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青梅果配炸魚塊,他們從未見過的軟玉一樣的小塊吃食,都好吃得不得了。問福大叔,他說帶人去端菜的時候,陸有錢講這個軟玉一樣的菜品叫魚汁豆腐。
最營養,也最適合大熱天吃。
飯桌之上沒當家,衆人又都是練家子的好手。特別是岳雲,他手中的筷子長了眼睛一樣靈巧躲過別人筷子的“圍追堵截”,最後成功夾到自己想吃的菜。
當我走上第三層的時候,“戰爭”已經平息,只剩下滿桌的狼藉竹筷和空空如也的瓷碗銅鉢。
會不會被留下,我已心知肚明。整理一下衣衫,我把有些皺皺的圍布拉一下,這才走上前道:“嶽當家,魚舍的菜品可還合胃口?”
岳雲還沒出聲,立刻有人搶答。
“合胃口!當然合胃口了!”
“就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魚!”
“是啊,我覺得自己今晚還可以再吃一頓全魚宴!”
我輕咳一聲打斷他們:“其實也不全是我的功勞,主要是有寧大師傅的幫忙。你們以後要想再吃,那得看嶽當家留不留下我這個小幫廚了。”
說着,我的目光已經落在主位上的那個戴着一隻眼罩的男子。寧大川幫了我,我可不能把功勞全都攬在自己頭上,以後還要靠商隊的船,我才能順利走上這片海。
能和睦相處自然是好的,人不犯我我絕不會犯人。
“你小子倒是會說話。”岳雲笑看我一眼,擡手拿起一隻筷子指着旁邊的男人們:“從今天起,陸有錢就是我們商號的小幫廚。你們可不許欺負他。”
衆人一聽全都樂開了花。
“不會!嶽當家你就儘管放心吧。”
“他這小身板夠誰欺負啊?我才懶得欺負。”
“我還要吃魚舍的菜品,我絕對不亂來。”
額……我聽着他們這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話,感覺自己雖然換上了男裝,可還是被他們當成小姑娘看啊喂!見那邊的吵鬧暫時不會停下,岳雲吩咐福大叔帶我去安排個房間。
我們又回到第二層,福大叔親切的將我安排在他的房間旁邊。恰好是最靠東邊的船艙,安靜整潔。
其實,這個房間原本是福大叔自己的。他老了,喜歡清靜,就把自己的房間排在最東邊,這個房間和船員們住的三個大通間中間正好隔了兩個用來鍛鍊的船艙和一個堆雜物的空船艙。
在這艘船上,知道我是姑娘的就只有福大叔和岳雲。福大叔可以如此安排,是在照拂我。
對於福大叔的安排我很感激,但爲了不打擾老人家休息,我還是堅持要住那個堆雜物的船艙。我一個人就可以分到單獨的船艙已經是很特殊的待遇了。要是再讓福大叔遷就,那我剛纔那麼辛苦做出的努力就會全部付諸東流。
福大叔勸不住我,也只好贊成。不過,他看我的眼神和說話的時候那股若隱若現的距離感也消失了。
是夜,我又被拉着做了全魚宴。寧大川倒是也忙得不亦樂乎,白天我說了他纔是主要的大功臣,我只負責說出一些菜品的做法,或者幫助他完成。
這讓他一出門就被稱讚,心情也特別好。
我打掃雜物間的時候,除了岳雲和船艙底層要看守兇獸的船員外,其他人都來幫忙了。他們一邊打趣說岳當家對我偏心,又一邊嚇我說這個船艙會鬧鬼……
我從來不知道商隊的人可以活寶成這個樣子。
不過,有個重要的原因不可能與此沒關係。不是生意順利財大氣粗,而是他們以前的身份養成的個性,海賊這個身份是這艘船上的大部分人都有的。
身爲海賊,所以個性灑脫隨意,也深知大海的“脾性”。我還真是找對人了!
整理好一切的時候,天已經黑盡。我從船艙的窗戶看外面的水,和那天我第一次在海上醒來看見的場景一點也不像,這個晚上月明星稀,並不似在星河中航行。
但水中卻有點點熒光,這些發光的魚點綴了夜晚的水面,讓其看起來依舊美得如夢似幻。
終於踏上了海上征途,我本該安下來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內心像是有什麼要破殼而出……我說不出那種感覺,但又能清晰的感受得到。
商船在海上行駛了半個月,每天都是風平浪靜的好日子。
我完成每天的廚房幫工任務後,就趴在憑欄上尋找可能出現在眼中的小島。雖說從魯國找去臥龍谷的線索比較明智,但我還是放不下狐狸他們。
岳雲也清楚我和他做過交易,他想要水玉靈芝就得把我當客人看待。可惜,商隊的規矩,除了自己人絕不會帶外人商船。
所以就算我偶爾多在憑欄邊站幾下,或者去視線更好的第三層。他也不會說什麼。只要在大家的眼裡我依舊是老實勤快的小幫工就行。
今天我也同往常一樣,早起偷偷鍛鍊完畢,再跑到廚房摘完菜,給寧大川掌勺做好準備後就跑到船頭查看海上的情況。
然而,我卻被晴天下的一面黑褐色雲牆給驚住。那片雲牆距我在的這條船很遠,但因爲海面平靜所以自然能一目千里的看見那讓人感覺不詳的黑雲。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我還是隱約覺得橫亙在天海只見的黑雲正不斷翻滾。不時還發出裂縫般的金色亮光,是雷電。
我記得高昌大叔也說過同樣的地方,不過他當時說的是霧海。對面的黑褐色雲層能連接天海,確實很詭異,若說是霧,就能更好解釋爲何會充斥在天海之間——上接天際、下帖海水。
可是,迷霧裡是不會打雷的吧?
“小子,你看什麼呢。”寧大川睡眼惺忪的走上來,他的肩上搭着白色布巾,手裡還端着個木盆,一看就是剛起來去洗漱的。自從有了我這個小幫工,他倒是得了不少清閒。
若是換做平常,我定會打趣他一番。但現在我根本沒那心思。
“看對面的雲牆,那裡是怎麼回事?”我指着剛纔看到的地方,眼睛卻是看着寧大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