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爹了,今早,如嫣和希仁姐姐寅時三刻就起來開始着裝打扮更衣。
儘管延仲一再勸阻,但如嫣和希仁姐姐,就想爲延仲盡一份力,更想讓爹消除怒氣,鬱氣。望爹和延仲能就此釋懷父子之間的嫌隙和誤會,迴歸其樂融融的家庭。”曹如嫣再次彎腰說。
“釋懷誤會和嫌隙,迴歸其樂融融,如嫣說得好。”程迪智笑看程延仲,大聲說:“延仲啊,你帶着全家,一點點將爹的怒氣消除了,還讓爹如此開心,爹還能說你什麼呢?就讓程乾陪爺爺玩,等着吃早飯吧。”
看到這樣滿意的結果,蘇若瑤,程延仲,曹如嫣相視而笑。
大夫人看出:延仲,今日道歉賠罪這齣戲,不是你想出來的,是你哪個女人爲你謀劃的吧?真氣煞我了,不但不能看到你父子當衆反目,還要再次陪笑,看你們父子和解,夫唱婦隨,爺孫玩耍,**變成了天倫。若不是爲了世蔭的‘嫡長子’之位和我在家的權力,我現在就把蘇若瑤和你爹的孽情說出,看你們父子怎麼面對!
大夫人再怎麼氣,也要忍受她自己不願看到的一幕,還有蘇若瑤,曹如嫣時不時對她的怒目而視。
這時,程乾看到程迪智身邊有一隻小木船,就伸手去拿,拿到了還開心的給程迪智看修真麻辣燙。程迪智每到這時都會合不攏嘴:“我程氏航海之家的孫子,還未見過海就想到要划船了。程乾,這木船歸你了。”
這樣,父子不和消除後,迎來了早餐家宴。程延仲一家跟着程迪智夫婦一起出來。本來就生得各有千秋得蘇若瑤和曹如嫣,加上這一身全新得裝束,成了飯桌上的焦點,喜歡,羨慕,讚歎,嫉妒都隨之而來。
程延濱看着朝思暮想的曹如嫣,眼睛都直了。而躲在暗處的程延兆,對蘇若瑤早有淫念的他,眼睛血紅了。
有趣的是,一觸即發的口角之爭由六個少爺中最小的六少爺程延嗣發起,他幼稚地說:“大嫂和蘇夫人像圖畫裡面皇宮中的皇后和貴妃,更像是仙女下凡一樣。大哥,你不是有兩個侍妾嗎?可不可以把大嫂和蘇夫人送給我做妻子?”
所有人都笑他。蘇若瑤和曹如嫣很窘迫,程延仲哭笑不得:“延嗣,別胡說,吃飯吧。”
程延嗣的母親五夫人拍他的後腦勺:“延嗣,安靜些。”然後她眼巴巴地看着程迪智,盼他原諒程延嗣的無知,但程迪智只是不高興地看了程延嗣母子一眼,也懶得批評他們兩。
大夫人可撿到批評的機會了:“如嫣,蘇希仁,看你們今日梳得頭奇形怪狀,一身華服,打扮得這麼香豔,難免讓不懂事的延嗣說出些不恰當的話來。”
“大娘,如嫣和蘇希仁本就是麗質天生的美人,即使樸素着裝梳頭,也掩蓋不了姿色過人。今日稍微妝扮華麗,怎能說是‘香豔’呢?這些服飾,可不及大娘和四娘五娘平日裝束的一半華貴。”程延仲受不了大夫人的“香豔”一詞,這明着在說是青樓女子。不過程延仲語氣跟以前相比,已很和緩了,這是在蘇若瑤和曹如嫣的多次勸說下才調整過來的。
曹如嫣拍拍他的腿,讓他忍着。然後曹如嫣對大夫人說:“大娘,早飯過後,如嫣和蘇希仁會將這身打扮去掉,換回原來的衣着和髮髻沙海驅妖。”
對此,程迪智沒有說什麼,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多花了些注意力在蘇若瑤身上。大夫人見程迪智對自己的批評不說話,心裡才滿意。
但有臉皮厚的人會讓程迪智開口,就是三小姐程爭妍,她開口就說:“大嫂所戴的鳳凰步搖和蘇夫人所戴的牡丹花鈿真是美不可言。大嫂,蘇夫人,我也想要。可否贈我啊。”
“爭妍,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大哥已贈送了衣物,飾物給你。你竟這麼貪得無厭,直接向人索要?”程迪智這下來氣了,讓大夫人很不滿,卻不知該如何爲這個無理的女兒爭辯。
程爭妍像惡人先告狀似的說:“大哥贈我的,都是他們厭棄的次品,好東西他們都留着自己用。”
程迪智平靜地告訴她:“爭妍,爹賞賜給你大哥的物品裡沒有次品。”
程爭妍鬧不吃飯了。程延仲見程迪智在教訓她,也沒說她。
此時,曹如嫣輕聲對程延仲說:“延仲,身外之物,我們大度些。”
程延仲因爲一早按曹如嫣的計劃行事,完全消弭了父子之間的不快,還獲得了父親的讚譽,所以此時很聽她的話,就大聲說:“爹,爭妍妹妹還小,我這個做大哥的當寵愛她纔對。如嫣,希仁,把你們的頭飾給爭妍吧。”
“是。”蘇若瑤和曹如嫣分別取下頭飾,丫環蔡禾苗將頭飾送過去給程爭妍。
還梳着雙丫髻的程爭妍將步搖和花鈿都戴上,完全不倫不類,像個混亂裝扮的瘋丫頭,還得意地笑,連一聲“謝謝”也不說。
程迪智見她教而不改,也不說她了,看見蘇若瑤對牡丹花鈿有些不捨,就問程延仲:“延仲,爹賞賜的海藍色銀垂鳳凰步搖和粉綠色牡丹鏤花花鈿,是你妻妾最喜愛的飾品重生千金:拐個男神當老公。你也不問她們願意割愛否?”
