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臥風直接搬出了永真老祖，這是打算以勢壓人。
整個鳳行大陸，除了敬一老祖外，誰敢反駁永真老祖法旨？
瑞和若還敢推三阻四，便是直接漠視永真老祖旨意，實打實地得罪這位實力排名僅次於敬一的老牌化神強者。
而且，帶走區區一個下州女修, 若最後竟到了需動用永真老祖的地步，可見瑞和以及七星門如今着實是覺得翅膀硬了，沒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哼，等三界淵及黑氣兩樁大事事了，便是收拾七星門之際。
不過是佔着墨州稍微坐大了些，便真以爲能與上三州九大頂級門派叫板，也不知到底是誰給了他們勇氣。
“永真老祖呀, 啊這……”
看着一臉得意, 愈發小人做派的臥風，瑞和頓了頓，似是有所糾結，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那也不行，敬一老祖說了，雲開在界隙之地受傷太過嚴重，不好好治傷的話，恐將有損根基。所以雲開如今自顧不暇哪裡都不能去，更無餘力幫到三界淵那邊任何忙。”
這番話，是因永真老祖顏面纔給出來的解釋，在此之前，瑞和對着臥風可是半字解釋的打算都沒有。
不行就是不行, 如今同樣, 還是不行就不行。
“好好好, 看來你們是鐵了心爲一個下州女修不管不顧？好你個瑞和，你給我等着！”
再次被拒絕的臥風，氣得臉都有些扭曲。
受個屁的傷, 還嚴重到可能有損根基？
這種騙鬼的解釋半點也不走心，瑞和這態度真是敷衍得可笑。
偏偏如此敷衍都還是衝着永真老祖的面子，至於他，卻是壓根被搪塞的資格也沒有。
罷了，敬一老祖是不是真無條件庇護雲開尚且另說，但瑞和與七星門顯然是在拿着雞毛當令箭，可見對於永真老祖都沒有半點敬畏之心。
等他回去，定然要好好告上一狀，看看他們有多大能耐可以承受住永真老祖的怒火。
送走怒氣騰騰的臥風，瑞和卻是半點擔憂都沒有。
一個三界淵封印搞了這麼多年還沒了結，這些所謂的負責人還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便是永真老祖親自來七星門，那也不是想如何就如何，畢竟，連敬一老祖都說不出那等直接替雲開當家做主的話來。
……
傍晚時分，七星門還真迎來了永真老祖尊駕親臨。
好在對方並未興師動衆，除瑞和外，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這位修真界第二強者已然駕臨七星門。
“本座有話要同雲小友講，就在她閉關地外便可，不會影響到她療傷。”
永真老祖直接示意瑞和帶路。
當然，即使無人帶路他也尋得到地方，只不過到底還是先打了個招呼，也算是給瑞和搬出來做由頭的敬一老祖面子。
“是！”
見狀, 瑞和自然不再推三阻四，依言將人請至雲開閉關的洞府之外。
對於永真，他當然不可能比着對先前對待臥風的態度。
雖同爲化神老祖，但老祖與老祖是不同的，好比他們面對面時，瑞和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上永真一聲老祖。
不過想將雲開帶去三界淵，卻同樣不行，他雖實力比人弱，可此事身後有着敬一老祖持腰，底氣也就半點不輸。
所以帶路到了地方後，瑞和並沒有主動退下避開的意思，就這麼光明正大安安靜靜地陪着一旁。
好在永真老祖也並不在意永真的去留，更不曾食言，就這般在洞府外直接開始了與雲開的談話。
言辭簡潔、直入主題，永真老祖並沒特意給雲開什麼下馬威，但同樣也稱不上多麼和氣。
