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源,夏若念,封於仙聽令!"
“屬下在!”
“今日天源出征,滅殺第五家!”
“喏!”
兩個人齊聲低吼着,轉身消失在了徐成源的面前,一張屬於徐成源的大網,第一次打開,這一次,帶着天源的力量,第一次在這個位面揚名,屬於天源的征程,現在開始!
此時的玄子瑜站在這裡,擡頭看着面前的城市,兄弟我來了,可是現在的你卻不在這裡了啊,當時我的親眼看着你被審判離開,徐家到底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爲什麼我們一定要被徐家影響,來駐守京城,現在看起來這一切更像是一個陰謀,一個圍繞着你和我的陰謀,左宮,這座城市裡已經沒有了你的蹤跡,現在的我,需要你來幫助我啊!
玄子瑜站在車站,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此時他的腦海裡彷彿還能看見當年的那一幕,那個倔強的青年,站在審判大廳裡面的時候的樣子,那個倔強的青年,對這個世界發出了他不甘的怒火!
就是這座城市,將你變成那般模樣的麼?
那是在玄子瑜記憶最深處的地方。
一個略顯空曠的大廳裡,裡面和法庭幾乎完全一致,要是非要說不同的話,應該就是沒有觀衆的席位,只有在最上方擺放着的十三個坐席,而諷刺詩那個正上方的坐席上卻坐滿了人。
大廳的正中間,是一個單獨的牢籠,牢籠之中關押着一個衣着整齊的青年,他的衣服上滿是鮮血,可是即便是這樣也擋不住他臉上的譏笑,那種笑容似乎是在整個會議發出無情的嘲諷。
在牢籠的不遠處,則是一羣身着軍裝的青年,眼神之中充滿了憤慨,似乎是對這場會議的不滿,或者說是對面前的審判的不滿,可是他們都是軍人,他們不能做任何的反駁。
軍人的職責抗在了他們的肩膀上,讓他們沒辦法說出他們內心的想法,即便是這樣,他們的憤怒卻沒有任何的減少,唯獨爲首的年輕人,則是一臉平靜,目不轉睛的看着面前的審判。
“你還不認罪?”
一聲呵斥聲從上面的高臺中傳了出來,發出聲音的則是坐在主位上的人,看起來也就中年的年紀,不過他的身上帶着一股濃重的威嚴,讓人不敢侵犯,這是屬於上位者的氣質。
青年卻彷彿沒有絲毫受到影響的痕跡,他的的臉上只是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雙手背在身後,腰身挺的筆直,他的神情沒有絲毫犯錯的樣子,反倒他纔像是那個審判的人,而不是被審判的,他的神色極爲平靜,反問着上方的諸位大佬。
“我左宮,一未對不起國家,二未對不起我肩上的軍銜,我何罪之有?”
“你還敢問何罪?你自己身上的鮮血,你不知道是誰的麼?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嗎,你真以爲這個華夏除了你就沒有其他有才能的將領了麼,左宮,你太過狂妄了!”
那十三個人之中的第五席突然開口訓斥了起來,他直接將自己的位置放在了大義的上面,讓青年幾乎沒有辦法反駁,這也正是他們這些人的目的,他們要將青年釘死在這裡,釘死在這個軍事法庭上。
“你調查了麼?你沒有,戰場之上,不聽指揮,不從將令,我斬之,何罪之有,難道只因爲他姓第五,我就要視他爲無物麼,我就要讓第五這個姓氏凌駕於法律之上麼?”
青年聲音鏗鏘有力,眼神如刃,鋒利的讓人不敢直視,一句話,讓無數人啞口無言,是啊,這場審判若不是被殺的那個人,姓第五,現在或許他們已經在軍營之中開始慶祝他們的勝利了。
“你有什麼審判的資格,就算是真的,也需要帶回來接受國家的審判!你一個小小的副隊長,憑什麼代表國家進行審判,法律不是死刑,現在也不是古代的戰場,你左宮沒有執法的權利!”
第五席道貌岸然的說道,一句話,就讓不少人皺起了眉頭,就連身後的那羣小年輕也憤怒無比,憑什麼,我們身爲軍人,我們身爲長官難道連處罰叛徒,處罰間諜的權利都沒有了麼?
“我從來不覺得我能代表國家,但是,我不能拿我兄弟的命,來賭,我不能用他們的命來換取我自己的未來,那種事情,我左宮做不到,也不屑於去做,第五家,你們真以爲自己能夠隻手遮天不成?”
