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中通‘奸’那是何等的罪名,賢妃面‘色’僵硬,木桌下的手指死死的攥起,她眼底陡然升起一股怒火,方纔她還對雲韻抱有那樣大的期望,希望她能幫自己長臉,而此時的變故像是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啪”的一聲甩在她的臉上,又疼又響。
“‘混’帳東西,滾下去。”
她拍桌而起,怒不可遏,指着雲韻的手指都在顫抖,怒聲道,“來人,立馬把她拖出去。”
“不要啊,娘娘。娘娘饒命。”雲韻拾起地上破碎的衣裳,蹲在地上把破碎成布的碎片往自己的身上裹,她這一次是真的又驚又怕,臉頰上滾滾而流的淚水讓她看起來格外可憐,只是此時圍觀的人再也不會覺得她可憐了。
幾個宮‘女’立馬走上前來要拖走雲韻,雲韻拼命的掙扎,她死死的摳住地皮,兩個宮‘女’竟然都拉不動她。
“娘娘,您聽我解釋,不是您想象的那樣。”她嘶聲力竭,掙扎間身上的錦布一寸寸的下滑,落在地上,‘露’出她身上青紫的‘吻’痕,賢妃見此更是怒火上涌,她怒極反笑,指着雲韻冷笑道,“好!好!好!好你個雲韻,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這事兒你不鬧到我面前也就罷了,今兒個卻鬧到了宮裡。我今日不懲治你我就不是賢妃,在宮中宣‘淫’,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名?!”
怒極的賢妃心裡隱隱有幾分擔憂,她希望傲之還沒有跟陛下請旨納她爲側妃,同時她在心裡慶幸幸好賜婚的聖旨還沒有下來,否則如今丟臉的可就是傲之了。
想到這裡賢妃有有些後怕,她能想象出若是賜婚的旨意下來,陛下該如何的盛怒,恐怕還會讓陛下對傲之的印象也大打折扣,治他一個識人不清的罪名都是輕的。
思及此,賢妃更是又驚又怒,她瞧着皮膚‘裸’‘露’的雲韻,厲喝道,“立馬拉下去!”
“娘娘……不要啊,您聽我解釋,真的不是您想象的那般。”雲韻知道若是真的出了衆人的視線她絕對脫不了一個“死”字,因此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死死的摳住地皮,任憑几個人死命的拉就是不肯移動,她感覺到周圍各種意味不明的視線,此刻卻顧不得在意。她平日中轉的飛快的腦子在腦海中轉的極快,她知道今日的事情若是不能處理妥當,她這一生就完全毀了。
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驚險的想法,她顧不得多想便大聲喊了出來。
“娘娘,方纔臣‘女’是應太子殿下的約才晚歸的啊。”
衆人一驚,有識相的一些夫人們已經緩緩的退了一步,微微低下了頭去。
這可是皇家密事,已經不是她們能夠聽的了。
“放肆!”賢妃拍案而起,這一次是真的怒了,她怒喝兩個小宮‘女’,“給我堵上她的嘴,竟然敢胡言‘亂’語侮辱太子,等會兒請來雲大人,我倒要問問他是怎麼教導‘女’兒的,在宮中宣‘淫’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誣賴到太子殿下的身上,簡直罪無可恕!”
兩個小宮‘女’被賢妃那‘陰’森冷厲的眼神嚇到,連忙手忙腳‘亂’的從懷中掏出手帕就要往雲韻的嘴巴里塞,就在此時,一直冷眼旁觀頗有些看好戲的淑妃終於開口,“等等!”
賢妃猛的側首眼神危險的看着淑妃,“妹妹這是什麼意思?”
淑妃被她的眼神盯得一陣陣的發怵,但是念頭又是一轉,若是能用這件事扳倒賢妃和君傲之那他們就不足爲懼了,想到這裡她揚起一抹淡淡的輕柔笑意,“姐姐,就算是犯人我們也該給她們辯駁的機會,您這樣不明不白的就把雲二小姐給關押了,恐怕雲大人第一個不同意呢。”
“呵——可笑至極!”賢妃從喉間發出一聲急促的冷笑,“雲大人教‘女’無方,隨意誣賴太子,本宮沒有找他治罪便是開了恩,他養出這麼一個‘女’兒來,簡直丟盡了雲家的臉面,本宮處理了這個妖‘女’,他該來感謝本宮纔是。”
說着,她看到兩個小宮‘女’已經堵住了雲韻的嘴,看着雲韻含淚卻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嗚”聲,她眼神一厲,絕不能讓這個‘女’子活下去,否則就剛纔她說的那話就能讓傲之的名聲受損。
一個太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聲了。
想到這裡,她眼神更加的‘陰’鷙,長袖一揮,冷冷道,“拖下去!”
