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太妃,是先帝的賢妃,育有一子——梵青凌,先帝駕崩後,封爲肅敬賢太妃,梵清凌也封爲凌王。
駱太妃素日裡,就與莊太昭儀來往甚密,二人的私交也頗好,齊國公府是將門,手掌重兵近百萬,也養就了駱太妃好抱打不平的衝動性格。
那日聽到梵星華的一番哭訴,不由的拍案而起,連想都沒想,就派人到薄府、莊府、姜府,與此事在關的三府傳懿旨,命三人三日後齊國公府,由她與凌王一起公審此案。
消息也不徑而走,弄得整個龍城皆知中,百姓們紛紛在背地裡討論此事,是非對錯難以定論。
有人說,薄家少主不應該騙星華公主,讓皇家顏面何存。
有人說,星華公主不應該把事情鬧在,反讓皇家失顏面。
有人說,此事讓陛下十分震怒,所以才讓駱太妃與凌王,同審此案……
三日不到的時間,整個龍城已經傳得紛紛揚揚,衆人看待薄府的目光,是一副風雨欲來的畫面,讓他們得罪了公主,得罪了皇室,這叫自不力量,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衆人傳說紛紛中,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也悄悄的到來,一封密函送到薄情手上。
皓月閣書中,珊瑚聽着外面傳聞,一臉不甘的道:“明明那星華公主強買強賣,怎麼倒變成是主子在欺騙她,不要臉的東西。”
薄情看到密函後,淡淡的一笑道:“錯,他們正是因爲要臉,才這樣做。”卻不知道越是掩飾,越是露出破綻。
只是,帝王是不會有錯,皇室是不會有錯,因爲他們不能有錯,所以錯的永遠是普通的老百姓,老百姓不錯也得錯。
靈雎一臉淡然的道:“欲蓋彌彰之說,掩耳盜鈴而已,是非公斷自在人心,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薄情把手中的密函遞給她,靈雎接過密函看了一眼,皺起眉頭道:“主子準備怎麼安排,這時間可跟到齊國府的時間撞在一起。”
“到時我自有安排。”
薄情慵懶的伸一下腰,淡淡的道:“查一查上面提到的幾個男人,事無鉅細,我要了解他們的一切。”
靈雎淡淡的應了一是,能讓主子看重的事情,必然十分重要,放下手中的密函,親自出去辦理薄情交待的事情。
薄情重新拿起密函,原來明天就是與朝廷議定,上交無極鐵的日期和價錢的日子,這可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也是她給朝廷的報復。
往年,皆是隻有皇帝派出的,接收無極鐵的大臣和薄家的大長老一起商議此事,今年往年多了幾人,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名字——莊周。
莊周,薄情脣角微微揚起,想必他就是此次,冥帝跟薄家談判的籌碼,倒要看看他,有幾斤幾兩。
宮中,駱太妃殿內,星華公主與莊昭儀正在駱太妃跟前奉承,母女二人說說笑笑的,盡是一些恭維奉承的話。
三人正說到開心處,梵星華忽然一臉凝重道:“太妃娘娘 ,明日一事,如今帝都中傳得紛紛揚揚,只怕薄家少主,到時會玩什麼陰謀花樣,我們是不是應該早做準備,以防萬一啊。”
駱太妃不以爲然的道:“一個黃毛小丫頭,能玩出什麼,本宮的話,難不成她敢不聽。你放心,明天我讓人親自到薄府接她,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梵星華眼眸內微微一喜,心裡暗道:“薄情,看你這回是插翅難飛吧。”
描繪得十分精緻的面容上,卻溫柔婉轉的含笑道:“還是太妃娘娘有辦法,若換成星華,斷想不到這樣的好法子。”不是想不到,而是沒能力。
駱太妃一派端莊大氣的坐寶座中,擺弄着手上的護甲道:“你年紀尚小,又是養在深宮中,涉世未深,遇上那薄家少主,自然是要吃虧的。”
“是,謝太妃娘娘教誨。”梵星華微微的垂下頭。
“本宮已經傳話給齊國公府,讓我那侄子領兵三百,鎮守在薄府外面,看她如何躲避。”駱太妃自信滿滿的道。
看到這一幕,星華公主更加驚喜,駱太妃果然厲害,一出手就三百人馬,鎮守在薄府,看來,薄情這回是在劫難逃。
三天時間,眨眼即過。
用過早膳,珊瑚正在侍候薄情更衣,靈雎從外面走來道:“主子,齊國公府的大公子,駱奇鋒忽然帶着三百人馬正守在大門外面,主子要不要從後門走。”
