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解決臥風分身後,雲開再次投入到修煉中來。
手中的盒子隨着她不斷的摸索顯得愈發幽深透亮,偶爾有一回,她再次感應到了來自盒子對她一瞬而過的親暱之意。
轉眼,又是大半年過去。
在此期間,人族已經奪重新回了屬於他們的十二座城,整個鬱水十三城, 只剩最後一城還被黑氣佔據。
離雲開所說的快則一年只差幾天,但整體來說,這樣的進度與成績已經格外驚人。
最後一城,妙仁沒有再急着出擊,在雲開的建議下,他們將安全營搬到了附近,將這最後一城徹底圍死。
一半的人手被安排到各處搜查個別躲藏遺漏掉的黑氣感染者, 務必做到每寸掃蕩過的地方片甲不留。
當初特意爲黑氣打造出來的兩種法寶, 也在這樣的掃蕩清除任務中起到了至關重要作用,更有厲害的煉器師甚至還模仿雲開注入願力的特殊令牌,創造出了一種全新的防禦法寶。
雖說這種防禦法寶沒法像特殊令牌般絕對抑制住黑氣入侵,但能在很大程度上抵擋黑氣入侵的速度,留給修士足夠的避開逃跑之機。
這東西便是將來離開鬱水後,也能夠發揮到極大作用,畢竟只要黑氣在鳳行大陸一天未曾徹底絕跡,危險便一日不斷。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嘖嘖,人族的智慧可然是無窮的!”
吞天也對安全營內一個個發光發熱、推陳出新的修士愈發刮目相看。
越是大型恐怖的災禍,最後能夠倖存下來的,往往也是最最厲害的存在。
“這才哪到哪, 往後多的是見識的機會。”
雲開這一年修煉下來收穫極大,如今收到鬱水內黑氣最新近況,自然更是心情愉悅。
離五年之期還剩三年多,鬱水內最後剩下的一點黑氣,怎麼着也能及時處理乾淨徹底。
而接下來, 照着妙仁的安排來看,雲開知道對方明顯將她曾經的建議放在了心上。
所以安全營纔會特意放慢滅黑的速度, 一則是爲了更好的查漏補缺,二則也是給所有修士多留些離開鬱水後的準備功夫。
“上回那頭白虎味道還行,要是血脈再純些的話就更好了。”
吞天不知怎麼突然間又想到了大半年前幫雲開對付臥風分身的靈獸,最後那頭靈獸成了它口糧一事。
到底是在這種地方關得太久,它竟墜落到連血脈雜質過多的白虎,也覺得吃起來味道還行,等離開鬱水去到更爲自由廣闊的天地,一切應該會不同起來。
“就你挑嘴,白虎還嫌血脈不夠純粹。”
雲開早就習慣了吞天跳脫的思維,自然也不會覺得吞天突然說這個有什麼其他目的。
但這回她顯然失誤了,誰料這傢伙話鋒一轉,竟是拉踩起小藤來。
“我可是堂堂神獸,挑嘴點兒怎麼啦,這不是理所當然再正常不過的事?畢竟不是誰都跟你條傻藤似的,吞了具元嬰後期的破爛肉身,也能亢奮大半年。”
吞天拉踩之後,最主要的還是挑明雲開對小藤偏心的做法:“你可越來越過份了,私下裡沒少投喂那根小破藤吧,別以爲我不知道, 我就是懶得說你罷了!”
“有話好好說不成?非得這麼陰陽怪氣的?再說當時小藤傷得極重,我也就是多給它餵了些丹藥助它儘快療傷恢復,值得你過了這麼久還特意把這點小事扯出來?”
雲開意識到吞天竟是在跟小藤爭寵,一時間也是有些想笑又不好真笑出來,免得更傷了吞天那昂貴的自尊心。
“哼,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見不慣那根小破藤得意的嘴臉。”
吞天不想再說,索性移了一下位置趴着,將自己的屁股對着雲開,以此證明自己懶得再做無謂的爭辯。
見狀,雲開也不再去招惹吞天,將手中最後一件黃泉石容器處理完畢後,重新閉上了眼睛,摸着盒子開始繼續感悟修煉。
兩個半月過去,妙仁真君等人聚到了一起,商定如今最大的頭等要事。
今日是安全營內十五名元嬰來得最齊的一回,除早就已經同妙仁私下交底、且正好輪到值守坐鎮的上善真君外,其他元嬰皆未缺席。
“考慮了麼久,現在都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妙仁真君也不廢話,開口便直奔主題:“如今最後一城黑氣感染者只剩不到一成,說句驕傲的話,只要咱們願意,隨時都能夠來個徹底圍剿,正式將鬱水內所有黑氣徹底解決乾淨。是以,等離開鬱水後,諸位打算何去何從?”