“爹,你對延仲一家的賞賜原本是對程乾的疼愛。延仲都已明白爹的心意了。既然爭妍妹妹喜歡,讓給她,她也開心,不就皆大歡喜了。”程延仲很寬容地說:“如嫣,希仁,你們說呢?”
曹如嫣回答:“爹,如嫣和希仁姐姐雖很不捨爹贈送的這兩件中意的髮飾,但覺得全家和睦比髮飾更重要。現在,只盼爹別介意延仲將爹贈送給如嫣和希仁姐姐的心愛之物再度送人。”
“延仲將‘兄友弟恭’之道的‘兄友’做得完善,而如嫣,蘇希仁以全家和睦爲上。對延仲夫妻一家,還有何不滿之言呢?”程迪智一番誇獎後,問:“蘇希仁,你可委屈?”
她回答:“奴婢認同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所說,‘兄友弟恭’和全家和睦爲重。雖大少奶奶失去了鳳凰步搖,奴婢失去了牡丹花鈿。但我們各自還有老爺賞賜的淺藍色鈴蘭玉釵和碧綠色玳瑁制蝴蝶髮簪,雖不及剛纔兩件所鍾愛,但都表示着老爺對小少爺的疼愛,奴婢一樣喜歡,不覺委屈。”
程迪智明白蘇若瑤此刻完全在爲程延仲着想,不過,自己最中意的兒子不也是延仲嗎?有何不好呢?他看了蘇若瑤一會,說:“不錯,延仲,你有度量,夫唱婦隨,家庭和樂,令爹也羨慕。”
“髮飾而已,爹過獎了。”程延仲說。
此時所有人都覺得奇怪:爲何身爲一家之主的老爺,對程延仲妻妾的髮飾這麼在意,不惜當衆訓斥大夫人寵愛的女兒。
這其中的深意,只有蘇若瑤知道。
但程迪智對程延仲夫妻的大度,也看在心裡:雖是小小的髮飾,但也在忍痛割愛,延仲,你長進了,該忍讓時就當忍讓。
此時最令人奇怪的不是程迪智,而是大夫人的所作所爲童話異世界。以她精明強幹的腦子,此時應在程迪智面前做個謙虛豁達的樣子,一開始就該拒絕女兒程爭妍的無理要求,可她任女兒胡來,看程爭妍那麼開心了還笑容滿面。
結果,這一件小事,程延仲微小的忍讓,贏得程迪智過度的讚許,程延仲佔了上風。大夫人的不當舉止讓她令程迪智更厭惡。大夫人對程爭妍是太溺愛了,還是一時失去心機了?難說。
不過,程爭妍樹敵太多,想要教訓的人還是很多的。二少爺程延濱可對她懷恨在心,主要是因爲她曾砸傷程延新的左眼。程延濱觀察着曹如嫣的神色變化,聽她們的對話,覺得嫣兒肯定捨不得這個鳳凰步搖。
程延濱就嘲笑程爭妍:“爭妍,你搶了人家的鳳凰步搖和牡丹花鈿,很得意是吧?鳳凰和牡丹是象徵皇后的,你無才無德,哪有皇后之相,皇后之命。強搶過來的鳳凰牡丹,只怕你福薄,撐不起此二物,這皇后之物會壓死你。”
“延濱,你怎麼詛咒你妹妹死?”程迪智調解了。
程延濱可沒那麼容易被調解:“爹,爭妍沒有把我當哥哥,也不把懷素和延新當弟弟妹妹,我也不必拿她當妹妹!”
“程延濱,你咒我沒皇后命,配不上這兩件髮飾對嗎?那剛纔曹如嫣和蘇希仁就有皇后之命嗎?她們撐得起?她們戴着就不會被壓死?”程爭妍反攻,而且全是直呼其名。
程延仲聽到她在詛咒,想發怒,曹如嫣再次提醒他:“延仲,俗子爭一時樂,明人修一世福。”
程延仲聽了“嗯”,也像程迪智一樣做起了調解者:“延濱,爭妍,你們兩個何必爲了小小的髮飾而爭吵?我們一大家人還要吃早飯,快立夏了,都消消火,別爭了。”
程延仲明白,這話只是做做樣子,說給他人聽的,程延濱和程爭妍都是一根經的人,認定了就要吵到底,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