“不必,隨他們去。”薄情淡淡的道,隨手把臂釧套在手臂上。
珊瑚又把兩朵新採下來的,大紅色的彼岸花,固定在髮髻靠耳邊的一側。
其餘的長髮如身上黑色綢緞披散在身後,再取出一塊黑色的面紗,熟練的替薄情戴上。
“主子,好了。”珊瑚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薄情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含笑道:“珊瑚真是越來越知道我的心意,今天的打扮很好。”
聞言,靈雎不由的看了一眼薄情,眼中不由的露出一抹驚豔,冷豔、嫵媚、純淨、邪惡……這幾種獨特的氣質,融匯在一個人身上,有着無法言喻的風情,只知道自己的靈魂也爲之一顫。
“走吧。”
薄情只是稱讚珊瑚,對於是自己有多美,從不理會,也從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裝飾華貴的馬車,以正常的速度,緩緩的朝目的地前進。
自出了薄府後,馬車就被一隊武裝整齊的軍隊,緊密的護在中間,不知情的人,還以是朝廷在保護什麼重要人物。
看到這前後左右挾攻的架勢,珊瑚不免抱怨一番:“齊國公府的王八蛋,當主子是犯人,真想出去狠狠揍他們一頓。”
薄情只是淡淡的一笑:“讓他們囂張一下又何防。”
由他們這樣跟在身後,不必她出手,自然會有人收拾他們,很快就會有他們哭的時候。
此時,龍城中,百姓閃清楚的知道,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駱太妃與凌王要在這一天,公審薄情欺騙星華公主一案。
薄家少主、莊家少主,藍山布莊的管事和掌櫃,數位涉案人員,已經在三天前收到了駱太妃的懿旨,於這一日,聚於齊國公府,接受駱太妃和凌王的審問。
龍城中的大小酒樓,茶肆、客棧中,早早已經聚滿好事者。
就等着從齊國公府傳的第一手消息,卻不知道與此同時,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也在這一日中進行。
城中,某一座裝修華貴的茶莊,幾名錦袍華服,金冠玉帶的男人聚在一起。
以一種無比冷漠的態度,對於外面將要發生的事情,完全充耳不聞。
甚至是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似乎世間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憾動搖他們無比堅定的內心。
而就在離此茶莊不無遠的十字口,薄情的馬車正與駱奇鋒的三百精兵卻對持開,看情形,雙方已經到劍拔弩張的地步,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
原本準備圍觀的百姓,看到這緊張的畫面,自覺躲得遠遠的,以免被無辜殃及。
但是,路口四周的酒樓茶莊內,大門前、窗口上全都擠滿了人,看眼前的一幕,面上充滿了激動。
薄家少主的女護衛,要跟駱將軍打,睢她那小身板,行嗎?衆人不由的暗暗爲靈雎擔心。
“駱奇鋒,我家少主還有要事要辦,滾開,不然我斬盡你的手下。”
靈雎站在馬車的駕座上,衝着馬車前面,騎在馬上的披着鎧甲,一臉傲氣的英偉男子一陣冷喝。
駱奇鋒跨在馬上,扯着嘴角笑道:“好大的口氣,斬盡我的手下,現在本將軍給你們一條路,跟我們到齊國公府,不然,你們休想離開此……”
地字還沒有出口,靈雎已經一劍掃出。
只聽一陣金屬跌落地上聲音,離馬車最近的一排士兵,手中長槍的槍頭,紛紛斷落在地上。
那一排士兵看看沒有槍頭的長槍,又看看馬車上的靈雎,面上的肌內不由猛然的抽搐起來。
四周圍觀的百姓,嘴巴也張得老大,那三百名士兵也暗暗的驚訝不已。
這女子的武功好厲害,僅是隨意揮出的劍氣,就能斷掉他們的兵器,心中一陣駭然,不禁生出幾怯意。
駱奇鋒看到後,心中也一陣驚濤駭浪,沒想到靈雎的武功如此高強,一劍就震住了全場,連自己出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究竟是攔還是不攔?
正在猶豫中,就聽到靈雎冷冷的道:“這是警告,若是再不退開,斷就不是槍頭,而是你們的腦袋。”
哼!駱奇鋒冷笑一聲:“本將軍就不信,你敢殺了他們,他們可都是華夏帝國的勇士,你殺得起嗎?”