青年的聲音依然的那般的擲地有聲,他從殺了那個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會是今天的結果,他沒有後悔,那是他深思熟慮之下的決定,那不是她突然的決斷!
“朽木不可雕也!東皇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弟子,真是給軍人丟臉!現在,我宣判......”
第五席準備直接進行宣判,突然被一聲呵斥打斷,第五家的人徹底怒了,現在的軍人難道沒有規矩了麼,可是看着說話的人,他最終還是將自己的話憋了回去,那個青年,現在自己動不了!
“你有什麼資格,來審判一個英雄!”
青年不遠處的那羣軍人,爲首的那一個,終於站了起來,和站在犯人席位的那一位幾乎完全一致的表情,死死的盯着每一個人,開口質問了起來!
“三年前,他隨隊奪取玉碎計劃,拯救了金城千萬生命,爲了保住隊伍,他選擇最後一個撤退,身中十槍,憑藉修爲硬生生的回到了華夏,那年他十五歲,你在哪?
兩年前,他主導清掃京都間諜,防止國內天子計劃流出,他成功的保住了數以千萬計的家庭,他成功的拯救了邊防數以萬計的軍人,那年他十六歲,你在哪?
一年前,他多次帶領隊伍阻擊毒梟,擒獲國外的販毒團伙。同年,帶隊刺殺十餘人的反華組織高層,你又在哪?你憑什麼對他進行審判,你不夠格!”
一聲聲的質問聲,一步一步的向着那高臺走去,擡頭看着那高臺之上的第五席,冷笑了一聲,掃過了所有人,他的眼神充滿了殺意,若不是在這裡,他真的想要將這個白癡斬殺在這裡,他繼續逼問着。
“我們,是國家的軍人,而他是我們軍人的驕傲,我們在軍營之中長大,從十四歲入伍開始戰鬥,從華夏的邊防,到全世界,我們四年的時間走遍了世界的大多數地方,我們走過了無數的險地。
而不是你一個靠祖輩蒙陰,不是你一個不知道幾世的幾世祖夠資格審判的!整個華夏軍人,在等待你們的審判結果,在等待你們對我們的英雄處決!你覺得你,或者你的家族,真的能代替整個軍隊麼!”
“你!!你!!你這是對我們的威脅麼?”
第五席氣急敗換的咆哮了起來,這是要造反,這是視國家的規定爲無物,這是視法律爲無物,他們以爲這是什麼地方,他們以爲這是那裡,他們這是在幹什麼,這是在對國家的不尊重!
“威脅?不,你想的太多了。”
爲首的軍人臉上充斥着笑容,他回頭看向了自己的屬下們,他的臉上充滿了驕傲,那是對於自己手下所有軍人的驕傲,他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第五家的代表,淡淡的說了起來。
“你不夠格啊!你以爲自己是誰,你不過是被先祖蒙陰的人罷了,一直活在先祖之下的廢物罷了!”
“夠了!回來!”
門口傳來了一個低沉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只見,大門開啓,一道陽光射了進來,那陽光之中是一道身影,向着他們的方向,龍驤虎步的走了過來,他的身上充滿着殺氣和血氣,周身還帶着淡淡的血腥味,看起來就是剛在戰場上趕回來!
原本說話的青年,看着那道身影眼神中閃過一陣精光,心裡暗自的鬆了一口氣,立刻回答道。
“是,長官!”
門口那人一身簡單的軍裝,沒有任何的勳章,筆直的走到了前面,而上面在做的十三個人,同時下坐,對着那人行禮,那人笑眯眯的迴應着,那笑臉和剛纔那軍人如出一轍。
等一切都停下了以後,他才找到了一個凳子緩緩的坐在了被審判青年的前面,他彷彿在說,一切有我,這裡我給你撐腰一樣,他做完這一切才慢悠悠的開口說了起來。
“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兩個頑徒太不懂事,想來給大家添了不少的麻煩,在這裡我東皇給諸位道歉了。”
說完真的就要站起身給所有人致歉,原本還能安穩坐在位置上的衆人,再一次的起身,這一位的大禮,他們這些人可受不起,要是他們的先祖在此還差不多!
“沒事,沒事!”
第五席腦袋上浮起一層冷汗,訕笑着回答了起來,眼神有些飄忽的看向了四周,該死,不是說他不會回來麼,不是說他正在戰場上酣戰麼,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尼瑪的,這是想要坑死我不成?
