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棟閉着眼只覺得自己腳下輕飄飄的,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突然聽見耳邊傳來紅花熟悉的嬌憨笑聲。他一點點的睜開雙目,果然紅花就立在自己眼前。陳棟扭頭看看周圍,煙霧繚繞的屋子裡燈光卻昏暗的很。屋子裡烏壓壓的擠滿了人,有喝酒的有打牌的,還有的手裡拿着黑乎乎圓滾滾的東西正向別人炫耀的。所有人一見紅花回來了都連忙站起來恭敬的欠了欠身子。那紅花歲數不過七、八卻不想十分有派頭,對衆人正眼也不瞧一下只是隨便點點頭。屋子的正前方一個男人叼着雪茄煙大模大樣的坐在沙發上,正和幾個妖嬈的女人調情喝酒。被煙氣嗆得很不受用的陳棟看了頓時緊張起來。他害怕的四處張望見,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幾十雙眼睛似乎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吞下去。他不由的慢慢向身後的大門蹭過去可還沒到門邊,只覺得身後有人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陳棟撐不住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卻正好落到紅花腳邊,他擡起頭膽怯的看着紅花:“紅花……”紅花朝他肩膀踢了一下:“紅花也是你叫的?”轉而拉着那個男人的手偎在他懷裡撒嬌:“爵蠍哥哥,人家幫你把人帶回來了,你怎麼連聲謝謝也不說啊。人家可是費了半天勁才把他給弄回來的。你們這些臭女人都離我的爵蠍哥哥遠點,不然我要你們死無全屍。”紅花惡狠狠地看着坐在爵蠍身邊和他勾肩搭背的三個女人。她們一聽紅花這麼說立刻抽回了手,卻也不好馬上離開。她們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猶如芒刺在背,眼睛不時的偷看紅花的臉色。
陳棟想不到紅花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心知自己是羊入虎口心裡後悔不已。可還是抱着一絲僥倖,擡頭望着那個叫爵蠍的男人:“你就是要收我爲徒的人麼?”
爵蠍吐出一個菸圈放開身旁的女人,他盯着陳棟笑了一下卻對紅花說:“收你爲徒?三妹,這就是老二說的那個小孩兒?我只要你把東西拿來爲什麼連人也帶過來了。既帶來了一會又要滅屍,這不是給自己的找麻煩麼?”
陳棟不聽則已一聽猶如掉進了深淵。急忙爬起身想要跑,又被紅花一腳點在地上掙扎不起。紅花故意加大力道又在他胸口點了一腳喝聲:“老實點!嘻嘻~你要是老實就要你死的痛快些,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陳棟被嚇得不敢再動只是乖乖的躺在地上。紅花推開沙發上的女人,坐到爵蠍的身上撒嬌的說:“東西就在他身上,只是那東西我拿不了。我本來也想偷偷的拿來的,可是誰知道一碰手就像是被火燒的一疼。爵蠍哥哥你瞧瞧人家的手到現在還又紅又腫的。而且這小孩兒靈氣逼人,我想着哥哥你不是正要找七七四十九個有靈氣的童男麼。他可是難得的上品啊,只怕您以前找的那些小孩兒沒一個能比他強的。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呢,還用了我好不容易煉得幻蠱纔將他弄了過來呢~”
爵蠍撫摸着紅花的頭笑說:“難爲你了我的好妹妹。待到哥哥我神功練成了,一定會好好謝你的。你要什麼我便給你買什麼,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哥哥我也給你摘下來好不好啊?”
