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衆人的目光合落在,那身穿藏青色太醫服,看過半百的太醫身上。
“莫太醫,如何?”
看到莫太醫把完脈,皇后馬上着急的問。
莫太醫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叩頭:“回皇上,皇后娘娘,這位姑娘確定有喜了,已經快三個月。”
元帝面色一沉:“有喜了?”
三個字從元帝口發出,聽不到絲毫的喜悅,風雲弈撲一下跪在地上,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他時的表情。
砰……
茶盞在風雲弈跟前碎開。
風雲弈不理會滿身的茶水,一臉羞愧的道:“兒臣所爲所作,有失皇室顏面,兒臣一時糊塗,請父王責罰。”
“混帳!”
“這是做什麼?”
元帝剛大喝一聲,太后的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來,只見太后扶着崔姑姑,正一臉着急的趕過來。
薄情站在旁邊,微微掀開眼皮,太后此番趕來救場,想必是風雲弈暗中派人通知她,能在風雲嘯眼皮子底下,讓人通知太后事,看來他在宮中的人脈不少。
元帝、皇后親自起身,扶太后入座,元帝淡淡的道:“兒子又讓母后操心了。”
太后面色不愉的掃一眼,看到薄情情和慕昭月時,眼光微微滯留:“皇上好大的脾氣,說吧,這麼晚了,勞師動衆,又是爲了那般。”
皇后面帶猶豫道:“回太后,皇室醜聞,不敢污了您的耳朵。”
“什麼醜聞?”太后皺起眉頭。
“回太后,皇上才把玉家顏華小姐指給弈兒爲侍妾,沒想到二人早就暗通曲款,竟然珠胎暗結,還有……臣妾都說不出口,還是讓他們自己說吧。”皇后一臉羞愧的道。
太后眼中微微變,看到莫太醫退到一邊後:“莫太醫,此事可是真的,會不會是看錯?”
莫太醫馬上跪下道:“回太后,微臣行醫多年,這點把握還好,玉小姐確實是喜脈,臣不敢妄言。”
太后沉默片刻,起身對元帝道:“皇上,年輕人也是一時糊塗,雖有失皇家顏面,有失體統,但無論如何,都是皇室的血脈,皇室又添新丁,皇上該高興纔是。”
回頭對崔姑姑道:“快讓人把玉小姐扶起來,她是有身子的人,怎能躺在地上,小心動了胎氣。”
崔姑姑馬上讓隨行的兩名小宮女,把玉顏華扶起來,坐到一邊的椅子上,莫太醫又掐了掐人中後,玉顏華才緩緩轉醒,一看太后,馬上就要跪下,卻被崔姑姑扶。
太后無奈的道:“你且坐着吧。”
玉顏華一臉不安坐在椅子上,驚訝的的看着衆人,顯然是剛醒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瞧着玉顏華的神情,太后就知道她是不知情的,馬上指着她,責備的道:“你看看現在的孩子,自己有了身子還不知道。”
玉顏華還是一臉茫然,崔姑姑馬上道:“莫太醫爲你診過脈,確實是有喜了。”
什麼?玉顏華渾身微微一顫,動動脣卻沒有說話,目光馬上看向風雲弈,後者感覺到她的目光,微微的垂下眼簾,隱下眼中的疑惑。
看到這幕,玉顏華不由的以爲,這是風雲弈救她的法子,故意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我有喜了?”
玉老夫人不由開口,淡淡的道:“是的,你有喜了。”心裡卻一直搖頭,家門不幸。
風雲嘯眼眸閃過一狠戾,對着風雲弈抱拳,似笑非笑的道:“是,六皇弟雖然沒有娶成昭月小姐,但玉小姐有喜,也可謂是雙喜臨門,三皇兄在這裡恭喜玉小姐,恭喜六皇弟。”
聽風雲嘯的話,玉顏華不由的暗喜,一條命總是保住,而且……目光暗瞟一眼站在旁邊的薄情與慕昭月,收拾這對姑嫂,也是早晚的事情。
林暉此時完全當自己隱形,對眼前事是充耳不聞。
這牽涉到皇家秘聞的事情,他還是儘量少開口爲妙,一個不小心,就把小命就搭進去。
風雲弈面上卻不見絲毫喜悅之色,頭反而垂得更低,就連全身的氣息也被他收斂起來,讓人無法感覺到他的情緒。
元帝的面色在聽風雲嘯的話,也更加沉,礙於太后,喜歡也只好忍着不發。
薄情靜站一隅,脣角微微勾起,風雲嘯的雖然提醒皇上,風雲弈意欲強娶慕昭月,但是還不足以搬倒風雲弈,不過,玉顏華的小命她必須捏在到手上,上前兩步跪在地上:“皇上,太后、皇后,臣妾有一事不明白?”
