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第107層的改造，馮雪並沒有太過上心，只是把自己的別墅移了上來，然後按照相同風格進行了替換而已。
畢竟比這種微不足道的地方，它更在意接下來的問題。
圖書館、秘密商店什麼的已經開放，但對於馮雪來說，這玩意着實不太好用。
因爲馮雪想要知道的“無限城城主”、“巴比倫塔塔主”、“121層挑戰明細”、“巴比倫塔的形成”之類的條目，那個圖書館npc給出的回答都是“權限不足。”
想到之前所謂的【獲得部分權限】，恐怕是真的要完成那個121挑戰，才能夠解鎖。
“但我要是連121挑戰都通關了，我還要這部分信息幹嘛？”
翻了個白眼，馮雪走進了秘密商店，雖然這麼叫，但這玩意在已經被馮雪擴展成蘇式園林的第107層，其實還蠻顯眼的。
“尊敬的層主，請問您需要些什麼？”
見到馮雪推門，像是個占卜館女巫似的店員坐在一張放着各種奇奇怪怪物品的桌子後，禮貌的詢問道。
馮雪看着這幅神秘主義做派，直接問道：
“你這裡有什麼？”
“舊神的遺產，往昔的幻夢，歷史的痕跡。”
“能說人話嗎？”聽着對方充斥着謎語人風格的迴應，馮雪頭疼的道。
“消亡的怪談所留下的幻物，崩潰的世界型怪談的殘餘，以及可以精準錨定某個世界的座標類物品。”店員很聽勸的做出瞭解釋，馮雪這才點了點頭：“有貨單嗎？”
“數量很大，您可以提出自己的需求，我再幫您檢索。”
店員仍舊客氣，馮雪卻搖搖頭道：
“大也沒關係，你直接把貨單給我看看。”
這倒不是馮雪故意找茬，而是他真的壓根就不知道可以檢索什麼。
店員聽到他這麼說，終究也沒有再反對，而是拿出一個類似於工牌的終端遞了過來，手指一劃，一個十分複雜的目錄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清單上的東西很雜，很亂。
上至面積超過十萬平方千米的世界殘骸，花點時間耕耘的話，說不定能弄個打工地獄那樣的怪談世界出來。
下至幾十萬年前原始人供奉的不知名怪談留下的伴生幻物，研究一下說不定能吞掉它原主人的最後殘響。
甚至還有一些諸如異形挖耳勺、人頭大的酒杯、用石頭雕刻的眼球之類奇奇怪怪的真物，基本上都是錨定位面的道具，和垃圾場裡收來的真物唯一的不同是，每一個上面都有着明確的標籤。
利用巴比倫之塔的機制，這些東西對於高等級的怪談而言，無疑是十分好用的道具，但對於現在的馮雪而言，暫時還沒有特別的需求。
如果真的還打算培養地獄，他去那個靈異世界撈副本不比自己培養強？
“看樣子還是得去拜訪一下鄰居。”馮雪搖搖頭離開了秘密商店，一路來到了第114層，在這裡，只要不進行層主挑戰，禁武的規則仍舊有效，馮雪也就淡定的敲了敲那看起來十分無防備的和風莊園的大門。
青行燈的速度很快，敲門後僅僅三秒時間，這個穿着一身略顯離經叛道的青色低胸和服，表情頗有些意外的看着馮雪。
在短暫的迷茫之後，她才用那像是在很遠的地方一般的空靈幽遠的聲線，輕聲道：
“我知道你會來，卻沒想到這麼快，看伱的樣子，似乎已經得到層主的資格了？”
“運氣好而已。”馮雪輕輕搖了搖頭，倆人之間的氣氛卻忽然尬住了，似乎誰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說。
片刻後，青行燈讓開了門口的位置，側過半邊身子道：
“進來說吧，我大概知道你想要問什麼。”
“那就卻之不恭了。”馮雪邁步走進莊園，在通過了並不算短的和式庭院造景之後，於聲聲驚鹿聲中，來到了一間茶室。
青行燈手掌輕揮，一個臉部被一張寫有“茶”字的白布擋住的女性憑空出現，跪坐在茶桌前，手法嫺熟的開始泡茶。
