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醉擺弄了幾塊石塊,又丟下一些奇異的閃着金光的東西,那這個羅盤左試試右試試,半晌才抹了一把額前的汗,坐在一塊石頭上,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着“這下陣法可以很快地聚集能量和靈氣了,到時候我再想辦法收集了那靈氣能量,待到了時機等我研究透了這是不是個時空傳送的陣,再決定開不開啓”,離醉淺淺的笑了,“還要等阮兒有實力去往那靈界才行啊”,一臉陶醉的樣子,溫阮頓了頓,靈界。阿醉你整日就在爲我忙活着嗎,溫阮眼角有一絲溼潤,看着這個以往高高在上的少主,現在爲了她屈居人下,不知道他以前的生活有多風流快活,只看到了他現在孤獨一人,爲了她獨居異鄉,收斂光芒,不禁想到了那個桃花樹下的素衣公子,那個親手爲她戴上花冠,聲聲喊着她小娘子的美麗少年。溫阮似乎覺得是她擾亂了離醉那原本平靜瀟灑的生活,如果她不出現,離醉就不會被冰種所逼,讓他父親將功力盡數傳授於他,他亦不會如此辛苦的到處奔波,遭人遣使,他本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啊。千般思緒在溫阮腦海過也就那一瞬,很快她感到了公子的手將她一拉,二人消失了,留下那一抹孤寂的綠影,靜靜的看着殘缺了的一剪彎月,嘴角還掛着淡淡的甜蜜,想着他心裡那現在不知身在何處,亦不知何時會在相見的小娘子,很快也站起身來,一個人悠悠的下山去了。
被公子拉走了的溫阮,眼角依舊噙着那抹溼潤,嘴裡喃喃着“再讓我看他一眼”,公子輕輕地爲她拭去了眼角的淚,將她攬在懷裡,就像父親安慰家裡那受了委屈的小女兒一樣,確實也沒錯,公子的心裡,早已把晴日的孩子看做自己的孩子了,輕輕地撫着溫阮那脊柱肋骨有些突出的背,淡淡的說“他爲了阮兒,願意付出一切的,阮兒定可以不負他所望的,對嗎”,懷裡的小人輕輕抽搐了一下,那些委屈,愧疚,憐惜如潮水般涌入,終是痛痛快快的哭了出來,“我一定更加努力,不會辜負阿醉的一番苦心”,痛快的宣泄之後,溫阮眼睛裡含着的是更加堅定地信心。以後的日子裡,訓練重重再加難,每日遭受的痛苦更是剛剛開始之時所無法比擬的,累了,痛了,就想起有人甘願默默爲她放棄安逸的生活,四處奔波,那張美豔的臉,支撐着溫阮走過一日又一日的蝕骨之痛,每每想起那片桃花林,心中萬般苦楚便化作煙雲,想起那聲小娘子,又睜開了那本已經閉上的雙眼。
公子詫異的看着這麼個堅強的女子,有時心疼的幾欲放棄,但看到溫阮那堅定地目光那流血的嘴角還硬逼自己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心疼的想說,阮兒閉上眼睛吧,公子帶你回去休息。但每次溫阮都在被打倒後立刻睜開了眼睛,站起了身繼續戰鬥。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將近半年,每隔四五日離醉便會上山一趟,自己修修改改那陣法,還拿出了一個神奇的寶塔,將那聚來的靈氣能量悉數收了進去,每每看到這閃着奇異光彩的寶塔,嘴角總是會掛上一抹淡淡的甜蜜,每每看到離醉那甜甜的微笑,溫阮心裡總是會難過一番,這個傻孩子。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離醉的身後又有了一抹素白的影子,隔幾日便來看看他的少主。日子就在這樣奇怪的平衡中度過着,一個又一個的背後,都有一雙關心的眼睛在緊緊的注視着自己的愛人。
林子裡的靈氣越來越稀疏,除了被離醉收了去的,還有被溫阮拿來煉了去的,很快便被那御劍派發現了,這幾日林子頗爲不安寧,害的溫阮的練習常常被打斷,每每如此,公子便皺起了眉頭,思考着下一站的練習了。
這日,公子來到陣法前,不多久便看見那僞娘揣着個破寶塔,興沖沖的跑了來,公子飛身而起,靜靜的站在上空,看着這廝今日不同尋常的舉動,只見他拿那寶塔,收去了一些靈氣和能量,便收回了寶塔,望着那破聚靈塔,喃喃的說着“終於快滿了,不知道這麼多的能量夠不夠用,我得趕緊聯繫阮兒,找他那師父商討一番了”,公子站在上面,聽得嘴角一陣抽筋,找我商討什麼,不過還是在走之前見上這廝一面吧,不然再見可能會有點麻煩。思至此,公子緩緩降下身來,飄到離醉的眼前,“你找我商討什麼”,莫名的看着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離醉有一些愣神,良久才緩過來,臉上嬌羞的擺出一抹傾城之笑,“公子怎的在這裡出現了”,又四處望了望,沒有發現溫阮的身影,有些落魄的收了目光。