他平鋪直敘地表明三界淵封印如今只差最後一步，需雲開親自前往取體內願力長期溫養的精血靈力給封印做最後加持。
正因爲如此，所以雲開必須親自去一趟三界淵，這事也沒什麼更好更合適的人可以代替。
同時，永真老祖明確表示，事後會給予雲開足夠的獎勵與補償，取精血之量亦會控制妥當，不會讓雲開有任何性命之危。
這是大義之事，鳳行大陸所有生靈都將銘記雲開的付出，所以今日他親自前來，接送雲開前往三界淵，也希望雲開以天下蒼生爲重，莫要耽誤了大事，免得遲則生變。
永真這番話其實與臥風的意思差不了多少，不過說的人不同，所起到的重要性自然也不同。
更何況，永真老祖還明言了需雲開所做之事，並無隱瞞之處，不說誠意如何，至少在說服力上要比臥風強得多。
若是一般新晉元嬰，面對永真老祖親自前來說明並接應，怎麼着也不可能不給這個面子。
但偏偏這人卻是雲開。
“望老祖見諒，雲開在界隙之地滅除黑氣根源時身受重傷，如今本就危及根基，若再以精血靈力餵養獻祭三界淵封印，只怕到時丟命事小，毀了整個封印纔是事大。”
雲開的聲音從洞府中傳出，淡定從容中帶着幾絲虛弱：“若老祖有疑，可向敬一老祖求證真假，雲開如今自身難保，當真再無多餘能力相助三界淵。好在鳳行大陸人才濟濟，沒了我雲開，倒也不至於無法徹底解決封印之事。還請老祖多多費心，早日尋到其他法子解除三界淵禍亂，造福天下蒼生。”
大帽子誰都會扣，雲開可不會因爲所謂的大義而傻傻出那種完全不必要的頭犧牲自我。
除非今日永真老祖完全不顧臉面，全無顧忌地破開洞府大門將她強行帶走，不然的話，任是說破了天，她也不會委屈自己成全他人。
被雲開這麼一通有理有據的拒絕，順帶還反捧了他一把，永真老祖面色不改，繼續又道：“只要雲小友願意去做，本座自有辦法替雲小友治好身上再重之傷，也能保證到時取精血時絕不至於過量而傷小友根本。實不相瞞，小友于三界淵封印的重要性雖不能說無可替代，但的確已是最優選擇。若小友還有其他顧忌，亦可一併道出，本座必定妥善解決，絕不會讓小友流血又流淚。”
“並非晚輩不信老祖好意，只不過雲開如今身體狀況極其特殊，輕易不能出這保命之關，連敬一老祖也沒法直接插手解決。所以晚輩只能浪費老祖這番心意，還請老祖莫要見怪。”
雲開有敬一老祖兜底，纔不怕萬真找任何人對質。
反正怎麼說都一樣，她是肯定不會跑去三界淵給那破封印獻祭自己的精血靈力。
永真老祖當然不可能愚到讓她失血過多而出問題，但這事最大最本質的麻煩卻是她的精血與封印融合後，將來無數種不可控的負面影響與風險代價。
屆時若封印再出問題，那麼她這條小命受反噬而死都已是最好結果，鬼知道更可怕的又將是什麼樣的折騰。
她是瘋了纔會給自己留一個不知何時引爆的天大隱患？
永真老祖他們真的不知這種後果的嚴重性？
不，他們當然一清二楚，只不過需要承擔任何可能後果的又不是他們自己，犧牲她這麼一個下州女修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甚至是理當然之事。
聽到雲開再次拒絕，萬真沉默了片刻。
有些東西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親自來這一趟也不過是明着以身份逼人罷了。
偏偏雲開根本不吃這套，加之敬一給這女修撐腰的態度的確十分明顯，所以今日雲開若非自願，便是他也沒法強行將人帶離。
“你確定不再重新考慮？”
片刻後，萬真說道：“須知此次封印出現問題，本就是你們南華宗原本看守的元嬰所犯之過，如今更已證實一切皆是他有意爲之。說到底，這麼大的禍亂，正是南華宗人一力造成，若雲小友不借此次良機好生彌補，待到事後問責之際，整個南華宗都只會從嚴從重處理。”
