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睜眼的時候,外頭的天空還很黑暗。陰風陣陣的,帶來一陣的涼意。長君翻了一個身從牀上坐起來,腦袋裡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長君甩了甩腦袋,昨天晚上雖然天氣很好,但是也真是天氣很好,所以半夜的時候在看到了星星和月亮的同時也能夠吹到冷風。長君吹了大半夜的冷風,竟然覺得此刻的自己有些頭疼,然後又有些覺得自己失算了。說了要和劉曦光走走的,但是怎麼這麼沒有創意的就往花園裡走走呢?還穿得這麼的少,現在有些難受了吧?不曉得劉曦光那邊怎麼樣了,萬一也難受了那自己纔是罪過大了啊。
一想到這裡,長君急忙從牀上站起來,推開門就要出去。看天氣是快要下雨了,如果劉曦光也覺得不舒服的話,那自己還是提前給他熬了草藥的好。
門吱呀一聲被長君推開,剛剛邁出了一個腳步,就看到劉曦光正從樓梯上來,手上端着一清底白瓷的湯碗。擡起頭看見長君愣在那裡微微蹙起眉頭,“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外面風大,你穿這麼少就出來了?”
長君被劉曦光暖暖的手掌拉進入了屋子裡,這個時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竟然穿着一身白色的褻衣,身上批了一件春日的薄衫就出來了。臉色一紅急忙掙脫了劉曦光背過身去。劉曦光這個時候才笑笑,竟然沒有多說什麼,將手上的碗放下然後關門出去了。
長君七手八腳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微微有些感嘆。自己可不像是這麼容易害羞容易羞澀的人啊,可是竟然在劉曦光的面前的時候總是會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嬌羞的小女兒作態一樣。真是讓人覺得頭疼。
長君換好了衣服轉過身來看向了桌子上。一碗淺色的薑湯正停在上面。薑末在上頭沉沉浮浮,白嫋嫋的熱氣在上頭緩緩升起,帶着一些讓人沉醉的溫暖。長君心裡覺得暖洋洋的,擡起手,將有些微微刺鼻的薑湯一飲而盡。
推門出去的時候劉曦光還站在門邊,看見長君穿得厚些了才笑了笑,“你也別太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兒了,現在的天氣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當心着自己的身子。”
劉曦光今天也多穿了一件帶着薄薄軟絨的小件衣服,看起來到是比昨天要溫暖多了。長君將手指碰上劉曦光的脈搏,確定了眼前的這個人是好好的,沒有風寒的跡象,這才鬆了一口氣。劉曦光肯定是一早就起來了,然後看出來天氣有些微微的寒冷,所以纔去廚房給自己熬了薑湯。不知道是不是薑湯的功效,長君覺得現在的自己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走吧,我們先去前廳。”長君率先離開,不過轉身的時候,好看的組角翹起來一個俏皮的弧度。
長君其實是很容易覺得高興的,例如此刻在大廳裡吃了一頓熱熱乎乎的早飯,在例如見到齊陽的時候齊陽對着自己笑了笑,在例如今天早上喝了一碗暖暖呼呼的薑湯,更例如一早起來就有人這麼的關心自己。
長君的好心情持續了一天。下午見到周家河之後都難得的給了這個當時的叛軍一個笑臉。周家河被這個笑臉下出了一陣冷汗,有些賠笑意味的對着幾人點頭。
長君於是又轉過頭去對着劉曦光道,“其實我剛纔不是笑而是在發怒是吧?”
劉曦光看了長君一眼,微微眯起眼睛,“他們眼神不好。”
又是被這回答給敷衍了,長君輕哼了一聲,接着大量周家河這號人來。周家河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在這個西北的窮鄉僻壤裡將自己給養的肥肥圓圓的,亮得幾乎要冒油了。臉上帶着風塵僕僕的味道。
西北這塊地方其實並不算大,不然這周家河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內坐馬車感到了。但是即便是這樣,周家河的臉上都帶着舟車勞頓的疲態。長君當下就大手一揮,自己做了主人,讓周大人先去好好休息一陣子。
周家河也不敢反抗,擦了擦臉上的汗珠,下去了。
晚上的時候這一場接風宴才正式開展出來,算是接待周家河的,但是周家河可不敢坐在上首,只將長君給推了上去。長君沒有做,腿給了宋衛國。宋衛國看了長君一眼,大致也曉得她是在位諸葛軒感到傷心,也就沒有和長君非要爭上一爭的意思,就順從的坐上去了。
周家河率先給長君賠罪,說是自己沒有給長君好的接待,有失遠迎,是在是失禮失禮。
長君也不看周家河端起來的酒杯,被身旁的人推了推才擡起頭來有些詫異的對着周家河道,“哦?周大人這是在叫灼華?”