當初雲開與妙仁真君六人說過的話,妙仁很久前便同身邊其他同伴說過,至於元嬰以下的修士,也有意放出口風,好心提醒、引導他們。
只不過妙仁是以他自己的想法提及,並未將雲開牽扯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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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這裡每一個經歷了最厲害血雨腥風后都不曾被淘汰者,將來離開鬱水,也能有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而不是……
這是關乎自身利益的問題,也是如今他們所要面對的最大現實問題。
所以修士之間並未引起什麼負面情緒波動,現如今,這事也應該徹底有一個結果,任何的決定都是深思熟慮下對自己的負責任。
……
雲開並不知道這場關乎到安全營內兩萬修士何去何從的大討論到底是怎麼開始、怎麼推進,最終又是以什麼樣的方式達成某種統一的聲音。
但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而此時,妙仁真君單獨坐到了她的面前,代表整個安全營與雲開進行着商談。
“除了少部分在紫州其他地方還有着宗族勢力庇護、出去後便能順利迴歸者外,剩下一萬八千人都希望今後可以跟隨月明道友,一起加入月明道友所在的宗門。”
妙仁爲數不多的幾句話,卻直接說出了絕大多數人的心聲。
如今在鬱水修士心中,雲開其實已經是他們默認的精神支柱,更是他們願意無條件信任、支持的首領,並且堅信他們如今的處境,只有跟着雲開纔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的統一認知與決定,出乎意料便得以輕易達成,根本沒有花費妙仁真君太多功夫與心思,基本上就像是水到渠成,理所當然。
當然,除了鬱水內建立起來的敬仰與信任,也有人出於對雲開有着無限潛力這一點做出的長遠打算。
畢竟沒有誰比他們更加清楚雲開的真正實力與潛力。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境界修爲、這樣的心性智慧,這樣的人格魄力,完全可以稱得上鳳行大陸年輕一代第一人,根本不是上三州那些所謂精英天驕比得了的。
說句不好聽的,若非鬱水這場禍亂讓他們有了共同戰鬥、同生共死的這份關聯,這樣的人未來絕對只是他們永遠仰望卻根本無法接觸到的存在。
“一萬八千人,這麼多一起加入我所在的宗門並不現實。”
雲開對妙仁帶來的消息不怎麼意外,相反到了這種時候,她也沒必要再如從前般說得隱晦:“你們應該知道,我出身下三州之一的青州南華宗,如今的南華宗根本接納不下這麼多人。不過,我亦是墨州七星門的特等客卿,加入七星門的話,也是一樣。哪怕我再偏心南華宗,卻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南華宗與七星門根本不在一個層面。”
這兩種可能性,妙仁也一早都考慮到了,甚至原本就是他們最終所想的兩處去往,也只有這兩宗才與雲開真正息息相關。
不過如今聽到雲開親口說出,她到底有了一種塵埃落地的踏實感。
“好,就照你說的辦,有你首肯,我們也放心了。”
妙仁臉上顯露出輕鬆笑意,趁機繼續追問:“不知南華宗最多能夠接納多少新弟子?”
不論旁人如何,總歸妙仁真君自己是打算將南華宗做爲第一選擇。
那裡纔是雲開真正的師門所在,是雲開最爲親近的地方,哪怕如今實力不顯,遠不如七星門,但有云開在,將來的發展難以估量。
“一千人吧,元嬰以下一千名自願加入者。再多的話,宗門資源無法兼顧。”
雲開想了想,最終將人數限定在一千:“若是想要加入南華宗的修士不止一千,就把南華宗如今條件有限的事實明確告知,之後再挑出一千名最適合南華宗的便可。”
是最合適的,而不是最優秀的,畢竟合適的纔是最好的。
說是元嬰以下,但實際基本都是金丹,安全營內存活下來的築基弟子當真少得可憐,相對金丹數量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計。
她收納人才的目的是爲了讓宗門實力不斷提升、越來越好,而不是引發禍端。
而且就算只一千人加入,近幾年內南華宗也沒法完全吸收,畢竟一下子擴張到了極限,資源方面會不可避免地出現短缺,所以期待值太高的話難免失望,落差太大。
若非清楚的知道,這幾年宗門趁機新收了不少地盤、重新分配到了更多的資源,這一次她也不敢直接收納一千人,而是頂多五百破了天。
飯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很多事情根本急不來,穩中求勝方爲上策。
“好,我明白了。你放心,到時我會親自把關,先替南華宗挑出最合適的千名新弟子。”
妙仁真君直接打起了包票,如此態度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南華宗人,理所當然盡心盡力做到最好:“那麼元嬰呢?南華宗接收元嬰可有限定?”