“是,娘娘!”
兩個小宮‘女’低低的應了一聲,拖着雲韻的肩頭就要把她強行拉出去。雲韻的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雙手也被束縛住,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求助的看着淑妃,她此時算是看出來了,賢妃這時候一心想要保住太子的名譽,犧牲她是必然的,所以她要求助的人就只能是跟賢妃是死敵的淑妃了。
淑妃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她大步走下高臺,堵住了兩個小宮‘女’的道路。
“啪——”淑妃揚手就給了一個宮‘女’一個耳光,“賤婢,好大的膽子,沒有聽到本宮說住手嗎?”
那宮‘女’又驚又怕,連動手捂臉都不敢,只能垂着頭死死的拉住雲韻的胳膊,卻是停在原地沒有再動彈了。
賢妃也扶着容嬤嬤走下了高臺,冷冷的和淑妃對視着,“淑妃妹妹管的好寬,連本宮宮裡的人都敢動手,妹妹不覺得自己逾越了嗎?”
淑妃絲毫不爲所動,亦是冷聲道,“姐姐這可說錯了,我不過是看着雲二小姐可憐罷了,二小姐是在宮裡出了這等事情,若是不還她個清白,恐怕不能服衆,而且妹妹也是爲了姐姐好,二小姐可是來應姐姐的邀約纔來宮中參加宴會的,如今出了事情姐姐也是要擔一部分責任的,更重要的是姐姐說二小姐誣賴太子殿下,這可是大事,若是不能查清楚了,殿下的名聲也會受損,姐姐以爲如何?”
“這是本宮宮裡的事情,就不牢妹妹費心了。”
“事關儲君,那可不是姐姐能夠處理的了的,儲君的事情就是國事,還是姐姐想把這事兒稟告了陛下知曉,讓陛下來審查?”
“你——”賢妃被堵得啞口無言。
雲卿見了就垂下頭,‘脣’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當着一衆貴‘女’和貴夫人,淑妃怎麼可能任由她把黑的說成白的。
不過這兩家鬥起來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壞處,她樂的坐山觀虎鬥。
眼睛微微眯起,今兒個的事情有幾處詭異的地方,雲韻方纔宴會的晚歸,能讓她心甘情願放棄巴結賢妃的念頭而離開宮宴的,除了君傲之應該沒有旁人。
但是君傲之是一國儲君,不可能在皇宮中對雲韻急‘色’,哪怕雲韻在如何傾國傾城都不可能,皇宮中的眼線衆多,稍有不慎就會被旁人看到,所以以君傲之的理智是不可能對雲韻做出什麼的。這也就能解釋的了爲何方纔雲韻回來的時候面‘色’發白神‘色’緊張了。
若真的是君傲之碰了她,她該是欣喜若狂纔是吧。
第二處詭異的地方便是她身上好好的衣裳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開裂,雲韻向來注重穿着打扮,她之所以選擇她身上桑的衣服來參加宮宴必然是有她的理由,她也不會蠢到用這種方法來讓君傲之承認她的地位,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被人給算計了。
這人不可能是君傲之,因爲這事兒對他沒有任何好處,甚至還牽連到了他的身上,君傲之是不可能做這樣對自己完全沒有好處而且還會把自己搭進去的蠢事的。
所以應當是君傲之確實約了雲韻,但是應當在中途出了什麼事情,所以纔會‘弄’得這般田地。
不得不承認,雲卿十分聰明,從雲韻的身上就已經能看出了事情的大致發生情況。
雲卿微微一笑,她倒是有些佩服這個設計雲韻的人了,一箭雙鵰可謂是也。不但算計了雲韻,還順利的算計到了君傲之。
方纔雲韻那句話脫口而出,就註定了君傲之不能從這件事裡面快速‘抽’身了。
恐怕在座的小姐夫人們大多數也和淑妃一樣,認爲那個欺辱了雲韻的當真是君傲之了。
雲卿再次把目光投向場中央,賢妃理虧,今日若是沒有淑妃也就罷了,惠妃和貴妃一向都不怎麼理會這些事情,她處理了雲韻也沒有人會說什麼,就算參加宮宴的人比較多,但是憑藉她的地位,也沒有人敢把今日的事情給傳揚出去。
但是偏偏淑妃就在這裡。
今日她若是不給一個說法出來,恐怕淑妃真的會把事情鬧到陛下那裡,那樣的話傲之就算是沒有罪,恐怕也是要被陛下惦記的。
想到這裡,賢妃的眸‘色’變得更加的森然,她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雲韻,若不是這個‘女’人,她怎麼會這樣爲難。
揮了揮手示意兩個宮‘女’退下,賢妃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破布輕輕的給雲韻覆在身上,又用染着鮮紅‘色’豆蔻的手把她嘴裡的手帕拔了出來,期間,賢妃的眼睛一直都死死的看着雲韻。
“雲韻,你可要想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再說話,否則本宮可不輕饒你。”
雲韻身子猛的一個哆嗦。
淑妃哈哈一笑,也蹲下身子瞧着雲韻,她輕聲安撫道,“雲二小姐,你究竟方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儘管說便是不用顧忌別的東西,要知道‘女’兒家最重要的便是名節,今兒個若是找不出欺辱了小姐的人,恐怕小姐這輩子就沒有指望了,小姐可要考慮清楚了。”
雲韻的眼神從害怕變成了堅定。
