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絕豔
巫婆卻是對着詭異場景一點兒都不介意，她在牆面上精挑細選後，糾結着取出了其中幾張面具。
她捻着面具走向殷樂，伸手比劃了下站着的女孩的身高。
突然間，巫婆身子骨一縮，手臂、腿骨皆是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須臾過後，她竟變得和殷樂一般身材。
殷樂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種縮骨功，竟然真的存在？
神婆並不在意殷樂的反應，她悠哉悠哉地給自己戴上一副面具，將邊角全部捻好後，擡起頭與殷樂對視。
上一眼，殷樂看到的還是個醜陋的神婆，下一眼，一個淺笑盼兮的少女便出現在了她眼前。
“怎麼樣？怎麼樣？我好看嗎？”
殷樂不由得一陣反胃，但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冷眼瞧着那“少女”皺起眉，一把撕下了麪皮。
“該死，怎麼會那麼醜？”神婆罵道，她的聲音已然變得尖細，宛若二八少女。
“這張呢？這張呢？”
她罵罵咧咧地又戴上一副面具，在擡頭看着殷樂。殷樂雙眉微皺，眉宇間盡是漠然，隨神婆舞得歡樂。
緊接着，神婆連續換了幾張面具，悲哀的發現，自己的所有私藏都比不過眼前的這個人。
她悲哀地嘆了口氣，再次開口，那聲音低沉而沙啞，讓殷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小娘子，你真是我所見過最美的女孩，我的所有私藏都無法和你相比。”
“你的，私藏？”殷樂終於發聲。
神婆凝視着殷樂這張臉，讚美道：“小娘子，你不僅美，聲音還好聽，性情更是獨一無二。”
“我見到過無數女孩，現在這個時候還像你這麼淡然的，絕無僅有。”
“不就是面對一個男扮女裝的殺人狂嗎？”殷樂反問，“這有什麼可怕的？”
她眉頭微微一皺，那張絕色出塵的臉上更是染上了幾分靈氣。殷樂擺出靈動的表情後，更是讓神婆覺得這張臉是絕對無法超越的。
“真是個美人，美人！”神婆在殷樂耳邊叫囂，殷樂的目光遊走在神婆周身，原本被綁着的左手從麻繩中脫出，緩緩向前伸去。
那神婆似乎對美有着別樣的執着，他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殷樂臉上，連殷樂何時衝他伸出手也不曾發現。
殷樂屏住呼吸，伸手摸進神婆的腰間，很快勾出了什麼東西。
“把你的麪皮扒下，當我戴上，就是這世間最美的人了。”神婆大笑。
“不對。”他又思量，“你這張臉，我可不能隨意毀壞，還是先做幾個模板比較好。”
他張大眼睛，死死盯住殷樂，似乎想要把這個女孩兒刻在眸子裡。
“你爲什麼要變成美女呢？”殷樂問道，“做個男人不好嗎？”
“小娘子，我剛誇你，你怎麼就能問出如此蠢笨的問題。”神婆撫臉，媚態萬千，“這世間啊，陰陽二氣相互調和，陰之氣，在於女子。女子陰柔，美豔無雙，可整個大周朝，陰柔的美男子又有幾人？”
“我自幼愛美，卻受不了那些臭男人的陽剛。無奈，只能到這封閉的小鎮上尋覓美人兒。”
他仔細端詳着殷樂，忍不住就想上手：“可如今，我遇到了你。待我用你的臉皮做了面具，便可離開此地，過逍遙日子去了。”
神婆逐漸湊近殷樂，正在這時，屋外卻突然響起一聲淒厲的鳥鳴。
聽到這聲鳥鳴，神婆臉色微變，當下便鬆開了殷樂，急着便想外出。
他依依不捨地又看了一眼殷樂，擡腳踩在一塊石磚上，殷樂身下突然一空，待反應過來時，整個人便向下墜落。而不知何處，甩來一條鐵鎖鏈，把殷樂的腰肢捆住。
“放心，你不會死的。”神婆的聲音遙遙傳來，殷樂雙手從麻繩裡鬆開，一隻手握着一串鑰匙，另一隻手抓緊鐵鎖鏈，順勢蕩了下去。
夫子還真是，神機妙算。
……
神婆扔下殷樂，換上面具，急匆匆地走出屋子。她正在鎮子裡急切地尋找着，突然見到兩個面生的鎮民手裡抓着一隻死鴿子，笑呵呵地在前面走着。
“今個兒可有口服了，沒想到我運氣這麼好，居然能抓到這麼肥的鴿子。”其中一人五大三粗，絡腮鬍子，大笑着說道。
“等等。”神婆有些急了，連忙攔住兩人，“你們是哪家的，手裡拿着的是什麼東西？”
“哦，是神婆大人。”回答的是兩人中的另一人，那人面孔白淨，看起來頗爲斯文，“我是鎮西邊私塾的講經先生，與大人有一面之緣，大人可還記得？”
神婆想起來了，這風水鎮是有私塾的。當年他不讓全鎮外出，那私塾先生還與他吵過一架。想必眼前這個人，便是當時那羣死讀書的之間的一員了。
“這位是私塾內種地的園丁，大人你說讀書無用，不允許鎮民資助我們，我們只能自給自足。”白面書生指了指那漢子，解釋道。
“那，那你們手上的東西？”神婆有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心痛。
“這個啊。”漢子舉起鴿子，爽朗笑道，“我今天運氣好，抓到了只肥鴿，打算給先生們補補身子。”
說着，他取出鴿子，在神婆面前晃盪，鴿子的身體還算暖和，腿上孤零零地繫着一根絲線，原本該綁着的信紙卻不翼而飛。
神婆臉色微變，只不過他臉上戴着面具，別人看不見他的驚慌：“你們在抓鴿子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別的東西？”
兩人對視了一眼，純良地彼此搖了搖頭：“沒有啊。”
神婆一口血堵在喉嚨裡，心說要不在這兒把這兩人殺了算了。無奈不知什麼時候，周圍的人陸陸續續出現，有人看到了神婆，連忙湊上前問求雨的日期。
神婆低頭應答，糊弄了幾句後，就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根本不好下手。在擡頭，兩人已經一臉莫名地拱手告辭。神婆一口血卡在喉嚨裡，恨不得飛出去攔住這兩人。
那隻鴿子，是他和殿下通訊的工具！什麼時候，竟然成了別人的盤中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