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聲音……
眼前的簫謹瑜皺了皺眉頭,不太完美,他喜歡美人,並收集不同的美人,所以在潛意識裡認爲,美人的聲音,當如黃鶯出谷。
而剛剛到到的這把聲音,偏偏帶着一絲沙啞,可正是這樣不太完美的聲音,透着難以言喻的魅惑,給人一種輕如鴻羽的感覺,想捉卻偏偏捉不住的遺憾。
擡起頭,屋頂上,月色下……一抹白色的身影,沐浴在月華中,長髮沒有任何的束縛,隨着晚風飛舞,衣袂飄飄。
簫謹瑜不由眯起眼眸,野獸般的目光在薄情身上來回,凹凸有致的身姿,因爲過於纖細,而顯出不一樣的風流。
此等風姿堪稱一流,沉着聲音道:“你的身材,要以稱之魔鬼。”只有魔鬼才能擁有如此完美,充滿誘惑的身材。
薄情也垂下眼眸,打量着眼前的人,與簫謹天的清矍出塵相比,這個男人的五官英俊得囂張跋扈,散發着狂野。
古銅色的皮膚是長年在沙場上征戰的結果,狂野的黑髮披散在身後,狹長的黑眸中透著侵略者的獸性,薄脣緊抿出無情的笑容,讓他看上去更加危險。
打量完對方後,薄情漫不經心的道:“你就是那個勞民傷財,弄得國庫空虛,攻打燕越國兩年多,卻連人家的半壁江山都坐不穩的庸才大皇子簫謹瑜。”色慾薰心,狂妄自大,難怪啊!
簫謹瑜的眉頭一皺,目光似是要撕碎獵物的野獸,薄情看到後,露出一抹冷笑,輕蔑的道:“怎麼,難道本夫人說得不對嘛。其實說你是庸才是委婉的,直白點應該是蠢才,廢柴,人渣。”這樣的攻擊,看看他能忍不到什麼時候。
側眸看向簫謹天,鄙夷的道:“這就是你口中,被皇上教導得很完美的大皇子,你眼神有問題嗎?他哪裡完美了,缺點一大堆啊。”
簫謹天負手站在一邊,露出一絲不察覺的笑意道:“這個……前提是,本殿跟慕昭明,還有你,我們三人沒出現的時候。”
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平靜得讓人有點抓狂,不過,他還是很明智的把薄情算入內。
千穿萬穿,唯獨馬屁不穿,薄情平時再冷靜,也經不住簫謹天的胡茄十八拍,只見她微微揚起下巴道:“那是,我們仨是一統東域的強者,這些垃圾算什麼東西,我一巴掌能拍十萬八千……”
“小心。”簫謹天大聲叫道。
因爲一把劍,正朝薄情射去,瞬間沒入薄情的身體內。
簫謹天眼瞳不由的放大,她竟然沒躲開,正要上前查看時,薄情的身影瞬間消失,口中喃喃兩個字:“殘影。”
殘影,就是因爲速度太快,離開的時候留下的一道影像,簫謹天看着空無一人的屋頂,不由鬆了一口氣。
簫謹瑜眼中也不由的一滯,這個女子不身材一流,恰到好處的容顏絕色,風情更是介於妖冶與純淨之間。
本來還想將她收入他的後宮,只是她實在是太過囂張,一時忍不住出手,沒想到她竟然能從他手中逃走。
內心不禁有一絲絲的慶幸,如此美人,若就這樣死了,倒真是可惜,心裡也不由的暗暗驚訝於她的速度。
正要尋找薄情的身影時,就聽那一把沙啞魅惑的聲音,充滿揶揄的響起。
薄情玉手拍着胸口,盯着簫謹瑜,故作心有餘悸的道:“你這王八蛋,不只是蠢才、廢柴,還卑鄙、下流、無恥,竟然玩偷襲的把戲。”嗔怒的表情,讓小臉更加出彩,讓簫謹瑜有一瞬間的出神。
簫謹瑜有些不悅的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本宮可是當今皇上最得寵的兒子。”
連白映兒這樣倔強、高傲的女人,當初看到他這張臉後,都禁不住露出敬慕的表情。
而這個女子看他只一眼,便是一串譏諷的話。這是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嗎?如果是,那麼她成功了,他真的注意到她。
“那又如何?”薄情淡淡的聲音,如同一把冰冷的劍,把簫謹瑜心中的美夢斬碎。
“難道姑娘,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本皇子嗎?”簫謹瑜似笑非笑的問着。
“本夫人該喜歡你嗎?你身上又有那一點值得本夫人喜歡的。”聽到簫謹天的話,薄情差點忍不住要笑噴。
薄情雖然是在罵,但能讓簫謹天的慕昭明視爲對手的人,她卻不敢小看。不過,確實是個狂妄自大的傢伙,而且這麪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簫謹瑜似第一次被女人恥笑,面上騰的升起一怒火:“憑這些話,若傳到皇上耳中,就可以滅你全家。”
薄情聽後冷冷一笑:“堂堂皇子,你除了會搬出皇上嚇唬人,就不能換點新招數嗎?”
