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唐僧開竅

沙僧雲慢,等他回了玄奘身邊,剛講了個開頭,就聽到那三界傳音,老豬嚇個半死,等到悟空駕雲回來,老豬已到草叢裡出恭。

只聽八戒叫道:“老沙你繼續講來,老豬還聽着哩!”

悟空問道:“八戒怎的又出恭了?被嚇得?”

八戒辨明悟空聲音,氣道:“猴哥回來了,非是老豬膽小,傳個經一路就遇到這許多妖精,如今又有這唐僧是十世修行的好人的傳言,還不知道前面有多少妖精等着吃唐僧肉哩,這不又唬出屎來了,正好你這正主回來了,且細講講那妖精假冒你之事,正好與老豬放鬆。”

悟空簡單將那假冒之事說了一遍,玄奘聽的心驚肉跳的,見悟空講完,不確定的問道:“出家人不打妄語,佛祖真個承認那假悟空是他僞造?”

沙僧氣道:“大師到如今還不相信?當時有觀音菩薩鎮元大仙壽星四海龍王等幾十位神仙在場,又有牛魔王父子等幾十位妖魔見證,如來當衆承認還能有假!”

玄奘氣的直哆嗦,嘴裡喏喏的說道:“想我玄奘,那般崇敬佛祖敬重靈山,不遠十萬裡裡前來求取真經,一路艱辛,數次險些身死,一路懷着赤誠之心而來,不想佛祖竟做出這般顛倒黑白之事,更是要暗害悟空,如此的心腸歹毒,貧僧還敬他作甚?還傳這經何用?真是氣煞貧僧了。”

草叢裡的老豬聽了大喜,驚喜之下沒了便意,更是根本就沒拉出來,只在草叢裡聽故事了,現在一聽玄奘話語,提着褲子喜道:“大師可算是開竅了!就是這個理兒!傳這經幹嘛?不如趁早散夥,將這經書一把火燒了,斷了因果,老豬也能駕雲載你回大唐,免得這一路上的妖精惦記!又保了你我平安,卻不快哉!”

悟空氣道:“八戒說的是哪裡話!”

八戒嬉笑道:“老豬說的是大實話,是玄奘大師對着傳經之事泄氣,非是老豬先要散夥!趁早散了,你我還是兄弟,也不枉我們一同保了玄奘一場。”

悟空恨恨的說道:“想俺老孫,金箍棒在手,又有筋斗雲七十二變旁身,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就是回了花果山,也算得道歸來衣錦還鄉,做個山大王娶幾個公主仙女當壓寨夫人生幾個猴子猴孫,更是逍遙自在。”

“這人生一世,若盡享安樂,苟活於一隅之地,就算長生不老又有什麼意思?這世間多有不平之事,正該我修真之輩蕩盡不平,不然學這一身本事又有何意義?”

“你若堅決退出,老孫不怪你,只可惜了你天蓬元帥的名頭,可惜你這高貴的出身,竟被妖精凡人嚇破膽,日後逢人,老豬你好意思自稱是天蓬元帥轉世?”

“說實話!老孫聽到那傳音也倍感氣憤,是以急急回來,這風雲一吹,卻也冷靜下來,細細想來,有這傳音也好,不需我們分辨,那些爲惡的妖精自然想吃唐僧肉,羣邪自己送上門來,卻不省了鑑別善惡的麻煩?再有妖精打殺就是了!”

“現在老孫非但不恨這傳音之人,說不得還要感激他哩!老孫只恨這妖魔禍亂人間!只恨我等兄弟不能同心除魔!”

“哎!”悟空嘆了口氣苦笑道:“但有危難處自有老孫出頭,這一路不盡是如此?就是如來要滅殺老孫,老孫也坦然應對,從未起過退縮之意!老孫只盼我等同心護送玄奘到那東土大唐,天蓬元帥轉世就厲害?虛名而已,更多的不過是別人背後嘲弄之聲,怎能強似別人聽到豬悟能八戒的名聲豎個大拇指?說一聲真英雄!道一句是個好漢!”

“你若就此退出,老孫真不怪你,畢竟人各有志,不可強求!但只一點,日後莫說老孫是你兄弟!老孫丟不起這人!”

