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援手
那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掌，震得殷樂頭皮發麻。她右臂暴起青筋，才控制住自己不要撒手丟刀。
齊家寨，還有這種人嗎？殷樂不由得眯起一雙眸子。比拼內力，她比不過大多數的對手，所以她一直靠靈巧的身形和出其不意的襲擊致勝。
像這樣和人正面相撞，她勝算不大啊……
殷樂一把推開嚴若水，橫刀對上齊威：“嚴若水，往帳外跑，別回頭！”
這一喊，嚴若水的身份就被叫破了。齊威猛一愣神，才啞然失笑。感情這位姑娘是來迎接雲安郡主的，結果被他們誤打誤撞錯當成雲安郡主抓了過來。
照這樣說，他們範不得爲一個嚴家二房的姑娘興師動衆，殷明渠也不會搶在官府前面接走嚴若水。這就難辦了，好像他們左右爲難？
正想着面前卻是刀光一晃，殷樂雙手握刀，刺向男人柔軟的小腹。小腹這個地方，一向是習武人士重點保護的對象。管你是不是高手，這兒比起其他地方，可容易刺穿得多。
而嚴若水撒腿奔跑，不敢回頭，她的小腳生疼，卻只能忍着一聲不吭，更不能甩在地上。
她覺得自己與無數人擦肩而過。她衝到帳門口時，卻又差點兒尖叫出聲。
裡面還在激戰，而外面的姿勢詭異地躺着一個人，腦袋奇怪地歪着。看上去……斷了？
嚴若水腿一軟，差點兒爬回帳子裡。卻不敢在去那打殺的環境，抱着腿和那具詭異的屍體坐在一起，嗚嗚痛哭。
殷樂雙臂較着勁兒，與齊威焦灼着。她就差一點點，就能捅進齊威的小腹。可即使齊威走了神，但防禦倒還快，雙手一合，夾住了雪亮的刀鋒。
“小子，刀耍得不錯。可你沒這份實力，再巧的刀法都無用。”齊威得意洋洋地笑着，雙手使勁兒，就想折斷殷樂手中的彎刀。
猛地，他眼中的得意不見了。明明被他牢牢夾住的彎刀勢如破竹，從他兩手間刺入在，正中小腹最左邊。殷樂手中的刀完全不屬於她，那彎刀刺中齊威，在狠狠往右一劃……
淋漓的器官噴了出來，即使是殷樂也覺得噁心。
那刀橫着劃過，就往上挑，整齊兩道劃痕之後，齊威整個人如開膛破肚了般，仰面倒了下去。他大聲地哀嚎着，翻滾在地上，零碎的器官滾了一地，震懾住在場的所有人。
殷樂吸了口氣，滿腔滿腹的血腥氣。她的手鬆開刀柄，那刀依然沒有墜地，顯然身後有人拿着它。
殷樂身後，帶着面罩的男人整張臉嚴嚴實實地遮住，窄袖束起，腰間繫着塊溫潤無比的玉佩。一手護在殷樂身前，一手持刀，對準尚還沒有斃命的齊威。
“夫子。”殷樂轉過頭，喊道。
……
“完全不用。”宋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回答道，“就算她打不過齊威，我也不會扣她的分。”
這是，中秋那份生辰禮的回禮。
他可是許諾過，要給這位樂娘子開一扇後門。
……
殷樂輕輕一聲嘆息，取過男人手中的彎刀，上前一刀剁下齊威的頭，抓着他的頭髮高高舉起：“賊首已伏誅，宵小還不投降？”
一聲厲喝，少女的尖銳讓聲音傳得更遠更透，戰得正酣的幾人紛紛停下動作，驚懼地擡頭看向齊威的首級。
前不久，以毒藥著稱的藥娘子被殺，現在，齊大當家也被殺了。
齊家寨，要亡了。
恐懼席捲了所有人的身體，有幾個人當場扛不住，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殷樂冷眼瞧了下跪的幾人一眼，揚聲道：“綁起來。”
董大與張志對視一眼，彼此在各自的眼裡看到了震撼。他們相互一點頭，帶人收拾起了他們的這些仇人。
嚴若水悄悄探出腦袋，看見殷樂身側站着一灰衣男子，臉上帶着面罩，連眼睛都遮住了，根本看不清是何相貌。
她心有餘悸地看了門外的屍體一眼，嗚咽咽地向殷樂挪去。
殷樂穿着戲服，袖口是鵝黃色的花邊，多多少少染上了血。看着其餘人有條不紊地坐着吩咐好的事，殷樂笑着看向了身後的人：“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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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用猜好不好！這個打扮！這種熟悉的感覺，就是夫子沒錯了！
“夫子，你來救你的小學生啦？”殷樂笑彎了眼。宋玉聽到她手掌間的聲音，順着聲音往下一按，制住殷樂的摩拳擦掌的動作。
殷樂擡起頭，看見她的夫子的嘴角不着痕跡地勾起。她心下一動，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聽見夫子說道：“是啊，沒想到我的學生膽子如此之大，竟然直接衝到齊家寨搶人來了。”
雖然，宋玉的確料到了殷樂會有這個步驟。畢竟，既然要收服董家人，就必須要對齊家動手。
“齊大當家此前一直在外做事，我們查不到他，也沒查出他居然有深厚的內力加身。”殷樂即使身法再靈活，卻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姑娘。十二歲的娃娃和練了起碼二十年的人比，高下立判。
“是啊。”殷樂深知這一點，“夫子，若是你再來遲一步，學生可就狼狽了。”不是打不過，也不是殺不了，只是會十分狼狽。
想到這兒，殷樂不由得伸手去摸手腕裡的袖箭。那支毒箭，她還沒有機會用。
“對了。”殷樂突然眨了眨眼，“夫子是怎麼來的？”這兒山路崎嶇，尋常人都不一定能找到路，更何況是失明的夫子。
宋玉張嘴，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嚴若水一陣嚎哭：“瑾瑾瑾瑾瑾瑜！外面好可怕，有一具屍體！”
殷樂剛張開手，嚴若水就撲進了殷樂懷裡。此時嚴若水眼中，殷樂纔不是什麼不尊禮的丫頭，而是會持刀護她平安的神明。
“不怕，不怕，不就是屍體嗎？”殷樂抱着嚴若水，伸出手像哄小貓一樣摸她。嚴若水嚶嚶聲不斷，趴在殷樂懷裡抽抽噎噎：“那屍體不一樣，他沒流血，但腦袋和斷了一樣。”
殷樂忍不住一怔，隨後擡頭看她的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