除雲開外,安全營總共就十五名元嬰,其中半數傾向加入南華宗。
畢竟他們與金丹情況又不太一樣,相反暫時實力較弱的南華宗纔是他們更好的選擇。
“元嬰的話,這個各憑意願就好,沒什麼名額限定。”
雲開覺得到了元嬰這樣的境界,其實於他們而言呆在七星門還是南華宗區別不是太大,更多的還是自己對未來的計劃與打算。
她估計不可能所有元嬰都會將南華宗視爲第一選擇,所以最後宗門能夠撈到幾個便算幾個。
“旁人如何暫且不說,但我與上善是必定要加入南華宗的。”
見狀,妙仁真君也坐不住了,當下起身準備離開:“再給我幾天,到時我會將這裡每一個人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每個人的去處問題落定後,他們就可以正式開始最後的圍剿,做好隨時離開鬱水的準備,開啓新的前路!
……
五天後,安全營內每一名修士離開鬱水後的具體歸處都徹底落定。
十五名元嬰,包括妙仁、上善在內的五人加入南華宗,剩下十人裡,有兩人迴歸原有宗族,八人選擇加入七星門。
最而終自願加入南華宗的千名新弟子,全是妙仁親手精挑細選出來、最好也是最合適的,金丹佔了九百,築基一百。
說起來,令妙仁都沒想到的是,這千人中,反倒是築基境弟子競爭更加激烈。
別看安全營內築基修士總共不過幾百人,但這幾百名築基修士第一選擇幾乎全都是南華宗,更何況還有更多更厲害的金丹競爭者與他們並存。
一個個生怕不能被選上,這幾天想方設法各施所長,當真是爲自己加入第一選擇而挖空了心思。
最後名單交到雲開手中後,雲開細細看過一遍,對這一千新同門都有了個大概的印象,同時也明白妙仁真君着實下了大心思。
今日這事便是她親自來,也不可能選出比這更好更合適的結果。
“辛苦了,妙仁師姐!”
雲開直接改了稱呼,一聲師姐不僅是對妙仁的認可,也代表心靈之上真正拉近了距離。
“離開鬱水後,我會第一時間聯絡宗門,讓南華宗提前開闢出新五峰,師姐你們五人各領一峰。至於從鬱水帶回去的弟子最終是加入新開闢的五峰,還是融入其他峰,到時儘量以他們自願爲主,最後再根據實際情況酌情合理調配。”
這便等於給了妙仁等五名新加入的元嬰絕對的自主權,往後也不用擔心他們是半道新加入,而受到什麼排擠。
再加上如今南華宗原有的元嬰人數與新加入者基本持平,這樣的方式反倒更加利於新舊力量更快的融合成爲一個全新的整體。
“多謝月明師妹關照,我們也定不會辜負師妹這份信任!”
妙仁沒有說太多對宗門的表忠之詞,有些事還是將來看行動便可。
“師姐無需客氣,往後便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不用說兩家話。”
雲開微一點頭,很快又道:“至於加入七星門的一萬七千人,到時我也會建議瑞和老祖單獨給這些人開闢出兩三處新峰來。七星門本就勢大,便是一口氣新增這麼多人,也容納得下,而且鬱水修士的加入會讓七星門整體實力更進一大步,他們求之不得,會很歡迎的。”
這樣的安排着實再沒什麼可挑的,雲開算是替鬱水修士將前路都鋪好了,將來這些人走成什麼樣便只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一切安排妥當,所有人都只靜等着最後離開鬱水的那一刻到來。
與此同時,遠在青州的南華宗也並不平靜。
一個月前,下三州之一的灰州帶着無法遏止的黑氣禍亂,徹底從鳳行大陸上消失,從此之後,鳳行大陸九州只剩八州。
消息傳來後,無海只慶幸當初小徒弟親自出馬,及時找出了隱匿在青州的兩處尚未正式開啓的黑氣召喚臺,提前將這等巨大滅州隱患剷除在搖籃中。
不然的話,第一個從鳳行大陸上直接消失的恐怕就不是灰州,而是他們青州了。
爲了所謂大局,上三州可不會在意尋常人的死活,一州說不要就不要,絕對的實力壓制下,弱小者當真沒有半點話語權。
“小師妹眼下還困在紫州鬱水內,師父,七星門那邊可有最新消息傳來?瑞和老祖什麼時候才能把小師妹從鬱水弄出來?”