靈雎不以爲然的道:“我家主子辦的大事,你們卻在這裡阻擾,事情若辦不成,他們早晚也會死在戰場上面,倒不如現在我殺死他們,還能得個全屍,和一副好棺木。”
這……
士兵們看向駱奇峰,駱奇峰又看向靈雎,面上也是一陣猶豫。
瞬間又想到另一事,一直鎮守邊城的父親,不久前突然從邊城趕回來,莫非他們有什麼重要事情商議。
薄家不是普通人家,薄少主也不是普通人,她要辦的自然是大事,或許跟父親突然從邊城上回來有關,只是太妃的懿旨,他也不能不遵,心中一陣爲難。
“駱將軍是明白人,應該分得清輕重。”
從馬車內飄一把微微沙啞,卻異常冰冷的聲音,聲音中淡淡的警告,讓駱奇峰心裡一顫。
靈雎冷冷的道:“駱將軍,雖然你們齊國公府軍功無數,宮內又有太妃,但是擅自調兵入城,現在鬧得滿城皆知,就沒有想過其中的後果嗎?”
駱奇峰面上有些不自然,卻一副不以爲然的道:“這點不勞姑娘操心,他們只是府內的親兵,不過,要我等不阻攔也行,本將軍得跟着薄少主,待她辦完事情後,再隨本將軍回齊國公府。”
語氣中,終究有一點點心虛,因爲靈雎說的是實情。
“靈雎,殺吧。”
漠然如冰的聲音,輕飄飄的從馬車內傳出,讓在場的人不寒而僳。
從語氣中,已經聽出對方沒有商量的餘地,薄情也不想浪費時間
“你敢。”
駱奇鋒死死的盯着馬車。
薄家的少主究竟怎樣的人,她要辦什麼事情,寧願動手殺人,也不讓他們跟着。
薄情脣角一勾:“本少主有什麼不敢,殺你,理所當然,陛下也不會追究,若是你再阻攔本少主,整個齊國公府也擔不起。”
聞言,駱奇鋒依然不失強勢的道:“太妃、凌王親自已經駕臨齊國公府,讓你先辦事後接審問,已經是本將軍最大的讓步,你不要得寸進尺。”這女子真是不好對付。
審問?他們也配!
薄情眼眸中內一陣譏諷,冷冷的道:“靈雎,殺無赦,一切由本少主擔着。”
駱奇鋒眼眸內一緊,靈雎的劍已經如長蛇吐信般,飛快的撲來,手中的長槍本能的揮出,兩人馬上在路口上纏打起來,而那三百名士兵,則把薄情馬車緊緊圍住。
靈雎的武功固然是厲害,但是駱奇鋒這將軍之名,也是在無數拼殺,實實在在的打出來,一把長槍靈活的舞起來,把自己包圍得密不透風,靈雎一時也傷不到他。
這麼精彩的打鬥,在龍城內可是十分罕見,不知不覺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圍觀的人也漸漸多起來,就連駱奇鋒自己,也漸漸的沉浸到這場比拼中。
這女子的武功,實在是太高強,自己一直苦於沒有遇上真正的對手,不能提高槍法。
眼下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不如就借她之力,突破自己的槍法,漸漸也忘記自己今天的正事。
二人酣戰,衆人看得入迷,包圍馬車的士兵,也看得熱血沸騰。
忽然感覺到一陣風突然颳起,就沒有太大的感覺,眼前的比鬥實在是太精彩,誰會在意一陣無形的風。
駱奇鋒和靈雎正打得入迷,二人感覺到眼前忽然一道身影。
還沒有弄精楚是怎麼事,胸前就被重重的拍了一掌,全身一陣冰冷,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同,一下子就飛出十幾丈遠。
就在人們的目光,全部被駱奇鋒飛走的身體吸引的時候,馬車的車窗又微微動了一下,比鬥現場只剩下靈雎一人,右手還握着劍,左中是揮掌的動作。
這個姿勢,讓所有人都以爲,駱奇鋒是她拍飛的。
但是她卻很清楚,剛纔自己根本沒有碰到駱奇鋒,而且這一掌完全是虛的,根本沒有灌注內力,他怎麼一下就飛走呢?