沒錯,淑妃說得對,方纔她那句話已經讓人把心思都轉到了太子那裡,此刻她名節盡毀,若是她不霸上君傲之,不用賢妃處置她,回到雲府老夫人第一個不會留她‘性’命。老夫人雖然平日中很寵愛她,那也是看在她的容貌極美以後能有個好前程的份上,她更注意的是雲家的顏面,她若是丟了名節還辱了雲家的顏面,老夫人第一個不放過她。
更可況,她也確實是實話實說,約她出去的人可不就是君傲之嗎。
思及此,她‘挺’直了‘胸’膛,不去看賢妃‘陰’鷙到鬼氣森森的眼神,輕聲開口,“方纔的確是太子殿下約臣‘女’出去的……”她說半句留半句,更是惹人無限遐想。
事實上,方纔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君傲之約了她去御‘花’園後面的一個隱秘的‘洞’窟,她也不知道爲何明明她到了地方之後遣退了宮‘女’碰到的卻是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男子,那男子的動作很快,手指一動就點了她的‘穴’道,她想跑跑不了,想喊救命也發不出聲音。
那男子卻沒有放過她,當那人的嘴‘脣’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的時候,她以爲她完了,失身是必然的。但是沒想到那男子竟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僅僅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幾個深深的‘吻’痕之後就什麼話都沒有說,解了她的‘穴’道就飛身離開了。
她害怕到了極點,雙‘腿’一軟就跪坐在地上,眼見着那地方隱秘的很,沒有人看到,想着只要她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兩日身上的痕跡退掉也就沒有事情了,卻不曾想會‘露’出痕跡。
她心裡也隱隱知道是有人在算計她,但是她此刻顧不了這麼多了。
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那錦囊的正面繡着一個‘精’致的“傲”字,而背面則繡了一個大氣的“之”字,當那錦囊出現在賢妃眼底的那一刻,她臉‘色’驟變,因爲她看出來,那個錦囊的確是君傲之的東西。
淑妃眼底光芒大盛,一把抓過雲韻手裡的錦囊,瞧着上面‘精’致的繡工,眯眼道,“這不是宮中的繡娘繡的錦囊嗎,我可記得清楚,當年莫兒去邊關的時候陛下也命人繡了一個呢,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落在雲二小姐的手裡呢。”她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呢喃着,偏偏口中的話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御‘花’園中的氣氛陡然一變,此時就算是沒有經歷過事情的大小姐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一個個都垂下頭不言不語,生怕遭受魚池之災。
而不遠處的涼亭裡慶遠帝已經是面‘色’暗沉,一雙眼睛如同厲鷹一般銳利的直‘射’君傲之。
他已是怒極,一國儲君被爆出這樣的事情,不論真假,都已經是恥辱了。反手就將手中的酒杯砸到君傲之的頭上,慶遠帝拍案而起,“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君傲之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垂下的眼底有着和賢妃眼底一模一樣的‘陰’鷙,慶遠帝手裡的酒杯破空而來的時候他不是沒有察覺,卻不能躲,只能生生的受了那一記。
“啪——”
酒杯砸到他的頭上應聲而碎,慶遠帝這一舉乃是十足的力道,那杯子磕在他頭上的那一刻便應聲而碎,細碎的碎片扎入他的額頭,有殷紅的血‘色’順着眼角留下來。
君傲之面‘色’不變,彷彿被砸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他背脊‘挺’直的如同勁鬆,沒有辯解什麼,只沉聲開口,“請父皇給我三天的時間。”
三天的時間足夠他查清事情的真相。
即使不能查清,也足夠他逆轉此時的場面。
慶遠帝的目光微微一動。
風藍瑾眸光微微一閃,輕笑着勸慰道,“陛下,這其中也許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不妨讓殿下去查個清楚,如此也能還二小姐一個清白。”
聞言,慶遠帝卻面‘色’更加的暗沉,一雙鷹眸凝聚着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漩渦。
‘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聲,沒有一個‘女’子會拿自己的名聲去做這一場豪賭,而且雲韻手裡的那錦囊他也不是不認識,宮中的頂級繡娘繡出來的錦囊,根本就我從造假,他也肯定那錦囊必然是君傲之的東西。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誤會的!