一番話說得八戒面紅耳赤,老豬扭捏的說道:“猴哥教訓的是,老豬日後再不說散夥的喪氣話就是了。”

悟空氣道:“強扭的瓜不甜!老孫要的不是你不再說喪氣話,是要你日後能活的像個爺們!見到妖魔鬼怪,不要未戰先怕,妖魔本事大,我等神通也不小,戰就是了!真漢子,除死無大事!”

“哈哈哈哈!”老沙大笑道:“猴哥說的對,真漢子,除死無大事!老沙在靈山齋堂燒火數百年,庸碌半生,與苟活何異?降妖除魔算老沙一個!”

八戒咬咬牙狠狠心重重吐了一口吐沫道:“呸!現在想想老豬這轉世之後,真有些丟人現眼!不說別人,就是老豬自己也有些看不起自己!罷了!罷了!!爲這一句真英雄是個漢子!老豬就舍了這顆豬頭!妖魔鬼怪!哈哈哈哈!你豬爺爺來了!小心你豬爺爺手中釘耙!”

悟空大喜道:“好八戒!這纔是個爺們該說的話!”

一旁的白龍馬雖然口不能言,看到現在兄弟同心,一下高興的撒開四蹄撒歡亂跑,‘咴兒咴兒!’的興奮叫聲響徹四野。

可惜白龍馬的歡叫聲喚不醒唐僧,這玄奘大師還在氣憤糾結於如來背善之舉,鑽進牛角尖死活出不來,還在那自言自語哩!

老沙心頭振奮,又看到玄奘那般模樣,向着悟空使個眼色,苦笑道:“我等兄弟同心了,這玄奘大師似乎心結已生,這可如何是好?”

悟空笑道:“老沙勿須憂心,待老孫勸他!”

悟空走到玄奘身前,玄奘還有些恍惚,眼見已雙眼垂淚,好不容易纔辨明是悟空,一把抓住悟空臂膀,無助的說道:“悟空啊,只因護送貧僧,險些害了你,佛祖又是這般,貧僧還取這經何用?虧是貧僧遠來,又將之奉做勸世真言!悟空,你教我,貧僧應當如何是好啊?!”

悟空笑道:“大師莫急,在老孫看來,大師不過是心結難解,對這真經,老孫卻有另一般見解。”

玄奘聽了一愣,對這真經,他自認理解了個透徹,聽到悟空有另一般見解,一下來了精神,求知心火熊熊燃燒,兩眼炯炯有神,哪裡還有無助的神情。

見玄奘神情大變,悟空欣喜,笑道:“大師可知這人間律法?”

玄奘道:“玄奘生爲凡人,自知律法威嚴!又在那玉華縣做過一天縣官,還是被你架着背誦了天竺律法,各國律法頗有共通之處,應算是知道人間律法。”

悟空笑道:“即知律法,那大師以爲那些律法可是公正?”

玄奘點點頭道:“人間律法多爲明君名臣所擬定,主旨爲懲惡規教萬民,與這百姓口中道說德舉自行揚善相輔相成,自然公正!”

悟空又問道:“那爲何又有許多大朝大國雖無外患而滅國?那時律法還公正?”

玄奘想想後,皺眉道:“貧僧也熟讀過史書,末朝律法大多形同虛設,政令不行,行而不一,就算有法,也多成爲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的工具,無甚公正可言。”

悟空笑道:“就是這般,這真經若無道理也不能在天竺廣爲傳頌,以致爲靈山聚攏了無數信徒,更引得大師遠來求取,經還是好經?”

玄奘雙手合十道:“經確實是好經!”

悟空笑道:“所差的不過是如來再無創經寫經時的慈悲之心,老孫這話,大師可是認同?”

雖是糾結如來之舉,玄奘冷靜下來再不好意思指責佛祖,無奈點點頭。

悟空鄭重道:“人間律法,多成爲州縣官吏用作謀利徇私的工具,這些經書與之何其相似?只在大師如何用之!用之善則妙,若是大師也效仿如來以致所用非人,不如一把火燒了便(bian)宜些!”

悟空拿人間律法與真經對比,玄奘一下豁然開朗,如同開竅一般,雙手合十頌道:“貧僧是好和尚!貧僧手裡的經書就是好經!”

