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瑤的話讓刁難的面試官大吃一驚:“還請問面試官大人,你所要求的這含‘花’的詩詞,是詩,詞,還是賦?是五言還是七言?是古詩還是律詩?”
面試官們先是一愣,然後齊刷刷露出笑臉,給她說明了:“七言古詩。”
“小女子獻醜了。”蘇若瑤開始臨時發揮:“……。”
一氣呵成啊,面試官已開始私語了“這樣就可以了吧”“難得有這麼一才女”“要不再考考她”
清風道長說過,這個太極鏡會引領自己來到第二十五代孫所在的一百里範圍之內,那麼,這個程延仲和他身邊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了。蘇若瑤終於自顧自地笑開顏了。
兩天後,跟着室友去項陽公司面試。現在是暑假,烈日炎炎的,蘇若瑤臉上沒有任何粉黛,因爲怕汗水溼了臉,那樣就不好看了。
她言語不多,但是對室友同學的議論卻是一絲不苟地聽着:程延仲是單傳獨子,至今未婚無子,或許今日有幸可得他一眼青睞,將來不費力地飛上枝頭變鳳凰。
蘇若瑤有點失望:如果程延仲是單傳獨子,那麼這次找到程將軍後代的機率就小了。
“希望後天國學文化傳播公司招聘的時候能看到那女孩,她有古典範。”程延仲邊走邊哼着。
而那女孩蘇若瑤在校園裡癡癡地走着,微斂雙眉,好可惜,剛纔是不是太沖動了,忘了帶太極鏡了,否則就可以照一下程延仲了,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程將軍的第二十五代孫了。
剛纔是怎麼回事?在他面前又哭又笑的,好像瘋瘋癲癲的,是不是因爲他讓自己想到了程將軍呢?
蘇若瑤失落地搖搖頭:我要想辦法再去見他一面,該怎麼去呢?直接去項陽公司找他嗎?會不會被趕出來啊?
此時的蘇若瑤一邊在找暑期工,一邊繼續着她的任務,將目標鎖定在程延仲身上了箭皇。可是她還真是腦子不怎麼好,想不出該怎樣直面程延仲。
這回,室友幫了她一把。
“我準備去參加項陽工貿的面試,做暑期工,好爲自己的簡歷上加一筆”
程延仲倒是還在伸出手,就那個牽着她的姿勢,幾秒鐘的姿勢凝固,很快回過神來,看着遠去的那個女孩,走上自己的車,回公司去。
她很美,真的,比剛纔見到的那個校花還美。學理科出身的程延仲這麼念着,只知道她很美,卻不知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她。但是他記住了她剛纔的服飾和容顏:黑麪白底的小板鞋,棕色格子長褲,草綠色白花襯衣,一頭齊腰的馬尾辮。小臉蛋很美,眼睛開合像花開一樣。
怎麼形容呢?程延仲搜索盡腦海中寥寥的詞彙纔想到,她臉色有點偏白,像一棵春日的梨花樹,正在開花。
程延仲不覺嘴角蜷起一個很大的弧度,笑得很是燦爛開心,可他不知。他只是想着,那個女孩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車前,差點釀成慘劇?
蘇若瑤從青樓中逃出,眼看即將被人抓回,可她不願去出賣自己肉身,就朝着一疾馳而來的馬匹奔過去,寧死在馬蹄之下。在她跪倒在馬蹄之下時,一聲聲音如鼓的“喻”響起,隨即馬的前蹄揚起在空中,落下在蘇若瑤身旁,保住了她一命。而她也驚得怔怔的,身子抖着。
一軍人模樣的人從馬身上躍下,疾步過來,右手牽起她的右手,上下打量着她,關心並擔憂地問道:“姑娘,沒有傷着你吧?”
