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這纔是真的放心了一些,畢竟和外頭的大夫比起來,他的確是更加相信長君一些的。長君卻已經自己陷入了沉思。
章緋剛纔也已經告訴了自己,錢雅姿已經被放棄了,並且還是一個殘次品。但是這個殘次品還真的不好說到底是從哪方面來的,畢竟後來她們知道了那個組織叫做天外仙,應該是根據當時那顆天外飛仙而來的,曉得這些積極的極端分子會做了些什麼事情,將一個好好的人給整成了那個樣子?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當時錢雅姿多半是受到了天外仙裡的處罰。但是她會因爲什麼事情而被處罰呢?長君想不到這個事情,於是就乾脆不去想了。換了一個思路。錢曉雲當時肯定是招了什麼事情的,但是何禕長或者說李禕溪肯定是不願意和自己分享的。這個結論很好下,而錢雅姿自殺長君還是不相信的,就是不知道這個死亡是何禕長帶來的還是天外仙帶來的了。畢竟這個組織能夠在李府裡來去自如,而且裡頭的能人異士還很多。估計是一個底蘊深厚的組織了,就是不知道到底自己的師傅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以師傅的性子,怎麼會讓這樣的勢力一直存在呢?難道不是一開始就將這些勢力給取締了麼?
長君這邊也想不通索性就將這些事情都給丟開了去,看着齊陽,“我待會去找簡沉淮留下來的那些人,你先在這裡養傷,等那邊的情況出來了我就回來了。你一定要好好養傷,接下來纔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啊。”
齊陽曉得長君說的這一場硬仗到底指的是什麼。一旦從懷南迴去之後要面對的就是發動兵變了啊。而且兵變是小時,更大的事情就是要面對中南的何家和西域勾結起來的事情。
這樣看起來的話的確是一場硬仗啊,齊陽點點頭,然後將自己知道的額簡沉淮留下的哪一些人的地方給長君詳細的說了說,然後目送兩人出了門。
長君沒有在知道了之後就直奔那裡去,讓接着而來的何禕長撲了一個空。不過長君當然也不是挨着門出去的,以她和章緋兩人的手段,自然是從圍牆上跳出去的,在城裡隨便找了一輛馬車就要出城。長君問章緋那塊玉佩還在不在,章緋就曉得了她這是要用那塊玉佩出城。然後就尷尬了,就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前,自己將那塊玉佩已經還了。
長君只好點點頭,“現在用大夫的名聲不曉得出不出的去。不過現在也只有這樣試試了。”
現在正是因爲懷南在恢復期間,而且有了之前的那個隔離名額的事件,所以這一次的防範格外的小心。尤其是對於這一次的進城和出城上面查的也是十分的嚴格。
章緋想了想,問她打算怎麼用大夫的身份。畢竟現在的那些負責救治的大夫都有官兵的保護,護送出去在護送回來。其實長君和章緋要出城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現在外頭可不在是以前的外頭,長君不敢肯定的是自己能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在外頭找到馬車或者馬。這就是一件難事了。
而且這裡是懷南,而簡沉淮留下的人卻在樓花鼓。
章緋提議說要不用白雪吧。長君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了,實在是因爲現在的懷南又是瘟疫又是倒春寒的,不適合白雪啊,當時白雪送自己來的時候是怎麼樣的一個不願意自己還是記得清楚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長君這樣想到,於是和章緋棄了馬車出了城。城外已經比長君第一次來的時候看到的場景要好上太多了,至少那些人已經開始有了起色,也不在是那樣沒有人管的流浪在外頭,隨處可見的是幾十人帳篷規模的佈置,長君點點頭,只怕這一次的災難頂過去,李禕溪這個人的功績就會被好好歌頌一下吧。自己最開始是想要將這個功績安排到白裡頭上去,結果不想竟然爲他帶來了殺身之禍,雖然裡頭的幾乎全家死絕這樣的事情不是長君造成的,但是長君還是在心裡有一些愧疚的。
“我們要劫走兩匹馬麼?”章緋看着那些帳篷周圍的樣子,每一個小規模的帳篷附近都帶着一支五人的小隊伍在巡邏,一是爲了防止這些人的暴亂,一是爲了防止那些大夫和藥材遭遇不測。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這些隊伍每十支就帶着一匹馬。估計不是爲了運輸大夫就是爲了應對特殊情況。章緋現在眼紅的自然就是這些馬匹。
