠義不服了,小聲嘀咕了一句,道,“憑什麼就你們知道我不知道?啊?那小兄弟是誰啊?”

“小兄弟?”宋曉回頭瞪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他是你老子。”

王忠義一聽大吃一驚,盯着鄧子明看了良久,才道,“不會啊……俺爹咋可能那秀氣?”

在朝文武本來都沉浸在激動與驚疑之中,但是王忠義的話一出口,衆人都有些哭笑不得,鄧子明也看了他一眼,心說怎麼這麼笨的官還在朝裡?他本來相信季思的話,估計敖晟這皇帝不錯,可是……現在又懷疑了。

季思看出他的心思一般,趕緊道,“這個是例外!”

鄧子明回頭看他,季思認真地說,“是意外啊!”

“鄧子明,十六歲之時,由家鄉進京應試,是歷代唯一的一個文武雙狀元。”齊贊在王忠義身後,就給他講解了起來,“十六歲開始帶兵打仗,從統領到參軍到副將到元帥。十八歲率領水軍平定東北海域和內海,追逐海寇,一直攻打到扶桑,打仗從未嘗敗績,善用計謀,人稱海狐狸。若問我爹,這海上他怕那個人,他必然會說,兩個,一個是海王簫洛,還有一個,就是海狐狸鄧子明……南簫北鄧,打仗的人都知道。”

鄧子明看了看齊贊,問,“你爹?”

“晚輩齊贊。”齊讚道,“家父齊篡天。”

鄧子明微微吃驚,隨後一笑,問,“你是想……?”

“噓……”齊贊伸出食指按住嘴,示意鄧子明噤聲,天機不可泄露,只是笑道,“鄧將軍聰明。”

鄧子明點了點頭,只是道,“好棋。”

王忠義看着兩人打啞謎,就問,“你倆說什麼呢?”

宋曉白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安靜會兒行麼?”

王忠義一挑眉,道,“哎呀,不管了,不過這回是不是好了啊皇上?來了這麼個大人物幫我們打齊篡天,那我們應該贏定了吧?我要跟着他不要跟着宋曉,宋曉是個旱鴨子!”

“噗……”羣臣好些都笑了起來,宋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看王忠義,心說你真行啊!

鄧子明似乎還有些猶豫,道,“我只是被騙來的而已……已經心灰意冷無心戰事了!”

衆人都皺眉,王忠義眨眨眼,問,“爲啥?打輸仗了心灰意冷了?”

“我鄧子明打仗從來沒輸過。”鄧子明瞪了王忠義一眼,王忠義更加不明所以了,就問,“沒輸過那心灰意冷個屁啊?”

鄧子明不想跟他多言,這人一看就是個莽夫,卻聽王忠義撇撇嘴,道,“算了,原來是個孬貨,老子還是跟宋曉好了,雖然是旱鴨子,不過還是爺們兒。”

牛顯一回頭,看王忠義,道,“你知道什麼?少胡說八道”

王忠義擡擡眼,道,“他不就是怕了那齊篡天麼?我纔不怕呢。”

“你少站着說話不腰疼。”牛顯一腔火都發泄在王忠義身上了,道,“我們將軍當年立下多少戰功,最後又能怎麼樣?衆臣造反,皇上昏庸,最後落得個出走保命?”

衆臣面面相覷,當年走的,並不止鄧子明一個,還有很多其他的將領,這種人就算不走,最後也都會被瑞王齊亦幹掉。

宋曉也無奈,看來當年鄧子明果然是對朝廷心灰意冷,已經再無心做官了,若是一個毫無戰意的將領帶兵,也只有輸的可能xing了。

衆人不無惋惜。

王忠義摸摸頭,似乎有些不滿,問,“孃的,那你倆回來幹啥?”

鄧子明和牛顯對視了一眼,牛顯撇了撇嘴,道,“我們不是自願來的……是

被蔣青騙來的。”

王忠義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轉臉問宋曉,“青夫子跟個兔兒似地還騙人吶?”

宋曉無力地看他,道,“你小心了,兔子還咬人呢!”

“唉,夫子怎麼騙你了?”王忠義很感興趣地問牛顯。

牛顯想了想,道,“他說,季思力保將軍打海戰,皇上說將軍不如宋曉……所以將軍說這次來,只是跟宋將軍比試,看誰先拿下齊篡天。”

衆人聽後,頭面面相覷,心說……這麼簡單的激將法連三歲孩童都不上當,更何況是海狐狸之稱的鄧子明瞭?

“哈哈……”王忠義哈哈大笑,道,“我算明白了,這人就是心口不一,喂,我問你,你是不是像打仗想得心癢癢啊?我也是啊!我只打了幾場丈,就想天天打了,忒他媽過癮了。”

鄧子明轉臉看着王忠義,良久不語。

“哎呀,你就別婆媽了。”王忠義伸手一拍鄧子明的肩膀,道,“宋曉他打海戰真的不行的,他在船上還騎馬呢,老子看着他都覺得憋屈……你要真那麼能耐,你來吧,我們這些兄弟可都沒活膩呢!”

宋曉在王忠義身後氣得直磨牙。

鄧子明沉默了一會兒,轉臉,看敖晟,“皇上覺得,這齊篡天,怎麼打?”

一直被晾在一旁看戲的敖晟,單手支着下巴就快睡着了,見鄧子明問自己,就道,“將計就計、裡應外合、三路包抄、掐斷後路、甕中捉鱉。”

鄧子明眉頭一動,正眼打量敖晟,問,“皇上願意親自督戰?”

“正有此意。”敖晟微微一笑,道,“對了,朕看你這次,至少需要三個先鋒官是不是?”

鄧子明點頭,道,“一個牛顯,還要一個水xing出衆的,還有一個本領極高輕功極好的。”

敖晟點了點頭,“水xing極好,朕再附加個運氣極好的人選給你,說着,指了指王忠義,‘這愣子’。”

鄧子明回頭看了王忠義一眼,很多人都以爲他會嫌棄,但是沒想到,他卻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有意思。”

“中路先鋒呢?”鄧子明擡眼看敖晟,“這可是主先鋒。”

敖晟想了想,道,“朕有個極好的人選推薦給你。”

衆人下意識地看敖晟。

“你看,剛剛那位青夫子怎麼樣?”鄧子明並沒弄明白青夫子是誰,但是他和牛顯聽說的消息其實差不多……一聽到青夫子要跟去,瞬間臉色一白,不知道敖晟什麼意思。

卻聽敖晟不慌不忙地說,“請夫子進來。”

文達對外宣旨,請青夫子進宮面聖。

不多時,蔣青從外面走了進來,敖晟一擺手,不讓蔣青行禮,只是道,“鄧子明,青夫子是比朕的命還重要的人,朕讓他當你的中路先鋒官,你看如何啊?”

鄧子明轉臉看了蔣青良久,心中只有一個反應,“流言這種東西……真是不可信。”

當下,鄧子明跪地謝恩,敖晟在落霞口金臺拜帥,一時間,整個晟青都傳遍了……海狐狸鄧子明重出江湖,率兵抗擊齊篡天,而先鋒官,竟然是皇上的夫子……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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