清冷的聲音一出,衆人不由的一愣,風雲弈也不由的擡起頭,玉顏華也不由的盯着薄情那張平靜的面孔,心裡有一絲莫名的不安。
太后也不由的眉頭深鎖,以爲薄情是因爲,風雲弈不能娶慕昭月之事而不高興,語氣略略不悅:“你有何不明白?”
薄情微微擡起眼眸,遲疑一下才道:“回太后,衆所周知,六王爺是在您壽辰的日子回到京城,不過是一個多月的光景,但是方纔莫太醫卻說,玉小姐的胎已經……已經快三個月了,所以臣妾不明白。”若是真的有胎,上次那五十大板沒打掉,真是奇蹟!
果然,聽完薄情的話,衆人的面色馬上大變。
玉顏華面色瞬間雪白,不由的暗暗埋怨風雲弈,他明明纔回來一個多月,怎麼回糊塗到給她弄三個月的胎。
“什麼?快三個月了?”
太后猛一下站起來,盯着薄情看,然後看向莫太醫:“莫太醫,左相夫人方纔說的,可是真的?會不會是診斷出錯了。”
莫太醫跪在地,一臉惶恐的道:“回太后,微臣適才替玉小姐診脈,胎兒確實已經快三個月了,不過玉小姐似乎曾經動過胎氣,胎兒略有些不穩。太后若不信,可傳其他太醫再爲玉小姐診脈。”
皇后在震驚過後,面色還能保持平靜,但風雲嘯眼內還是難以掩飾的暗喜,快三個月的胎,只有兩個原因:
其一,這孩子不是風雲弈的;其二,風雲弈早在三個月前已經回悄悄回京,統帥無旨擅自回京,可是死罪。
再加上意欲強上慕昭月,覬覦皇位,無論那一條都夠風雲弈受的。
元帝陰冷的目光,冷冷盯着風雲弈:“很好,真不愧是朕的好兒子。朕怎麼回生出你這樣的兒子,簡直是大混蛋,膽大妄爲,連朕的皇位都敢覬覦。”
“皇上。”
太后見元帝說得有些過,馬上出言制止:“弈兒擅自離京,不過是思念哀家,纔會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我看他是太過精明。”
涉及到皇權,元帝連太后的面子也不給,一一數落把風雲弈的罪行數落一遍。
當說到對慕昭月不軌的時,太后再也坐不住,一臉震驚道:“弈兒,你當真如此膽大妄爲。你可知道這是要砍頭的,即便你是皇上的兒子也不例外。”
風雲弈忽然擡起頭,目光淡然:“回父王,兒臣絕無覬覦皇位之心,兒臣確實是一月前纔回到京城,父王儘可派人到軍中一查便知,至於玉小姐的胎,兒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什麼?
玉顏華的身子一軟,整個從椅子中滑落,不敢相信的看着風雲弈,他竟然這樣說,這不是要置她於死地嗎?
薄情心中暗笑,風雲弈的話確實是真的,他的的確確回京才一個多月,不過,因爲有了玉顏華的胎,他就算跳時黃河也洗不清,心裡暗道:“風雲弈啊風雲弈,當初我有多相信你,皇帝以後就會有多懷疑你。”至於玉顏華,就好好品嚐一下,被心愛的人背叛、出賣的滋味吧。
風雲弈看一眼慕昭月,慕昭月馬上害怕的縮到薄情身後,只聽風雲弈低沉的聲音道:“至於兒臣欲對昭月小姐不軌之事,兒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臣也是收到字條後,才匆匆趕到右相府,但是一入到玉小姐的玉人居後,聞到一股異香後,意識便模糊起來,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爲。”
“弈哥哥,你說什麼?”
