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這一推測出口,幾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說到底,哪個高三學子不希望考上更好的大學?
可問題就在於,這所謂的希望,往往是可以和可望而不可即的願望劃等號的,所以越是臨近高考,越是經過了無數模擬考的試煉,就越是能夠認清自己,也就越是明白,自己距離那個想要的位置的差距。
只是……
如果認清了自己,就要來這個詭異的地方上高三……
“這所學校裡的人,是不是太少了點?”
“這學校里人一點都不少!”
就在這個疑惑出口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衆人齊齊扭頭,就看到一個年齡看起來不大,但卻相對成熟的青年從廁所中走出,像是隨意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因爲本身就沒有避着人,大家倒也沒有產生被偷聽之類的感覺,相比之下,他們更在意對方話裡的意思。
“沒什麼意思,這所學校的樣式是根據你現實學校來的,但實際上它究竟有多大沒有人知道。”
青年如此回答着,赫里斯卻是反應十分迅速的道: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等伱放學了就懂了,這所學校是‘全寄宿制’,等放學後,你需要去隔壁的宿舍樓寫作業,如果你們學校沒有宿舍樓,那麼宿舍樓就會表現爲校外的旅館,但不管是那種,你會在那裡見到遠超出一所學校所能容納數量的學生。”
青年很是平淡的給出瞭解釋,然後擺了擺手道: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我就回去複習了。”
“那個,我們還能回去嗎?”帕麗爾幾乎毫不猶豫的開口問道,青年卻是攤了攤手:
“回去很容易,但想要不再進來,就很難了,總之,努力提升成績吧。”
說完,這人完全沒有給他們任何繼續追問的機會,轉身就朝着A班的方向走了過去。
“真是的,既然容易就說清楚啊!”
幾個來自工大副高的學生面面相覷,最後也只能嘆了口氣,雖然對於謎語人的行爲很是不滿,但在這所學校的恐怖威懾下,他們也沒敢上去追問,而是一個個回到了班級裡,開始努力學習。
沒有網絡,沒有手機,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甚至連聊天都沒人搭話,這種環境下,學習的效率反而開始提升,倒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雖然大家都不想要就是了。
……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十點鐘晚自習結束,幾個來自工大副高的學生結伴走出教學樓。
站在看起來並不算大的宿舍門口,他們總算是明白了之前那青年話中的意思,光是這好像地鐵站一樣進進出出的宿舍,就不像是隻住了幾千人的樣子。
一臉麻木的走進宿舍,莫貝里看着一樓那一整排的電梯,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和一羣學生一同涌入電梯內,他立刻看到了那乾脆直接上數字九宮格的電梯按鈕面板,表情頓時一黑——
“個十百千萬……艹,這宿舍樓究竟有多少層?”數了一下電梯面板上的最大位數,莫貝里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在學生證上有他的宿舍號,倒是不至於連自己宿舍都找不到。
很快,莫貝里尋着那昏暗走廊的一扇扇小門,找到了自己位於十六層的B18號宿舍,推開門,心中生出一陣放鬆。
雖然這學校各方面都挺可怕的,但宿舍至少是單間。一屁股坐在牀上,疲勞與飢餓頓時席捲全身,雖然學校有食堂,但那難吃的食物讓幾人在動了一筷子之後就沒能再下得去嘴,結果一整天都沒怎麼吃飯,此時當真是又累又餓。
只是他們卻不能就此睡下,因爲,還有作業沒寫。
“艹!”莫貝里想起被嚼碎的帕麗爾,還是強撐着坐了起來,從書包裡掏出作業本和筆記本,開始寫今天的作業。
這一寫就是四個小時,哪怕是完全心無旁騖的狀態下,當他合上最後一本筆記,也已經到了凌晨兩點半。
將宿舍裡的所有鬧鐘聲音調到最大,這才一頭栽到了牀上,連脫掉外套的力氣也一併消失……
……
“莫貝里!莫貝里!”
熟悉的呼喚聲傳來,用殭屍從墳墓裡爬出來一般的毅力鑽出被窩,莫貝里的臉上還掛着一陣懵逼。
“再不起來上學就要遲到了!”
母親的聲音再次傳來,莫貝里聽到上學兩個字,猛地打了個激靈,整個人瞬間精神起來,用極快的速度洗漱完畢,這才忽然意識到……
“我回來了?艹,早知道睡覺就能回來,我寫作業幹嘛?”
莫貝里猛地一拍腦門,卻發現夢境裡的過程尤其真實,就彷彿,真的認真學了一整天一樣。
但是……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
莫貝里不想回憶那個壓力巨大的“夢”,拎起書包就朝着學校走去。
站在熟悉的校門口,莫貝里忽然停下了腳步,看着那與昨天夢境中一模一樣的校園,他甚至有點不敢踏入其中,但很快,他便注意到,還有好幾個學生,也都露出了和他一樣的反應,而其中,就有——
“帕麗爾?!”
“莫貝里?”帕麗爾聞言打了個激靈,轉頭看到莫貝里,臉色一變道:
“莫貝里,你昨天晚上有沒有……”
“那個夢嗎?”原本好不容易不去思考的莫貝里臉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帕麗爾也是滿臉的後怕。
比起只是被精神壓力折磨的幾個同學,她可是直接被嚼碎了一次的!
過了沒多久,赫里斯和另外幾個相熟的學生也來到校門口,和那些不認識的學生一樣,停駐在門前發呆,帕麗爾和莫貝里立刻走了上去,幾人相視一眼,便彷彿已經完成了交流。
沉默,死寂,就彷彿受到了莫大恐怖一般,幾人晃晃悠悠的走進了教室,帕麗爾猶豫了一下,還是道:
“你們覺得,那是夢嗎?”
“恐怕又是某個利用夢境施展權柄的神靈吧?”皮特搖了搖頭,嘆息道,“之前那個青年說,離開容易,但不再進去很難,恐怕就是說我們只要入睡,就還是會進入那所學校。”
“怎麼會這樣?”帕麗爾幾乎癱坐在地,赫里斯卻是忽然道:
“那個夢境雖然有些可怕,但未嘗不是讓我們多了一倍的學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