回過神,似是想到什麼,回頭衝那些士兵,大聲的喝道:“還愣着幹什麼,本姑娘剛纔那一掌可不輕,你們將軍是死,是活,可就看你們的表現,遲了可就沒命了。”
三百士兵們嚥了咽口水,那裡還敢再攔下靈雎,連將軍都攔不住這女子,他們豈能攔住。
現在將軍的性命纔是最重要的,想都沒想,就急急的朝駱奇鋒的方向跑去。
靈雎垂下眼眸冷冷一笑,飛快的跳上馬車,車伕一動繮繩,馬車就飛快的朝另一個方向奔去,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迅速的拐入其中一條不起眼小巷,然後駛入一家茶莊的後院。
靈雎被攔在外面後院中,薄情依照密函上面的暗語,順利的來到一所小院外面,輕輕的走入內,朝小院內指定的房間走。
剛走近那間的大門正敞開着的房間,就聽到一把火氣、中氣皆十足的聲音,從裡面傳出:“薄家架子端得越來越大,都什麼時辰了,人還沒到,老子邊關上事情多着呢。”
薄情沒有出聲,悄然站在門邊,淡淡的打量一眼。
房間內總共有四人,坐在最上面的男人,不過四十歲的年紀,一襲白色的滾金邊的華服,無限貴氣,黑色的髮長,一半束在金冠中,一半非常順的披在身後。
面容潔白,無比俊朗,卻是龍相崢嶸,傲骨天生之勢,不怒自威,眼眸中居然各有兩個瞳孔,重瞳。
隨意看一眼,薄情心中一緊,好霸道的一雙眼睛,好像靈魂都的震盪。
若不是看過密函上,參加此次會吾名單,還真以爲此人就是當今的冥帝陛下,可惜他不是。
華夏帝宮中有兩位太后,一位是先帝的原配,孝端母后皇太后,一位是冥帝的生母,孝康聖后皇太后。
而眼前這位貴氣、霸氣十足的王爺,正是先帝原配孝端皇太后所出的,先帝的第三子,華夏帝國最具有神話色彩的逍遙王,戰神王爺——梵風流。
梵風流,沒有戰事的時候,日子就如他的名字一樣,過得風流快活,若有戰事,除非不出,出之必勝。
戰神王爺這一名號,也由此而得來,也是此番天下羣起攻打東聖帝國,慕昭明列爲最厲害的對手之一。
此時,他不在前線戰場,卻突然出現在帝都,莫非前線有了大轉變,還是此番會吾,有什麼格外重要的事情。
薄情還未來及打量其三人,上面的男子忽然開口道:“既然已經到了,就進來吧。”低沉的聲音如古琴的最低聲音,遠長而淡泊,卻自有一股震懾之力。
房間內,另外三人的目光,刷一下落在薄情身上,隨之眼眸中,全是的一陣疑惑不解,更多的是驚豔。
莊周不是第一次看到薄情,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由輕輕吸了一口氣,她天生就是用來蠱惑人心的。
黑色的廣袖曳地百褶鳳尾裙,黑色的面紗遮住大半的容顏,黑色的長髮二八分開,從頭髮較多一面的劉海開始編髮辮,一直編到另一的耳後,然後綰成一個小打髻,冰魄玉簪固定髮髻。
整個人都裹在黑色中,卻突然在耳後,怒放出兩朵鮮紅如火的彼岸花。
這種視覺上強烈衝擊效果,這種極端的搭配,怕也只有她這樣,擁有強勢氣場的女子才能壓得住。
哼!片刻,房間內響起一聲冷哼。
只見一名腰身粗壯,滿臉絡腮鬍中年大漢,不屑的道:“薄家的人都死光了不成,居然派個黃毛丫頭來參加,這麼重要的會吾。”
揮揮大手,並沒有也不擡的道;“快回去,讓薄家能說話話的人過來,老子沒時間陪小朋友玩遊戲。”語氣中充滿不屑。
薄情似是沒聽到一般,若無其事的走入內,不等上面的人開口,就施施然的在房間內唯一的空位,以最舒適的姿勢坐在上面。
擡起頭,衝齊國公妖冶的笑道:“齊國公恐怕要失望了,大長老他們是不會來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齊國公開口就是一聲大喝。
薄情連忙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臉幽怨的道:“齊國公,你好凶,還有,你叫那麼大聲,人家的耳朵都被你震聾了。”
玉手揉耳朵,無辜、幽怨的瞪一眼對方。
其他人聞人言,面上一抽,就連齊國公自己也不由一怔。
“我問你正經話呢。”齊國公怒目一瞪。
“我說的也是正經話。”薄情提高音量吼回去。
齊國公面上一滯,自己這面相,不怒而威,別說是自己的女兒,就連自己的妻子,看到也心生畏懼。
這小丫頭的膽子不小嘛。
居然敢在自己發火的時候,捋老虎鬚,沉着聲音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跑來鬧騰什麼,滾!”