簫謹天冷眼看着二人鬥嘴,脣邊是淡淡的笑容,眼前的人哪裡知道薄情,根本不同於其他女人,恐嚇對她沒有半點作用。
簫謹瑜聽到薄情的話,似是被戳到痛處,不由的一聲怒吼,指着薄情道:“女人,小心點,本皇子一定會讓你哭跪着求饒。”
那狂妄高傲的神態,似乎這天下間,沒有他簫謹瑜得不到的東西,只要是他看上的,不管費多長時間,他都一定要得到。
薄情冷冷一笑道:“你以爲離開了杜家軍,又只帶着十幾名血殺,出現在本夫人面前,你還能活着離開嗎?”即使簫謹天不動手,她也不會再讓他有機會逃跑。
“你還敢殺了本皇子不成。”簫謹瑜冷冷的道。
薄情無聊了打了一呵欠,黛眉一挑,冷冷的道:“本夫人爲什麼不敢,殺你一個假冒大皇子的人算什麼。就算大皇子本人在此,本夫人照樣敢給他兩刀。如果不是你們沒事瞎折騰,本夫人現在已經睡在暖暖的被窩裡,那會在這裡吹冷風。”說完,又是一個呵欠。
白映兒鳳眸內一陣緊縮,簫謹天在旁邊聽着只是含笑不語,簫謹瑜的眼眸不由的一沉,冷冷的盯着薄情:“你說什麼,你殺了杜家的人?”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薄情話中的重點。
“還裝呢。”
薄情心冷冷一笑,面淡笑如風:“你一早就露陷。”血殺那野獸充滿殺戮般的目光,讓她驚豔。
眼前人的瞳孔一縮,似乎被人踩中了痛處,低吼似的道:“廢話少說,要殺便殺。”劍,朝薄情一指。
薄情揚起脣,淺淺笑道:“本夫人怎麼捨不得殺你,不愧是終極殺手,真是完美得無可挑剔,讓人嫉妒,讓人心動。”
從那天她初次接觸血殺就起了疑心,誰也沒有說過,血殺一定是喪失神智的工具。至於眼前大皇子是真是假,看一眼簫謹天就知道。
血殺,萬中只得一人,無論是之前的,還是現在擺在眼前的,都只是些失敗品,而真正的血殺,正是眼前假冒大皇子的人,真是完美得無可挑剔,若能變爲己用,一定是十分的趣。
薄情一揮手,大批的黑衣人像會隱身一樣,突然出現薄情身邊,只聽到她口中淡淡飄出一個“字”,黑衣人馬上如雄鷹一般撲上去,根本不畏懼眼前這些刀劍不入的敵人,出手沒有半分的猶豫。
兩方的人馬一交上手,薄情馬上知道兩者間的差距,雖然同樣的失敗品,眼前這批失敗品,明顯就比兩天前那些失敗品強了很多,對方畢竟是刀劍不入,連忙囑咐衆人小心應付,不得大意。
眼前假冒大皇子的人,看着從天而降的黑衣人,眼眸不由的一緊,驀然明白他們的計劃,早已經被人識破。
現在不是簫謹天落入自己的圈套,而自己落入他的圈套,那麼大皇子那邊,只能祈求他自求多福,能順利的見到皇上。
薄情輕曼的身影輕輕一閃,如鬼魅般出現簫謹天面前,淡淡的道:“你們先走,這個血殺太完美,本夫人要收爲己用。”若就這樣殺了,真是暴殄天物。
簫謹天看着薄情狂熱的眼神,淡淡的道:“提醒你一句,你拿下他後少看幾眼,不然某人一定會容得下他。”拉起白映兒的手,神情淡然的道:“你受傷了,我先送你回府包紮。”
白映兒看着他清矍出塵的面孔,嘴脣動了動,猶豫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默默跟他後面朝外面走。
薄情回眸看着眼前頂着大皇子面孔的人,含笑的道:“現在就剩下我們了,讓本人見識一下你的厲害。不過,一會把你拿下後,本夫人一定給你個封印,讓你不能像市井潑婦那樣亂嚼舌根。”雖然不知道白映兒跟大皇子間發生過什麼事情,想必是在大皇子手中吃過虧。