“但是我徒弟有一句話沒說錯,你確實沒有資格!”
東皇的話再一次的落下,第五家的人臉色驟然大變,他知道這是回來給自己徒弟撐腰的,可是自己真的就要這麼簡單的服軟麼,就算他是傳說中的東皇又能如何,他真以爲自己在這個世界是無敵的不成?
就在這句話出現的一瞬間,整個大殿都變的無比的安靜了,他們沒有任何人敢開口反駁東皇的話,因爲他們真的不夠格,就在所有人都有點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時候,大門再度開啓。
一隊身着黑甲的士兵衝了進來,爲首的則是一個男子,眼神陰仄仄的看着東皇,嘴角帶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嘲笑。
“東皇大人,您親自來此,是想要影響審訊結果不成?”
“呵呵,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你還真的敢露面,是真的忘記我當年是怎麼說的了?不過,當年在我軍中,我沒有斬了你的確有些遺憾,但是現在看起來我的徒弟做的還不錯。
將你家的垃圾又斬殺了一位,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這個傳奇家族,被人譽爲軍神家族的第五家到底有多少後裔,能夠讓我們這一脈殺的,第五陌上,你真以爲你來了就能阻止什麼嗎?”
東皇斜靠在椅子上,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十分輕鬆的說着,被東皇喊做第五陌上的那個人,眼神變的更加的陰冷了下來,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輕笑着回答了起來。
“呵呵,東皇大人,既然發話了,我們自然是不敢做什麼,不過,這一次是陛下口諭,讓我等再次帶走左宮,你東皇敢在這裡攔我不成?”
第五陌上笑着,那張狂的笑容不知道爲什麼讓東皇看的真的有些不太舒服,不過,口諭這種事情,往往都是有改動的啊!
東皇想着,想着,一個巴掌直接掄在了第五陌上的臉上!
“嘭!”
第五陌上直接被東皇扇飛了出去,東皇只是活動了一下手臂,淡淡的說道:“你們說自己有陛下口諭就有陛下口諭了,膽子不小竟然連陛下的命令都敢假傳,我看你們第五家族纔是真正的找死!”
東皇整個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大殿之上,無數的殘影出現在了每一個士兵的面前,下一刻,伴隨着最後一掌的落下,所有人都如同放煙花一樣,直接暴斃在了東皇的面前,東皇甩了甩自己的手臂,準備繼續動手,大門再次被推開了。
“東皇,到此爲止了!”
一個精神抖擻的老人,胸口微微顫抖,看着那渾身滿是鮮血的人說道,剛纔還肅穆,莊重的大廳,此時橫七豎八的倒着一堆屍體,鮮血飛濺到了各個角落。
“連你也請出來了麼?他們看來真的下了不小的代價啊!”
東皇笑眯眯的說了起來,他的眼神裡也閃過了一絲異色,他倒是沒想到,他們爲了坑殺左宮竟然連這一位也請了出來,老人臉色微微一暗,他也知道自己以後在東皇的心裡或許成爲了敵人了吧!
“你發泄夠了吧,讓他去邊防吧,十年,十年以後就接回來!”
東皇低着頭,不語,而站在老人身後瑟瑟發抖的第五席,聲音尖銳的尖叫着。
“不行!那是殺人的重罪!”
老人聽着身後之人的話,輕嘆了一聲沒有說話,蠢貨,你以爲這是誰的命令,第五家怎麼會出現你這種蠢貨呢,東皇那微微暗淡的眼神再次閃過了一股紅光,依然是那副表情,冷笑着說了起來。
“你還是真的想死啊!”
東皇身影微顫,手上卻多了一個人,正是那第五席,東皇看都沒看老人,一把拎到了牢籠前面,聲音中帶着顫音,一字一句的對着左宮說了起來。
“是老師沒有本事救下你,但是害你的人,老師一個都不會放過,秦城,老師對不起你!”
牢籠中的青年,搖了搖頭,輕聲安撫道:“老師,我知道你們都盡力了,十年而已,讓子瑜那臭小子來接我!”
“好!”
......
“我要讓他回來!”
辦公桌前站着一個兩鬢微白的中年人,沉聲說道,眼神銳利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終於忍不住了,他不想要再等了,徒弟一個接着一個的離開自己的身邊,他有些恐懼了。
“坐下,坐下,修身,這些事情都好說,你也別太着急了,這不才半年的時間麼?”