“老祖說的是秦天那個禍害吧？只怕老祖有所不知，莫說三界淵封印，如今便是黑氣化身也與他關係緊密，便是我這一身的傷，亦是當初在界隙之地爲滅黑氣根源被秦天所害導致。此子早已被控制淪爲黑氣之奴，自然不再是我南華宗門人，他所行之事，也沒有強行問罪南華宗的道理。”
雲開見招拆招，毫無重新考慮的想法：“不久前，南華宗已正式將秦天除名，還望老祖莫要誤會，以免牽連無辜、平添冤屈。”
“黑氣不染元嬰，秦天又何來早被黑氣控制一說？”
永真這回直接點出秦天之名。
“秦天有分身早已被黑氣化身侵佔並融合了虛空神種，正因爲如此，所以秦天本人也受到了極爲嚴重的影響，其混亂狀態比尋常黑氣感染者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這樣的秦天才會做出破壞三界淵封印從中脫身，並進入界隙之地意圖先一步吞噬黑氣根源之事。”
雲開並不認爲永真老祖當真毫不知內情，但還是從頭到尾簡單以她的立場解釋了一遍，這樣她才能佔理而又守理：“若是這般都能牽連到南華宗，那晚輩覺得上三州估計沒多少門派宗族可以完全免責，畢竟哪家還沒出過一兩個做過錯事、惡事的敗類？”
論講道理，雲開就沒有輸過，想借秦天所做之事拿整個南華宗給她施壓，那就更是大可不必。
若真走到了山窮水盡完全沒有退路的那一步，她還有可能頭腦一熱犧牲自己一個、保全其他更多之人。
但此時此刻多的是活路與希望，拿什麼逼她都不好使。
此時，永真老祖也算是體會到了臥風的那種憋屈與無力感，暗自吸了口氣後，不動聲色地做出了最後地威脅：“雲小友這半點都吃不了虧的性子，只怕將來難免害人害己，反倒得吃下更大的虧。”
“老祖，修行之人可不流行吃虧是福，您若真有這樣的念頭，那就太危險了。”
雲開反過來認真無比地勸說，好似完全沒聽懂永真老祖言辭裡的威脅：“況且，我若真吃了虧，那也是我實力不濟，至於其他人因我而吃虧，但凡是非分明者，要怪也只會怪無故牽連的施害人。修士的一輩子太長，誰都無法永遠獨善其身、不受任何牽連，平常心看待就好，有足夠的實力後再找補回來便是。”
威脅不成反被誠誠懇懇勸解一通的永真，卻是再沒辦法心平氣和地繼續留在這裡。
而當他轉身離開之際，卻不想再次聽到了雲開有恃無恐的挑釁之聲：“雲開力微，雖無法助老祖完成三界淵封印最後事宜，但也心甘情願爲天生蒼生做更多力所能及之事。待傷情穩定後，雲開必將爲徹底滅殺黑氣化身貢獻全力，以謝老祖今日教導之恩。恭送老祖，祝老祖早日解決封印，造福蒼生！”
最終，永真老祖同樣無功而返。
也虧得他來時沒有興師動衆，只得瑞和一人知曉，不然瑞和還得想方設法替其找個合適的臺階下。
“你真不怕把人得罪狠了，到時人再暗中給你或者南華宗下黑手？”
吞天是覺得雲開最後那兩句話其實沒必要說來着，畢竟人家當時都要走了，堂堂第二強者也是要面子的。
“得不得罪，他們也沒少害我，有什麼區別？至於南華宗，有敬一老祖在，這些人也不敢明着做得太過，剩下的暗算絆子，權當是正常的風波磨礪，對於宗門成長不全是壞事。”
雲開心中有數，說完這句話後便再次入定，將外面那些風風雨雨先行隔離開來，一門心思沉浸於自己的修行中。
而誠如雲開所言，哪怕她今日親自駁了永真老祖的意，甚至打了人家的臉，但一時半會間，永真他們還真對雲開或南華宗做不了什麼殺傷力太強的實在事。
誰都有自己的軟肋，誰都有受到束縛制約的地方，光是敬一老祖在上頭壓着，這些人就沒法真正做到毫無顧忌、肆無忌憚。
更讓永真老祖氣惱的是，費了老鼻子勁最終三界淵封印徹底解決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又被敬一狠狠坑了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