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斷袖之癖

還在睡夢中的君辰被強行拖拽到朝堂上,聽着一幫人嘰嘰喳喳吵個沒完,本事一件小事,在朝堂上能瞬間擴大百倍,上升至江山社稷的高度,君辰頭都要炸了。

一旁元寶持着拂塵,見君辰煩躁的神情,心下知曉,這個小皇帝怕是煩悶了,微微上前喊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堂上啞然無聲,君辰欣賞的看了看元寶,幹得漂亮!正當準備起身時,又被打斷了,只能懨懨地坐回去…

“臣有本啓奏。”尚書劉景仁道。

“何事?”君辰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不耐。

“回皇上,一月後便是皇上的生辰,不知今年如何操辦?”

“朕的生辰?”君辰一愣,說起來也只是在被君墨夜撿到之後纔開始過生辰,生辰日子還是臨時興起決定的,自己還沒有在意過…

“今年自是與平常不同,皇上繼位以來第一個生辰,其他各國必定會派使臣道賀,場面應會很大,不知應用什麼規格。”劉景仁雙手交疊與身前,微躬道。

“這確是一件大事,這樣吧,生辰之事由劉大人全權負責,禮部配合,有疑問可向丞相提出,最後朕會檢查。”君辰道。

“是。”劉景仁應道。

君辰使了個眼色,元寶會意,“退朝~”

“吾皇萬歲,萬萬歲~”

回到書房,君辰又開始煩悶起來,前些日子蕭瑾要自己熟練簡譜,說今日便要來驗收,可是…自己壓根看不進去,該如何是好啊~

想着想着,手下不由動了動,筆墨藉着手腕的力量留下一道道印記,倒成了一幅畫,看着畫上的人,空有身形而無麪皮,有點像…嗯…自己夢中那人,好像叫‘夜’。

“夜…夜….夜?”不禁低喃着。

蕭瑾一進門就看到屋裡那人望着天小聲嘟囔着什麼,待他聽清楚不禁身軀一震。

“在說什麼?”終是開了口。

“我這些天總做同樣的夢,夢裡有個少年,好像是叫‘夜’,但是具體長什麼樣卻沒有任何印象”君辰說着,在蕭瑾面前,她從不自稱‘朕’,不知爲何,就是不喜。

“他可有說什麼?”蕭瑾換了杯新茶說道。

“他讓我快點長大。好生奇怪,又不是我想長大就能長大的。”君辰接過茶飲了一口,笑了笑。

“一月後是你的生辰”蕭瑾轉了話題。

“是啊,當初隨口一說,倒真成了生辰了。”君辰有些好笑。

“再過一個月就十四歲了,算是個大人了”蕭瑾不知想了些什麼,有些神遊。

“什麼算是大人,已經是大人了好麼。”君辰翻了個白眼,“對了,你何時過生辰?”

“我沒有生辰,也不會過。”蕭瑾淡淡說着。

“怎會沒有,嗯…要不我把生辰分你一半,咱倆一起過,如何?”君辰歪了歪頭看着蕭瑾。

“哪有分生辰的,我從來都不過,也不會過。”蕭瑾說到最後沉了聲,是了,就在幾年前的生辰上,他親手殺了他的師父,也就是莫凌軒的父親,也是從那開始,蕭瑾不再過生辰,甚至禁止旁人提起這二字。

不過方纔從小姑娘的嘴裡說出,倒有些心悸…

“就這麼說定了,每年的四月初二便是你我的生辰”君辰有些興奮。

“隨你。”蕭瑾淺淺一笑。此刻他心情大好…

“劍譜如何了?”蕭瑾嚴肅道,眼神裡殘留着笑意。

“呃…劍譜…”君辰咬了咬指甲,“我看不懂劍譜,直接教吧”

“哦?直接學麼,那好,明日我便來親自教你”蕭瑾勾脣笑道。

“哈?你親自?不..不用了,隨便找個人就行,丞相大人日夜勞累怎可再給你添負擔…”君辰說道,心中不停祈禱‘不要啊,不要啊,丞相大人三思啊~’

“無妨,現下有些空閒。明日下朝,隨我一同回丞相府”蕭瑾說着,不容反駁…

第二日,君辰只好悻悻的跟在蕭瑾身後,一起回了相府。

“別說,你這個丞相府倒是不錯地腳清淨,環境優美,嗯…要是我的話,應該還會在這庭院中央開一片蓮池,大概會很好看吧”君辰走着說着,倒像是來觀光的。

“你喜蓮?”蕭瑾隨意問了問。

“嗯,尤愛紅蓮,嬌豔似火,卻不顯俗,爭不了奇,鬥不了豔,倒開的自在。”君辰笑着,像極了盛開的紅蓮,奔放活潑,惹人注目。

“走吧。”蕭瑾回過神道。

兩人步於□□,一片竹海,清心雅麗,倒像是讀書人的氣質。

“看不出,丞相大人頗有文人騷客的心境”君辰尋了一處石椅坐了下來。

蕭瑾從出林中尋出一包袱,打開來,裡面竟是一把通體碧翠的劍,隨手扔了過去,好在君辰早有準備,穩穩接住。

“以後,這便是你的佩劍。”蕭瑾淡淡道。

“真噠!送我的?”君辰大喜,伸手撫了撫劍身,愈發喜歡,“可有名字?”