“公主殿下說笑了。”周家河臉上有些掛不住,長君只是微微一笑,先將自己手上的酒給喝光,然後纔看着周家河。
“哦,灼華還以爲周大人只迎接,何大人呢。”
長君說出後面這三個字的時候,周家河臉上的肉抖了兩抖,有些尷尬,但是除了說公主殿下說笑了,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只是在心裡暗道糟糕了,現在看起來這個公主是在記恨自己了啊。這樣的情況實在是不妙,投錯了陣營的弊端在這個時候纖纖出來。周家河被長君掉面子但是卻不敢真的發作,只能在自己的心裡暗自發悶。
長君也只是這樣一說,然後又被身邊的劉曦光給推了推,這纔回過神來,重新震了一杯酒然後對着周家河道,“這哪裡是大人的錯,是灼華不請自來了。”
兩人這算是第一次交鋒,周家河完敗。只道今天看到這個公主殿下對自己笑果然就不是什麼好事,現在看吧,報應來了吧。於是就乖乖的坐下了不在去觸長君的眉頭。不過眼神卻是掃向了劉曦光這個人。剛纔就是這個人給自己解圍的,看來就是風頭正勝的劉曦光了。
長君心裡暗自發笑,這個人看起來的確是有些呆頭呆腦的樣子,就是不曉得和西域的關係如何,如果真的是能夠被利用的話,那麼自己就不用隻身一人深入西域去取得那黃泉草了,而是讓西域的自己將草藥給送上來。
不過現在有些找不到說話的苗頭啊,長君微微眯起眼眸只看着周家河。周家河被長君看的額頭冒汗,只好轉移注意力,放在了首位的宋衛國身上。
“久仰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副其實啊。”
這馬匹拍的,長君想要笑。這麼的老套,看樣子這個人實在西北這個安生的地方除了養了一身的肉以外,還養了,滿腦子的肥腸啊。嗤笑兩聲,到底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的,只聽周家河和宋衛國臉上皮笑肉不笑的問候。
“不是說二皇子來了麼?怎麼的不見二皇子出來?”
長君手上輕輕一用力,之間那隻上好的青花瓷被長君捏出了細細的碎紋來。她將隱晦的眼神投向了周家河,只有周家河臉上帶着懵懂的左顧右盼,完全沒有注意到長君。
就連宋衛國都被周家和的話語給弄得一懵,半天不曉得自己應該如何回答。
長君放下那隻被自己捏出了碎紋的杯子,又重新拿了一個新的被子出來。劉曦光對長君的做法並不滿意,看了好幾眼,確定長君手上沒有傷口之後才放了口氣。
她們可以確定的是沒有將諸葛軒也來了的消息給放出來的,而在軍中這麼隱秘的位置,諸葛軒的存在也肯定是沒有被暴露的。就算有一些蛛絲馬跡能夠判斷處理諸葛軒也是來了的,但是卻絕對不是一個,滿腦肥腸的人能夠猜到的。
視線微微一掃,長君最後將視線放在了周家河身後一個臉上有一絲僵硬閃過的人的身上。只在自己的腦子裡想着這裡頭的事情,分析那個人可能的身份。
不過到底是無從查起的。長君在心裡冷笑,看着周家河,“周大人對二哥的事情很是有興趣麼?”
周家河雖然看起來是有些在溫柔鄉里將自己的腦子給養壞了的感覺,但是好歹是能夠察覺出來其他人的心裡是怎麼樣的一個語氣的,所以此刻身上更是添加除了一陣的冷汗來,只是訕笑兩聲,“哪裡那裡,只是二皇子來了的話,下官也應當是好好的招待一番的。”
“招待?在這裡?”長君說話了,宋衛國就不用在說話了,於是在一邊看着長君和周家河繞圈子。周家河從自己的懷裡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不敢不敢,應該是去下官的府邸上在好好招待公主殿下和皇子殿下的。”
長君忽然換了一個話題,將看着周家河手帕的視線又轉移到了他的臉上去,“哦?周大人很熱麼?”
周家河一個哆嗦,將手上的手帕給塞到了懷裡去然後搖頭又點頭,“不熱不熱,只是下官吃了辣的微微有些出汗,對出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