“那逆‘女’做出這等敗壞‘門’風的事情,老臣不能不管。”雲常“嘭——”的一聲跪在地上,鏗鏘有力的狠聲道,“陛下,老臣從今日起沒有這個‘女’兒,陛下儘管去處理,無論真實原因爲何,老臣都絕不干涉。”
慶遠帝的眸光又是一閃,什麼叫無論真實原因爲何?這不是明擺着說他偏袒太子嗎?!
“劉大人!”君傲之沉聲道,“事情還未查清楚您急什麼?本宮雖然不知道那錦囊是如何落入二小姐的手裡的,但是本宮卻有不在場的證據,二小姐出事應該在宴會開始前半個時辰之間,而那時候本宮可是跟三皇弟在一處的,三皇弟可以爲本宮作證。”
“哦?”慶遠帝瞧着一身白衣靠坐在長椅上,神‘色’彷彿飄飛到天外的君離,他的眼神微微一凝,“離兒,你可能爲你皇兄作證?”
君離拳頭抵着嘴‘脣’輕咳了幾句,一張俊臉蒼白如紙,聽到慶遠帝的話他的目光也沒有從遠處轉過來,只淡淡閉上眼睛,淡淡的帶着金‘色’陽光的太陽灑在他的臉頰上,襯得他面‘色’越發的白皙如‘玉’,雖然美麗也是無比的脆弱,看着便讓人揪心。他的聲音彷彿晨間的白霧,風一吹便會消失無蹤。
“你們的事,何必來問我。”
慶遠帝目光一轉,竟然沒有在意他的無禮,當真沒有再做詢問。
“太子,我就如你所說給你三日的時日,三日時間若是你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此事從此揭過不提,可若雲二小姐今日的遭遇當真與你有關,朕必然嚴懲不貸!”
君傲之心底一緊,高聲道,“兒臣領旨!”
如此,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而御‘花’園中的事情已經不是賢妃能控制的住了的,慶遠帝當然不會放任事情越鬧越大,因此領着一衆的大臣們下了涼亭朝着衆人中心走去。
墨玄推着輪椅,在風藍瑾的示意下刻意的落後一段路程。
而落在最後面的是一身白衣彷彿風一吹便倒的君離。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着,風藍瑾目光溫和,淡淡一笑道,“多謝三殿下的心意。”
君離眸子一閃,頭一次正眼看着風藍瑾,兩個男人對視着,一個笑意溫潤,一個表情淡漠,同樣的是眼裡都有對對方的淡淡欣賞。
風藍瑾欣賞君離的大膽心細,在君莫即將要回京的敏感關頭也敢對君傲之下手,而君離則是欣賞風藍瑾敏銳的觸覺。他甚至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雲韻跳舞的時候‘露’出一點點的別的情緒而已,可是卻被風藍瑾切切實實的捕捉到了,並且確認這件事是他做的。
哪怕他心思再淡然也不得不佩服!
心裡有點淡淡的遺憾和心安,遺憾他沒有在最好的時候遇見雲卿,安心遇到這樣出‘色’的男子,雲卿想必也會幸福一輩子的。
他難得的微微一笑,緩步跟上風藍瑾,淡淡道,“對她好一些……保護好她……”
風藍瑾眸子一動,笑道,“自然!”
兩個人不着痕跡的‘交’匯間一行人已經快速的到達御‘花’園中,見到慶遠帝的到來,賢妃的眼底閃過一絲無措和慌張,而淑妃則揚了揚手裡的錦囊,面上帶了幾分迫不及待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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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不管查不查的到原因,雲韻都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