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天,朱曦和莫寧就在耀德芬公主閨房,準確的說應該是她一座玩具城堡住了下來。
第一天聽她講述戰報;第二天聽她分析南陸北陸情況;第三天她弟弟耀明,陽光俊逸的小巨人也來,四人一起擬定,他們稱之爲“菲爾斯行動”的計劃。
三天裡,莫寧的稱呼在不斷變化。
第一天朱曦叫他豆豆君,耀德芬小姐叫他娃娃;第二天耀德芬小姐叫他娃娃,朱曦也叫他娃娃;第三天朱曦叫他莫寧,耀德芬小姐叫他莫寧娃娃,耀明叫他莫寧君。
莫寧在朱曦戲謔他時,叫幾次大神經和菲爾斯君後就換回了朱曦了;耀德芬小姐和扎米特一直叫朱曦菲爾斯,耀明小王子叫他朱曦君。
在這稱呼融洽的氣氛感染下,耀德芬小姐的煩憂,朱曦和莫寧的愁緒都被暫時拋卻了。
可愛的扎米特不時帶來稀奇好玩的東西,敦厚老成的耀明小王子的加入,女巨人清脆嘹亮的笑聲就不時在大城堡似的房裡迴盪。
南陸國王,耀德芬公主和耀明小王子的父親,也來看過朱曦和莫寧,對他們表現出了很大的熱情和極大的興趣。不但把全部戰事的戰報悉數交給耀德芬小姐,並最終同意了他們計劃。
瑞斯特鐘敲響,加恩特人們休憩的時間到來,耀德芬小姐也進入夢鄉。她房間靠近窗前的桌上,一座玩具城堡的臺階上,手捧蓮花瓣凝神的朱曦,臉上不無哀傷。莫寧靜靜倚在他身後欄前,看看他,連帶嘆氣神傷。
“朱曦……休息下吧。”莫寧過來,坐了下來,看着仰望晝夜不分,藍藍一片天空的朱曦,“總有辦法的……你這樣不眠不休……秀姐要知道……她會心疼的……”
“這裡的天沒有日月星辰……我知道她在哪…卻看不見……”
“……她在你心裡好好的,只有我們一起努力……一定能出去的……明早我們就要跟耀德芬小姐到北陸……也許北陸有人知道怎麼離開這呢……”莫寧撫着朱曦肩膀,輕輕說道。
“你說得對…我沒理由也沒時間…在這傷感。秀秀在等我,六個夥伴也在等我……”朱曦站起,拉起莫寧,眼神炯炯,“走,稍微休息下,不定還要和趙瑜,和北陸惡戰一場呢。”
所謂“菲爾斯”計劃其實說來很簡單,朱曦和莫寧藏在耀德芬小姐身上,乘機接近趙瑜,設法進入他肚裡,最終制服他。
南陸的精銳部隊隱蔽在褚介咖河畔,以得手兩道,失手一道升空綠蛇爲號,伺機行動。
麻煩的是據說趙瑜生性多疑,平時從不讓人靠近,即使妻妾侍寢,都不穿衣服,還要經過道道檢查才能見他。
而且趙瑜嗜殺成性,即使身邊最信任的侍女侍衛,稍微覺得異樣,就連坐一大批。執政短短四年多時間,被屠戮的侍女就高達兩千多人。
雖然北陸民怨紛紛,怎奈他防民之口的手段陰毒,殺伐狠辣。威猛無比的他,給北陸帶來戰事損失不少,利益卻也可觀。因此大部分人對他的暴虐統治恨得牙癢癢,同時卻不得不承認他是有史以來最神武的北陸王者。
瑞斯特鐘聲悠揚傳來,朱曦和莫寧早已洗漱站窗前,只見羽旗矗立,城外昨晚就達到的北陸迎親巨人已在等待。
不久號角嘹亮,在南陸巨人交談聲,嘆息聲,老國王一家和耀德芬小姐告別擁泣聲,數十萬南陸民衆揮淚送別聲裡,數千人的送親隊伍浩浩蕩蕩出發,離開南陸往北陸行去。
耀明小王子代表南陸送親,一千南陸精壯侍衛隨行。兩千爲北陸迎親隊,剩下一百爲耀德芬小姐的隨嫁侍女。
朱曦和莫寧盤坐在耀德芬公主特製的口袋裡,天歡地喜的結親日子本該有的喜慶喧鬧,兩人聽不到也感受不到。
朱曦看看神色同樣凝重的莫寧,微微笑道:“別想太多,按計劃行事,應該沒事的。耀德芬小姐不愧南陸大公主,很堅強很勇敢也很漂亮,你不用擔心……”
“我在想制服趙瑜後,怎麼處理雙方利益。雖說公平是原則,可南陸先前戰事犧牲衆多,這萬一他們不依不饒,北陸民衆反過來就遭殃了。”莫寧淡淡說道。
“這……我想老國王特意讓耀明小王子送親,應該會想到這些的。耀德芬小姐威望高,心地善良的她也不會眼看無端宣泄,屠戮無辜的事發生。”朱曦看看莫寧,說道,“她同意你穿成這樣了嗎?”
