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李慶留下話:“我有兒子,我只想等他來孝敬我,何必讓你這個侄子來孝敬呢?不麻煩你了。你走吧,不送了,對了,也沒倒一杯茶給你。”
蘇若瑤看看程延仲,知他不會就這麼扔下李慶不管的,可是他心裡一直覺得程宇必須受罰纔會痛改前非。這還真難倒了程延仲。
蘇若瑤也沒辦法,只有說些老好人的話:“李阿姨,你聽延仲說啊,他也是關心程宇的。”
李慶自嘆氣,沒什麼好說,如果不放過她兒子,那也就不用再談了。
程延仲看着這集臥,廚,餐館於一體的子,裡面所有的傢俱都是塑料的,外面搭了個塑料棚,兩個爐子,一個用來蒸子,一個用來煮麪。旁邊還放着蒸子的籠子,有五層吧。還有煮麪用的鐵桶。
程延仲很難想象,每天早上,嬸嬸是怎樣一個人,一手賣子,一手煮麪,還要收錢。而那不孝子程宇卻不敢在同學面前承認這個起早貪黑賺錢的母親。
他心軟下來,坐下了,憐憫着問:“嬸嬸,二十年前,你和叔叔爲什麼會和我爸爸鬧僵,我問過我爸爸多次,他也沒說沙海驅妖。還有,爲什麼叔叔早亡了?沒有留些財產給你喝程宇過日子嗎?”
提到從前,李慶也只是惘然,不想回首,眼睛有些直愣:“那時你還小,才十三歲,不懂事啊。你爸爸和叔叔在司財務分配上不和,於是你叔叔就要求將他的股份退出,然後立創業,從此就不再往來。”
李慶起去倒了兩杯茶水給他們,坐下,繼續說着:“可不知爲何,你叔叔一向頭腦明,善於經營,卻在一年之把那些退出的股份都了水漂。當時我也懷上了程宇,連名字都起好了。你叔叔覺得年不利,就去三清觀問個卦。”
聽到三清觀,蘇若瑤一顫:那是五百年前清風道長所在的道觀,不知是否還是那個三清觀。
程延仲搖頭:“叔叔怎麼去道觀呢?他來跟我爸和好不就行了,也不至於現在嬸嬸過苦日子了。”
李慶搖頭:“當時你叔叔也是這個意si,他去三清觀,就是想問個卦,看看是不是應該回去程家。道長給他卜卦,是兇卦,說萬不可回程家,否則有血光之災,而且我腹中之子也不可隨程家姓。”
“胡扯!”程延仲拍桌站起:“這樣的信怎麼可以相信呢?”他疑地看着李慶。
李慶似乎對遠去的事哭幹了淚,說地很平淡:“不管是不是信,你叔叔回來後三天就應驗了道長的話,他在lu上遭了搶劫,被刺中肺大出血。我挺着大肚子去見他最後一面,他給我的遺言是‘不要再回程家,孩子出生後隨你姓,不可姓程’。可我不希望你叔叔沒人繼承香火,就還是讓程宇跟他姓了。”
蘇若瑤聽到此,覺得那三清觀肯定有玄機,應該就是五百年前遺傳至今的三清觀,而道長對叔叔所說的話也是真的都驗證了。
“這麼說,程宇是叔叔的遺腹子?”程延仲一邊念着,一邊心裡開始動搖了原先的決定。
李慶也趕緊來求程延仲:“是啊,延仲,你看你叔叔那麼年輕就離世了,你怎麼忍心讓你的堂弟去坐牢呢?還有若瑤修真麻辣燙。”
李慶走到蘇若瑤邊,蘇若瑤不知怎麼回事,但聽李慶說着:“若瑤在孤兒的時候,缺錢付生活費,就來幫我煮麪條,蒸子,後來看我也沒什麼收入,也沒要我的工錢。若瑤是個好姑娘,以前程宇想若瑤的主意,我堅決不肯,要不然若瑤就在那臭小子手裡了。”
李慶站在蘇若瑤後,雙手攀着她肩膀,做過重活的李慶很有力地按住她說:“延仲,現在你和若瑤有人走到一起,算你有福,得到佳。嬸嬸我不敢邀功,只求你放過程宇,別讓他坐牢好嗎?其他的賠償,我會負責的。”她承重地求着等着程延仲的答覆。
程延仲對這愚的犢之也感動着,更爲李慶保蘇若瑤不受程宇的擾而感激。他想要擡起拒絕的手最後沉沉地放在了那還有些油膩的桌面上,違背了自己的決定:“嬸嬸,我們庭外解吧,我願意撤訴,但是程宇必須向所有人道歉!”這樣違心的話讓程延仲說地倍感不順。
李慶這下開心了,又是拜佛,又是拜天:“謝謝老天,謝謝我的好侄兒,不枉費當嬸嬸疼愛你。”說着,她開心地繫好圍裙,招呼着程延仲:“延仲,今天嬸嬸給你和若瑤煮麪,你一定要吃啊,裡面有雞蛋,瘦肉,木耳,針菇,地一碗,你吃地開心。”
