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嵐終於做出了最後的選擇,經過一番安排後,秋嵐和她手下的死士,就在薄情的安排下,當即坐上一艘不起眼的船隻,在蛇王的暗中保護下,悄然的離開現場,離開華夏。
當衆落水考生被救上來,從慌亂中回過神時,注意力集中到到船隊的中間,因爲船中同時出現兩艘船頭是鳳凰造型的大船。
兩大艘的最高處,同樣着一道氣質尊貴、舉止優雅無比的女子的身影,兩人手上同樣握着劍,如一尊女戰神般保護着他們。
尤其是那帶着面具的女子,渾身散發出一股王者的氣息,根本就不是尋常的女子能與之相比,心裡不禁好奇這兩名女子究竟是誰?
目光落在兩艘大船前頭的鳳凰,他們難道是……大膽的想法從心中升起,只是未經證實,不過再看向上面二人的目光,已經變得崇敬無比。
是女人又怎樣,女人照樣能保護他們,能撐起一片天。
薄情絲毫不理會衆人好奇的目光,腳下輕輕一點,纖細的身影隨風而起,裙帶飄飛,如天仙般飛落到薄言所在的大船上,讓下面人的驚歎不已。
猛的撲入薄言的懷中,薄情撒嬌的道:“母后,女兒好想你。”
“情兒,母后也很想你。”薄言抱着女兒,不管女兒在別人眼中有多強大,在她眼裡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讓她牽掛不已。
“母后,父皇怎麼捨得讓您一個人出來,他人呢?”薄情原以爲梵風流會陪着一起來,沒想到大船上只有薄言,以父皇的性格,不可能讓一個女人獨自迎戰這麼大的危險。
薄言擺擺手,拉着薄情坐下,脣邊揚溢着幸福的笑容道:“你父皇此時正在閉關做最後的準備,朝政全部交給呂丞相處理,見一衆考生齊聚青城的日子在即,秋嵐等人遲遲未落網,呂丞相擔心會出事,母后便跟你皇祖母商量,親自過來看看以防萬一。”
“你父皇他可不知道。”薄言補充道。
“母后,您知道剛纔有多危險嗎?那可是蛇王啊!”薄情得知薄言是瞞着梵風流出來的,語氣中不禁有一絲責怪。
“傻孩子,在你眼中母后是那樣魯莽行事的人,母后可沒打算跟她硬拼,不過拖着時間,讓駱奇峰有時間救人而已。”薄言明知女兒是關心自己,不過聽到她說教自己,依然有些不悅。
薄情聽出薄言的不悅,馬上鑽入她的懷中,撒嬌道:“母后,女兒這不是擔心您嘛。”
薄言用手指戳一下女兒的額頭,沒好氣的道:“有什麼好擔心的,此事母后已經同你皇祖母商量,大船上不僅有我們薄家自己的暗衛,你皇祖母還讓古家的人在暗中保護,別把你母后我想得那麼沒用。”
“古家的人?”皇祖母居然能調動的古家的人,薄情奇怪的看着薄言。
“這有什麼好奇怪,你皇祖母是古家的人,喚幾個古家的後輩保護母后算什麼。”薄言不以爲的道。
薄情聽到這話,心裡不禁哆嗦一下,沒想到皇祖母的來頭這麼大,居然是古家的人,難怪當年冥帝他們一直不敢動皇祖母。
母女二人一番溫存過後,薄情又再恢復強者的姿勢,讓清夢扶薄言回去休息,自己寶相莊嚴的坐在鳳椅中,靜靜的聽着駱奇峰細細彙報一衆考生當時的情況,玉指輕輕叩着扶手,微微陷入沉思中。
沉思的看着下面的已經被搶救上來考生,有些人已經回過神,有些人還處在驚慌失措中,淡淡的道:“駱將軍,讓人去問問,可有人受傷,若是有,趕緊安排大夫醫治,別耽誤了他們參加科舉。”
駱奇峰此番是奉梵風流之命,帶人保護入帝都參加科舉的考生,沒想到路途會出現這番變故。
幸好,自己出門遇貴人,先有帝后娘娘替他擋着,之後又有皇太女殿下出面解決問題,他的任何務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完成。
躬身抱拳,恭恭敬敬的道:“臣,遵命!”
是人都會八卦,那怕是再清高孤傲的才子也不例外。
從慌亂中回神後,他們很想知道,救他們的人是不是他們心中想的人,一看到駱奇峰從大船上下來,一些比較大膽的考生,便忍不住向他打探。
“駱將軍,方纔真是驚險萬分,幸好將軍臨危不亂,我等才得已保存性命。”一名考生走到駱奇峰跟前,先出言奉承一番。
“就是,一路多虧有駱將軍。”
“此番遇劫,多虧駱將軍真是用兵如神。”
面對着一衆考生的奉承,還有拐彎抹角打聽消息的話,駱奇峰豈會不知他們的心思。
以軍人特有的豪爽道:“得了,你們那點心思本將軍還不清楚,也別拍本將軍的馬屁,不就是想知道上面的人是誰嗎?”