寧哲雖惋惜整個灰州的悲慘結局,但到底也只是惋惜,可面對自家小師妹如今的處境,一切就變得不同起來。
鬱水即將成爲第二個灰州,只不過因着紫州其他地方還有搶救保存下來的價值,所以早被徹底封死的鬱水才得以延遲個幾年毀滅時間。
旁的人他管不着,也沒那能耐,但被人坑進鬱水中的小師妹,卻是無論如何也要救出來的。
“放心,你小師妹的命可關乎着靈界飛昇通道修復那樣的大事,金貴着呢!”
無海倒是沒那麼擔心小徒弟的性命:“瑞和老祖說了,便是敬一老祖也不會坐視不理,等到了合適的時機,人自然會平安歸來。比起你小師妹,爲師現在更擔心的是咱們南華宗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明明南華宗偏居青州小地,比起上三州那些門派實在不夠看,但偏偏上三州竟有人打着黑氣之禍、三界淵動亂人人有責這樣的鬼旗號,竟想強行讓他們南華宗舉全宗之力自費遠赴萬萬裡之外援助。
啊呸,這哪是什麼人人有責,這分明是想借機滅他們南華宗滿門吧!
多大仇多大的恨呀!
好在瑞和老祖直接出面替他們壓了下來,不過近來這種莫名而離譜的呼聲卻不知怎麼越來越高。
甚至有人更是扯出三界淵出事很大程度與當時鎮守的南華宗秦天有關,如此一來,南華宗遠赴戰場就不是什麼人人有責的義舉,而是洗清自我、戴罪立功的必要之事。
要是再這般下去沒有新的轉機,只怕瑞和老祖也壓制不了太久,無海這幾天腦袋都快想破了,暫時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避免南華宗可能對上的麻煩。
“師父,您就是太過實誠。這事找個挑不出毛病的理由封宗閉山拖着就行,有了正當的理由門都出不了,瑞和老祖那邊幫我們說起話來自然也就更有力度,畢竟上三州總不可能特意派戰隊過來,將我們一個個強行壓着上路吧?”
寧哲知道小師妹不會有大問題後,便什麼都不憂心了。
說到底隔得遠有隔得遠的好處,況且青州現在基本上也算被南華宗掌控,上三州總不至於因爲他們受實際情況限制無法遠赴援助出力,而把整個青州都一鍋端了吧?
九州已經只剩八州,鬱水又幾乎佔到小半個紫州,三界淵麻煩越來越大,再把青州弄得一團混亂,便是鳳行大陸那些頂級化神至尊,也不會同意。
“什麼挑不出毛病的理由?”
無海看向四徒弟,示意說具體點。
他可不是什實誠的人,無非就是還沒想到寧哲所說的那種挑不出毛病的由頭罷了。
“很簡單,就說宗門突然發現有弟子染上一種全新的怪異疾病,這種疾病具有較強的傳染性,而且只針對修士,越是厲害的修士,越容易感染。”
寧哲脫口便道:“所以爲了不讓鳳行大陸再添新麻煩,咱們南華宗舍小保大及時閉山封宗,寧可犧牲掉整個宗門,也絕不會讓這種帶傳染性質的疾病從南華宗流出一絲半點!”
好傢伙,這理由簡直絕了,無海愣了愣,隨後便朝着徒弟豎起了大拇指。
上三州信不信壓根沒關係,反正我說有就有。
都說了這是以前不曾出現過的,自然是南華宗說的算,絕對站得住腳。
等到什麼時候不用當炮灰了,到時就說南華宗已經徹底戰勝解決了這種修士新型疫病,指不定宗門還能落個大義無私的好名聲,當真是一舉兩得。
師徒倆剛商議完,無海卻是突然收到掌門傳音,說是有兩名弟子在試煉峰山腳莫名消失,事情恐怕很不簡單,讓無海立馬過去。
“嘖,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走吧,陪爲師一起去看看。”
無海見狀也沒耽誤,起身帶着寧哲直奔試煉峰山腳。
等他們到達時,整個試煉峰已經被看管了起來,事情沒查明前,不會再讓普通弟子靠近。
“不見了的是誰?具體又是什麼時候消失的?當時可有人親眼目睹整個過程?”
無海一連三問,片刻間已經將現場掃了個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