“既然如此,就讓你見識一下血殺的厲害。”這個小丫頭好大的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對他萌生出殺意,還敢出言威脅他,冷聲道:“本座從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號來。”如此絕色佳人,送給大皇了子倒是不錯。
薄情冷冷的笑道:“本夫人的名號,你還不配知道,不過你的主子倒送給本夫人兩個外號,一個紅顏禍水,一個是禍國妖女。本夫人這些名聲,可全拜大皇子和衍王妃所賜,所以禮尚往來,本夫人也回他們一份厚禮,把杜家人殺得一個不剩。”這份厚禮,會讓天下人大吃一驚。
血魂的面色瞬間一沉,寒着聲音道:“你就是丞相夫人——薄情。”
沒想到這個絕色傾城的女子竟是薄情,慕昭明最寵愛的女人,心裡不由的正視眼前的女子,關於她的事蹟,他一點也不陌生。
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
“不錯,正是本夫人。”玉手暗暗中按在上臂釧上的寶石,薄情似笑非笑的道:“早聞血殺的大名,就讓本夫人來領教一下血殺的厲害。”玉指按動寶石的動作,隨話音一起落下,鞭子從袖中射出,直指血魂的心臟。
血魂微微一側身,躲過薄情試探性的偷襲,心裡暗道:“這個女人,膽子還真大,竟然敢單挑血殺,不過……”血魂暗裡一想,簫謹天敢單獨留下她,而慕昭明也放心讓她來對付自己,武功必然不差。
想到這裡,也不敢掉以輕心,手中的劍朝薄情一揮,劍氣如虹,瞬間穿透薄情的身體。
血魂不由一陣驚訝,但是薄情的身體在劍氣下瞬間消散,原來又是一道殘影,薄情早已經在他的眼皮底下換了位置。
薄情心裡冷冷一笑,雖然血魂是黑暗中的強者,但是焚月功卻是黑暗中的王者,再加慕昭明剛剛的指點,要躲開血魂的攻擊,完全不成問題,不過下面交鋒,就試試看吧。
致命的一擊被薄情輕易的避開,血魂心中不由一凜,更是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的應付,冷聲道:“丞相夫人,你該不會想一直這樣避下去吧?”語氣中有些不屑。
薄情驀然出現血魂眼前,迅猛的揮出一鞭,輕聲笑道:“你不用對本夫人用激將法,遇上你這樣的高手,本夫人正好拿來試一試我們薄家的焚月功,所以……你要小心啦。”說完,一掌白出,帶起刺骨的寒冷,把空氣都凍住,周圍瞬間霧氣嵐山。
血魂連忙閃開,與寒流擦肩而過,心裡不由的一陣餘悸。這個女子的武功好詭異,江湖上以陰寒爲主的武林絕學很多,但都沒這焚月功霸道。雖然他的肉體是刀劍不入,但若是被她的掌風擊中,再強硬的身體恐怕是要馬上凍成冰塊,必死無疑。
血殺畢竟血殺,自小浸染在殺戮中,很快調整好心情,毫無保留的武動着手中劍,一邊小心翼翼的,又不被察覺的避開薄情的掌風。
片刻的過招,薄情的面色也變得十分凝重,血殺的肉身在經過藥物的錘鍊改造,已經是刀劍不入,她的鞭子就算拍在對方身上,也不會告成太大的傷害,不過,只要是人都會有弱點。
兩人你來我往的過招,面上都出現不同程度的凝重,薄情的內功絕對在血魂之上,只是被血魂那具刀劍不入的身體剋制得死死的,一時間難以取勝。
血魂的內功不及薄情深厚,全憑肉身擋下對方的攻擊,但是薄情掌風中的寒氣,讓他的動作遲緩了不少,而且他跟薄情不一樣,再持續戰下去,敗的依然是他,不由的加快了進攻的速度。
薄情一邊化解血魂的攻擊,一邊在苦思着對策,而那邊兩隊人馬,一直相持不下,誰也沒有撈到半點好處。
正在薄情打得有些暴躁時,突然噗的一聲,一名暗衛的劍,砍入了對方的身體,這一驚奇的發現,讓衆人和薄情的眼睛一亮不由,血魂的瞳孔卻是一陣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