見目的被揭穿,一衆考生也沒覺得有不好意思。
其中一名考生壯着膽子道:“我等能活命,全靠那大船上的兩位主人出手相救,日後自然是要報答一番的,當然要打探清楚恩人的消息。”
駱奇峰看着這些人,無語的搖搖頭,這些考生都不是蠢人,豈會想不到兩位主子是什麼身份,只不過是想通過他的口得到證實而已
指着船頭的鳳凰,好脾氣的笑道:“答案早就在眼前,你們不也是早就知道是……”
“真的是帝后娘娘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名考生就大叫起來。
駱奇峰點點頭:“確切點說,不只是帝后娘娘,還有皇太女殿下,是他們救了諸位,要如何報答,想必大家心裡清楚。”
聽到他的一番話,一衆考生沒有再說話,目光堅毅的看着大船上的身影,他們當然清楚應該如何報答二人的救命之恩。
薄情得知沒有人員傷亡後,馬上命令船隊全速前進,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帝都龍城。
九月底的天空特別高,特別藍。
齊天殿,新一天的朝會正在如期的進行。
只是今天的朝會有所不同,因爲多了六個人蔘加,這六個人就是一直在外監工的青王梵清流,一直在巡查的凌王梵清凌,還有剛剛回到華夏,就搶救了一衆科舉考生的驚華公主梵夭,最後三個人,皆是一介普通布衣,不過他們隨薄情而來,朝臣們也不敢多說什麼,只當是薄情的謀臣。
薄情淡淡的一笑,這三人是她從一衆考生中,挑選上來的。
其中一名就是早前的連環謀殺案中主角——許恩,而另外兩名則是在入帝朝路上,有着出色的表現的考生,正好借朝會一試他們的實力。
梵風流閉關的日子以來,朝會一直由丞相呂浩然主持,今天皇太女親自臨政,呂浩然依照梵風流閉關前的吩咐,把朝政交給薄情處理,自己則全力投入到科舉考試的工作中。
大殿上,太監早早就在九龍帝座下面,增加了一個太子座。
薄情一襲金色的公主朝服,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凌厲的眼光緩緩掃着下面衆臣。
堂下多爲老臣子,兩朝、三朝的元老,算是朝中的守舊派,一向自視甚高,對於薄情的高姿態出現,嘴上雖然不什麼,心裡面卻頗不以爲然,甚至有些仍然堅持反對薄情,認爲一個女人入主太子的承天宮,繼承帝業不合天命。
這些人保守的思想,已經嚴重影響到華夏的發展,梵風流和薄情早就有藉此番科舉挑選人才,給朝堂大換血意思。
不過,這些老臣子在朝堂上混跡多年,也不是省油的燈,政治觸覺比狗還靈,自然感覺到朝堂的風雲暗涌,爲了保地位自然會有不少動作。
薄情坐在太子座中,大半個時辰後,也無一人出來上奏,端着一杯茶,淡然的笑道:“怎麼,今天大家如此安靜,難道都無事可回嗎?嗯!”
面對着眼前面帶笑容,目光凌厲的女子,處事雖然尚不及陛下老辣,能力卻也不容小覷,假以時日必在能超越先,一衆老臣有種如臨大敵感覺。
其中一名老臣站出來道:“殿下,臣有一惑,還請殿下爲臣解惑。”
薄情把茶杯交給簡公公,看着下面體形清瘦的吳大人,淡淡的笑道:“哦,不知吳大人有何疑惑,需要本殿親自解惑。”
吳大人,大理寺卿,三大司法長官之一,正三品官職,是全國刑獄的最高長官。
“臣聽聞,殿下在青城,已然捉獲連環謀殺案的主兇秋嵐,不知殿下又爲何放了她。此人殺害我朝多名才子,將如此窮兇極惡之徒放走,若不給天下百姓一個合理的解釋,臣恐他們百姓們會不服。”
吳大人垂着頭,自信滿滿的道。
薄情不以爲然的笑笑道:“吳大人掌管天下刑罰,當清楚兇手與兇器的區別,若僅從小處來看,秋嵐確實是殺人兇手,而且主犯。但若是從大局來看,秋嵐也不過蒼穹帝朝殺人的兇器,既是兇器便是死物,捉住她又有何意思。”
吳大人馬上道:“既是兇器,即能傷人,殿下爲何不毀掉它,永絕後患?”