哼!薄情輕蔑的哼一聲:“我們薄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看不順眼,滾!”
薄情三言兩語,把對方的輕蔑一滴不漏的還回去,看她年紀小好欺負嗎?
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
齊國公面上一僵,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被人吼,而且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不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小丫頭,他顏面何存,高大身體猛一下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近薄情。
薄情微微的擡起頭瞟一眼,眼眸內露出一絲震驚,齊國公足足有七尺高,魁梧粗壯的身材像一座山。
凶神惡煞的面相,似是一尊修羅,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若是換成別人,或許會被他的模樣嚇到。
但是薄情嘛,其他人眼中露出一抹期待……
七尺郎君三尺妻,
畫眉英雄竟屈膝。
夜來並臥鴛鴦枕,
湊得頭齊腳不齊。
噗……
薄情剛剛唸完,房間內衆人,除了齊國公外,全不由的噴笑出聲。
齊國公高大魁梧的身體,石化似的僵在原地,一張滿臉湖子的老臉,紅得跟煮熟的大蝦,第一次以自己的身高爲恥。
此時,那些初次見薄情的人才知道,這個小丫頭不簡單,不僅膽色過人,還很有急才嘛。
齊國公這樣,戰場上號稱煞神的人,竟然被這小丫頭,捉弄得無力還擊。
“好了,時間有限,我們還是談正事吧。”梵風流收起笑容,打圓場,目角餘光暗暗的看薄情一眼。
齊國公紅着臉,狠狠的瞪一眼薄情,冷哼一聲回到自己的位置,薄情也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個鬼臉。
梵風流的目光從薄情和莊周臉上掃過,淡淡的道:“往年,皆是本王、薄家大長老兩人商議此事,今年換了人,大家就彼此重新認識一番,以後見面,是常有的事情。”
薄情心中微微一震,看來她送走長老們的事情,一早就被宮裡的人知道。
臉上依然帶嫵媚的笑容,微微沙啞的聲音,極盡慵懶魅惑道:“密函上不是都有名字了嗎,爲什麼還要介紹一遍呢?”
“妖精。”齊國公不屑的道。
“想不到齊國公英名蓋世,沒想這名諱……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薄情一臉感慨的道,明知齊國公是在罵自己,卻故作糊塗,把妖精說成是齊國公的名諱。
齊國公又吃了薄情一個啞巴虧,再也不敢開口,只管拿眼睛直直的瞪着薄情。
薄情心裡冷冷一笑,微微垂下頭,玉手繞着一縷髮絲,故作嬌羞的叫道:“齊國公,人家知道自己長得很美,你也不用這樣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嘛,人家會害羞的。”玩不死你,不叫薄情。
魅惑的聲音,一下酥到衆人的骨頭裡,而薄情,一雙眼眸,人畜無害的看向齊國公。
但若是仔細看的話,其實裡面包含着挑釁,不屑、輕蔑、譏諷……
齊國公:“……”一陣無語。
只好別過臉去,不再看薄情,這隻死妖精。
其他人不由的暗暗偷笑,齊公國一世的英明,平生無敗績,沒想今天縷縷在一個小女子手中吃虧。
莊周從容淡然的起身,透露着慧智的眼眸,淡然掃過衆人,謙虛穩重的道:“晚輩莊周,見過王爺,齊國公,鐵血侯,薄少主。”
“本王早聞莊家少主,少年睿智,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梵風流淡淡的道,眼眸內沒有半絲波動,似是見多不怪。
薄情以極爲慵懶,卻給人一種無比端莊的姿態站起來,微微福了福,一臉嫵媚的道:“晚輩薄情,見過王爺,齊國公,鐵血侯,莊少主。”
那把略微沙啞的聲音,明明波瀾不驚的語氣,偏偏總是撓得人心癢癢,讓人忍不住的一陣躁動。
“薄少主剛回龍城不久,回府三天即奪回當家權,用一個多月時間掌控薄家所有產來,不可不謂是手段驚天,本王很是期待。”梵風流一雙重瞳中,閃過一抹光彩,給人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薄情眼眸中微微一滯,含笑道:“長老們的年紀大了,本少主不忍心再折騰他們,把他們送到一處人間仙境,頤養天年,以感謝他們多年來,爲薄家做出的貢獻、犧牲。這也是他們的心願。”