“阮兒沒有跟着我過來,你說你想找我商討什麼”,公子臉上又是那種風輕雲淡。
“我想問問公子,你看我是否可以跟着你們……”,離醉有些羞赧的臉上又摻雜了一絲渴望。
“不可以”公子很果斷的說,“你在會亂了她的心性”。
“我只要偷偷地看着你們就行,不會打擾到你們的”,突然覺得離醉有些可憐,滿眼乞求的望着公子,公子的心卻是狠狠地抽動了一下,這些可憐的人兒,溫阮爲了看他一眼,咬牙堅持着那非人的訓練,離醉爲了溫阮,甘願放下原本風流快活的生活,低聲下氣的乞求着這麼一個不怎麼近人情的人,人世間的情愛,果真讓人難以參透啊。苦笑了兩聲,自己還不是以此來折磨自己,麻痹自己,公子到底是近人情的。
“你知道阮兒的父母的事情嗎?”公子兀的問出這麼一句話,離醉突然睜大了眼睛,瞳孔猛然的縮了一下,立刻低下了頭去,低聲說着“可能是我害死了阮兒的父母,可是我還是覺得阮兒的父母跟那洞府
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我想等我查明瞭那洞府的秘密,再去贖罪”,離醉的眼神黯淡無光,盯着遙遠的遠方。
公子有些詫異的盯着離醉,“你或許沒那能耐吧”充滿了不相信。
“我九歲時曾去尋找這枚玉戒”,說着將那玉戒拋給了公子,公子接過去果真吃了一驚,這是晴日的。“去到溫阮的家鄉,那個小鎮子周圍有個一個自然陣法,我一時好奇便叫人去搶奪玉戒,自己留下來觀察那陣法,可惜當時學藝不精,陣法應該是沒有改成功,而發動陣法的能量造成了一場不小的自然災害,阮兒說她的父母失蹤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被那風暴害了去,反正回覆我的下人,都說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怎麼搜都搜不到”,離醉的表情很難看,有自責,有後悔,有愧疚,公子看着這個被內疚摧毀的遍體鱗傷的可憐的人兒,有些憐惜,淡淡的說“你放心吧,阮兒的父母並不是你所害,我的身份想必你也清楚一些,那阮兒的母親和我是一樣的,在這裡還沒有力量傷害到她”。
醉立刻擡起了頭,直直的看着公子,可知道,這一席話解除了他內心多少的掙扎和罪孽,他也知離道,公子不是常人,說出這番話,定是可信的。離醉此時只是覺得心中卸去了一大塊石頭,重重的喘息着,他很感激公子,若不是公子,他可能還會那麼卑微的活着,不是公子,他永遠不敢想可能會與阮兒白頭偕老,甚至自己連陪在阮兒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他要揹負着多大的壓力與痛苦去面對阮兒,他殺了她最親愛的父母,他讓她半生都生活在孤寂與痛苦之中。解脫了,就像獲得了新生,看到一切都是有希望的,風中也泛着點點香醇的味道。
但很快離醉回過神了,公子說阮兒的母親和他一樣,那公子必定知道阮兒的父母的事情了,離醉剛欲開口問,公子卻搶先一步“有些事情我並不想說,待到時機成熟,阮兒自會知道,只是到那時要看她的選擇了,或許,她會離開你去尋她父母,也或許,她會選擇與你共度一生,我沒權利也不會左右她的選擇,我只想讓她有能力去做出選擇”。公子的語氣很平靜,沒有摻雜過多的情感。
離醉皺了皺眉,“我亦不願羈絆她,她本該去過屬於她的人生,可是,公子,現在,能讓我陪陪她嗎,不管以後她離不離開我,我只要在她還在的時候,多看看她”。離醉說的情真意切,“我不會讓她發覺我的”,離醉攥了攥拳頭,努力的仰起頭說着。
公子臉上有一絲變化,爲何現在自己反倒成了棒打鴛鴦的可惡之人,自嘲的笑了笑,也罷,只要能讓阮兒專心修煉,就遷就一下這個可憐的人吧。公子點了點頭,算是默許,離醉如蒙大恩似的,激動地說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