“呵呵……”莫寧一笑,說道,“她心裡承受的壓力太大了,面對我們夜猴也好,小人也罷,方纔流露小女兒情態。其實你也看到的,她確實很堅強,和她巨人的身體一般,像山一樣堅定。要不是她和耀明小王子極力鼓動,我想他父親是不會贊成這個計劃的。”
“這倒是。只是你也要想想萬一這計劃失手,不但耀德芬小姐處境兇險,南陸無數民衆可就遭殃了,所付出的代價就無法估量了。”朱曦沉默了下,說道,“他們也交代了,萬一情況不對,就取消計劃。可我們不會眼睜睜看耀德芬小姐羊入虎口,犧牲自己。再危險也要試試,萬一要被抓住,我們就咬定夜猴的身份,撇清南陸關係,絕不能連累耀德芬小姐和耀明小王子,包括南陸民衆……”
——“喂!北陸的,這慢吞吞的,幾天纔到褚介咖河!”嬌聲冷喝。朱曦和莫寧一聽就知道這是耀德芬小姐告訴兩人行程信息。
“回公主話,估計三天吧!”一男聲洪亮響起。
“吩咐下去,加快腳步!我急着見到神武的趙瑜王,你們都給我聽着,一天內必須到達褚介咖河,兩天內必須讓我見到他!”
朱曦和莫寧從地圖瞭解到,即使比魄獸還要快好幾倍速度的巨人,這是平時要六天的行程,即使急行軍也必需三天。可要兩天內到達,累死巨人這麼說也不爲過。
這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把隨嫁侍女丟在南陸,拖垮北陸兩千迎親隊,順便打亂北陸的安排。養精蓄銳的南陸一千精銳,即使累了些,也比跋涉而來又飛馳回去的他們好很多。
北陸迎親大臣猶豫良久,方纔下令把身上笨重的鎧甲等悉數丟棄,開始急行軍。等悠揚的瑞斯特鐘聲傳來,朱曦和莫寧除了聽到無數粗狂的喘氣聲,嘩啦啦的河水拍岸聲也清晰傳來。
接着三千多人上了早已備好的巨大無比的船。撲通撲通聲接連傳來,甲板上北陸,甚至南陸的巨人都相繼倒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巨船在浩瀚的褚介咖河像一片葉子往北飄去。
船搖籃一般輕輕在搖晃,船頭最好的一個房間:耀德芬小姐,朱曦,莫寧靜靜坐着,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氣的耀明小王子。
“你果真體恤下屬,不愧爲王子。只是這樣還真有點麻煩,到北陸可怎麼辦啊。”朱曦說道。莫寧也無奈看着這一幕,畢竟耀明小王子還不到二十歲,對可存活三百多年的巨人來說,還處於嬰兒期一樣。
“沒事…我休息下就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
耀德芬小姐舉起對紫金巨錘,“轉過去,耀明,姐幫你捶幾下……”
“姐,你可要控制好力度,別把我砸暈啦……”
朱曦和莫寧只見手起錘落,耀明噢噢直叫,也是不忍再看。
“耀德芬小姐原來這麼恐怖……”莫寧倒吸了口冷氣。
“看你還敢讓她洗小豆豆不…一不小心,連根拔起也很有可能……”朱曦臉上抽搐,看着張大嘴巴的莫寧。
莫寧一陣顫抖,接着嘿嘿笑道:“那是意外…她把我當寵物了…就像我們給奇奇和乖乖洗澡,你會在意男孩女孩嗎?自從知道我們和他們一樣是人,你看耀德芬小姐也不讓看她洗澡了。”
“朱曦!好像聽你說過,秀姐附身奇奇時,你們不也一起洗澡,還一起睡嗎……當時你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莫寧微笑道。
“咳咳…莫寧,你學壞了…你想即使秀秀知道,我怎會知道呢。奇奇是小豬,你會把她和秀姐這麼漂亮的女孩聯繫一起嗎……我當時一直認爲奇奇是男孩,更不會想這些……不過多少感覺奇奇特別溫柔,現在一想你秀姐會和我一起,我猜跟這些經歷也有關係……”
“哈哈……也就是你小豆豆早被秀姐看啦……”莫寧將心比心,頓時開心起來,朱曦老跟他開玩笑,這麼想自然心裡暢快。
朱曦不滿道:“你還這麼開心,這是兩碼事呢。你秀姐不是想看纔看,我不是想被看才這樣,這點就不一樣。而且我和你秀姐後來在一起,算是提前了點。而你給西亞看才行,可卻是耀德芬小姐,對象錯了,難道你打算救出她之後,娶她嗎?”
說着指指一旁雙錘不斷掄起的女巨人,還有地上嗷嗷叫的耀明。
莫寧也看着這景象,嘆了口氣,說道:“朱曦,我算服你了。很多事情很多時候你被秀姐叫大神經,可你一旦興致來了,這神經瞬間變細,誰都說不過你了……”
耀德芬小姐見兩人神色駭然看她和耀明,說道:“你倆聊什麼呢?還不洗澡,搓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