玉顏華馬上大叫起來:“明明是你派人通知我,說你今晚會過來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顏兒。”
薄情娥眉一挑,風雲弈這是要棄掉玉顏華,腦海不由回想起,風雲弈在京兆府中,最後說的那番話,原來他早打算要犧牲玉顏華,脣角不由的一翹,還真是他的一貫的風格——趨利避害。
當年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風雲弈卻一臉正色道:“玉小姐,本王在軍中,雖然仰仗右相大人的地方頗多,但是你也不能把這種事情往本王身上推。莫太醫在此,只要他聞一聞你身上的味道,就知道本王所言非假。”
莫太醫看一眼元帝的面色,馬上走到玉顏華身邊,輕輕聞了聞,面色不由一變,跪在地上道:“回皇上,六王爺所言不假,玉小姐身上的香味,確是含有媚香的成份。”
太后的心不由放下,狠狠的瞪一眼玉顏華:“皇上,哀家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定是玉顏華生活不檢點,珠胎暗結,纔會設局勾引弈兒,好把孩子的事情賴到弈兒的頭上,擾亂皇室血脈。”
玉顏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莫太醫,又看看風雲弈,她沐浴用的花瓣香湯中,確有幾樣起到催(禁詞)情的作用花,但她絕對沒有用過媚香。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要陷害她,不由的道:“皇上、太后明鑑,臣女根本沒有身孕,一定是太醫誤診了。”
“你還敢狡辯,哀家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眼淚。”太后馬上大聲的斥道。
“太后,你可記得臣女曾經捱過五十大板,若真有身孕,如何經受得起啊。”玉顏華不顧一切的爲自己辯白,若不然,皇上會馬上把她處死。
“這……”太后不由一怔,看向莫太醫。
莫太醫事關以他的性命,自然不敢大意:“回皇上,太后,方纔微臣也說過,玉小姐有動過胎氣的跡象,以致腹中胎兒不穩,想必就是那五十大板所致。但爲保微臣清譽,微臣懇皇上宣其他太醫一同診脈。”
“準。”
片刻,就有兩名太醫外面走來,莫太醫馬上道:“皇上,後宮各位主子的身體,一向是由羅太醫、張太醫照料的,必然不會有錯。”
元帝一閉眼睛,羅太醫和張太醫一前一後,分別重新爲玉顏華診脈。
因爲有莫太醫在前,兩人診得也格外小心,半晌後,羅太醫才道:“回皇上,微臣年診結果與莫太醫一樣,這位姑娘確實已有近三個月的身孕。”
“微臣的結果,也是一樣。”張太醫也馬上道。
玉顏華一聽馬上急,再看到翻臉不認人的風雲弈,不由的大聲叫道:“皇上,臣女真的沒有身孕,臣女不久前剛來過月信,臣女的貼身丫環沉香可以做證,皇上可以傳進宮,一問便知。”心裡暗忖,這是怎麼回事,自己爲什麼突然會有身孕。
元帝不語,風雲弈不由的道:“回父王,右相畢竟鳳麒國的股肱之臣,兒臣在軍中,還多仰仗於他,不如再給玉小姐一次機會,傳她的丫環當面來對質。”
太后自然明白右相對風雲弈的重要性,也馬上開口幫腔道:“是,皇上,弈兒在軍中,確實離不開右相,不若再給玉顏華一次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元帝沉默,捋一下鬍子道:“好,就再她一次機會。”
約過了半個時辰,一名太監帶着一名身材中等,丫環的女子進來。
“沉香。”
玉顏華馬上激動的叫起來。
沉香沒有看玉顏華,跟衆人一般跪在地上,只聽緊張的道:“奴婢沉香叩見皇上,叩見太后,叩見皇后。”
元帝從高處緩緩掃一眼:“你就玉小姐的貼身丫環沉香。”
“回皇上,奴婢正是。”
“朕問話,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回答,不能有半句虛言。”
“是,奴婢不敢說謊。”
“很好,朕問你,你們家小姐有孕一事,你可知道。”