紅花搖搖頭眨着眼睛說:“不要天上的月亮,那有什麼好玩的!我只要爵蠍哥哥你能開開心心的,而且不要忘了我就好。那~爵蠍哥哥這個小孩兒身上的東西該怎麼辦?爲什麼我就取不下來,老二不是說那是鎮妖驅魔的只對妖鬼有反應麼?怎麼連我也碰不得。老二,你過來!你倒說說,難道我也是妖麼?”紅花說着瞅着在一邊喝酒的幾個人。一個人唯唯諾諾的走過來,陳棟隨着望了一眼只見那人身材魁梧走路有風。臉上雖然無一點霸氣但是陳棟還是一眼認出正是下午領人到武館鬧事的那個“老大”。
“三妹,我是親眼見着的。今天下午在那個武館,小六正要動手的時候這個小孩攔在前面。後來突然蹦出一個人抱着這個小孩兒,我看的出那人是妖而且修爲很高。小六用盡全力使出的一拳在那看來不過是撓癢癢。可這小孩胸前忽然靈氣大漲直接把那個妖打出去老遠。只是當時發生的太快那個妖又一直死抱着這個小孩兒不放,所以除了我並沒有別人察覺到。我親眼看從這小孩兒衣服裡跳出一個玉墜子,而且墜子中間竟然鑲着傳說中的驅魔珠……”
紅花擺了擺手:“別說了,都是廢話。這些話你今天回來的時候不就說過了麼。”
老二看不慣紅花的囂張可是自己又不是紅花的對手,況且紅花爲人歹毒心狠手辣什麼事都能做的出——就算是自己的老大爵蠍也不敢輕易拂了紅花。無奈他只好忍氣吞聲的瞅着紅花訕笑。紅花待要繼續訓斥老二卻被爵蠍攔了下來,爵蠍握着紅花的說:“別怪他了。他也是怕你生氣,才說這麼多。你碰不的那個墜子是因爲你雖然是人卻是煉蠱的,而蠱和妖是異曲同工。煉蠱煉得深了身上的靈氣就和妖氣很相似了。”
“大哥,還有件事~這小孩倒是沒什麼,只是我前頭說的武館裡的那隻妖妖修了得咱們得防着點……”老二湊到老大跟前說
紅花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的說:“你這意思是怪我把着小孩兒帶回來給大哥找麻煩了是吧。”
“不不不……我絕不是那個意思,絕不是……”老二趕緊擺手搖頭生怕自己的這個“三姑奶奶”生氣。
“老二,你也太小心大了。區區一隻小妖有什麼了不起,更何況……”爵蠍說道此處探下身一手伸向陳棟的胸口。陳棟聽了他們的對話已經明白他們是爲了自己衣服裡的那塊玉墜。這玉墜是小時候他的父親給他的,並且聽他的父親說這是家傳的寶貝。眼下又聽聞這個玉墜可是降妖除魔,陳棟死死的捂住胸口趴在地上就是不要爵蠍碰。爵蠍也不急,冷笑了一下,中指指着陳棟輕輕一翹。陳棟立刻覺得自己的脖子一股靈氣勒住了,雖然他咬着牙硬撐着。可最終還是本能佔了上風,他鬆開捂在胸口的手兀自抓着脖子兩隻腳不斷地亂蹬。爵蠍用力拽下玉墜後鬆了靈力,將墜子拿在手中把玩着繼續說到:“更何況我還有這個驅魔珠在手中。可惜老二是妖,妹妹你煉蠱又煉得如此出神入化。這東西只有我能帶了。”
“哪裡話,這本來就是大哥的東西。就連我的這條賤命還是大哥救得呢。只是這小孩怎麼辦?”老二點頭哈腰的說着。
“既然三妹說這小孩靈氣十足,那就先帶下去關起來。待齋戒淨身以後我好拿來練功。”爵蠍吩咐道。
陳棟哪裡肯如此就範,怎奈對方人多勢衆自己又只是個孩子。可憐他滿懷希望的來到此處還指望能修佛悟道,將來可以降妖除魔爲父母報仇呢。卻不想不僅心願沒能實現,反而丟了父親留給自己的傳家寶。眼下自己的性命也將不保,一腔怨氣懊悔難以言明,他拼命的掙扎着大聲哭喊着。就在此時,忽然外面響起的桌椅翻倒得聲音,接着大門不知被誰踹開,四五個人隨着門也衝了進來——卻是人仰馬翻的躺着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