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整個冰狐一族都愣在當場,隨之盡數轉爲激憤,一個個瞪着通紅的眼睛,像是想要立刻衝上來將溪妃大卸八塊。
若言面se複雜的看了張然羽一眼,似乎想要確定他們是否真的需要這個東西。只見後者緊緊的抿着脣,一臉欲言又止,便知他們這一行定是衝着他們冰狐一族的內丹而來,略一思忖,便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如此,你們若是能夠殺了那白熊怪,若言定將內丹雙手奉上。”
“族長!”衆人紛紛阻攔,若言此舉竟是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雖說在此事上有着她不可推卸的責任,然而若是眼見她爲了本族犧牲至此而並不阻攔,那就是不仁不義之輩。若言平日待他們極好,坐視她爲族中身死就是不忠。於情於理,他們都無法眼看若言遭難。
張然羽輕嘆一聲,開口說道:“那白熊怪一日不除,雪原必有禍患,在下必當竭盡全力,將那白熊怪斬殺於刀下。”
“少俠恩情,小女子永世不敢相忘。”說罷,那妖狐若言跪在張然羽身前,不待後者閃躲,便伸手一把拉住張然羽的腿,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般說道:“我,雪狐一族族長,若言在此發誓。倘若這位少俠將那白熊怪伏誅,若言定當將自己的內丹雙手奉上。如若食言,定當遭五雷轟頂,不得善終。”
“族長!”
“姑娘!”張然羽忍不住想要扶起她,若言擡頭,卻見她眉心一點硃紅,竟似鮮血一般。
若言眼中無淚,聲音卻似哭泣:“既然作出了選擇,若言就不會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少俠,您應該放心了吧?”
張然羽忍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姑娘這又是何必呢?”
若言苦笑道:“我這條命本來就是賒來的,只不過是…”她抿了抿脣,終究不語。
張然羽終是不忍心,只得別開頭去,允諾道:“這一切,還要待我們見過那白熊怪再說。”
“如此,若言恭送恩公。”說罷,又是一禮。
那冰狐一族的成員盡數站在若言身後,極目望去,就如同這片雪原一般。
溪妃撇了撇嘴,略帶些不滿的說道:“喂喂喂,你們幾個在這裡唧唧歪歪的,到底有完沒完?要殺什麼龜孫子就趕緊去,耗在這兒像什麼樣子?你不走,老孃可要先走了。”
張然羽無奈苦笑,轉頭跟上了那兩名女子的步伐。
只見她二人越走越遠,越行越快,張然羽只得提起一口氣,追上兩人。
荊千雪面無表情,只是掃了張然羽一眼,漠然的朝前走去。張然羽忽地一怔,忍不住苦笑一聲,這女人家的心思他一向猜不出來,對於這位大雪山的供奉,無論是不是一個女子,都同樣具有不輸給任何男兒的氣節,當然,還有她的古怪脾氣。
身後傳來了“沙沙”的響聲,張然羽回頭看過去,卻只見一隻白狐跟在他們身後。張然羽本以爲是若言怕他食言,因此教她族人緊緊的盯着他們,不料那雪狐出聲說道:“這位少俠,族長命我爲三位帶路。”
溪妃呵呵一笑,頷首問道:“怎麼,小狐狸,你不怕死麼?居然有膽跟過來。”
那狐妖已經幻化成原型,因此不能看出她的表情,只聽她淡然說道:“我雪狐一族長久受那白熊怪的壓迫,早就苦不堪言,族長更是忍辱負重。倘若三位能將那白熊怪伏誅,我雖身死,也會在黃泉之下叩謝三位大恩。”
溪妃一聽,立刻收起了戲謔的神情,心裡也忍不住對這小小冰狐添了一絲好感。
第N章力戰熊怪
還沒有穿過這片雪原,只覺得空氣驟然冷了下來,風的流動開始加快,呼嘯而過,捲起地上的雪花。四周荒無人煙,甚至也沒有生靈活動的跡象,蒼穹無垠,連地上的積雪都變得稀疏起來,常年刮過的勁風將積雪吹走,露出岩石斑駁的地面,幾粒細雪如同玻璃之上的輕塵一般,歷歷在目。
“快到了。”彷彿是在畏懼着什麼,那冰狐勉強壓抑着心中的恐懼,但還是忍不住放慢了腳步。
張然羽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停頓一下,徑直走向越來越烈的風中。
腳步踏到的地方,裸露的地表彰顯着破敗的寥落。耳邊已經有隱隱的轟鳴,裸露的岩石上傳來劇烈的震動,一下,又一下,彷彿地下正有激流暗涌。
張然羽的心猛然跳了一下,眸子裡閃過一絲雪亮,卻只是默不作聲地往前走。風猛烈得如同刀子,將這片區域內的一切毫不留情地斬殺,一切生靈都無法生存。
張然羽走得越來越慢,手指不做聲地握緊,狂風吹得他衣衫獵獵作響。
向前看去,溪妃仍然大步朝前走着,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狀況。荊千雪忍着肉體上的壓迫感繼續朝前行進,從小生長於如此環境,也讓她勉強能夠適應這樣惡劣的環境。
“恩公,五十丈。”冰狐前進的速度遠遠不及他們的速度,已經落後深淵,聲音也已經微弱了,“前方五十丈就是那白熊怪修煉所在,喚作‘寒冰之淵’。”
寒冰之淵!
張然羽的腳步落在裸露荒涼的岩石上,感覺地底一下下的震動着。
彷彿驚雷一個接着一個在地底下響起,震得這茫茫雪原也在微微顫抖。空氣中有冷冷的水汽,夾雜在劇烈的風中,吹到這名混元宗門徒臉上。那種帶着不安和死氣的味道,讓人忍不住微微一怔。那風像是從冥界而來,夾雜着寒冷的水汽,如同血淚般苦澀,帶着莫名邪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