長君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這裡離懷南城太近了,走遠一些再說吧。”
這樣的做法估計就是爲了不讓何禕長髮現自己的蹤跡罷了。何禕長的確在這之前是沒有派人來監視長君一行人的,但是整個李府裡的風吹草動何禕長還是能夠收到的,所以他肯定知道自己已經出了李府出了城了,那麼長君就不想讓何禕長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裡了。
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並不奇怪,每個人手裡都要捏着自己的底牌纔是,如果全部都讓對方摸透了,那自己不就是處於劣勢了麼?長君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的,所以章緋也沒有什麼意見的就同意了。現在還是隻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就是劫持這些軍用的馬車,要麼就是祈禱自己更遠一點之後能夠碰上一些百姓的或者還沒有搬遷的驛站的馬車或者馬匹了。
不過估計這樣的可能性不太大。
這樣的可能性是不太大的,一路潛行過來,爲了不讓何禕長摸到自己這邊的行蹤,於是長君和章緋的動作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有的時候還不得不到難民的帳篷裡去鑽兩圈,當然,以這兩人的行蹤,難民帳篷裡是沒有這樣能夠發現這兩人的存在的。說到底還是爲了甩掉何禕長。畢竟在出城沒有多久,章緋的反偵察技術就告訴了她們,她們的確是被人跟蹤了的。這樣下來幾圈,在漸漸遠離了淮南城之後,那樣的跟蹤也的確是沒有在發現了。但是章緋和長君還是不放心,萬一那邊只是在辨認怎麼辦呢?於是又連着鑽了兩個帳篷之後長君就有些驚奇了。
和人在帳篷里正面對上是不可能的,何況還是一個熟人。看着眼前的這個人,長君幾乎瞪大了眼睛。那邊章緋也被嚇了一跳,乞乞乞乞乞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
長君呼出一口氣,和這個當年不告而別連一個名字都記不得的失憶的乞丐打了一個招呼笑笑。
那人看起來還是很乾淨很單純的樣子,看見了長君也不吃驚,微微垂着眼眸不說話。章緋是見過這個乞丐的,兩年前的時候她第一晚上不是在長君的軍營裡住下的,反而是在外頭的客棧,而長君安排的又正是那個乞丐住下的客棧,經過小二一說,章緋的性子自然就跑過去看了看。見到乞丐的時候乞丐身上的傷口都還沒有好,病怏怏的看起來很沒有精神,但是一雙眼眸卻異常的乾淨純粹。
“啊,是你啊,好巧啊,竟然在這裡碰上了啊,你的傷怎麼樣了,都好了麼?”章緋見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於是磨着腦袋擠到兩人之間來,對着乞丐傻笑。
其實現在來說乞丐不應該叫做乞丐了,他身上穿的衣服很華貴,並且能夠看出來他不是受了傷害感染了瘟疫的人。當然,也不像是大夫就是了。不過,會住在這個帳篷裡就有些奇怪了啊。
程頌總算是擡起了頭來,看了一眼,似乎並沒有認出章緋是哪位。然後他將視線放到長君身上去,正好長君也在看他,於是他展顏一笑,“好久不見啊,灼華。我記起來了,我叫程頌。”
還是那樣乾乾淨淨的笑容,長君記得這個孩子雖然比自己大了一些,但是卻帶着自己所沒有的孩童的天真和稚嫩,但是他卻也能夠在自己燒紅了刀子割腐肉的時候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而且,後來,他帶走了錢雅姿,然後,錢雅姿加入了天外仙。
這個孩子簡單麼?不,一定不簡單的。不過,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啊。
長君沒有反應過來,章緋卻瞪大了眼張嘴就道,“啊,你是程家的幺子程頌?”
程家的幺子?長君一想,忽然想起來了那個被自己撿回去的程家四姑娘。那位姑娘章緋給自己普及了一下常識,說是那個姑娘是程家的四姑娘,但是在她之上還有一個哥哥是家裡備受寵愛的流落在外然後又被找回去的幺子。當然,程家四姑娘是幺女。
難道這就是緣分,就是這麼巧?剛剛碰到了一個程家四姑娘,現在又出現一個程家幺子?自己和這個程家是不是有什麼不解之仇啊?
長君這樣想着,卻還是不太相信的。兩年多之前,程家可不再懷南這一塊,而是在東南那邊的。那麼這個程家幺子又怎麼會在這邊呢?而且還受了嚴重的傷,伴隨着失憶這樣的症狀。不得不說,實在太巧了,巧到讓人無法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