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此時恨不得殺了劉鶚才解恨,她緊緊的咬住牙根才能抑制住自己不撲上去掐死劉鶚,此時聽了劉鶚的話,她氣急攻心,竟被氣的猛然噴出一口血來,然後生生的栽倒在地。
場面一時有些混亂,賢妃眉心一擰,冷冷的望着已經呆住的宮女,“還不去請太醫來!”
“小姐,你沒事吧。”
白露雖然圖學,但是並沒有陷入昏迷,她身邊的丫頭把她扶着半坐起來,她泣血哀求着賢妃,“娘娘,求您還臣女一個公道啊……”
她哭的眼淚鼻涕橫流,賢妃看着她的眼神登時便有些厭惡,不着痕跡的側過了身子,避開了白露伸過來的手,口中寬慰道,“你放心,本宮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賢妃側首吩咐,“容嬤嬤,給白小姐添張軟榻過來。”
賢妃又轉首,面色再次冷厲了起來,她鳳目凌厲的看着劉鶚,“劉鶚,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她揚聲道,“來人,先打二十板子,我倒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
“娘娘饒命啊,草民說的句句屬實,真的是白露身邊的丫鬟說她家小姐請我來這裡我纔來的
啊,不然給草民一百個膽子,草民也不敢在皇宮中撒野啊。求娘娘明查。”
賢妃眸眯起眼睛,微微思量。劉鶚說得對,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皇宮中敢這等不堪之事。
“簡直胡言亂語。”白露的貼身丫鬟怒的不顧身份就當着衆人的面罵道,“我們小姐乃堂堂三公之一御史大夫的親孫女,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郎之子,若是我家小姐對你有意早已託人去打聽你的意思,怎麼可能在皇宮中與你做這等苟且之事。更何況,我家小姐容貌美麗,豈會看上你這般腦肥腸油之輩,明明是你見色起意,這時竟然反咬一口來侮辱我家小姐,簡直噁心之極。”
那丫鬟跪在地上,語氣鏗鏘,“賢妃娘娘,我家小姐一個閨閣女子在這裡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不是要她的命嗎?奴婢和小姐自幼一起長大,見不得小姐受這樣的委屈侮辱,求您定要爲小姐做主。”
“憐兒……”白露沒想到到頭來爲她說話的竟然是這個她一向不怎麼看重的貼身丫頭,平日中她心裡稍有不順便對她打罵凌辱,可此時……白露眼中熱淚橫流……
憐兒卻眼睛一閃,避開了白露的溫熱的眼神,她的手在寬大的青色長袖中緊握成拳,掌心早已被濡溼一大片。
雲卿的眼底卻無聲的閃過一絲笑意,這個憐兒,果然是個可造之材。
劉鶚沒有說錯,的確是憐兒帶着劉鶚來到偏殿的,雲卿知道今日是個好機會,白露必然不會放過她,因此她早就提前收買了憐兒,憐兒被白露欺壓已久,再加上母親重病需要銀錢,所以很堅決的背叛了白露,因此纔有了今日這番情景。
白露想害她在所有人面前身敗名裂,那她就以此之道還使彼身!今日一事過後白露只有兩個選擇,第一便是屈身嫁入劉家,第二便是從此身敗名裂無人問津。而不管是哪一種,以後她都威脅不了她了……
“求賢妃娘娘爲我家小姐做主!”憐兒的頭重重的磕在青石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不過片刻她的額頭便已經紅腫滲血。
賢妃微微動容,心裡已經確信了憐兒的話,的確沒錯,白露雖然是個庶女,但是畢竟是御史大夫的孫女,她和劉鶚攪在一起無非是自毀前路,但凡是個腦子健全的都不會這樣做。
賢妃大喝一聲,“給我狠狠的打!”
“娘娘,娘娘,草民真的沒有胡言亂語啊,真的是白露身邊的憐兒叫我來偏殿的,草民不敢胡說啊……”
可此時,還有誰會相信他的話,劉鶚被幾個太監壓在一條長凳上死死的按住,足足二十斤的板子狠狠的落了下來,他再也顧不得辯解,慘嚎了起來。
“啊……”
“——啊——”
不過幾板子下去劉鶚的臀部便已經血肉模糊,女眷們都是大家的小姐們,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聽着耳邊的慘嚎聲,連忙背過身去,一個個均是嚇得花容失色,面色慘白。
君傲之卻注意到,除了行事作風都比較冷厲的妹妹之外,還有一個人面色不變。雲卿的面上甚至帶着幾分淡淡的笑容,那笑意極爲飄渺,像是一陣風便能吹走,唯有眼底那深淵一般的古井雙眸波瀾不驚。
君傲之的眼神忽地陰冷了下去……
“十一!”
“十二……”
“住手!”忽然傳來一聲大喝,隨即一個身着淺緋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快速的跑了過來,他正是兵部侍郎劉成,可見他來的很急,頭上的官帽都有些歪斜,此時見到愛子面色慘白連痛呼都發不出來,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和惱怒,他連忙跪在賢妃的面前,高聲道,“求娘娘聽臣一言。”
“說!”
劉成一把拉過被他拖進來的一個小丫鬟,哀聲道,“娘娘,方纔宮中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我兒無辜啊,求娘娘明鑑。”劉成老淚橫流,“娘娘,我方纔入宮經過御花園門口見這丫頭鬼鬼祟祟的躲在園中,拉出來一問才知道,原來今日我兒和白小姐的事情都是雲家大小姐雲卿所設計!”
那劉侍郎的手中不是別人,正是雲卿的貼身丫頭銀心。
見衆人的視線都轉到自己身上,雲卿深深的瞧了銀心一眼,那一眼中夾雜着無盡的嘲諷和冷厲,顯得格外的凌厲。
便在此時,不遠處有太監尖細的嗓音高高揚起,“皇上駕到,丞相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