莊周一臉震驚的看着薄情,自己還是小看了她,原來她的喜笑怒罵,僅是她的一種掩飾,背後的手段,連他都沒有察覺到一分半毫,不可不謂是驚天手段。
齊國公和鐵血侯也不禁有些動容,連消遙王都視之爲對手,可見其心智不是常人能及。
尤其是齊國公,內心更是震憾無比,剛纔還真是小看了這女子,沒想到卻是個玩陰謀、耍手段的高手。
薄情臉上的笑容,嫵媚讓人心神蕩,似嬌似媚的道:“晚輩也就這點小打小鬧的把戲,怎及得在場的諸位早經沙場。”心裡卻在不停的琢磨,逍遙王這樣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華夏帝朝越是往高層接觸,越是可怕。
這裡能人輩出,異人更是真是窮出不盡,看來她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才行。
“鐵血侯,呂不凡。”
“齊國公,駱夔(kui)。”
“齊國公,本少主要告狀。”
齊國公剛介紹完自己,薄情就叫起來,兩撇濃眉一豎:“告什麼狀,惡人先告狀,就有你的份。”
薄情哼一聲,瞪着齊國公,狠狠的道:“果然是子不教父之過,你兒子駱奇鋒,今天,帶着三百精兵來攔本少主路。”
“你說什麼,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齊國公面上先是一驚,隨之馬上搖頭否認。
自己的兒子他還不瞭解,怎麼說也是將軍,豈會明知故犯,肆自調動兵馬入城,這可不是小罪。
“什麼不會,就在離此不遠的十字路口,最後還打了起來,不然本少主也不會遲到,此事現在整個龍城的人都知道,本少主有什麼好騙你的。”薄情面紗下的紅脣,不悅的嘟起。
齊國公想了想道:“此事,我自會查清楚,是非真假,我心裡自有定奪。”心裡卻不由的生起一絲絲不安。
而這一絲絲的不安,正是薄情想要的,她就是要亂他的心志。
讓他不能志心於談判一事,解決駱奇鋒的阻攔,辦法有很多種,她偏偏到人多的地方纔鬧,就是這個原因。
至於鐵血侯,此人極爲神秘,只能慢慢觀察,才能找出他的弱點。
至於梵風流的一番話,此時也算想明白了,他是在提醒二人,讓他們小心自己。
“本王梵風流,現在我們開始談正事吧。”
梵風流霸氣的聲音突然響起,一下把思路凌亂的齊國公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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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驚悚的看一眼薄情,眼中浮上一層憤怒和戒備,薄情卻對他淡淡的一笑,弄得對方狼狽不已。
這一幕被梵風流看在眼內,眼眸不由的微微眯起,心裡對齊國公一陣失望,他已經被薄情完全吃死。
“薄少主,你今年能上交多少無極鐵。”梵風流淡淡的道。
“只能上交去年一半,但是,價格……”薄情擡起頭,靜靜的看着上面的人道:“是去年的十倍。”
“十倍,你爲什麼不去搶。”齊國公馬上大聲叫道,簡直是瘋子,這丫頭腦子有問題。
莊周劍眉一揚,驚訝的看着薄情,十倍的價錢,開什麼玩笑。
鐵血侯也是一臉驚訝,隨之淡淡的道:“這個價錢,只怕可以買好幾個大活人,薄少主是不是有些過。”
梵風流卻沒有任何的表現,薄情擡起看着衆人,含笑道:“你們若是能回答我的問題,就知道薄家的無極鐵是不是值這價錢。”
“什麼問題?”
鐵血侯的語氣有些急,梵風流馬上看向鐵血候,顯然對齊國公和鐵血侯二人的先後失態,感到不滿。
薄情目光靜靜的看着眼前的衆人,微微一笑:“知道人,爲什麼沒有無極鐵值錢嗎?”語氣波瀾不驚。
屋內衆人沉默了一會兒,梵風流的眼瞳微微一縮,驚訝的看向薄情,而其他則一臉漠然的看着薄情,完全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見到衆人皆在沉默,薄情一挑眉,緩緩的道:“知道兩者的區別是什麼嗎?”有這麼難嗎?
“我知道。”莊周忽然大聲的叫道。
“是什麼?”薄情淺淺的一笑。
------題外話------
抱歉,原本是想一下碼萬更的,結果不行,又被關在小黑屋中。
七尺郎君三尺妻,
英雄畫眉要屈膝。
夜來並臥鴛鴦枕,
湊得頭齊腳不齊。
這首打油詩,是靈琲很久以前看書看到的,作者是誰忘記了。
原來寫的是一個矮子取了一個高的女子爲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