沉香猛的擡起頭,一臉震驚的看着元帝,又馬上垂下頭,遲遲沒有開口中。
皇后不由的着急的道:“皇上問你話呢,還不快點回答。”
過了一會後,沉香才小聲的道:“回皇上,奴婢……奴婢不敢太確定,只知道小姐的月信,已經有好兩三個月沒來,奴婢以爲只是小姐身體不適而已,並沒有多想。”
“沉香,你竟敢說謊。”
玉顏華失控的大聲叫起來,一下串到沉香身邊,狠狠的一腳踹去,把沉香踹 出一邊。
元帝看到這幕,面色不由的一沉,皇后馬上大聲的喝道:“大膽,御書房內,此容你放肆。來人,快把她拿下。”
兩名侍衛立即入來,把玉顏華拿下,玉顏華被押在殿中,不停的掙扎叫道:“沉香,你害我,我對你那麼好,你爲什麼要陷害……皇上,皇上,臣女真的沒有懷孕。”
“閉嘴。”
太后馬上大聲一喝,看着顏玉華冷冷的道:“三位太醫爲你診脈,皆說你有孕,莫非他們也要害你不成,還是說我們大家跟太醫串通好,一起來陷害你。”
轉身對元帝道:“皇上,這樣心機歹毒的女子,留不得,哀家以爲……”
“皇上,請您看在玉家就這點血脈的份上,留她一命吧。”一直不出聲的玉老夫人,突然跪伏在地上出聲求情。
“老夫人。”玉顏華失聲叫道,眼淚不禁落下。
玉老夫人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玉家就只有這個血脈,她不得不厚着麪皮求情。
風雲弈看了玉顏華一眼,也跪在地上,一臉誠懇的道:“父王,朝廷正是用人之際,還望父王看右相的面,網開一面,留她一條性命。”
皇后瞟一眼風雲弈,沉着聲音,不解的道:“弈兒,你這傻孩子,她差點害死你,你怎麼還要爲她求情。”
元帝沉着臉坐在龍椅中,一直冷眼看着衆人,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看到元帝的表情,薄情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結束,果然元帝直起身體,審視着衆人道:“弈兒是收到字條趕到右相府,左相夫人是收到字條才讓慕昭月夜探右相府,這兩點朕明白。但林暉恰好在適當的時候救了慕昭月,而嘯兒又在剛剛好的情況下,趕到京兆尹求人,朕就不太明白。”
林暉面上先是一愣,馬上道:“回皇上,其實朕也是收到字條,才趕去救人的。”說完從袖中取出字條。
風雲嘯也毫不猶豫的取出一張字條道:“回父王,兒臣亦是如此。”
薄情含笑從袖中取出字條,然後三人不約而同的看風雲弈,風雲弈不以爲然的道:“回父王,兒臣的紙條,並沒有帶在身上,但兒臣確實有收到字條。”
“此事,朕自然會查明。”
元帝冷冷道,面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玉顏華,冷冷的道:“以你的罪行,朕誅你玉家全族都不爲過,但是右相仍朕的股肱之臣,爲保住他玉家的血脈,朕就網開一面。”
玉顏華目光渾散眼睛,直直的盯着元帝,只聽對方道:“即日起禁足右相府玉人居,直待你生下孩子後,再處以死刑。”
啊……
玉顏華慘叫一聲,暈死過去。
玉老夫人馬上叩頭謝恩,這對玉府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聽到這樣的結果,薄情面上沒有絲毫的意外,反正她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她該好好的收拾玉顏華。
薄情、慕昭月、曼珠還林暉四人剛出了御書房,崔姑姑就從後面追上:“左相夫人,昭月小姐,太后讓兩位到永寧宮略坐坐。”
四人面上一愣,林暉馬上道:“如此,下官先行一步,下官會讓人守在宮門外面,稍後再夫人和小姐回府。”
“有勞林大人。”薄情和慕昭月馬上感激的道,不由暗誇林暉細心,二人深夜回府,確實不安全,曼珠卻一臉不以爲然。
待林暉走遠後,薄情不由小聲問:“崔姑姑,不知太后深夜召見我們姑嫂二人,所爲何事。”
崔姑姑面上略猶豫一下:“回夫人,方纔你們走後,六王爺說失控之時,曾撕碎昭月小姐的衣服,無意輕薄了昭月小姐,所以……他要求娶昭月小姐,但皇上的意思是要聽聽夫人的。”
“本夫人明白了。謝謝姑姑!”
