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我媽打電話叫墨爺一起出去吃飯。我跟我媽先到了地方，他遲了十幾分鍾纔來。我一看見遲到的他便不爽。
我媽給他倒酒的時候，我一下沒忍住就諷刺他是不是自己沒長手。
“顏顏你怎麼說話的！”我媽朝我擠眉弄眼低吼着，很緊張。
我瞅了下微微皺眉的墨風景，輕哼了聲扭過頭不與我對視。
我媽打哈哈說我坐飛機回來累着了。看誰都有氣並不是針對墨爺。
墨風景冷不防開口：“這個點路上塞車了。”
“知道這個點塞車你不會早一點？我媽都怕遲到了提前了半個小時！”
我回頭去看墨風景，被我媽瞪了好幾眼。
墨風景有模有樣的點頭：“好，下次我提前出來。”
我瞅了眼愣住的我媽，莫名的有喜感。
用餐到一半時，我媽用腳踢了踢我的鞋提醒我該說了。
我擦了擦嘴，瞅了眼喝酒的墨風景。
“墨爺，你不覺得小浪費精力人力，卻賺得沒想象中多嗎？”
墨風景放下酒杯，垂眸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把那精力人力都放到地下會發揮的更好。”
他抿了下脣，沒看我，淡淡開口：“嗯，我知道。”
“那你幹嘛不收起你那頑固的思想？”
他端起酒杯繼續喝酒。語氣冷了幾分：“我不缺那幾個錢。”
“你是不缺，可你讓我媽和那幾個人累得沒價值！”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固執，忍不住就兇他了。
他臉色變得好冷。將酒杯重重放在桌面上，擡眸看我。
“你非得忤逆我？”
他那模樣太可怕，好像我要從他身上抽走一根骨頭似的。
“我是爲了你們雙方都好，小它……”
“地方是我的，我想怎樣就怎樣！輪不到你們廢話！”
墨風景霍地一下站起來，掃了我媽幾眼。又陰冷囑咐：“魅姐別再把卓顏當槍使！”
我不明白他那話什麼意思，只見我媽臉色刷的一下灰白灰白的，連忙垂下頭。
墨風景大步走了，把包廂門摔得特別重。
我拉着我媽發顫的手罵他神經病，讓我媽別理他。我媽默了好一會擡起頭看着我，目光微閃，裡面含着淚。
“顏顏對不起。是我害你被墨爺一起罵了。”
“沒事，我經常被他罵的。”
回去的路上，我媽叫了個代駕，她其實沒喝多，可不知道爲什麼不想開車。我們一起坐在後駕駛，她也不跟我說話。回了就把自己關進房間裡。
我感覺小有我不知道的故事，便打電話給墨琛問他。
墨琛聽了我的問題，徑直在那頭笑出聲。很嘲諷的笑聲。
“卓顏你這會被你媽當槍使了。”
他的話跟墨風景警告我媽的話一個意思。我更加好奇，連問：“墨琛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你舅舅幹嘛那麼生氣？”
“你怎麼不去問他？”
我默了，我哪裡敢去問墨風景。想想在包廂裡他那樣子就夠可怕了。
“這次你算踩我舅舅死穴了，他一定很生氣，對嗎？”
“你知道還問！”如今的墨琛變得越發高深莫測，說話都打起官腔來。
“想知道我舅舅爲什麼不關小嗎？”
我沉默。固執的不掛電話等着。
墨琛在那頭哼了聲，“你對我舅舅的事還真上心。”
“我是不想我媽跟幾個姐姐浪費時間，她們一心一意在地下得到的回報更多。”
“這些年，她們哪一個被我舅舅虧着了？他只不過想讓她們幾個守着一個人，罷了。”
“什麼意思？什麼守着一個人？”
墨琛沒再回答我，掛下了電話。
這讓我更加好奇。我跑去我媽房間。她把自己埋在被窩裡，臉埋在枕頭上。