“並未。”

“青竹如何?”

“隨你。”

“那便叫青竹!”君辰翻來覆去把玩着,不捨鬆手。

行雲躲在一邊,不禁大驚,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芳華劍,與蕭瑾所持的‘落木’乃是夫妻劍,沒想到主人會將其送給小皇帝…心中暗暗爲未來的丞相夫人點了盞燈…

“今日,我便教你凌雲劍法的第一式,‘填海踏浪’,此招式意在自保,防禦能力較爲突出,不過,用的好了,也算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招數了”蕭瑾解釋道,“我先演示一遍,隨後由你來完成”

說着,凌空挽了個劍花,飛身躍起,橫劈一劍,翻身而過,負劍站立,三月春花飄落,伴隨着凌厲的劍氣,倒也是不錯的圖景,君辰入了迷…

“如何?可看清了?”蕭瑾收了劍勢。

“啊…啊?看…看清了”君辰回神。

蕭瑾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該你了’。隨後,君辰拿起‘青竹’,眼神一凜,學着方纔蕭瑾的動作照實描摹了下來,果然還是有差別的,縱使君辰一招不差,但卻不似蕭瑾那般利落乾淨,反而柔柔弱弱,翩若舞蹈…

“動作沒有力氣,軟綿綿的,這樣的劍法還沒等出劍就已經被對手殺死了。”毫不客氣的評價。

“...有這麼差麼…”君辰嘟囔着。

“好在天賦不錯,再連些時日應是不錯的。”蕭瑾看她失落的表情,不禁放緩的語氣。能讓蕭瑾這般,普天之下也只有她君辰了。

“你先練着,我去辦點事,在我回來之前,不可鬆懈。”蕭瑾說着走開了。

“哦。”君辰應着,便開始獨自練了起來。

與魔教…

“鬼王果然準時。”蕭瑾出現在與魔教總壇對大殿下的凌絕說道。

“與蕭島主交易,可不敢有所怠慢,如何,東西可有準備好?”凌絕說着。

“當然,我與魔教從不失信於人。”蕭瑾說着,給行雲遞了個眼神,隨後行雲拿出一個錦盒送至凌絕面前。

“這便是紫魅的解藥?”凌絕看了看問道。

“信與不信,全憑鬼王自己做主,這是小靈唯一的機會”蕭瑾說道。

他口中的小靈也是一個小姑娘,是凌絕多年前撿來的孩子,算算今年也到了及笄的年歲,只是幼時爲救凌絕中了毒,所中之毒名爲紫魅,毒性極強,天底下恐無解藥。

巧在幾年前,蕭瑾偶然間得到了一個可解百毒的藥方,照着它也煉出了藥丸,凌絕聽此,便上門討要,那是蕭瑾年輕氣盛,兩人毫不想讓便打了起來,也算是相識了…

“你…找到了那個人?”凌絕自詡看人非常準確,就算現在蕭瑾什麼也沒說,但從細微表情可以看出,他的心境已然不同,相比之前,多了些人情味…

“不勞鬼王費心,行雲,送客。”蕭瑾催促道。

凌絕:“... …”至於麼,不就是嫉妒他可以報得美人歸,而自己還遙遙無期,小氣…

再次回到丞相府,那人已然趴在石桌上睡去了,蕭瑾搖搖頭,笑的無奈,隨後將人打橫抱起,送到了自己寢室的軟牀上,蓋了錦被,雖已入春,但春寒料峭,又趴在冰涼的石桌上,怕是要着涼了,掖緊了被腳,便退了出去。

“行雲,吩咐廚房,熬一鍋姜水,放些蜜糖”蕭瑾吩咐道。

“是。”行雲再次被驚到懷疑人生,天知道他都看到了什麼,主人竟然笑了…笑了…還笑得這麼…溫柔,這些要是說出去,那些兄弟肯定會說他看錯了,眼神不好什麼的,當然他也曾經懷疑過,但這次,他確定了,‘難道…主人有斷袖之癖?竟會對小皇帝……’行雲心想着,這可是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