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
“我纔是真的!”
“你是妖怪變的!”
“你纔是妖怪變的!”
包間內,仿若真假美猴王片場一般的爭吵聲此起彼伏,區別就在於,真假美猴王是兩個,而此時,足有七個!
此時乘務員、乘警、檢票員在門口站了一排,專業人士正用放大鏡檢查着幾人的票根,只有馮雪這個“局外人”縮在牆角,每多一個人,就念上一次四字真言。
講道理,最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挺有意思的,但隨着時間的推移,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之後,他也有點煩了。
不過他並沒有後悔把這幾位都放出來,因爲就在這檢票的時間裡,這幾位身上又開始發生更多變化。
麪包妹和芒果妹倒是不太明顯,但林嘉欣就不同了,不止身上不停的冒出新的標籤,連她的外表也在發生着極爲細微的變化。
因爲一直都在眼前的關係,這種變化顯得微乎其微,甚至連微整形都算不上,但就是這一系列關於眼距、鼻寬、眉高等細節的調整,在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裡,便讓林嘉欣這位乍一看沒有發生什麼變化的室友,卻是肉眼可見的順眼了不少。
實際上,哪怕拿着照片對比,大多數人也看不出什麼變化,但馮雪那細到毫釐的感知配合昊天鏡的記錄,讓這一切變化都無所遁形。
然後馮雪就意外的發現,她居然開始自我循環了!
三個林嘉欣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都在進行着極其細微的自我調整,但這種調整上卻存在着一定的差異,結果就是每當這種調整完成後,就會直接同步給其他兩個,三人不停循環,就將那種原本僅僅是表情、情緒方面管理所產生的誤差,變成了切實的改變。
簡單來說,就是“笑起來很好看”的人爲了讓自己好看一點,露出微笑,然後這種好看的變化就被直接同步給了沒有笑的另外兩個自己,然後另外兩個自己又分別露出了不同的笑,那種好看又被反饋了回來。
當然,實際上的反饋並沒有這麼直接,也不是單純的一點笑容就能夠產生的變化,但在高頻率的同步之下,卻導致這種變化越發劇烈。
在認識到這一細節後,馮雪回過頭去看另外兩對,發現這種情況在她們身上也有出現,但是相比於三個林嘉欣的此起彼伏,這兩對不知道是人少還是有一個npc,循環的速度十分緩慢,以至於林嘉欣的app都上升了三四點了,另外倆也就是變得稍微靈動了一點。
“乘務長,這些票都是真的。”忽然間,一臉懵逼的驗票員放下放大鏡,用充滿不可置信語氣的聲音打斷了房間內的爭吵。
看着乘務員們那懵逼的表情,以及雖然後續趕來,但卻被正常乘務員擋住的紅衣、綠衣乘務員,馮雪只覺得一道靈光從自己的頭頂衝了出來,那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讓他恨不得立刻天黑。
只可惜,此時纔剛剛中午左右,他也只能靜靜等候。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外部環境,確認沒有什麼突發事件後,馮雪乾脆閉上眼睛假寐起來,而沉默了許久的乘務長,終於開口道:
“幾位女士,我們車上的設備還是略有不足,這樣吧,還有大概十分鐘就要停靠在下一站了,到時候我們會讓站內的專業人士進行鑑定,怎麼樣?”“要是還鑑定不出來呢?”最初的芒果妹仍舊怒視着另一個自己,頭也不回的質問道,乘務長卻是已經料到這個問題,當即道:
“如果實在無法判斷,那就是我們的失職,到時候本次列車會爲幾位提供新的車廂和包間,直到本次旅行結束,之後的事情,我們可以在各位回國後再進行檢查,當然,因爲這件事給各位造成的不愉快,我們屆時也會給出足夠的賠償……”
乘務長的一席話有條有理,考慮到現在人生地不熟,還在人家的列車上,就算心裡還有不滿,但幾人還是姑且同意了列車長的說法。
對此,馮雪卻是不抱什麼希望,因爲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等這些人下車之後,回來的應該就是三個新室友了。
雖然馮雪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計劃,但他也並不在意給這件事添點堵,於是,就在列車即將到站的三分鐘,馮雪再次摸出了銅哨……
……
“各位乘客,本次列車即將抵達蘭伊基斯站,本次預計停靠五個小時,因爲已經接近零點,爲了各位的安全,請不要下車,本列車將在到站後熄燈,請大家做好準備……”
聽着耳邊傳來的廣播,一直盯着手機的馮雪微微坐直了身子,他的吹哨行動並沒有改變回來的只剩下三個新室友的結局,區別只是被鎖死在廁所裡的那個是徹底消失了,而剩下六個身上的標記還能隱約感覺到。
心中默默給二號麪包妹默哀零點一秒,在燈光暗下來的那一瞬間,三張錄取通知書被直接塞進了三位室友的手中。
“唰!”
林嘉欣再次消失,而剩下兩個室友則一臉懵逼的看着馮雪。
不過早就有了思想準備的他直接伸手,以人類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突襲了兩人的頸動脈竇。
“你們要是不暈,我就得用更強制的手段了!”馮雪扶住兩個瞬間昏迷的“僞人”,嘴角微微抽搐,雖然對於這種換了真名但身體還是人類素質的設計很是腹誹,但這至少讓他的工作量少了許多。
抽出一張包裹布,把倆人縮小到荔枝大小,然後隨手丟進了碩大的麻袋中,而在他的手中,大號的【異常方便包裹布】,還有厚厚一疊。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遞硬幣,問姓名,名片送伱去學校,再見!”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個壞朋友,收硬幣,說假名,打暈打包沒商量,走你!”
……
午夜時分,乘務員已經下班的時候,一個詭譎的身影徘徊在車廂中,他哼着古怪的兒歌,拖着一個碩大的麻袋,手中捧着一大疊足夠將整個人蓋住的包裹布,隨着他的移動,大量硬幣摩擦的聲音,不斷的從他的口袋中傳出,而他所經之處,所有的乘客都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