“葉琴，我今晚有些累，跟客人們說我病了休息一晚上。”
她聽到腳步聲以爲我是葉琴。
我猶豫了下，小聲說：“媽，墨爺想讓你們守着小是要守着誰？”
我媽一下翻過身坐起來，雙眼通紅看着我。
“誰告訴你的！誰胡說八道的！”
“媽……”我媽那反應特別過激，比貓被人踩着尾巴還炸毛。
我媽拍了拍自己的臉，“抱歉顏顏。我有些不舒服，不是故意兇你的。”
“到底是什麼事，你們爲什麼都不告訴我？”
“沒什麼事。哪裡有什麼事！”她重新躺回牀上，拿枕頭蓋住臉。
“媽……”
“顏顏有事過幾天再說，讓我靜靜。”
沒法子。我只能走出去，一個人滿滿的好奇憋得我心裡特別難受。
晚上也睡不着，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過了凌晨。我手機響了，是沈菲兒打來的電話。
一接聽就聽見大舌頭的聲音，“顏顏你回來了怎麼不來找我啊。我好想你……嗝。”
隔着手機我都聞見沈菲兒打酒嗝的氣味。
“我今晚又喝多了，走不回去了，你來接我。好不好嗎？”
我想我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出去找沈菲兒去。把手機和錢丟手拿包裡便去王碩那邊的，我留了個心眼，沒直接進去找沈菲兒，站在對面燈光照射不到的暗處給沈菲兒打電話。
“顏顏你來了嗎？”
“來了，你出來。我們回去。”
“你怎麼不進來啊？”
沈菲兒的聲音緩慢又有些吐字不清。好像真喝多了。我猶豫着要不要進去找她，可想想王碩那嘴臉就放棄了。我讓沈菲兒出來，我在外面等她。
她在裡面埋怨了幾句。最終答應出來找我了。
我一直盯着那大門口，進進出出不少人。五分鐘後，沈菲兒手拿着銀色包包搖搖晃晃走了出來。身後沒有跟人。
她站在路燈下迷茫的朝四周看了看，突然失落的笑了，笑了又耷拉下腦袋。像被人丟棄的樣子。
我估計她是出來沒看見我才這樣的，連忙跑過去扶住她。
她擡眸朝我笑，眼睛像星星。
“卓顏你來接我了啊？”
“嗯。我送你回去。”
她一條手臂橫到我脖子後面，半個重量壓住我。
“好啊，我們回家。”
我扶着她離大門口走遠了十米路。看着一輛出租車駛過來，正要招手攔住。我腦後猛地一疼，便沒了知覺。
醒來後。我躺在一張牀上，周圍一片漆黑，沒有燈光。
我動了動身體，發現手腳被人綁住了，恐懼一下包圍了我。
啪的一聲，刺眼的燈光照亮，白熾燈在我眼睛上方，差點讓我瞎了眼。我反射條件閉上眼睛，聽到有高跟鞋的腳步聲走近。
我扭過頭去看，看見一身紅色開到側臀的旗袍，那女人的身段很好。
“你還記得我嗎？”
我顫了顫，這聲音挺熟悉的，是湯雨琪的。
頭上的燈光被人挪開了，湯雨琪的臉出現在我面前，她笑的特別好看。
“你還記得我嗎？”
“你想幹什麼？菲兒呢？”
她哈哈大笑，笑的眼眶邊含上幾顆眼淚。
“都死到臨頭了，還菲兒菲兒！那婊子救得了你嗎？”她話落，伸手在臉上拍了幾下。
我真想一巴掌給她還回去，奈何雙手都被綁。
我瞪着她，她又是兩巴掌扔我臉上。
“卓顏你爲什麼要長這麼好看？天天像個狐媚的去勾引人！勾引墨琛了，勾引唐聿，兩個少年被你耍的團團轉了，又去勾引墨爺！你這種女人在古時候就應該被侵豬籠！”
她越說越激動，面目可憎，一副要撕碎我的樣子。
我收起利刃的表情，朝她淡淡開口：“你遇見什麼困難了？”
“困難？我遇見的不是困難！是苦難！”她苦笑出聲，“我喜歡的男孩不喜歡我就算了，天天跟沈菲兒那髒東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