薄情馬上點點頭,風雲弈還真是無孔不入,暗看一眼慕昭月:“大小姐,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慕昭月看了崔姑姑一眼,垂下頭道:“小嫂子,昭月雖然脾氣不好,又蠢又笨,但是眼睛不瞎,分得清誰是誰非,絕不會讓小嫂子失望的。”
薄情點點頭:“那好,我們走吧。”
永寧宮正殿內,太后一看到薄情和慕昭月,馬上高興的道:“你們來了,快坐下。這麼晚了,哀家本不應該再留你們,但是有些事卻等不得,所以讓崔姑姑把你帶過來。”
二人行過禮後,方在旁邊坐下,薄情擡頭看着太后,故作不知的笑問:“不知太后有何事,要急着見臣妾姑嫂二人?”
“好事。”
太后馬上一臉興奮,含笑看一眼慕昭月道:“適才你們離開,弈兒說了一下晚上的事情,他因爲着了玉顏華的道纔會失控,雖然非他本意,但究竟是有輕薄昭月之嫌,所以特特跟皇上說明原因,求娶昭月爲正妃。但皇上的意思是要聽聽你的意思。”
薄情見太后的目光雖然對慕昭月說,但話卻是對她說,明白太后是希望自己成其好事,略思量片刻後,回頭對着慕昭月笑道:“大小姐,六王爺雖然是長年領兵在外,但爲人處事卻溫文爾雅,不失名士風流,你若能嫁給她自然是好的。”
慕昭月看了看薄情,馬上站起來跪在地上道:“太后,臣女怕要有負太后厚愛?”
太后馬上一驚:“此話怎講?”
慕昭月微微垂下頭道:“上次選妃後,兄長就跟昭月說,二哥慕昭陽在外面遇上一位名醫,對醫治母親的這樣的情況的病人十分了得,等他回來後,就同他一起陪着母親離開京城,還望太后成存臣女的孝心。”
“哀家怎麼沒有聽左相夫人提起。”太后的語氣明顯不悅。
薄情馬上抱歉的道:“回太后,臣妾也是夫君今早出門前才聽他提起,只是選妃剛結束,臣妾也不好馬上入宮給太后請安,更不知道會發這樣的事情,還望太后恕罪。”
太后沉吟一會後,擺擺手道:“也罷,你們且先回去吧。”
薄情沒想到太后會這樣爽快,二人隨之起身行禮告退,心中略轉轉馬上就明白其中意思。
太后不過是替風雲弈探探口風,若是逼得太緊,反而讓皇上生出疑心,只怕慕昭月一日不嫁,風雲弈會一日不死心。
忙了一整夜,薄情回府後,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來,剛梳洗完,就正見慕昭月一身正裝從外面走來,一直走到薄情跟前,突然跪下,薄情還沒反應,已經咚咚咚叩了三個響頭。
慕昭月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道:“小嫂子,以前都是昭月不好,狗眼看人底,聽信了他人的挑唆,一再陷害小嫂子,昭月向你叩頭認錯,請你原諒我。”說完,從璧玉手中取出茶盞,高舉在頭頂上,雙手奉給薄情。
漣漪不由的一愣,悄悄對曼珠道:“太陽從西邊出來,大小姐居然主動跟夫人認錯。”
曼珠撇撇嘴,不以爲然的道:“若是再不知錯,怕夫人拼着跟左相反臉的可能,也要親手掐死她。”
薄情接過茶杯,抿了一口道:“起來吧。”
看着慕昭月坐下後,薄情也開門山的道:“我想了想在臥龍山的事情,你遇到風雲弈,必然也是他有心安排的,只怕你一日不出嫁,他便一日不會死心,而太后也一直記掛着此事,京城再過段時間怕也有變,若你真能離開京城也是好的。”
提到風雲弈,慕昭月的面色馬上沉下來:“小嫂子說的是,昭月明白。二哥不喜歡朝堂,所以在外面有個什麼山莊,經常接待一些武林人士,我也正好去見識見識,等大哥回來後,我就跟他提此事。”
“這樣很好,也斷了那些人的心思。”薄情淡淡的道,對慕昭月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不過是看在慕昭明的面上。
“嗯,那嫂子,我先回去。”慕昭月點點頭,向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嫂子,行了禮便退出外面。