“製造日式怪談的權能？”馮雪看了一眼明明剛剛誕生，卻有着怪談之火的“茶女”，新知這是對方在展現能力，但他並沒有跟着展示一番的打算，只是直接道： “關於121層挑戰，你有什麼能告訴我的嗎？”
“我還以爲你會先談談別的事情。”青行燈語氣平淡的捧起茶杯，動作優雅的抿了一口，馮雪沒有去碰茶女遞來的茶水，只是很隨意的攤了攤手道：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需要用語言來討論的東西，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直接把你打死，但在有把握做到之前，我會保持克制的，我相信你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我可沒有這麼可怕的想法。”青行燈搖了搖頭道：
“你想殺我是你的事，但既然你現在殺不了我，那就談談合作吧。”
“你想怎麼合作？”馮雪對於青行燈的迴應不置可否，青行燈也沒有強求馮雪相信，只是簡單迴應道：
“就是你想知道的，關於121層的事情。”
“哦，說說看？”
馮雪打起精神，而青行燈則是伸手一抹，茶桌上的茶器盡數消失，侍候在旁的茶女也憑空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虛幻的無限城沙盤。
高聳入雲的巴比倫之塔，向外擴展的居民區，如同賽博城市一般的四大堆填區，以及如分形圖一般擴散開來，平鋪在大地上的無數小型堆填區。
對於這幅圖，馮雪並不陌生，只是不太明白，青行燈爲何在此時將它取了出來。
似乎是知道馮雪想問什麼，青行燈將手指停在巴比倫塔的塔尖，丟出了一個問題——
“你知道巴比倫之塔是怎麼來的嗎？”
“超現代化社區無限城的中央主控電腦大樓？”馮雪報出了這個在居民區圖書館裡的標準答案，而青行燈聞言，卻是搖頭道：
“你說的是這座塔的外殼。”
馮雪聽到這個說法，腦中立刻想起了之前的諸多疑問，比如巴比倫塔爲何會有主動穿越這種不符合“垃圾場”定義的能力，比如巴比倫塔上爲何會有菅原道真、該隱、賽特這種舊時代的遺老，又比如巴比倫塔這個聽起來就很有象徵意義的名字。
腦中將以前的想法過了一圈，他皺起眉頭道：
“也就是說，這座塔的內在和外殼不是一個體系？是後來的？又或者，這座塔比無限城更早？”
“不，巴比倫之塔確實是無限城出現後纔跟着出現的，只是過程還要更曲折一些……”
關於替換身份就能變成真人爲啥沒怪談試出來……
這個從主角的角度是不該知道的，不過本身也沒啥伏筆，所以姑且說一下。
獲得“真實”其實並不只是需要替換“身份”而已，硬要總結的話，大概要三個條件。
第一，是足夠的【識】。
第二，是取代身份的能力。
第三，是截斷/隔絕/屏蔽命運的能力。
足夠的【識】很簡單，你想要成爲一個真正的存在，本身要有足夠的“體量”。
底線就是一個真人進入無限城後數據化體所具備的【識】（大概就是死了以後屍體殘存的【識】還能變成一個超大型怪談的那種檔次），不過能挑戰到一百層以上的怪談基本都能達到這個要求。
取代身份的能力這個沒啥好說的，硬性條件，不過在層主挑戰世界都是本身就有這方面功能的，不走層主路線的話就得自己湊權能了。
要說最麻煩的，其實是第三點，也就是關於命運的問題。
因爲就算你能夠替代身份，他的命運你不可能完全承接，不然就不是“你替代了他”，而是“你成爲了她”，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命運出現bug的世界作爲舞臺。
【命運列車】、【後室】就是這種將人從命運剝離的舞臺，理論上來說【無限城】、【上學地獄】、【打工地獄】這種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