程延仲點着頭,默默地想着:叔叔早逝,嬸嬸母子原來過着這樣的日子。可就因此而放過程宇嗎?如果程宇不經歷懲罰,他就不會長大。
蘇若瑤在手機上查找着“連城市三清觀”,卻沒有。於是她對程延仲說了句:“我去給嬸嬸下手。”
來到李慶邊,她稱呼着:“李阿姨,我來幫忙。”
“雖然你和延仲未婚,但是也該隨延仲一樣,稱我嬸嬸了,丫頭,來,喊一句。”李慶是眉目舒展。
蘇若瑤低下頭羞着:“嬸嬸你好重生千金:拐個男神當老公。”
“這纔像話啊,以後你們結婚,嬸嬸一定送你們一個大紅。”李慶喜着,把煮好的麪條端到程延仲邊來:“延仲,趁熱吃吧。”
“哦。謝謝嬸嬸。”程延仲還在si緒中,卻起一抹笑意,只因聽到蘇若瑤喊了嬸嬸,這是蘇若瑤第一次與自己的親人相稱呼,還是擺脫不了害羞地一抹紅暈,連筷子都拿不穩。
李慶在旁邊看着他們兩,說着窩心的話:“哎,真是越看越舒暢,我的侄子延仲,侄媳若瑤,看着就登對。要是延仲的叔叔還在,看見了不知有多開心。還有我那鬧事的兒子程宇,如果也聽話了,帶了一媳回來,我也就知足了。”
程延仲聞聽此話倒是一掃剛纔的糾結,嘻笑着向蘇若瑤眉:“嬸嬸喜你,多喊幾聲給我聽吧。”
“吃你的麪條吧。”蘇若瑤不理他,想着等會的事。
程延仲吃了麪條後,就帶着蘇若瑤和李慶去安局,表示撤訴,此時他心裡還是不願的,也沒個笑了。
李慶知道他心裡難受,就深表歉意:“延仲,讓你這麼爲難,是嬸嬸的不對,以後我一定好好導程宇。”
她將程延仲和蘇若瑤的手牽着,握在一起:“好孩子,嬸嬸也沒什麼可以感謝你的,就一個子,一碗麪。要是不嫌棄,延仲就來嬸嬸的鋪子裡,吃大肉子,專門給你下鍋煮麪。”
程延仲微微點頭,蘇若瑤卻擰眉說:“嬸嬸,你忘了叔叔臨終的話了?不要再回程家,程宇隨你姓?所以,還是聽叔叔的,以後少來往,另外,程宇也改名換姓,跟你姓吧。”
李慶點頭:“若瑤說的也對,我一直懷疑程宇他爸爸臨死前的話,現在看來,是真的。以後我和程宇還是不和程家往來的好。”
程延仲不懂蘇若瑤怎麼會這麼說,他立刻安傷心的李慶:“嬸嬸你別聽若瑤胡說,她在學校就是書呆子,讀傻了童話異世界。既然我們都找到你了,那以後肯定要常往來。現在我和若瑤先回去了,以後來看嬸嬸。”
說着,程延仲拉着蘇若瑤上車,坐好,審訊問:“若瑤,剛纔是親戚相認的事,你當好玩呢?還說那樣的話。你看嬸嬸過的這個樣子,以後我是肯定要接濟她的。你還勸我們少來往,腦子笨了?”
蘇若瑤並未與他玩笑,只是遙想未來,又是不煩惱:延仲是程將軍的第二十四代孫,他此生不會大劫難,可是按清風道長所說的咒,與延仲同爲二十四代孫的程宇,將不會善終,除非他改名換姓遠離程家或者入道剃髮。而現在,怕是難啊。
可蘇若瑤也無法拿這些話跟程延仲解釋,她知道他不會信,就只有撇開話題:“延仲,剛纔你很爲難是嗎?你是希望程宇接受人生的磨練的。”
程延仲也煩苦地嘆氣:“是的,他應該受一次訓,否則他本難移。知道他是我堂弟後,我更希望他入獄磨練,那樣纔可以改掉他的陋習。可是我無法看到嬸嬸那麼難過。”
“延仲,心不太好嗎?我也是,要不我們去梨上散心吧?”蘇若瑤建議道:“暫時忘掉今天的事吧。”
程延仲也聽她的意si:“好吧,難得看看風景,可是梨山在哪啊?”
“往西邊走,在連城市和鄰市的交界。”蘇若瑤陌然道,但心裡匆匆跳躍着:但願就是五百年前的三清觀。
程延仲訝異道:“若瑤也知道風景區啊?是文傳司的同事告訴你的吧?不錯,若瑤,多與別人交往,就不會悶在書裡了。”
蘇若瑤應着,沒回話,想着剛纔煮麪時,在手機上搜不到三清觀,就從李慶嬸嬸口裡得知三清觀所在的梨山,但願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