……
夜色籠罩着玉人居。
玉顏華站在窗前,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步上薄傾情的後塵,風雲弈居然會翻臉不認人,她想幫把事情告訴遠在珞城的父親,她要報復風雲弈這個負心,可惜整個玉府都被風雲弈的人監控起來,別說是送信,就是踏出玉人居她都不能。
“大小姐,該休息,小心……”
“住口,我說過了,我根本沒有身孕,小心什麼。爲什麼你們就是不信。”爲什麼沒有人肯相信她,玉顏華抱着頭,瘋狂的大叫起來。
“我信你。”
清冷的聲音突然從後面飄來,玉顏華一滯,馬上回過頭,面上一愣馬上大聲道:“薄情,你你……你怎會在這裡,外面……”可是有重兵把守。
呵呵……
薄情半躺曼珠剛鋪上薄毯的搖椅中,不屑的笑起來:“本夫人那天晚上說過,玉府是薄家所建,要入要出,對我來說,易如反掌,就算把你帶走也不成問題。”不過是,她可沒想過要救她。
玉顏華不由一臉震驚的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
薄情冷冷笑着的反問:“爲什麼那麼瞭解玉府的情況,是嗎?”
沉默片刻後,薄情淡淡的道:“因爲我姓薄,但凡是薄家的,沒有我不知道的。”
風氏一族,最愚蠢的地方,就是隻知道滅掉薄家的人,而不知道毀掉薄家留下的東西,只要這些東西還在,京城就是還是薄家的天下。
“什麼,你是薄家的人?”怎麼可能?
玉顏華震驚的看着薄情,薄家的早就被皇帝殺光,連襁褓中的嬰兒都沒有放過,怎麼會不一個漏網之魚,若是報給皇帝,會不會……還她自由。
薄情一看玉顏華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冷冷的道:“你是不是想用我命,換你的自由?可惜……你沒有機會,因爲我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說完,露出一個冰冷噬骨的笑容。
“你想做什麼?”
看到薄情臉上的冷靜,玉顏華不由渾身一顫,馬上跑到窗邊大聲叫起來:“來人吶,快來人吶……”
薄情看着玉顏華一臉驚恐的樣子,不由輕輕笑出聲:“別叫了,你就算叫了破喉嚨也沒用,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玉顏華,被自己心愛的人出賣,步上薄傾情的後塵,這種滋味感覺如何?”薄情的語氣突然一轉,變得凌厲異常,當日的痛,她一直記着。
玉顏華馬上驚恐的道:“你說什麼?”
薄情語氣又一轉,含笑道:“想知道,你爲什麼會有身孕嗎?”
面前的女子面容馬上一震,目光猙獰的盯着薄情:“是你,原來是你要害我,這個惡毒的丫頭,我要殺了你。”說完,就朝薄情撲過來。
曼珠那裡容她靠近,擡腿一腳掃去,玉顏華的身體嘭一下飛到一邊。
薄情拍拍手,從外面走進來一人,玉顏華看到後,面色不由大變:“沉香,你出賣我,我出賣我。”
沉香冷冷的瞟一眼玉顏華道:“我從來沒有忠心過你,何來出賣之說。”說完,伸手到耳後輕輕一揭,一張麪皮從臉上撕下來,露出一張冰冷絕豔的面孔。
玉顏華看着眼前的面孔,不由的渾身顫抖,指着眼前人半天才吐出兩個字:“靈雎(ju)。”
薄情同樣看着眼前的面孔,不由的閉上眼睛,靈睢是她的貼身上丫頭,沒想到她會化身爲玉顏華的丫環沉香,一直潛服在玉顏華身邊,等待報仇的時機。
靈雎跪在薄情面前叩道:“靈睢謝夫人爲我家主子報仇,奴婢願意爲奴爲婢報答夫人的恩情。”
薄情示意靈雎站到一邊,看着玉顏華冷冷的道:“你會懷孕,是我讓靈雎給你下藥,這種藥只要吃下去,脈像就會跟孕女一樣,即便是神醫再世,他未必能看出來,莫說是太醫院那幾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