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圓月殺機(不要關我進小黑屋)
“打聽殷公子的消息嗎?”丫鬟問。
“笨!”藍娘子恨恨瞪着丫鬟,“當然是打聽杜家的香脂的消息,看看他們研究出香脂的成分沒有。若是研究出來了也就罷了,若是研究不出來……”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香脂從地攤上颳起,放進盒裡,“我還是有本錢的。”
……
夜已入深,賞月的衆遊人紛紛回到了自己家中。
黑髮捲過耳根,被白光覆蓋。肅殺秋風之下,白衣黑帶的少女身姿利落,兩把銀刀或於身前交錯,或一前一後疾挑,時而兇猛,時而柔和。
殷樂腳步變換,與庭中揮動雙刀,忽地手往前一遞,一個收勢穩穩地握住刀柄。不見她喊累,只見密集的汗珠慢慢滑落,滴落在衰草之上。
她背手推門走進屋中,就看見攬翠端了水給她梳洗,梳妝鏡前放着一封未拆的信紙。
“是鋪紅送來的,她送完信後直接離去,讓我不要打擾小姐。”攬翠笑眯眯地說,“小姐的刀法真是愈加精妙,只是不知這長兵變成短兵,刀變扇子時能舞出什麼門道。”
“我的扇子打的,一般都是文弱書生。”殷樂坐在梳妝檯前,三下五除二拆開了信封。鋪紅送完信便離去,說明這封信裡沒什麼爭端,只是單純彙報情況。果不其然,信裡的內容是那戶水賊的首領姓羅,似乎與殷明渠相識許久,行事隱蔽,鋪紅一時間還找不出什麼線索。
姓羅啊…殷樂沉吟片刻,也不知道碼頭的董大知不知道羅姓水賊的地位,若是知曉,說不定她能打探到什麼消息。
想到這兒,她又取出腰牌摩挲。等到這香露的名氣搞大了,她就有把握在嚴家小姐被劫案中找到嚴若水。可她似乎不記得搶了嚴若水的水賊姓什麼,若是姓羅可就好玩了。
結合前世的記憶,殷樂大致能判定,前世救嚴若水的既然不是官兵,是有八九就是取意堂的人。取意堂雖聽命於秦王,但似乎對嚴家格外關照,不知堂內的格局到底如何。
過兩日就是中秋,也是她那位夫子的生辰。殷樂想着,不如去送個禮,一是感謝夫子的賞識和教誨,二也好在事發前和夫子通個氣,讓她搶了這次的功勞。
八月十三晚後,八月十四一整日殷樂都待在屋裡,負責姚老夫人。特意被支開的攬翠不停打聽消息,然後忙裡偷閒講與殷樂聽。
“小姐,你知道嗎?聽說池娘子要被髮賣,杜家直接找上門來了。那池娘子也是聽話,一頓神乎其神的描述,最終告訴杜家娘子會在八月初六出席葳蕊樓。”
“小姐,你知道嗎?有位藍娘子組織了好大一批人,四處尋找一個叫殷樂的小郎君。”可她找的是殷樂,和定國侯府殷大小姐有什麼關係呢?
“小姐,你知道嗎?殷家二房收拾了東西,要來殷府。說什麼八月十五團圓日,總不能把他們趕走,小姐,你說怎麼辦。”
殷樂與何庸互相合作,總算平安把姚老夫人從昭德寺接回家裡。她正忙於計算中秋宴的花用,聽到攬翠這話,忍不住一笑:“大家都在揚州,車馬多便捷。讓他們八月十五再來吧,八月十四實在不是什麼好日子。”
攬翠應了一聲,痛快地打發夥計去通知二房。不一會兒,又如兔子一般跳了進來,說了番二房衆人的反應,如此云云。
八月十三是賞月的好日子,而八月十五,就是在家團聚,同過中秋佳節的時光。
“先生,十五了。”即墨說道。
先生的屋子曾經隨主人的性子,打扮的十分清雅。如今大部分地方是空着的,之餘木桌一張,圓椅一把,還有牀榻,再沒有別的東西。
宋謹之坐在桌前,桌上擺着幾樣小菜。他的流暢,完全沒有盲人的模樣:“是啊,十五了。即墨,你先退下。”
即墨被先生如此提醒,忙不迭應了聲是,慢慢離去。在他退離房間之時,他迅速翻身越到一樓,閃身進入另一間房間,鑽到了牀下,一聲不吭。
取意堂三閣之一蒲柳,閣中的佈局與尋常客棧無二,緊挨着松鶴閣。殷樂住的屋子,就在是蒲柳閣裡,只不過是單獨分出來而已。
即墨離去後不久,就有一行人無聲地進入了蒲柳閣,往二樓走去。其中一人走在最前面,慢慢推開了宋謹之的房門。他們沒發出聲音,宋謹之依然渾然不覺地舉着勺子不自然地撈菜。
見此情景,爲首的那人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劍,那長劍透着藍,顯然是淬了劇毒。他往前走了兩步,猛地揮劍刺向宋謹之心口。
嚴家人是需要傀儡,可並不需要盲人。若是宋謹之未盲,控制起來還有幾分用處,可一個瞎子能有什麼造詣?
手掌拍在桌案聲響起,長劍刺破了空氣,卻在宋謹之胸前停滯。等爲首之人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的長劍被一股巨力挾持着,拔不出也扎不進。他移下目光,發現夾住他長劍的,是一雙筷子。
筷子?他倉皇擡頭,順着那手臂看到了持筷之人。
宋謹之手肘一擡,突入起來的力道牽着長劍,長劍連着突襲者,突襲者的手臂也就不由自主地一歪。
趁此機會,宋謹之鬆開捏筷子的手,突然抓住突襲者的手腕,反手一捅,長劍直接刺入突襲者心臟。
他的另一隻手早已捂住突襲者的嘴巴,沒讓他發出垂死的喊叫。劍以入體,他趁勢一拔,那人頓時軟綿綿滑在地板上。
門外的人還不知事態有變,聽到裡面的響動,還以爲已經大功告成。正伸出頭準備問話,不料話還沒出口,就見一把長劍直刺,當場捅穿正對門的一人。
門外還有六人活着,見此情形,有一人不由得叫出了聲。宋謹之聽聲辨位,身子不轉,背手橫劈,砍在那人的脖頸間,抽手揮劍。
一聲短促的尖叫,來人捂着脖子倒下,血液噴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