辦公桌的主位坐着一個老人,拿起手邊的茶杯,緩緩的說道,他看着秦修身的眼神也有些憐憫,他知道自己這位老兄弟的心情,那幾乎和老年喪子沒什麼區別了啊!
“還是不行麼?”秦修身沒有坐下,輕聲問道。
“他們心裡的火還沒消啊,我也不好辦啊?”
老人沉思了一會,輕聲說道,話語中充滿了試探,他不敢確定這位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了,秦修身突然笑了,臉上出現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冷聲說着
“我還管他們?現在我的徒弟可都不在這部隊系統了,我若要殺他們,誰敢攔我?”
“可是,你不準備管玄子瑜了麼?”
老人手指輕敲着桌面問道,他也是在試探,他在試探那些事情他知不知道,他也在考慮這些事情有多大的操作性,他不想讓秦修身一脈和對方鬧得這麼僵硬啊!
“子瑜?他們不敢過分啊,別忘了,那是徐家!沒關係,明天我準備遞交申請,準備退休了,這職位我也是做夠了,讓些年輕人來歷練歷練吧。”
秦修身笑眯眯的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笑着對着坐在那裡的那位老人,淡淡的說了起來。
“老連長,以後修身再找時間來看你,他們的就是兒子,我的兒子就不是兒子了麼?”
老人看着秦修身遠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才說道:“修身,你這是在逼我啊!”
“首長,我就不信,除了他秦修身,這國門別人就守不了了!”老人的背後走出了一個精神抖擻的中年人冷眼說道。
老人看了他一眼,緊緊握住茶杯,依然是那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你以爲上頭不想麼?你以爲別人不想取代他麼?那是隨便就能取代的麼?那個位置讓你去坐?還是他第五家?葉家?晏家?”
中年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老人,老人身上突兀的出現一股煞氣,反倒是警告了起來。
“以後你別再動他的心思,他秦修身也是你這廢物能動的?你以爲他不知道麼?他只是不想理會你們這些跳樑小醜,你以爲別人沒去過麼?那個位置除了他秦修身,就沒有別人坐穩過,你們都是廢物!”
此時的玄子瑜完全不知道自己師父的決定,他的目光全然落在了剛纔撞在自己身上的那個小姑娘身上。
就在剛纔,一道匆匆忙忙的身影一頭紮在了他的懷裡,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聲音之中帶着一份不安和歉意,對着玄子瑜低聲說着。
“真是不好意思,對..不..起。”
玄子瑜略帶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入眼的是一個外表柔弱的小女孩,齊耳的短髮,劉海因跑動顯得有些凌亂,那青澀的小臉上寫滿了焦急,唯獨那雙眼睛,清澈通透,卻帶着絲絲的狡黠和錯愕。
玄子瑜默默的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關係,退了一步,示意女孩離開。
女孩立刻回答道。
“謝謝,太不好意思了。”
立刻繞開了青年,消失在了人羣之中,玄子瑜卻沒有動,那死寂般的眼神,有了些許的變化,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向着女孩消失的方向,大步走去。
女孩那瘦小的身軀,終於從人羣之中擠了出去,女孩不自然的回頭看向火車站,臉上微微暗淡,腦海中卻不斷的回想起那雙讓自己錯愕的眼睛,那如同深入地獄一般的死寂的眼神。
他到底是什麼人,到底要經歷過什麼,纔能有那種眼神!女孩自嘲的搖了搖頭,自己都管不了呢,還去想別人?再說了,自己可是一個壞人呢!
女孩再次向着遠方走去,也不知道走出去了多遠,玄子瑜一直遠遠的吊在她的身後,他真的越來越好奇這個姑娘到底想要做什麼了,走到這麼遠的地方,難道就是爲了偷自己的錢不成?
高樓大廈漸漸的在玄子瑜的身邊消失,而在他不遠處出現了一座又一座的小院和衚衕,顯得和之前的高樓大廈格格不入,極爲的破敗,玄子瑜看着這裡,眉頭微微一皺,他知道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貧民窟了。
和這個高樓大廈聳立的世界完全不同,這裡彷彿處於另外一個時空一樣,這樣的環境讓玄子瑜越發的感到難過,因爲他的戰友們,大部分都出自於這些地方,都處於各個城市的貧民窟之中!
他就這樣默默的看着,看着女孩熟練的在不同的衚衕之中竄來竄起,彷彿在這條路上已經走了上百遍一樣,最終她停在了一個破舊的大門前面,推開了大門,大門的後面是一個破舊不堪的平房,房屋都有些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