那灼熱的眼神讓她感到一絲溫暖,還有那黑色沿邊帽,棗紅色飛魚服的軍人打扮,讓蘇若瑤心中脹滿了安全感冰焰帝尊。她不知是被嚇着了還是興奮了,遲遲未說話,好不容易開口:“官老爺,你可否救小女子?”臉頰上漾起一抹爽朗的笑。
雨佛蘭?蘇若瑤聽說過,那是一橫一豎的汽車標誌。那現在好了,就去校園門口,等着雨佛蘭車出來吧。
她跑到校門口,炎炎夏日,如雪的臉頰雙鬢已沁出星點汗滴,但是沒關係,她不怕熱,只怕見不到程延仲。
沒等多久,一輛清洗地乾淨反光的黑色雨佛蘭使出校門,正要加速了。蘇若瑤擺手去攔,但是開車人似乎沒有注意。千鈞一髮,蘇若瑤衝到車前,站在面前,等着程延仲下車。
由於車的衝力,蘇若瑤被衝地坐在了地上,像從前先秦時期那些臣子叩拜皇上一樣地坐在了地上。而雨佛蘭車也靈敏地急速停車了,沒有傷到她一絲一毫。
這個軍人就是程將軍,後來救了蘇若瑤出青樓,並帶她回家爲丫環。
只在回憶的一瞬間,蘇若瑤如閃電般地想到程將軍拉起自己的那一幕,他的手,他的關懷和擔憂,就恰似今日此人握住自己的手一般。她遲遲不願鬆開程延仲的手,程延仲笑地有點尷尬了:“看你好像沒事,沒事就好。”聲音很輕,怕傷着眼前這個女孩。
蘇若瑤對他那甜美的笑靨不知怎的,瞬間轉變爲淚滴:“你還好嗎?”她好想問“程將軍,你還好嗎”。
可是程延仲不懂,只以爲她有什麼事,他臉色猝變爲眉峰緊擰:“怎麼哭了?是不是撞到哪裡了?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我沒事。”蘇若瑤褪下他還在緊握着自己的手,愀然走開,幾步一回頭地淚眼朦朧相送。
依程延仲的經驗來看,是冒失不經意嗎?不是,因爲她明顯是刻意跑過來的惡魔駕到:甜心撩上癮。是碰瓷嗎?不是,如果是碰瓷,那麼那個姿勢太明顯,而且那女孩也沒有向自己索要什麼。是在向我獻媚嗎?不是,那麼清純潔淨的笑哪裡像是諂媚的笑?而且她後來還哭着離開。
這是爲什麼?程延仲想不通,最後只好以這個女孩腦子不太好來解釋,可是她是大學生怎麼會腦子不好呢?
想來想去,程延仲已回到公司,嘴角蜷起的弧度時有時無,他卻不知了,也不知他剛剛形容的那棵小梨花樹已在他心中角落裡種下了。
“項陽工貿不是全理工嗎?我們歷史系的怎麼去啊?”
“你消息太不靈通了。項陽工貿董事長程延仲想讓公司全面發展,就創辦了項陽國學文化傳播有限公司,要聘請一批懂詩詞歌賦和歷史文化的人去做宣傳和表演”
“那是好機會啊”
蘇若瑤聽着室友的討論,覺得這的確是個好機會,只要去面試就有機會見到程延仲了,而且他身邊可能會有很多程姓的人。那就有可能找到要找的人了。
她雙手合十,但願程延仲就是清風道長所說的第二十五代孫,摸着包包裡的太極鏡,祈禱着:快快顯靈啊。
有三位面試官,神態嚴肅,這令室友有些緊張,她遞交了簡歷,然後回答面試官的問題。可這位室友的大學時光基本用在了化妝,玩耍,交友,學校活動上面,所以她對於面試官提出的歷史問題是一問一答,口齒結巴,讓面試官直搖頭。
蘇若瑤都看在眼裡了:就把面試官當先生提問就可以了。
她走向座位,神態自然地坐下。面試官眼前一亮:這個女孩身材高挑,容貌可謂千秋絕色,一身束腰連衣裙從脖頸到腳踝,這打扮倒是比前面那些袒胸露背的要質樸,有古人風采,符合這次招聘的風格逍遙小書生。
但是司機還是下車來看那看那這個貌似碰瓷的人是否有恙。他出來了,正是程延仲,典型的而立之年的成功男性:頭髮隨意梳梳,綁帶休閒皮鞋,棕色潤滑寬褲,V字形衣領襯衣,都是休閒裝。寬厚的肩膀,敞闊的胸膛,頎長的雙臂。
這是所有女性都覺得頗有安全感的吧,但是坐在地上的蘇若瑤並沒有感覺到。
程延仲微矮下身子,伸出右手牽起蘇若瑤的右手。蘇若瑤只覺得那寬大的手已包裹了自己的手了,她隨他而站起。有着模特身材的蘇若瑤必須班擡頭才能看到程延仲的全部面容。
他是個相貌俊逸的男子,他的臉龐像是蘇若瑤畫中勾勒出的。特別是他此刻眸心中關懷中帶着一絲緊張:“同學,你還好吧?”
“對不起,小女子不知面試要準備簡歷,還請三位面試官大人見諒。”蘇若瑤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面試官讓她簡單介紹自己,她的言語也簡單:“我來自連城大學歷史系大三年級。”
到了項陽工貿的分公司了,就是他們新創的國學文化傳播公司。蘇若瑤無法一開始就見到程延仲,首先要通過面試。這對她來講,早在室友口中聽過無數次了,但什麼是面試,怎樣纔是面試,她不懂,就跟在一位室友後面看了看,琢磨着。
面試官的問題花樣百出:“你可否臨時念出七句含‘花’字的古詩詞,第一句,‘花’字在第一個字,第二句,‘花’在第二個字,以此類推。”
蘇若瑤卻是出人意料的,臉上綻放一抹燦爛的笑靨,癡癡看着他,享受地一眨那桃花瓣眼,回憶倒流到了五百年前。
“項陽工貿不是全理工嗎?我們歷史系的怎麼去啊?”