譏諷的目光緩緩掃過,薄情似笑非笑道:“因爲這死物若利用得當,亦能成爲我們的殺人兇器。”
凌厲的目光中多了一抹魅惑,盯着吳大人,嫵媚的道:“不知道本殿這樣回答,是否解了吳大人心中的疑惑。”
秋嵐等不過是奉命殺人,他們不過掌握在別人手中的,一件有思想的兇器,真正的兇手不是他們,而是命令他們殺人的正主。
吳大人面上微微一滯,細心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一時間無話可反駁,只好作罷道:“殿下深謀遠慮,是臣多慮了。”
皇太女殿下能不廢吹灰之力,就能阻止秋嵐的計劃,並讓她帶着蛇王離開,必然是掌握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能讓秋家乖乖的聽話。
薄情淡淡的一笑,就聽到另一名老臣道:“殿下,如今大臻與華夏合作,聯手攻打蒼穹帝朝、大治皇朝、大夏和大乾王朝,而殿下既是我朝的皇太女,同時又是大臻帝朝的帝后,不知將這天下,將如何分配,是姓明,還是姓梵?”
聽到這個問題,殿內的朝臣不禁倒抽了一口氣,暗暗佩服問此問題的人,居然敢如此直接提問。
終於問到重點上來,薄情微微的笑了笑道:“關於這個問題,高涵,就由你來,回答樑學士的問題。”
聽到薄情讓一個外人,回答一個如此關鍵的問題,朝臣們的眉頭微微一皺,露出一絲不悅,稅利的目光紛紛落在高涵身上。
高涵是參加科舉考試的考生之一,薄情本想頗格錄用,不料此人卻有一番傲骨,非要堅持參加科舉考試,光明正大的任職。
薄情此時把他召到大殿上,就是想試試看他的適應能力,也看看他們的膽量。
只見他走到大殿中間,從容不迫的道:“關於這個問題,學生認爲爲人臣者,盡人臣之責即可,陛下既然選擇與大臻帝朝合作,想秘兩位陛下已經協商好,我等自不必多慮。”
“好一句爲人臣者,盡人臣之職。”薄情突然出聲讚道,看着樑學士,邪魅的道:“樑學士,你難道不相信父皇的能力。”
“回殿下,下官不敢。”樑學士馬上道,給他一個缸作膽,他也不敢懷疑陛下的決策,不過是想試一下公主的能力而已。
薄情看着樑學士緊張的模樣,脣邊妖冶的一笑道:“如此甚好,諸位大人若還有什麼不懂的,或者疑惑的問題,儘管提出來,本殿定然詳詳細細的回答,直到大家弄明白爲止。”一羣老骨頭,就不信啃不下你們。
連續兩位老臣碰釘子後,剩下的老臣子便不敢再吭聲,生怕自己會被上面的女子弄得晚節不保。
朝會上無人再刁難,一衆朝臣如高涵所言“爲人臣者,盡人臣之職”,把當天要處理的重要事情一一上報。
薄情雖然精明睿智,卻並不一味的專行獨權,在下決策之前也聽取衆人意見,儘快解決問題,第一次主持朝會算是順利。
高涵他們三人在旁邊看着朝臣們,大殿上各抒己見,有時據理力爭,有時又聽取他人的提議,盡心盡力爲朝廷辦事的態度讓他們感動,薄情一針見血的見解,驚人的謀略同樣讓他們配服。
朝會進行到最後時,原本僅是來旁聽的他們,在薄情的允許下,也敢於發表自己的政見。
朝臣們在聽到三人的意見後,雖然意外卻沒有牴觸,畢竟三人提出的意見,卻實對自己的問題有幫助。
朝會後,三人被帶到了承天宮,薄情在驚華殿的書房。
薄情靜靜的看着眼前三人,許恩算是熟人,他的才華不容世人忽略,雖遭受牢獄之災,卻絲毫不受影響,這份心志也不是能有人的;
高涵,她爲什麼會看中他,是因爲他更懂得放眼全局,他更清楚爲人臣最需要的是什麼,是服從,是執行,是本份,所以她想頗格錄用他。
最後一人,此人姓紀,面容有些孤傲,因爲他曾經說過一句話,讓薄情很感興趣,所以她也選擇了他。
嫺熟的滑着杯蓋,薄情含笑道:“三位朝會上的表現,出乎本殿的意料。”三人今天的表現,總的來說她很滿意。
三人齊聲道:“謝殿下誇獎,也謝殿給我等機會。”
殿下讓他們參加朝會,是要他們感受一下在政者的滋味;
二是讓他們提前知道,他們將來要面對的對手,不只是來自他國,還有來自同朝政敵的威脅。
看着三人的表情,薄情斂起臉上的笑容,鄭重的道:“本殿讓你們提前參加朝會,除了你們剛纔想到,最重要的是要你們儘快的融入到朝堂中。”
因爲她也沒有太多的時間,進攻蒼穹帝朝的大戰開始後,父皇不在朝中,想鎮壓住朝中那用班頑固的老傢伙們,就必須有足夠的後備力量。
所以他們必須提前適應,朝堂上隨時四面臨敵的環境,學會在保護好他們自己的同時,又能幫到她。
“臣明白。”
三人齊聲道,薄情的用心良苦,他們豈能不知。
朝堂上,因爲薄情這番別有用心的舉動,以及科舉的到來,開始新一輪的風雲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