悟空笑道:“大師也不稱頌佛號了?我佛慈悲哩?”

玄奘聽後臉一紅,卻不搭話。

悟空笑道:“老孫觀那觀音頗有慈悲之心,最是不凡,想來那阿彌陀佛也是超凡脫俗,大師不如頌阿彌陀佛的佛號,你也莫生氣,天下盡知唐僧是如來門徒,你若稱阿彌陀佛,萬一遇見妖精,事急之時,只這一句佛號還有希望救命哩。”

玄奘聽的頗爲心動,終究是麪皮兒薄不好意思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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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細細讀了一遍盤絲洞的情節,說說那黃花觀觀主百眼魔君,有這麼幾段。

道心一片隱轟雷,伏虎降龍真羽士。

三藏見了,厲聲高叫道:“老神仙,貧僧問詢了。”那道士猛擡頭,一見心驚,丟了手中之藥,按簪兒,整衣服,降階迎接道:“老師父,失迎了,請裡面坐。”長老歡喜上殿。推開門,見有三清聖像,供桌有爐有香,即拈香注爐,禮拜三匝,方與道士行禮。遂至客位中,同徒弟們坐下。急喚仙童看茶。

“你們早間來時,要與我說甚麼話,可可的今日丸藥,這枝藥忌見陰人,所以不曾答你。如今又有客在外面,有話且慢慢說罷。”衆怪道:“稟告師兄。這樁事,專爲客來,方敢告訴;若客去了,縱說也沒用了。”道士笑道:“你看賢妹說話,怎麼專爲客來才說?卻不瘋了?且莫說我是個清淨修仙之輩,就是個俗人家,有妻子老小家務事,也等客去了再處。怎麼這等不賢,替我裝幌子(出醜的意思)哩!且讓我出去。”

說說作者個人見解吧,這黃花觀主,只因藥物忌見陰人,早晨蜘蛛精去見他,連話也未說一句,唐僧厲聲高叫,黃花觀主不但沒怪他,連藥也不管不顧了,還急喚仙童奉茶,供桌有爐有香,蜘蛛精把道士叫出去,他說的話也句句在理。

個人認爲,這黃花觀主應該是一個很嚴謹又很和氣的一個人,應該是憨豆先生那一類的人物,憨豆爲大家貢獻了那麼多喜劇,許多人應該不知道他現實是個很古板的人吧?

也是聽了蜘蛛精說八戒下泉水與蜘蛛精同浴,這才性情大變,嗯,細讀差點閃了作者老腰。

這七個蜘蛛精與黃花觀主有同窗之雅,既然是同門師兄妹,七個蜘蛛精除了吐絲結網這基本技能,竟然什麼本事沒有!黃花觀主不但會煉藥,還煉出一千隻眼,說實話,小時候看到西遊記電視劇裡這道士的形象,真是又怕又噁心,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黃花觀主。

行者慌了手腳,只在那金光影裡亂轉,向前不能舉步,退後不能動腳,卻便似在個桶裡轉的一般。無奈又爆燥不過,他急了,往上着實一跳,卻撞破金光,撲的跌了個倒栽蔥,覺道撞的頭疼,急伸手摸摸,把頂樑皮都撞軟了。

然後悟空變作穿山甲鑽地鑽出二十里才得以逃生。

出來現了本相,力軟筋麻,渾身疼痛,止不住眼中流淚。

在後山遇見個婦人,行者點頭嗟嘆道:“正是‘流淚眼逢流淚眼,斷腸人遇斷腸人!’”

看看上面,這黃花觀主不靠法寶,單單神通就這麼厲害,能不靠法寶就逼得悟空掉淚還覺得沒辦法的,整本西遊裡有幾個?蜘蛛精呢?被悟空變出七十個小猴就搞定了,這差別也太大了?七個蜘蛛精啊!這真是師兄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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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着寫,先遇黃花觀主再遇蜘蛛精,想了一夜一天也沒個好思路,只能循着本心下筆了,這卷寫不好不要見怪,個人感覺是本書最雞肋的一卷,做一個堅定地標題黨,第九卷:盤絲洞美女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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