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與壽星各執一詞,雙雙飛上天去,縱雲直奔天庭。
千里眼早報上凌霄寶殿,自有張許二天師在南天門外相迎。
一見天師,壽星就嘮嘮叨叨的訴說怨氣。
這壽星實力雖然不濟,得道卻不比老君晚,天庭諸仙也多有受過壽星提攜點撥者,雖現在已無官無職,也是三界名宿,天師也不敢怠慢,一路應和着迎進凌霄寶殿,隨行的悟空只是冷笑。
凌霄寶殿內,張天師回旨稍作說明後,玉帝道:“老壽星,白鹿之事暫且不說,朕賜你的王杖如何到了孫悟空手中?你可細細說來!”
張天師回旨偏袒壽星,如今玉帝開金口也有偏袒之意,壽星人老成精,焉有不知之理,作揖禮道:“大天尊有所不知,這潑猴殺我白鹿,老臣知之後慌忙趕去,我責問他兩句,潑猴一言不合就動手,欺我年邁,掄杖要打老臣腦門,潑猴力大,老臣哪裡抵敵得住?被他一杖砸倒在地,還搶了王杖與酒葫蘆,大天尊要爲老臣做主啊!”
玉帝怒道:“來人!將這潑猴押去斬妖臺,綁在那降妖柱上,着九天應元府雷部衆神轟其天雷二十!”
悟空一聽大怒,唬退上來拿人的神將,冷笑道:“玉帝何以聽信壽星一面之詞就動刑?莫要冤枉了好人!”
玉帝冷哼道:“那王杖乃是寡人親賜,本有敬老護老之意,如今在你手中,有何冤枉?”
悟空看看手中九節盤龍杖,從壽星手中奪來的果然不同,那龍頭之下有行小字,乃是‘御製九節盤龍杖,高天上聖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
悟空恍然大悟道:“原來這就是壽星憑仗,怪不得這般不講理呢!”
悟空說罷解下上面酒葫蘆,吹口氣變作花生大小放到懷裡收好,不等衆仙呵斥呢,雙手持了兩根九節盤龍杖,吐氣開聲大喝一聲‘哈!’,同時擡膝沉臂,只聽‘咔嚓’一聲,兩根九節盤龍杖齊折,數條龍魂齊出,看了悟空一眼飛騰而去。
隨手將四截殘杖扔在地上道:“若是凡間尊老護老也就罷了,那老弱病殘生活不易,本該常人維護照料!諸位盡是修行之輩,雲來霧去的,比的是道行法力,修的是道果機緣,有德的神仙老孫自然尊敬,這壽星縱容坐騎白鹿下界吃人,諸位可知白鹿那仙方藥引是何物?乃是一千一百一十一顆五歲七歲的小兒童心,外加唐僧一顆紅心!那千餘小兒人心不過添壽千年,老孫就有些疑惑了,這仙方既然出處是壽星,以壽星之長壽,吃了幾許小兒童心?再說也非是老孫先動手,是壽星老兒先以王杖出火龍燒俺老孫,是老孫躲過這纔打他繳了兵器,如今玉帝聽信這老兒顛倒黑白之言,要以天雷轟老孫?老孫不服!誰敢與我一戰!”
悟空說罷擎出金箍棒,晃一晃碗口粗細,雙手持定金箍棒怒視天庭衆神仙,但有人敢上前,說不得也要拼殺一番。
本要上來擒拿的神將聽了,齊齊一愣,下界吃人心啊,若殺傷人命也就罷了,這吃人心乃是天誅之罪,還是一次千人,更是五七歲的孩童,此舉與妖魔何異?就算是那些聞名的妖魔也罕有行此令人髮指之事的。
壽星只聽悟空說仙方,並未提及人心之事,現在被悟空在凌霄寶殿當着衆神仙面前一口道破,曉是壽星這三界名宿也有些慌了,慌忙跪拜道:“大天尊明鑑!老臣壽元盡是努力修行得來,人命也沒傷過,更不敢行噬心之舉,定是這潑猴污老臣名聲,還望大天尊明察!”
這噬心之名誰敢擔當?壽星磕頭不止,衆仙無一人敢勸說拉起的,玉帝也是一驚,就算是天庭也擔不起縱容神仙下界吃人心的名聲,哪裡還敢怠慢,急令道:“孫悟空你且稍待,太白金星,你領四位天師,木德星君,卯日星官,文曲星君,下界速查此案!”
這木德星君爲言官之首,卯日星官和文曲星君是那二十八宿與北斗七宿當值的星君,連帶四位天師與太白金星,當殿衆仙四方勢力齊出,足見玉帝重視。
此等大事,以托塔天王爲首的神將怎敢插手,能不惹火上身自然樂得清閒,看向悟空的眼神一個比一個和善,深怕被悟空污爲噬心白鹿的同黨,就連天王也避諱與孫悟空對視,哪怕是將殺女之仇賴在悟空頭上,此時也不敢出頭。
八位仙官下界,一下驚動比丘國的城隍土地山神,衆位地仙將自己見聞上報,仙官又去各處看那飄搖的鵝籠,又化身官員百姓之身,在宮內宮外多方求證,果真如孫悟空之言,那白鹿化身國丈,要借下界皇帝勢力,行噬心之舉,雖名爲煉長生藥,仙官怎能相信?
最後到了那金亭驛館,只見八戒與沙僧虎視眈眈的護着一位假悟空,證實白鹿又敢吃唐僧心肝。
一路又駕雲上天,只見悟空依然傲立,壽星還跪着呢。
八位仙官各自說了自己在下界的見聞,每個說完壽星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待到八位仙官說罷,壽星冷汗都下來了。
等到八位仙官說完,悟空冷笑道:“若非老孫適逢其會,這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兒卻不慘死?老孫殺那白鹿妖孽可是有錯?”
玉帝無奈點頭道:“白鹿有罪,自有天規懲戒!你報於寡人,寡人自會嚴懲,何必在那下界就動手!雖然懲兇無錯,你這猴頭卻有些冒失了!”
悟空嬉笑道:“壽星也算天宮名宿,這修行日久,天仙誰不給他三分薄面?老孫若不當場打死,被他來一句唐僧該有此難,白鹿被他牽走庇護下來藏起,老孫也只能徒呼奈何,還是打死了纔好不讓玉帝爲難哩!”
玉帝無奈,氣道:“當日授你弼馬溫,你這猴頭拂了寡人臉面,今日本有些功果,功過相抵,你自去吧!”
悟空道:“那王杖何解?”
玉帝道:“王杖好歹是寡人親賜,猴頭就不能給寡人三分薄面,不再計較這事?寡人保證王杖不上你身就是了!”
悟空笑道:“既然玉帝開口,老孫就不再計較了,叨擾!老孫去也!”
說罷悟空出凌霄寶殿,駕起筋斗雲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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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一卷應該還有半章或一章收尾就完活了,比預期的少了三兩章,如果不夠一章就歸到下捲了,第七卷:獅駝嶺羣魔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